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12點50,離整三個小時還差十分鍾的時間,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


    等在外麵的眾人這時候無心再糾結陸錦墨和談真的事,紛紛起身圍到手術室門口。


    率先出來的是崔澤鑫,他知道外麵的人肯定等急了,摘下口罩後便朝大家露了個笑容。


    看他神情如此輕鬆,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如此看來,肯定是好消息。


    鬱安夏還是不放心地多問一句:“姑父,悅悅怎麽樣了?”


    崔澤鑫朝她點頭,給了個安心的眼神:“大家都放心,手術很順利。悅悅打了麻藥,現在還沒醒過來,等她蘇醒我們還要陸續給她做檢查,以確保術後沒有其他的症狀。觀察半個月左右,如果確定沒問題的話就可以出院了。”


    崔澤鑫親口說出來的話,無疑讓所有人都定了心。


    鬱安夏忍住激動的淚意,和陸翊臣一起陪著護士們將悅悅推入了病房。


    小小的人兒此時正緊閉著眼躺在床上,臉色還有些蒼白,原本肉嘟嘟的小臉瘦了下去,就連下巴都秀氣地尖了不少。


    鬱安夏俯著身,手掌小心翼翼地撫摸著悅悅柔嫩的臉龐,眼中的淚終於忍不住接連往下掉。


    陸翊臣把她摟到懷裏,讓她靠在自己胸膛上,兩人的視線都落在病床上:“悅悅的手術順利,你該高興才是,哭什麽?”


    鬱安夏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淚,淚中帶笑:“我是高興的。”


    知道悅悅得病後,她比任何人都自責。


    作為一個母親,她不僅錯過了悅悅的成長,甚至因為她,還害得她小小年紀就患有遺傳病。如果悅悅的媽媽不是她,如果她身上沒有從她這裏遺傳到蘇家的血脈,她就不會得這種疑難之病。


    如果悅悅和蘇曼一樣早出生十幾年,如果她們沒有這樣幸運在崔澤鑫研究對這項遺傳病的研究大有成就的時候遇上他……


    鬱安夏從來不敢深入地做這種設想。


    陸翊臣是最懂她心思的人,此時隻有心疼,還是心疼……


    他輕撫著她的後背柔聲安慰:“你是最好的媽媽,我和悅悅、嘉嘉還有肉肉飯飯,我們都愛你。”


    悅悅檢查出來生病以及那時突然懷上肉肉飯飯時,剛好是鬱安夏的珠寶工作室正式轉型,往大的公司方麵發展之際。她在設計師大賽上積攢的人氣和作為ziana時設計的那些珠寶情懷無疑都是最好的噱頭,可她還是聽醫生的話,將公司的事全權交給了羅競森,專心在家養胎,全然不顧自己以前要成為頂級珠寶設計師的夢想。


    至於孕期的辛苦,陸翊臣不能感同身受,但卻都看在眼裏。


    他將人抱得更緊了點,下巴輕輕抵在她發頂,感受著靜謐的空氣裏彼此的呼吸。


    門外易老夫人等人看了也是熱淚盈眶,揮手讓大家都別進去打擾他們了。


    她牽起嘉嘉的手,對身旁的陸老爺子和老夫人道:“讓他們做父母的好好陪一下悅悅,咱們去看重孫子去。”


    陸老夫人佯裝不滿:“明明是我們家重孫子。”


    易老夫人朝她拋了個懶得計較的眼神:“取大名的機會都不跟你們老兩口搶了,還在這跟我計較這些?”


    看著兩個加起來將近一百五的老人家在一起鬥嘴,跟在後麵的晚輩一時間都忍俊不禁。


    龐清突然想起跟陸錦墨說的事情還沒個定論,可回頭一看,哪還有陸錦墨的身影?


    “臭小子!”她咬牙切齒地罵了兩句,加快腳步跟上前麵的人。


    還是剛出生的孩子可愛,兒子養大了,可不就是來氣人的麽?


    另一邊,陸錦墨得知悅悅手術成功之後跟陸翊臣說了聲便先走了。


    開車前往檢察院的路上,他給談真打了個電話。


    名義上為了告知談源的下落,實則話裏行間都在關心她在江北這幾天怎麽樣。


    “我和我媽都挺好的。”聽到談源居然又回了茗江市,談真忍不住蹙起眉,“我媽說想回去了,我們打算坐明天早上的動車。她說再待在江北太給我舅舅舅媽添麻煩了。而且她操心慣了,不放心我請長時間的假陪她待在江北。”


    談真要回來,陸錦墨自然高興之至。


    不過,他也沒忘了正事。


    聽到陸錦墨跟自己打聽當年讓談源拋妻棄女的情人的長相,談真原本就皺起的眉間溝壑愈深,語氣也冷了幾度:“你問那個女人做什麽?”


    那時候談真已經八歲了,而且親眼見過那個女人上門挑釁的場景,印象十分深刻。


    陸錦墨並未細說:“幫你把麻煩徹底解決掉,而且我媽那邊,我想你大概也想把你父親拿的那筆錢還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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