回月光縣的路上，我對縣委辦公室主任王庭說：“通知一下錢縣長、曾縣長、規劃局、建設局、教育局、衛計委的負責人下午三點到縣委會議室來開一個碰頭會，我想在明天上午的海水花園動工儀式結束後，把兩位市長留在這裏，下午進行調研活動，看調研一些什麽東西，有什麽具體的事項需要他們支持的。”
“好。通不通知馬縣長？”王主任問。
“你跟政府辦主任把我們的意圖說一下，讓他跟馬縣長說說，看馬縣長有沒有時間參加。”
“好。”
下午三點，擬議中的碰頭會開始。常務副縣長錢一兵、副縣長曾平安、縣國土資源規劃局局長安東升、建設局長嚴昌盛、教育局長張文章、衛計委主任劉章鵬和縣委辦公室主任王庭在座。縣長馬誌有其它的工作安排，不能到會。
我說：“我們今天把大家請來，主要是開個碰頭會。今天上午，我們到市裏邀請了吳道揚副市長、林向上副市長、市城建委主任潘登等領導參加明天上午的海水花園公寓動工儀式，市長們難得有時間到我們縣來，我想搶抓機遇，下午把兩位市長和潘登主任留在我們這裏，搞一點調研活動。現在找你們來，就是想商量一下，看有什麽值得他們看的，有什麽需要市政府支持的？因事情比較突然，臨時動議，我估計大家還沒有來得及思考。我們不用趕時間，慢慢聊天，慢慢商議，慢慢想吧。”
縣衛計委主任劉章鵬說：“目前，群眾反映的熱點問題裏麵，就有看病難，看病貴。我分析了一下，看病難主要是到大醫院看病難，需要排長隊，說白了，就是縣人民醫院看病難，鄉鎮衛生院看病其實並不難。大醫院是患者等醫生，小醫院、小診所是醫生等患者。患者都往大醫院跑，是因為信不過鄉鎮衛生院。這就有一個優質醫療資源向鄉鎮傾斜的問題，我想請林市長調研一下鄉鎮衛生院，看能不能讓市裏的幾家大醫院與我們的鄉鎮衛生院聯辦醫院，大醫院的醫生輪流到鄉鎮衛生院坐診，鄉鎮衛生院拍的片子，直接傳到大醫院，由大醫院醫生遠程診斷，打造醫療共同體，開辟優質醫療資源向鄉鎮傾斜的便捷通道，從根本上解決看病難的問題。”
“就是要像劉主任這樣想問題，談問題，提供解決問題的思路。”我說。
劉主任接著說：“還有看病貴的問題，看病貴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麵，一個是藥品層層加價，一個是過度醫療。事實上，國家也很重視這個問題。關於藥品中間商過多，層層加價的問題，國家規定了流通環節隻有一個批發商，就是批發商到生產廠家拿藥後，直接對醫院，醫院零加價給患者。我們縣也嚴格執行了藥品零加價的政策，據初步統計，實行零加價後，藥品價格平均下降了約百分之三十。關於過度醫療問題，主要表現在多開處方，多開檢查項目上。國家除了對醫生進行職業道德教育外，還正在製定嚴格的技術規範，從源頭上防止過度醫療的問題。目前，我們縣衛生戰線突出的問題是，優質醫療資源向鄉村傾斜不夠的問題，希望林市長來調研後，跟我們適當解決這個問題。”
縣教育局長張文章說：“我的思路跟衛計委劉主任的思路一樣，一方麵，盼望市裏的優質中小學與我們縣的薄弱中小學聯合辦學，以分校的形式掛牌。尤其是老師和教學計劃統一，老師一定要統一安排，這樣才能不分彼此，達到共享優質教育資源的目的。除了市裏向我們傾斜外，我們自己也存在著向鄉鎮傾斜不夠的問題，我們也在能所能及的範圍內，進行了一些探索。這次林市長來，我覺得機會非常好，我建議精選一兩個學校，讓他調研一下，加大優質教育資源向基層傾斜的力度。”
縣建設局長嚴昌盛說：“現在，全國各地都在搞精神文明建設，搞好縣容縣貌也是精神文明建設的重要一環。吳市長分管規劃、城建城管，我們縣缺乏一座有一定檔次的、能吸引市民自發開展各種娛樂活動的市民休閑廣場。我覺得，市民休閑廣場既可以滿足市民休閑活動的需要，也可以改善我們縣城的麵貌，提升我們縣城的形象。我建議請吳市長圍繞這個問題調研一下，最好能敲定下來，在海水花園公寓完工前，把市民休閑廣場先建起來，最終與海水花園公寓連成一體，這樣，我們縣城的麵貌，就有了一個根本性的改觀。”
縣國土資源規劃局局長安東升說：“我很讚成嚴局長的建議，建一個盡量不落後於時代的、最好領先於時代的市民休閑廣場。從裏子上說，我們服務了市民，方便了市民休閑，讓市民覺得生活在我們縣城，能揚眉吐氣，感到十分驕傲和自豪。從麵子上說，也讓四麵八方、南來北往的人，對我們縣刮目相看。”
“對，就是要圍繞兩位市長分管的工作，圍繞我們縣的特點來講，我們是討論會、商量會、碰頭會，氣氛要輕鬆，發言要活潑，已經講過的，還可以講，想到了什麽新點子的，可以隨時說，就是要不拘一格，碰出火花來。”我說。
副縣長曾平安說：“優質醫療資源、優質教育資源向鄉村傾斜，是兩個概念，剛才張局長講得很好，一個是市裏向我們傾斜，一個是我們自己向下傾斜。我們自己向下傾斜的，我們繼續傾斜，並學習全國各地的先進經驗，結合我們自己的實踐，不斷完善。今天，我要說的是市裏向我們傾斜，醫院方麵，我建議請林市長調研柳樹鄉衛生院，最好能掛一個市人民醫院柳樹分院的牌子，由市人民醫院統一整合醫療資源，統一進行管理。為什麽要定在柳樹鄉呢？主要有兩個考慮，一是方便村民就近享受優質醫療資源，二是為未來考慮。我聽說，常書記決心很大，正在為度假村建設項目對外招商，如果招商成功，度假村會來大量的工作人員，也方便他們和遊客就近享受優質醫療服務。至於調研什麽學校，原來是想建議調研峽光中學的，但考慮到省教育廳支持很多，打算傾盡全力，把我們峽光中學打造成遠離省城的農村教育的‘明珠’，就暫時可以不去調研了。建議還是就近繼續調研柳樹中學吧，這樣有個問題，就產生了優質醫療教育資源不均衡的問題，恐怕其它鄉鎮有意見啊。”
“張局長的意見呢？”我問。
張局長說：“林市長就半天時間，要看醫院，看學校，還要調研，還要座談，學校醫院不能相隔太遠，就調研柳樹中學吧。再說了，調研離實施還有一個過程，其它鄉鎮有意見還過於早了點。”
我問：“錢縣長，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錢縣長說：“剛才嚴局長提的建議很好，我們是應該花大力氣，還市民一個休閑廣場了，是應該改善一下我們縣城的麵貌了，是應該提升一下我們縣城的形象了。不能老被人看成我們縣老裏老氣、破破爛爛、邋裏邋遢的。我們正好借助吳市長調研的東風，盡快把市民休閑廣場建起來。”
我問嚴局長：“關於市民休閑廣場，你們有什麽詳細的方案嗎？”
“有，我們同規劃局多次溝通過，向海水集團多次取經過，也向錢縣長匯報多次，有一個初步的方案，還沒來得及提交常委會研究。”嚴局長回答說。
我問安局長：“市民休閑廣場的方案，你覺得可行嗎？”
安局長回答說：“可行，我覺得，建設局搞的這個方案，可以確保二十年不落後。”
我說：“這個二十年不落後的方案，需要花不少錢吧？我們有那麽多錢建市民休閑廣場嗎？”
錢縣長說：“不是明天吳市長要來調研嗎？”
我歎了一口氣說：“唉，我們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啊。自己想幹事，手頭上又沒錢，總是打上麵的主義，上麵是不是很煩我們啊？”
錢縣長說：“其實，上麵並不煩我們，還經常表揚我們呢。上麵口袋裏那麽多錢，既不能吃，又不能喝，你們說能幹什麽，隻能投入各種項目啊。我們能爭取一個項目就爭取一個吧，能跟群眾謀福利就跟群眾謀福利吧。”
我說：“時間不早了，我說幾點意見吧。第一條，同意林市長調研柳樹衛生院、柳樹中學，醫院學校不要刻意準備什麽，該幹什麽就幹什麽，搞好環境衛生就行了。我和曾縣長、衛計委、教育局的負責人作陪。第二條，同意吳市長調研市民休閑廣場，爭取把這個項目敲定下來。請馬縣長、錢縣長和規劃局、建設局的負責人作陪。馬縣長今天沒來，請錢縣長跟他詳細匯報一下。請王主任負責通知馬縣長，請馬縣長明天作陪。第三條，散會後，請在座的各位，分別跟對口的上級領導和部門聯係一下，把我們的想法提前匯報一下，讓他們心裏有個底。第四條，請王主任協調一下，把明天晚上市長們的飯安排好，兩桌，兩個市長分開坐，備一點酒，請在座的都參加。有一點我要提醒一下，酒要適量，不要把上級領導灌多了。”
“好。通不通知馬縣長？”王主任問。
“你跟政府辦主任把我們的意圖說一下，讓他跟馬縣長說說，看馬縣長有沒有時間參加。”
“好。”
下午三點，擬議中的碰頭會開始。常務副縣長錢一兵、副縣長曾平安、縣國土資源規劃局局長安東升、建設局長嚴昌盛、教育局長張文章、衛計委主任劉章鵬和縣委辦公室主任王庭在座。縣長馬誌有其它的工作安排，不能到會。
我說：“我們今天把大家請來，主要是開個碰頭會。今天上午，我們到市裏邀請了吳道揚副市長、林向上副市長、市城建委主任潘登等領導參加明天上午的海水花園公寓動工儀式，市長們難得有時間到我們縣來，我想搶抓機遇，下午把兩位市長和潘登主任留在我們這裏，搞一點調研活動。現在找你們來，就是想商量一下，看有什麽值得他們看的，有什麽需要市政府支持的？因事情比較突然，臨時動議，我估計大家還沒有來得及思考。我們不用趕時間，慢慢聊天，慢慢商議，慢慢想吧。”
縣衛計委主任劉章鵬說：“目前，群眾反映的熱點問題裏麵，就有看病難，看病貴。我分析了一下，看病難主要是到大醫院看病難，需要排長隊，說白了，就是縣人民醫院看病難，鄉鎮衛生院看病其實並不難。大醫院是患者等醫生，小醫院、小診所是醫生等患者。患者都往大醫院跑，是因為信不過鄉鎮衛生院。這就有一個優質醫療資源向鄉鎮傾斜的問題，我想請林市長調研一下鄉鎮衛生院，看能不能讓市裏的幾家大醫院與我們的鄉鎮衛生院聯辦醫院，大醫院的醫生輪流到鄉鎮衛生院坐診，鄉鎮衛生院拍的片子，直接傳到大醫院，由大醫院醫生遠程診斷，打造醫療共同體，開辟優質醫療資源向鄉鎮傾斜的便捷通道，從根本上解決看病難的問題。”
“就是要像劉主任這樣想問題，談問題，提供解決問題的思路。”我說。
劉主任接著說：“還有看病貴的問題，看病貴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麵，一個是藥品層層加價，一個是過度醫療。事實上，國家也很重視這個問題。關於藥品中間商過多，層層加價的問題，國家規定了流通環節隻有一個批發商，就是批發商到生產廠家拿藥後，直接對醫院，醫院零加價給患者。我們縣也嚴格執行了藥品零加價的政策，據初步統計，實行零加價後，藥品價格平均下降了約百分之三十。關於過度醫療問題，主要表現在多開處方，多開檢查項目上。國家除了對醫生進行職業道德教育外，還正在製定嚴格的技術規範，從源頭上防止過度醫療的問題。目前，我們縣衛生戰線突出的問題是，優質醫療資源向鄉村傾斜不夠的問題，希望林市長來調研後，跟我們適當解決這個問題。”
縣教育局長張文章說：“我的思路跟衛計委劉主任的思路一樣，一方麵，盼望市裏的優質中小學與我們縣的薄弱中小學聯合辦學，以分校的形式掛牌。尤其是老師和教學計劃統一，老師一定要統一安排，這樣才能不分彼此，達到共享優質教育資源的目的。除了市裏向我們傾斜外，我們自己也存在著向鄉鎮傾斜不夠的問題，我們也在能所能及的範圍內，進行了一些探索。這次林市長來，我覺得機會非常好，我建議精選一兩個學校，讓他調研一下，加大優質教育資源向基層傾斜的力度。”
縣建設局長嚴昌盛說：“現在，全國各地都在搞精神文明建設，搞好縣容縣貌也是精神文明建設的重要一環。吳市長分管規劃、城建城管，我們縣缺乏一座有一定檔次的、能吸引市民自發開展各種娛樂活動的市民休閑廣場。我覺得，市民休閑廣場既可以滿足市民休閑活動的需要，也可以改善我們縣城的麵貌，提升我們縣城的形象。我建議請吳市長圍繞這個問題調研一下，最好能敲定下來，在海水花園公寓完工前，把市民休閑廣場先建起來，最終與海水花園公寓連成一體，這樣，我們縣城的麵貌，就有了一個根本性的改觀。”
縣國土資源規劃局局長安東升說：“我很讚成嚴局長的建議，建一個盡量不落後於時代的、最好領先於時代的市民休閑廣場。從裏子上說，我們服務了市民，方便了市民休閑，讓市民覺得生活在我們縣城，能揚眉吐氣，感到十分驕傲和自豪。從麵子上說，也讓四麵八方、南來北往的人，對我們縣刮目相看。”
“對，就是要圍繞兩位市長分管的工作，圍繞我們縣的特點來講，我們是討論會、商量會、碰頭會，氣氛要輕鬆，發言要活潑，已經講過的，還可以講，想到了什麽新點子的，可以隨時說，就是要不拘一格，碰出火花來。”我說。
副縣長曾平安說：“優質醫療資源、優質教育資源向鄉村傾斜，是兩個概念，剛才張局長講得很好，一個是市裏向我們傾斜，一個是我們自己向下傾斜。我們自己向下傾斜的，我們繼續傾斜，並學習全國各地的先進經驗，結合我們自己的實踐，不斷完善。今天，我要說的是市裏向我們傾斜，醫院方麵，我建議請林市長調研柳樹鄉衛生院，最好能掛一個市人民醫院柳樹分院的牌子，由市人民醫院統一整合醫療資源，統一進行管理。為什麽要定在柳樹鄉呢？主要有兩個考慮，一是方便村民就近享受優質醫療資源，二是為未來考慮。我聽說，常書記決心很大，正在為度假村建設項目對外招商，如果招商成功，度假村會來大量的工作人員，也方便他們和遊客就近享受優質醫療服務。至於調研什麽學校，原來是想建議調研峽光中學的，但考慮到省教育廳支持很多，打算傾盡全力，把我們峽光中學打造成遠離省城的農村教育的‘明珠’，就暫時可以不去調研了。建議還是就近繼續調研柳樹中學吧，這樣有個問題，就產生了優質醫療教育資源不均衡的問題，恐怕其它鄉鎮有意見啊。”
“張局長的意見呢？”我問。
張局長說：“林市長就半天時間，要看醫院，看學校，還要調研，還要座談，學校醫院不能相隔太遠，就調研柳樹中學吧。再說了，調研離實施還有一個過程，其它鄉鎮有意見還過於早了點。”
我問：“錢縣長，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錢縣長說：“剛才嚴局長提的建議很好，我們是應該花大力氣，還市民一個休閑廣場了，是應該改善一下我們縣城的麵貌了，是應該提升一下我們縣城的形象了。不能老被人看成我們縣老裏老氣、破破爛爛、邋裏邋遢的。我們正好借助吳市長調研的東風，盡快把市民休閑廣場建起來。”
我問嚴局長：“關於市民休閑廣場，你們有什麽詳細的方案嗎？”
“有，我們同規劃局多次溝通過，向海水集團多次取經過，也向錢縣長匯報多次，有一個初步的方案，還沒來得及提交常委會研究。”嚴局長回答說。
我問安局長：“市民休閑廣場的方案，你覺得可行嗎？”
安局長回答說：“可行，我覺得，建設局搞的這個方案，可以確保二十年不落後。”
我說：“這個二十年不落後的方案，需要花不少錢吧？我們有那麽多錢建市民休閑廣場嗎？”
錢縣長說：“不是明天吳市長要來調研嗎？”
我歎了一口氣說：“唉，我們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啊。自己想幹事，手頭上又沒錢，總是打上麵的主義，上麵是不是很煩我們啊？”
錢縣長說：“其實，上麵並不煩我們，還經常表揚我們呢。上麵口袋裏那麽多錢，既不能吃，又不能喝，你們說能幹什麽，隻能投入各種項目啊。我們能爭取一個項目就爭取一個吧，能跟群眾謀福利就跟群眾謀福利吧。”
我說：“時間不早了，我說幾點意見吧。第一條，同意林市長調研柳樹衛生院、柳樹中學，醫院學校不要刻意準備什麽，該幹什麽就幹什麽，搞好環境衛生就行了。我和曾縣長、衛計委、教育局的負責人作陪。第二條，同意吳市長調研市民休閑廣場，爭取把這個項目敲定下來。請馬縣長、錢縣長和規劃局、建設局的負責人作陪。馬縣長今天沒來，請錢縣長跟他詳細匯報一下。請王主任負責通知馬縣長，請馬縣長明天作陪。第三條，散會後，請在座的各位，分別跟對口的上級領導和部門聯係一下，把我們的想法提前匯報一下，讓他們心裏有個底。第四條，請王主任協調一下，把明天晚上市長們的飯安排好，兩桌，兩個市長分開坐，備一點酒，請在座的都參加。有一點我要提醒一下，酒要適量，不要把上級領導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