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家住海邊,管得寬


    陳氏給陳小虎抹完藥酒之後,便讓他在家裏待著,然後自己又去了衛家。她去了衛家之後,馮氏她們問她咋了?她隻說是小虎不小心磕到了。因為痛所以才哭得那般厲害,至於,陳小虎大哭的真正原因,她連高大力都沒說。


    若是知道陳荷花打了陳小虎,高大力定會十分生氣,到時候陳荷花要挨罵不說,陳氏也少不了一頓罵。


    日漸偏西,衛家的屋頂也翻新完了。


    淩霄在院子裏搭了個簡易的灶,用大骨湯蘿卜湯加了少許水煮了一大鍋麵片兒湯。雖然隻是簡單的麵片湯,但是因為是用大骨燉蘿卜湯煮的,所以這滋味兒也是美得很,高大力他們足足吃了三碗才放筷子。


    吃完麵片湯後,馮氏便給他們結了工錢和陳家的茅草錢。高大黑和高大莊走的時候,淩霄還把裝好的兩小碗兒紅燒肉給了他們,說是家裏人不喜歡吃肉,他們若不嫌棄就帶些回去。因為分成三份兒太少,所以她隻把剩下的紅燒肉分成了兩份兒。


    淩淩霄把紅燒肉給他們倆時,他們什麽都沒說,隻是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感激的衝淩霄道了謝。


    高大力送了二人出村,陳氏也離開了衛家。


    人都走完了,淩霄她們便開始打掃屋子,掃地的掃地,擦灰的擦灰。等打掃完屋子鋪好床之後,這天都已經黑了。淩霄和馮氏點著油燈,燒了三鍋熱水,供三人洗澡用。忙了一天,這人身上盡是灰,自然是得好好洗洗的。


    因為這家裏隻有一個大木盆,所以便先讓的馮氏洗澡,馮氏洗完之後,便是淩霄,最後才是衛諺。


    淩霄洗完澡後,便拿著幹布巾去院子裏擦頭發。而她婆婆馮氏,此刻也正坐在院子裏的大石頭上,看著月亮有一下沒一下的擦著濕發。


    於是她也走了過去,在馮氏的身旁坐下。


    “今晚的月亮真彎,就像一把鐮刀”淩霄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說道。


    馮氏也道:“是啊!像鐮刀。”


    看著這一輪彎月,讓她不由想起了舊事。猶記當年與夫君分別時,那夜的月亮也如今日這般。當時他說,待到月圓之時,他便會回來與她團聚。可是,她等到到了月圓,卻終究未能等到他。


    想起舊事,馮氏的身上散發出的淡淡的憂桑,有些憂鬱的道:“你說著月亮怎麽就會有陰晴圓缺呢?”


    淩霄自然不能回答她,月亮會有陰晴圓缺是因為地球自轉的原因,便道:“因為人也有悲歡離合吧!”


    說到人有悲歡離合,不由也勾起了她自己的傷心事兒,讓她想起了遠在另一個時空的家人。幼時雖然與爸爸媽媽分隔兩地,但是她們所看到的還是同一輪明月。可如今,相隔的是兩個不同的時空,她們再也不能共賞一輪明月了。


    人有悲歡離合啊!的確,這有著陰晴圓缺的月亮,的確是像極了人的悲歡離合。馮氏的心裏有些難過,眼眶不由有些發紅。


    心思不夠細膩的淩霄發現了馮氏的不對勁兒,借著月光她看見婆婆的眼中有淚光在閃動。


    “婆婆你是要哭了嗎?”


    馮氏忙眨了眨眼睛,搖著頭強笑道:“沒有,隻是沙子迷眼睛了而已。”


    今天晚上都沒風,又怎麽會有沙子迷了眼?難不成婆婆是因為她的話,想起了什麽傷心的往事兒?


    淩霄不再說話,安靜的陪著馮氏一起擦頭發,所以當衛諺洗完澡出來倒水的時候,就看到了婆媳二人,安靜的坐在一起擦著頭發的溫馨畫麵。淡淡的月光撒在二人身上,仿佛給她們鍍上了一層銀輝,讓她們看起來聖潔而又美麗。衛諺忽然覺得,這惡婦看著似乎越來越順眼兒了。


    第二天,淩霄要去鎮上給馬夫人送玩偶,衛諺許久未去鎮上抄書了,便也與她一同去鎮上。


    二人在村口等了一刻鍾,未見李伯的牛車來,便直接走路去。


    起初二人並無交流,淩霄覺得就這樣幹走路不說話,也太無趣了,便忍不住開了口。


    “衛諺,你有空的時候可以教我識字兒嗎?”作為一個經曆過高考,正經警校畢業的知識分子,淩霄實在是不想當文盲。而且,她以後也打算做生意什麽的,不會看契簽字也太不方便了。


    “就你……”衛諺的眼中露出毫不掩飾的鄙夷之色。


    雖然衛諺隻說了兩個字兒,但是淩霄已經從他那鄙夷的眼神之中,領悟到了他這兩個字的潛台詞。他分明是在說:“就你這樣的也想學認字兒?”


    “怎麽?不行?”她隻是不認識這個時代的字而已,可不代表她蠢。


    衛諺直接回了兩個字:“不行。”


    在他看來,這林初柳忽然讓他教她識字兒,準是有什麽陰謀,比如,拉近與自己的距離,製造與自己獨處的機會什麽的。


    既然人家都說不行了,淩霄自然不會厚著臉皮非讓他教,畢竟這世上識字兒的又不止他衛諺一個。


    “算了,我找安之教我。”陳安之也是讀過書的,而且人又好,她找他教自己識字,他定然是不會拒絕的。


    一聽她要去找陳安之教她,衛諺便大聲道:“不行。”


    淩霄停下了腳步,轉過頭叉著腰,歪著頭看著他道:“你家住海邊兒的啊?管得這麽寬!我找安之教我,你憑什麽說不行?”


    這個衛諺管得未免也太寬了些,他自己不願意也就算了,還不讓她找別人教。


    “憑我是你的夫……”衛諺本來想說,憑我是你的夫君,但是說到一半他還是沒能說出來,因為這個是他最不願意承認的事情。


    “你可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她現在已經是嫁了人的女子,若總跟安之待在一起,自然是會引出些流言蜚語來。她臉皮厚不在意,可人陳大夫家可都是要名聲要臉麵的人。


    “我是啥身份?”淩霄笑著問他。


    “你、你自己心裏清楚。”衛諺被她問得有些發窘,大步流星的往前走。這惡婦果真是沒安好心,非要讓他說起,她已是他妻子這樣的話來。


    淩霄被他這別扭的樣子逗樂了,蹦蹦跳跳的在他身後道:“我不清楚,我就要去找安之教我識字。”


    “我教你。”


    “啥?風大太我沒聽清。”淩霄故意裝著沒有聽見的樣子。


    衛諺咬了咬牙,轉過頭來大聲的看著她道:“我說我教你識字兒,可聽清了?”


    他不停的在心裏重複,他願意教這惡婦識字兒,都是為了安之不被這惡婦糾纏,並無別的原因。


    “嗯,這回聽清了。”淩霄點著頭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糯米牙和兩個可愛的酒窩。


    衛諺的心沒來由的劇烈跳動了一下,他連忙轉過身大步往前走。


    咦?淩霄摸著下巴看著走在前頭的衛諺,發現他走路順拐了。難道他緊張了?人一般在緊張的時候就會容易順拐,可是,他為什麽會緊張呢?直到走到了鎮上淩霄都還是沒想明白,衛諺為什麽會緊張?


    到了鎮上二人便分道揚鑣了,淩霄去找那馬夫人的繡莊,而衛諺則是去了書齋。


    衛諺進了書齋那書齋的夥計小樹,就遞給了他一封信,說是一個小乞丐給他的。


    “那小乞丐可有說是誰給我的?”衛諺拿著寫著衛諺親啟的信,看著給他信的夥計小樹問道。那乞丐肯定不會是給他寫信之人,定是傳信之人。可是到底是誰?會如此煞費苦心,找個小乞丐來給他傳信呢?


    “我問了,那小乞丐啥也沒說便跑了。對了,衛公子你那媳婦兒前些天,又在咱們鎮上出名了。”小樹眉飛色舞的對衛諺說道。


    衛諺擰眉追問:“她又做了什麽?”前些天?難不成是林初柳喝醉那一天?


    於是小樹便興致勃勃的給他講了自己所聽到的事兒。


    “這個惡婦。”聽完之後,衛諺忍不住頭痛扶額。


    她被人調戲出手教訓確實是應該,但是,讓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脫個精光卻是有些過頭了,她可是個女子啊!隻要一想到,她喝醉之後,坐在兩個男人的身上,看著另一個男人脫衣裳,他便特別想給她讀一讀這女戒和女德。


    他決定了,教她識字兒便先從女戒和女德這兩本書開始教起,等他回去的時候,一定要記得把這兩本書兒帶上。


    衛諺去了掌櫃的給他準備的,抄書的房間,打開了小樹給他的那封信。信紙上寫著娟秀的小楷,看著這娟秀的字跡,衛諺便知道這信是誰寫的了。這字他曾經見過,是出自慧心小姐之手?不過,這慧心小姐還是第一次給他寫信呢!


    林慧心的信上寫著,讓他三月十五與她在悅來酒樓的蘭居一敘。


    看後,衛諺將手中的信紙揉成了一團兒,揣進了懷裏。他已經成親,這慧心小姐卻還願意私下約他相見,可見她對他是真心一片,用情不淺。可是終究是他負了她,如今的他,哪裏資格去與她私下見麵?以前能在擺攤的時候,與她見上一麵,他便已經是心滿意足,又怎敢奢求更多?而且,若他們私下見麵,被人知曉可會讓慧心小姐閨譽有損。所以,這見或不見?都是個問題,他需要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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