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麽可以這樣!我的終身大事你們都不先問過我,就直接定下!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女兒啊!娘,我真是太恨你了!”喬雨欣整個人都炸了,雙眸死死盯著眼前的喬老夫人。


    喬老夫人一震,她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會從最疼愛的女兒嘴裏聽到恨她這樣的話?喬老夫人的心一陣陣收縮,淚水漸漸迷糊了她的雙眼。


    “我是你娘,我會害你嗎?你爹會害你嗎?雨欣你看看你的性子,你說你能嫁到什麽高門大戶。娘和你大哥給你看中的人是個很不錯的,娘見過她了,你要是嫁給他,你以後的日子是不會差到哪裏去的。你為什麽就不信娘的話呢!”喬老夫人雖然傷心,但她還是強忍著心頭的酸澀,把道理揉碎了給喬雨欣說,隻希望這個固執倔強的女兒能聽進去。


    可惜喬老夫人的好意是徹底做了無用功,喬雨欣是一點都感受不到所謂的好意,她能感受到的就是森森的惡意。


    “我看娘你是老糊塗了。你被父親和大哥給忽悠了。他們對你說的天花亂墜,但實際上哪裏有那麽好!寒門子弟要上進,他們得上進到什麽時候。我嫁過去以後就隻能跟著他過苦日子。這樣的生活我不願意過。尤其是看到喬家其他幾個姑娘個個都高嫁,隻有我一個低嫁,娘您讓我如何能夠接受!反正我就是死也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


    特別是喬伊蕙,我現在就能想到,等到我低嫁,喬伊蕙一定會來嘲笑我!娘,我求求您了,您幫幫我吧。我不要低嫁。”


    “喬伊蕙以後也不會高嫁。你大哥說了,就喬伊蕙的性子以後隻適合低嫁。你當太孫妃都出嫁那麽久了,為何喬伊蕙的婚事就連提都沒有提?不是你大哥忽視喬伊蕙,恰恰相反,正是你大哥為了喬伊蕙的婚事操碎了心。喬伊蕙是什麽性子的人,想必你也知道。你大哥為了給她挑選一戶適合的寒門學子,可以說是煞費苦心。一直折騰到現在,你大哥都沒能定下個人選。所以你不必擔心喬伊蕙以後嫁到什麽高門大戶嘲笑你。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娘也不舍得你被人嘲笑。”


    喬老夫人以為喬雨欣隻是擔心被喬伊蕙嘲笑的事情,所以連忙對喬雨欣解釋。


    喬雨欣的眼睛驟然亮了,“真的?娘,以後喬伊蕙真的是要低嫁嗎?”


    “嗯。喬伊蕙一定是低嫁的,她不能高嫁。你現在放心了吧。所以你不用擔心。”


    “那我就必須高嫁啊!等到喬伊蕙低嫁,我就去喬伊蕙麵前狠狠嘲諷她,到時候喬伊蕙的臉色一定會很好看!”喬雨欣可能是想象到她將來嘲諷喬伊蕙的場景,臉上不禁帶上了夢幻迷離之色。


    喬老夫人被喬雨欣氣到了,說了那麽一大半天,喬雨欣是一點都沒有聽進去,這怎麽可以!


    “雨欣!你不可能高嫁的,你聽到娘的話了沒有!你聽娘的話,娘是不會害你的。你老老實實地嫁給娘為你選定的人。別再想這些有的沒有的了。”喬老夫人厲聲說。


    “娘!我不低嫁!您要再逼我,我——我——我就去找父親,我就不信了,父親會不為我做主!父親那麽疼我!我的婚事,你們起碼得問問我吧。”


    “誰沒問過你!你父親早就跟你說過你的性子不適合嫁進高門大戶,你父親老早就跟你說過以後會給你挑選一戶寒門子弟。這話你父親跟你說過吧。你別跟我說你全都忘了!你小小年紀,難道記性就這麽差?比我一個老婆子還不如?”


    喬雨欣嘟著嘴,一臉懊惱,“我以為父親說著玩兒的。我哪裏知道父親是說真的。要是早知道父親是認真的,當時我肯定就跟父親吵了。”


    喬老夫人的頭一陣又一陣的眩暈,她這養的到底是什麽女兒,居然能糊塗成這樣!父母跟她說終身大事,她居然以為是說著玩兒。就這樣的性子,還想嫁進高門大戶?怕是沒兩年就要被磋磨死了。以喬雨欣的本事和性子根本不可能在高門大戶裏玩兒得轉。


    喬老夫人狠狠一咬舌頭,讓自己冷靜下來,“那你現在給我聽好了。你的婚事,你父親和我已經決定了,你隻能嫁給我們給你選中的人家,想要嫁進高門大戶什麽,你就別想了。還有你別想著去見你父親。你父親如今是什麽情況你也看到了,雨欣你別讓娘對你太心寒,難道你是真的想要活活氣死你父親嘛!”


    “娘,你——”


    “你如果還認我是你娘,那你就聽話。如果你不聽話,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了。”


    喬雨欣不知道喬老夫人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到最後隻能無奈地一跺腳,不甘地跑了出去。


    在喬雨欣跑出去後,喬老夫人終於忍不住哭了,老淚縱橫。


    喬老夫人不知道他這輩子到底做了什麽孽,怎麽就生了這麽兩個孽障!


    喬子洋為了一個卓氏幾乎瘋魔,父親父親不要了,母親母親不要了,就連唯一的女兒,他也不管了!喬老太爺病重,喬老夫人不是沒有問過他,要不要讓喬子洋來京城。可是喬老太爺直接拒絕。這代表著什麽,喬老夫人心裏明白的很。


    最疼愛的女兒也是個自私自利的,在父親眼看著要不行的情況下,滿腦子想的就隻有自己的婚事。對這樣的女兒,喬老夫人也不知道能指望些什麽了。


    心寒心累啊!喬老夫人現在隻恨不得立馬就跟喬老太爺一起去了,她生的曾兩個都是孽障啊!眼不見心不煩啊!最自暴自棄的時候,喬老夫人是真的存著這樣的想法。可是很快喬老夫人便振作起來,她不能死,她必須得懲撐著。她要是死了,喬子洋和喬雨欣兩個就真的徹底完了。


    兒女都是債啊!一個兩個的都是來討債的!當父母的明知如此,卻還是隻能咬牙撐著。這就是父母啊!


    喬雨欣從喬老夫人那兒跑出去後,一路跑到了花園,沒好氣地辣手摧花,腳隨意踢著小石子,心情那叫一個不痛快!喬雨欣真是恨死喬老太爺和喬老夫人了。明知道她的心意,為什麽不成全她,還非要逼著她嫁給一個寒門子弟,他們真是一點都不疼愛她!


    “喲!三姑姑這是在做什麽呢?三姑姑你的心情好像是不太好啊。”一道尖銳刻薄的女聲在喬雨欣的耳邊響起。喬雨欣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這聲音真是太討厭了。


    喬雨欣厭惡地看向來人,隻見來的不是喬伊蕙又是誰。


    “是你?我的事輪不到你管。你給我走!我跟你沒什麽好說的。”喬雨欣心情不好,對喬伊蕙就更沒有什麽好態度了,連個麵子請都不願意維持。


    喬伊蕙見喬雨欣不高興,那更要繼續湊上去了,“三姑姑不高興啊?也是,祖父的身子眼見著不行了,三姑姑你這當女兒的,心情當然不會好了。不過三姑姑除了擔心祖父,想來也在擔心自己的婚事吧。”


    喬雨欣眯起眼睛,眼底折射出點點打量,“喬伊蕙你這是什麽意思?有什麽你就說,少吞吞吐吐的。喬伊蕙你還真不如你的同胞妹妹。看看太孫妃的容貌,再看看你的。看看太孫妃為人多大氣,再看看你這小肚雞腸,陰險狠辣。你們兩個壓根兒就不像是親姐妹。同一個娘肚子裏出來的,怎麽就差了那麽多呢?我是怎麽想怎麽都不明白啊。”


    不就是插刀子嗎?喬雨欣也會!喬伊蕙最在意什麽?不就是她不如喬伊靈?隻要從這方麵入手,保證一插一個準!


    果然,喬伊蕙的麵色大變,平凡無奇的臉生生扭曲猙獰成一片,瞧著恐怖極了,不過喬雨欣一點都不害怕。相反她瞧著還很高興呢。喬伊蕙生氣了,那真是太好了!


    喬伊蕙忽然笑了,“三姑姑也就嘴皮子厲害了。等到三姑姑嫁給寒門子弟,希望三姑姑你到時候還能繼續這麽麽硬氣。”


    “你說什麽!誰跟你說我要嫁給寒門子弟,你少在這裏信口雌黃!喬伊蕙啊喬伊蕙,你這張嘴是真不討喜,不,用不討喜來形容,那還不夠恰當,應該說你的嘴真是賤!難怪上次太孫妃來喬家看父親,你這張嘴惹怒了太孫妃,被狠狠打了板子。你真是活該!不過太孫妃也太心善了,像你這樣嘴賤的人,就是活活打死也應該!”


    喬伊蕙的心裏怒海翻騰,這會兒她真是有直接撕了喬雨欣的心,喬雨欣這該死的賤人!


    “我怎麽樣就勞煩三姑姑你操心了。三姑姑你還是好好操心操心你自己吧。祖母和父親已經為你看好了人家。他們都已經見過人了呢。三姑姑想來還不知道自己要嫁什麽人吧,我知道啊。祖母和父親為是那姑姑你看中的是一個寒門舉人,今年已經二十有一了。二十出頭就能考中舉人,這是非常了不起的。不過那也就是在普通百姓眼裏是個了不起的。在咱們這些人家的眼裏,這真的不算什麽,寒磣的很哦。”


    眼見喬雨欣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喬伊蕙再接再厲,“對了對了,看我這是什麽記性啊!那麽重要的事情怎麽能忘記告訴三姑姑你呢。祖母和父親為你挑選的那寒門舉人叫洪利文,他家隻剩下一個瞎眼的老娘,他們母子倆從小相依為命。我聽說這種由寡婦帶大的兒子,一心都想著兒子,對兒媳婦那是磕磣的很。等三姑姑你嫁給洪利文。哎呀,我真是現在就能預見三姑姑你以後的日子會有多難過了。不過三姑姑你也別難受啊。這日子再苦,隻要能過就成,咬牙撐過去不就成了。三姑姑你說是這個理吧。”


    喬雨欣被喬伊蕙說的麵色鐵青,哪怕明知道喬伊蕙是不懷好意,但喬伊蕙說的總不會是假的!


    喬雨欣見不得喬伊蕙得意的模樣,冷笑道,“你以為你又好到哪裏去?你怎麽不想想,太孫妃都嫁給皇太孫多久了。你可是太孫妃的親姐姐,為何到現在都不提你的親事?”


    “我的婚事不急,不勞煩三姑姑你操心了。”喬伊蕙不急不慢地說。她有劉郎呢!除了劉郎,世上任何男子都入不了她的眼睛。


    “嗬——你是不急啊。但是大哥為你的婚事可是操碎了心。你以為大哥不關心你的婚事嗎?那你可真是大錯特錯了。大哥很操心你的婚事,自從太孫妃出嫁——不,怕是比太孫妃出嫁前還要早,大哥就一直關心著你的婚事呢。


    不過喬伊蕙啊,你也該有點自知之明,你相貌平平,性子又不好,甚至心狠手辣,連親姐姐都能害。把你嫁出去,怕是禍害人家的好兒郎。所以大哥為你的婚事真是煩得頭發都要掉下很多根啊。你這樣的性子,大哥從沒想過讓你高嫁,你隻有低嫁的份兒。


    大哥給我找的好歹是個舉人,給你挑選的八成就是秀才了。不過就你這樣子的,要不是出生在喬家,你連秀才也嫁不了,所以你也別再挑剔了!”


    喬雨欣這會兒也顧不上這些話能說不能說了,把從喬老夫人那兒聽到的話一股腦地全都說了,反正不刺激死喬伊蕙,她的名字就倒過來寫!果然,喬伊蕙被刺激得不行,她可是有劉郎了,她怎麽可能嫁給什麽寒門學子!


    “喬雨欣你少胡說八道!要低嫁的就隻有你一個!你還想拉上我?休想!”


    “死鴨子嘴硬。喬伊蕙啊喬伊蕙,你說你可悲不可悲,你居然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我看像你這樣的蠢貨會不會上了花轎還反應過來。真是個蠢貨!”


    喬伊蕙慌亂極了,一時間也沒了跟喬雨欣繼續逗嘴的興致,踉蹌著離開。


    喬雨欣盯著喬伊蕙慌亂離開的步伐,勾唇一笑,但是一想到她的婚事,她也不高興了。她和喬伊蕙有什麽區別?現在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喬雨欣不甘心就這樣認命,她絕對絕對不要嫁什麽寒門子弟!絕對的!


    段紹文一夜未睡,眼睛直勾勾,呆愣無神。到了這會兒,他終於下了決定。段紹文讓人拿來紙筆,他親手磨墨。當手中的毛筆蘸了墨水,他抬筆後,卻久久下不了筆。他不知道這封信到底該怎麽寫。


    段紹文的眼前又浮現喬伊靈那清麗的麵容,轉而是母親無助痛苦的哭泣,兩張臉在他的眼前來回交替。段紹文死死咬著嘴唇,直到咬出了血,他才頗有種自暴自棄的感覺,認命地開始寫信。


    這一晚,不止是段紹文一夜未睡,段老爺子、段父還有段夫人也是同樣的一夜未睡。在得知段紹文親手寫了信,並且派了貼身小廝想法子送到喬家給喬雨欣時,眾人才放下心。段夫人是既高興又難受。她高興的是這樣一來最起碼兒子能沒事了,難受的是兒子做出這樣的決定,不知道是經曆了多少的折磨猶豫。好在這會兒,一切都結束了。


    無論怎樣都好,先保住命,才有資格說其他的不是嗎?至於別的,那就以後再說吧。


    段父得知段紹文的決定後,重重鬆了口氣,“紹文總算是還沒糊塗到頂,這關頭要是還在意他的什麽自尊驕傲,那我非要打醒他不成。”


    “你當紹文是你?他能做出這樣的妥協,我瞧著其實很是心疼。”


    段父撇撇嘴,他最討厭的就是那些無聊的堅持了,在生死麵前這些東西算什麽?狗屁都不是!


    “不過紹文隻送一封信過去,那可不成。”段父忽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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