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房梁之上,李布依幾個飛身躲過了仁翔的攻擊,下方都已有人叫好了。李布依額上的汗滴越來越多,身後的男子卻絲毫沒打算放過她。


    仁翔心想:這功夫,苦練十六年,是定要表演給皇叔們看的。今番能否立威,得到眾臣扶持,便再此一舉了。仁翔想罷一道拳出得又快又狠,竟險險擦過李布依飛散的發。


    “好!”底下又是一陣轟鳴。


    李布依嘴角抽搐:這是耍猴看戲?還是老鼠過街?


    這打法折騰的李布依心裏很是憋屈。


    憋著憋著,竟調集體內真氣聚於丹田,順筋脈上右臂,她反身一個回擊,竟是以拳對拳。


    隨即便聽砰的一聲,底下的人大聲叫好,一個好字還未結束,便看見兩個人齊齊撞了出去。


    仁翔吃驚的神情溢於言表,他沒有想到四處逃竄挨打的女子,居然有如此強大的爆發力。


    李布依垂著手,喃喃抱怨道:“強行催動破焰,這手怕是要廢。”


    仁翔倒下時有人接住,微喘著氣,而李布依卻直直撞在牆上,咳出了幾口血。


    玉蘭樹下,楚紹元遙遙望著那朵突出的煙花,牢牢記下那個方向。那泛著花香的袖上停著一隻信鴿,茯苓已經把事情了結了。他輕輕一笑,終於在身旁酒大人如釋重負的表情下,緩緩起身,隨即便見酒大人的臉色變得蠟黃,隻見那男子款款抬步,徑直往齊王府深處走了去。


    ……


    李布依望了望自己的右手,隻覺得方才丹田內有一股別樣的真氣上湧,那真氣來自體外,強行衝開了靜脈。她仔細思索了一下,愈發覺得楚紹元給她的那杯果酒加了點料。


    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被左鶴師父罵。沒琢磨透就敢強行使用功法,弄不好就經斷人亡。


    遂霄淩空是個玩真氣的頂級功法,它每一張殘卷都附帶一種武藝,將那一層武藝練好了,就能問鼎該種武藝。


    李布依天性好玩,身體經脈又不同於常人,普通功法難以修煉,卻偏偏對淩空舞步很是合適。這麽長長久久的時間,雖隻是把淩空舞步琢磨清楚,卻也有頂級的輕功。


    而她所拿到的第二張殘卷便是拳法,破炎。她強行調動真氣打出破炎的影子,這右手怕是要廢半個月了。


    眼下高手頗多,以武力逃生,看來是沒希望了。


    可是保命的手段,她不才卻恰有一個。


    李布依背手從腰後的布包裏取出一支瓶子,衣袖一揮,瓶子裏灑出的白色粉末,飄在空氣中,形成一堵白煙牆,圍著她升了起來,她圈地坐下道:“小女不才,乃漠王爪牙,擅用藥帳。打了這麽久也累了,不如我們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一談?”


    “這妮子不知耍什麽花招,快拿下!”十二言王喚道。


    在座眾人卻見踏入藥帳的人,紛紛倒地。


    何等駭然。


    李布依悠悠道:“就算二國交戰,也同樣禮遇使臣,我這藥帳布個個把時辰就消散了,在座各位皆為大楚頂梁柱,英明通透,卻連這點談判的時間也不願給嗎?若是此等度量傳出去,恐不太好吧?”


    “你哪有命還能傳出去!”楚仁翔提刀想砍了她,卻被座上的南勤王攔下了:“且聽她說說。”


    那一眾官人皆為她方才的手段所嚇,又礙於她是漠王的人,還有那神乎其技若有若無的詭異藥帳,隻好退到一邊。


    卻聽那薄骨蝶肩的清麗女子,眨著一雙清澈的大眼說:“你們借著齊王大婚聚眾密談,陛下不會懷疑你們意圖造反嗎?”


    座上的南勤王一聲冷笑:“自然不會給皇兄知道。”


    “哦……”李布依拖長音節眼睛微微一眯,直視座上之人,竟看得久經沙場的二王心尖一顫。


    “堂堂大楚國君,心思之縝密,城府之深沉,爾等皆為他的‘重點保護對象’,陛下又怎會不知你們這幫兄弟在做什麽。”


    “更何況你們怎麽知道,這裏沒有聖上的爪牙?”李布依托著下巴道。


    滿座嘩然,眾賓麵麵相覷。誰也沒想到這漠王的小爪牙竟如此牙尖嘴利。坐在一旁扇扇子楚言宇神色微變。


    “放肆!”底下一陣暗潮湧動,終於有一道威嚴的女音,嚇停了滿座議論。


    李布依循聲看了一眼那女子,隻感到一陣惡寒,看服飾,應是某位長公主。那女子半邊臉皆在麵紗之下,她望著她,一雙丹鳳眼裏的飽含情緒。但她隻是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仿佛剛才不曾出聲。


    李布依眸子閃過一道疑慮的光,但也不敢多看,繼續道:“自古帝王登基從不留這般多親王,為什麽此次例外?前朝除了戰亂死去的大皇子及三公主,其餘皇子七位皇女四位現如今竟全都在,你們道這是為什麽?”


    “當真是因為先帝仁愛,給你們都留了護身的遺詔?”


    滿座難得有了次寂然。


    她繼續道:“太子案想必大家都有所耳聞,那陳堂供詞漏洞極大,舉出的證據諸多是無稽之談,而陛下卻毫不在意下令即刻遊街斬殺,你們不覺得其中有蹊蹺?”


    “哦?疑點極大……”李布依一語未完,便方才那位帶著麵紗的前朝皇女開口悠悠道,“此乃大楚首屈一指的秘密,你一介漠王的小小爪牙是怎麽知道?”


    李布依聞之一聲冷笑。


    那淡黃帷幕飄揚的斷龍台上失心瘋地對救助自己的人下手;漠王府內,一個少年抬起琥珀色的眼瞳,一道道控心的光彩在其眼中來回掠過,那一句句尖聲的不是,不是,足以割裂人心。


    那時的少年已不是自己。


    而她還來不及營救,他便倒在陰謀蠱術之下。


    她沉下了這口氣,打著哈哈說出的話著實有些強詞奪理,她說:“天理,自在人心。”


    滿座的皇族貴人支支吾吾起來。


    她的話刻薄露骨:“恕民女直言,諸君皆以為太子被廢,皇帝重病不起,無心朝綱,天下大權,至尊寶座唾手可得,是天助我也。然你們當真以為,大楚帝會在須彌之際牽起內亂的導火索?或者,你們當真以為他不上早朝就是病入膏肓了?”


    “他是作壁上觀,胸有成竹。”


    “楚紹元手握北漠軍對他是威脅,那你們南勤王呢?”


    “一派胡言!”座上的二王聞之一怒,一捶桌子震得杯中茶水直濺。


    ------題外話------


    這裏有一個期待書友們跟文評論和收藏的瀾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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