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他是常二郎


    寒風刺骨,夕陽殘照,騎在馬背上的男人渾身像是被鍍了一層淡淡金光,他的五官線條深邃冷酷,一雙寒星般的眸子淩厲璀璨,跟隨在他身後的官兵已經被拉開一段距離,路過客棧門口的時候,男人轉頭朝這裏看了一眼,他知道鎮南王世子就住在客棧,但眼下並不是打招呼的時候,所以他隻匆匆一瞥,便已毫不留戀地絕塵而去。


    他並沒有注意到景衣。


    可自從他出現在景衣視線的那一刻起,景衣的目光便緊緊跟隨著他。


    隻因這個男人……和常二郎長得一模一樣!


    雖然這男人身上氣勢更盛、目光也更顯殺伐冷冽,可他的五官長相,和常二郎完美契合。


    一瞬間,景衣的心裏震驚、不解、憤怒、仇怨……種種感情交織在一起,盡皆融入她一雙清亮的眸子,讓她的目光漸漸變冷。


    她確信,這個男人就是常二郎。


    且不說常二郎沒有孿生兄弟,她和常二郎當了將近一年的夫妻,不至於連自己的丈夫都認不出來。


    哪怕兩百多年未見,再次看到常二郎這張熟悉的臉的時候,許多塵封的記憶終於重見天日,浮現在景衣的腦海。


    常二郎一直是個沉默寡言的男人,他性格內斂,哪怕娶了妻,也改不了自己話少的性子,可他也知道疼人,會變著法子哄媳婦開心,他很少笑,可在得知娘子懷孕的時候,他經常打獵回來,給自家娘子補身體。


    可笙兒還沒出世的時候,常二郎和常家老父親最後一次打獵,再也沒能回來。


    當初村子裏的人都以為他死了!


    因為屍骨附近有野獸出沒的痕跡,不僅是血肉,就連人的骨頭也被野獸吃了一部分,連一具完整的骸骨都拚湊不出來,但常家老父親的頭還在,雖然身子不全,好歹有個屍體。


    可常二郎連骨頭都沒留下,就有些殘破的、被野獸獠牙撕扯過的帶血衣裳。


    常家老父親被草草埋葬,但那些染血的碎布卻留給了常二郎的媳婦,當時景衣懷了孩子,不適合去墳地,對著那些破布哭的肝腸寸斷,後來等她生下了孩子,就把衣裳埋了,每年去給死去的相公燒紙,直到她被沉了河。


    可時至今日,她才知道,常二郎不僅沒死,還活的好好的。


    拋妻棄子!著實可恨!


    景衣心中怒火滔天:“枉我曾經去了修真界還給笙兒和他燒些紙錢,沒想到這負心人沒死。”


    那麽多年的紙錢都白燒了!


    景衣心中閃過多種念頭,其中最強烈的就是想質問常二郎為什麽要假死,又為什麽拋下妻兒,自己在外逍遙,甚至……甚至害得曾經的笙兒從小沒了爹,到死都沒見過親生父親一麵。


    倘若常二郎不能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她指不定要親手弑夫了。


    前世笙兒死的不明不白,她也被沉了河,若非有玲瓏師父,恐怕她已是撒手人寰了。


    而常二郎,身為她的相公、笙兒的爹,居然活的這麽瀟灑。


    “你盯著安遠看什麽?”就在這時,令南決出聲問道。


    景衣: “……嗬嗬。”


    令南決注意到她眸子裏的冷光,突然感覺身上涼颼颼的,正當他詫異景秀才為何會有這麽犀利的眼神的時候,景秀才已經換上一臉溫柔笑意,問道:“世子爺,剛才那個騎馬路過這兒的男人,就是你說的安遠大將軍?”


    “沒錯,是他。”令南決點頭。


    景衣的唇角弧度略微大了一些,笑容雖溫和,可眼底卻越發冷了。


    很好,居然當上將軍了,這就是他棄了妻兒的理由?


    腦子裏把方才令南決所說的有關安遠大將軍的消息過濾了一遍,景衣又問:“他是三年前左右從軍的?”


    令南決依舊點頭:“嗯。”


    如此一來,和常二郎當年假死的時間吻合。


    唯有名字對不上號。


    “他叫商祁寒?”


    令南決看了一眼守在客棧門口的中郎將,示意景衣回去說。


    大將軍在冰烽郡的威望不小,景秀才這麽直白地叫出對方的名字,未免太不尊重人了。


    果然,聽到景衣的話,站在門外的中郎將轉頭,殺氣騰騰地瞪著景衣,似乎責怪她的無禮。


    景衣麵不改色,跟著令南決回了客棧坐下,追問道:“世子,你可知商祁寒的底細?”


    令南決頗為無語:“秀才,你……你怎麽打聽起這個?”就算他派人調查過商祁寒,但也不會告訴眼前這個神秘古怪的秀才。


    是以,令南決準備轉移話題,他神色狐疑地打量了景衣一番,隨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瞧你這瘦弱的身子骨,莫不是羨慕大將軍的男兒氣概?所以才不停地打聽他的消息?”


    “不是。”


    景衣也意識到自己的急切,任誰發現“已經死去多年、葬身野獸腹中”的亡夫居然活著,想必也冷靜不下來。


    “世子說笑了,景衣一介書生,打打殺殺不適合我。”景衣調整了心態,微微笑了起來,她語調悠然道:“之所以打聽他,是感覺此人麵相不凡,一時好奇罷了。”


    這個理由倒也合情合理,可令南決一點也不信,因為他感覺景秀才之前看安遠大將軍的目光……先是熾熱,而後又像看仇人一樣。


    莫非她認識商祁寒?


    如果真的認識,令南決不介意透露一點有關商祁寒的消息給景衣,廉王爺和鎮南王本就有些不對盤,商祁寒和廉王有關係,而令南決身為鎮南王世子,自然不介意給商祁寒製造點小麻煩。


    一般人或許威脅不到商祁寒,可是會卜算以及醫術的景秀才……或許真的能不知不覺間坑商祁寒一把呢?


    因此,令南決揮退了侍衛,壓低嗓音對景衣說道:“三年前,冰烽郡征召士兵,商祁寒便是在這個時候加入了軍隊。”


    “除了名字以外,他沒有任何身份證明,據一個因傷致殘的老兵說,商祁寒是因失憶,才選擇入伍,因為他不記得自己家在何方。”


    “不過據本世子所知,商祁寒是被廉王爺的手下帶到了軍中。他晉升的速度很快,一路順風順水,雖然背後有廉王出力,可他本人的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說到這兒,令南決有些可惜,其實他曾經很想拉攏商祁寒,可對方是廉王的人。


    因此,他和商祁寒注定做不成朋友,那便隻能是仇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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