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傍晚七點半,茗城機場。


    鬱美芝送薛黎到安檢門口:“好了,我就送你到這了。”因為比薛黎高出將近半個頭,精致勾勒過的眼角自上而下睨著她,“我說你也夠狠心的啊!你那竹馬前腳為了你去京都辦事,你自個兒後腳拍拍屁股就要出國,真的不管人家死活了?”


    薛黎懶於理會她的冷嘲熱諷:“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自己都顧不過來還管別人?對了,我這一走估計不會再回來了,有樣東西我要送給你。”


    “什麽?”


    視線落在被薛黎塞進手心的紅色首飾盒上,又抬眼看了看她,一臉疑惑地打開。


    首飾盒裏躺著一條做工精致的項鏈,項墜上刻著字母“c&z”。


    “這是什麽?”


    薛黎彎唇:“陸翊臣當年特意定製的項鏈。”


    鬱美芝兩眼微微眯起,捏著項墜嘴裏自言自語一樣念念有詞:“c&z、c&z……臣和芝?這是他為了我定製的?”


    薛黎笑而不語,看鬱美芝得意到有些失態,她眼底劃過譏誚。


    其實她也不知道項鏈上這兩個字母到底代表著什麽,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和鬱美芝毫無關係,梁宏說陸翊臣提起過這是他給鬱安夏準備的生日禮物,隻可惜沒來得及送出去。當年鬱安夏出國後沒多久,她無意中撞見陸翊臣讓秘書將項鏈處理掉。鬼使神差她就跟了上去,尾隨著秘書從垃圾桶裏撿回這條項鏈一直保存至今。


    鬱美芝是自作多情,而鬱安夏是受了外界因素和那幾張同項鏈放在一起的照片幹擾,但殊途同歸,兩人都以為這條項鏈是為了鬱美芝而定做的。


    薛黎垂眼看了下時間:“我得走了,希望將來有一天能聽到你上位的好消息。”


    “那是肯定的。”鬱美芝心情好,同她揮手告別,“你自己一路保重吧。”


    目送薛黎過了安檢,她將首飾盒重新合上放進包裏,春風得意地昂首離開。


    離開機場大約兩分鍾,“嗚嗚”呼嘯的警車鳴笛和載著她的車子擦身而過,鬱美芝扭頭隔著窗戶看了眼,並沒太放在心上。


    而薛黎這邊聽到機場廣播後到了登機口準備登機,突然身後傳來騷動聲,她回頭看過去,三個身著警察製服的人大步到她跟前停下。


    沒等她有所反應,一張冰冷的逮捕令已經展現在她眼前。


    “薛黎女士,我們接到舉報,經調查,你涉及恒天集團前任董事何泰貪汙公款一案,現在依法對你進行逮捕。”


    薛黎滿臉錯愕,來不及反應的瞳孔迅速放大,直到被戴上手銬押到警車上時,她滿腦的空白才逐漸回神。


    她張嘴想為自己辯解,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能說什麽?她沒有參與什麽貪汙公款案,但她的賬戶裏確實有何泰轉過來的錢,整整五百萬,是這次買通她說服蕭何參與綁架兩個孩子的酬勞。她就算實話實說,也同樣是犯了法。


    她學過一些法律,若無法解釋清楚這筆錢的來源,她被定罪的可能性基本上是百分之百。


    望著車窗外過隙的藍天綠樹,薛黎心裏絕望蔓延,她甚至能想象到自己日後不見天日的鐵窗生涯。


    京都,綠雲儷都住所。


    陸翊臣結束和葛傑的視頻通話,從書房出來,就見已經洗好澡的嘉嘉正窩在沙發上看海賊王。


    小家夥一身雪白連體兔子睡衣,遠遠看過去白滾滾的一團,可愛倒是可愛,氣人也是真氣人。


    陸翊臣抿嘴,拿過遙控器直接關了電視,嘉嘉正看到精彩處,突然被切斷當即揮著小拳頭衝他不滿抗議。


    很顯然嘉嘉還沒有認識到自己今天錯在哪了,陸翊臣問他他理直氣壯地說知道有叔叔保護自己不會被人騙走,反正父子兩人爭論一番,他就是不肯認錯。


    鬱安夏帶著悅悅洗好澡從房間出來時,陸翊臣正肅著臉讓嘉嘉去麵壁一個小時思過。嘉嘉原本還跟他硬抗,扭頭一看到鬱安夏立馬委屈得連頭上兔子耳朵也耷拉了下來,一個勁地抱著鬱安夏的腿撒嬌不鬆手。


    悅悅對此也很內疚,她比嘉嘉大,弟弟做錯了她也有責任,她沒好好照顧他。


    “爸爸,悅悅也和弟弟一起去麵壁思過。”


    陸翊臣剛想說話,鬱安夏卻搶在他麵前率先開口,她摸了摸悅悅的腦袋,語氣溫柔:“悅悅沒有做錯,這次是嘉嘉太淘氣了。不過你願意和他一起麵壁是因為疼愛弟弟,看在你陪他一起的份上,媽媽可以做主讓你們麵壁的時間降低到半個小時。”


    悅悅咧開嘴笑了起來:“我願意。”她牽過嘉嘉的手,“沒關係,知錯就改還是好孩子,姐姐陪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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