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這兩天通電話時每次都是匆匆結束,原本還以為是這次出差事情太多,以至於忙道腳不沾地。


    鬱安夏再看向陸翊臣,心疼他的臉龐瘦削不少,原本的線條更加鮮明:“這麽趕幹什麽?爸爸的事情葛秘書長處理得很好,你也不注意下自己身體。”


    嘴上雖有些嗔怨的語氣,但眼底的笑意卻掩不住,大約,每個人都深愛這種被人珍惜重視的感覺。


    說話間,垂在身側的手一暖,陸翊臣拉起她的手握在掌心,沒有開口回應,隻是牽著她的手往餐廳走,期間轉頭看了秦秘書一眼:“話怎麽這麽多。”


    秦秘書捕捉到老板眼底內斂的笑意,知道自己這馬屁是拍對地方了,看來年終獎可期,說不定還有機會升職加薪。


    鬱安夏也看向秦秘書:“你也辛苦了,還沒吃早餐吧?留下來一起吃。”


    秦秘書還沒開口,便聽到陸翊臣不輕不重地咳了聲。


    今早陸總回來後特意做了愛心早餐,為此機場一應事宜都交給他善後了,秦秘書會意地擺手婉拒:“不了,我剛下飛機就打了電話給我爸媽,估計他們也在等我回去吃飯呢。”


    說完,也不等鬱安夏挽留就告辭離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出了什麽火燒眉毛的事。


    兩人麵對麵坐上餐桌,陳阿姨又陸續端了薑醋和幾盤清爽小菜上來,然後去喊悅悅和嘉嘉起床。


    鬱安夏分好碗筷,拿勺子先幫陸翊臣盛了碗餃子遞過去,然後又給自己盛了一碗。


    鬱安夏先舀了勺餃子湯放到嘴邊吹散熱氣:“你幾點回來的啊?怎麽一回來就進廚房了?”


    “大概半個小時之前,看冰箱裏有蝦仁就拿出來做了,其他的都是陳姨做的。”


    其實,他原本是打算著看鬱叔平的事情發展情況再決定在溫哥華那邊的行程,如果當時葛傑找方局不能順利解決,他估計前兩天就會暫時放下工作先回來。但事情是解決了,卻因為知道了夏夏是易三叔的孩子才順利解決的,他怎麽想都不放心,最後還是將事情盡快談成提前回國。


    “我剛剛進臥室看過,看你睡得正香,就沒喊你了。”


    “是嗎?可能是昨晚睡得不大好,快淩晨那會才迷迷糊糊睡著。”


    鬱安夏夾了一顆蝦仁,還是一如既往地美味。她喜歡吃,又接連夾了幾筷子。


    陸翊臣單手端著碗,抬頭問她:“因為易家的事?”


    “易姑姑昨晚來過家裏。”


    這件事陸翊臣知道,剛剛在廚房裏陳姨都和他說了,想了想,他道:“回頭我會找易家大伯談談。”


    雖然他沒有明說要談什麽,但鬱安夏隱約能猜到一些。


    她彎了彎唇,注視著他即便吃東西時依舊優雅的眉眼。結果陸翊臣再次抬頭,剛好就和她的視線撞個正著:“不吃東西,看著我看什麽?能看飽?”


    “……”鬱安夏吃得也差不多,幹脆就放下筷子,手肘撐在桌上,雙手交握指著下巴,“有個詞叫‘秀色可餐’。”


    他穿的煙灰色襯衫,因為在家裏隨意一些,襯衫紐扣並沒有扣到最上麵一顆。袖口也解開挽起一截,露出結實有力的小臂。風塵仆仆地趕回來,卻依舊精神挺拔,看不出一點倦怠感。


    鬱安夏正打算再說什麽,忽然想起上午要去給悅悅和嘉嘉報名,便隨口提了句。


    陸翊臣放下碗,說陪她一起去。


    “你剛回來,不用休息嗎?”


    陸翊臣道:“在飛機上休息過了,我看你要不再在家裏睡一會,我自己去也行。”


    鬱安夏搖頭:“不是很困,白天睡了晚上估計就睡不著,等晝夜顛倒過來,估計就更沒精神了。”


    陸翊臣想到什麽,眼神有點興味:“晚上睡不著我可以陪著你做運動,累了就睡著了。”


    鬱安夏:“……”


    兩人吃完悅悅和嘉嘉才洗漱好一前一後蹦蹦跳跳地從自己房間出來,突然看到陸翊臣回來,兩個小包子都很驚喜,圍著他唧唧喳喳說個不停。


    鬱安夏在一旁看著,嘴角笑意淺淺。


    上午去幼兒園報名沒帶悅悅和嘉嘉一起。


    小戴開車,兩人在路上聊了起來,談及的都是這幾天彼此的一些生活瑣事。


    中途,鬱安夏突然把陸翊臣手機要了過來。


    再換回去的時候,陸翊臣發現手機上原本的係統默認桌麵和屏保都變成了先前去郊外農家樂時,兩人映著夕陽在湖邊擁吻的照片。


    畫麵很唯美,但……也很肉麻。


    自己看看倒不錯,但如果被下屬或者其他人看到……陸翊臣覺得這種行為有些幼稚,可這種幼稚裏麵透出了對他的在乎。所以哪怕嘴上沒有說。哪怕覺得被人看到了這樣的手機屏幕可能會丟麵子,但他還是打心底喜歡這種幼稚。


    心裏的想法沒有表現在臉上,陸翊臣舉著手機朝她遞了個不解的眼神。


    鬱安夏道:“我是怕以後還有人眼神不好,明明‘親愛的老婆’那麽大幾個字都看不到,隻好把照片放上去了。”


    她看看翻了下通訊錄,她在陸翊臣手機的備注還和以前一樣。


    “……”陸翊臣唇邊漾開笑,“是不是按捺許久早就想說這事了?”


    鬱安夏側頭看著他:“溫哥華那位夏小姐確實對你有意思吧?不然也不會故意接了電話又掛,還把我拉進了黑名單裏。”


    “不過呢。”沒給陸翊臣開口的機會,鬱安夏繼續說,“我還挺好奇那位夏小姐的,如果什麽時候她來國內,你記得要幫我引薦一下。”


    陸翊臣笑:“好。”


    女人吃醋時,洶湧一般都隱藏在暗礁下。她說引薦,可能是想去秀一下恩愛刺激人家報“被拉黑名單”之仇。


    “至於你招蜂引蝶的賬,看在早上那盤黃金蝦仁的麵子上,咱們晚上回去再算。”


    陸翊臣攬她在懷,薄唇貼著她眉角的朱砂痣:“在床上算?”


    鬱安夏抿嘴笑著,湊到他耳邊說了幾句,旋即就聽到耳邊響起男人清朗的低笑,中間,夾雜了幾絲寵溺。


    給悅悅和嘉嘉報完名後,日子正式邁進金秋。


    從兩個小包子開學第一天就一直在下雨,氣溫降了不少。


    送兩人出門時,鬱安夏都會將他們裹得嚴嚴實實的,換季時候,最容易感冒。


    陸翊臣和易航見麵是在9月6號市裏一位退休的老書記孫子訂婚宴上。


    彼時,兩人站在走廊臨窗的地方,陸翊臣給易航遞了支煙,又拿了打火機湊過去一手擋著風幫他點上,晚輩姿態十足。


    易航是男人,對於感情上到底大條一些,不像家裏那些女人一樣斤斤計較。


    當時,易宛琪是他家老三留下來的唯一血脈,他平時也會多關照一下。可能因此偶爾自己孩子會吃點小虧他也不會太計較,總歸他們都有父母疼愛,比宛琪強。


    但後來的不滿是在陸翊臣已經和鬱安夏複婚,易宛琪依然不死心時慢慢堆積起來的。


    他是易家現在的家主,除了個人感情,還要注重易家的名聲。但因為有個老夫人在裏頭,他也不好對易宛琪說些什麽難聽的話,隻是沒曾想到這裏頭的另外一個關鍵人也是老三的女兒。


    說句實話,他有些慶幸。


    他一向欣賞陸翊臣,也不希望和陸家真的鬧翻。


    此刻,再看這個年輕人難免更加親切,再開口,話裏話外已經拿他當自己的侄女婿。


    “聽說你前幾天出差剛回來,家裏老夫人一直念叨著你和安夏,有時間帶她回來吃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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