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做客


    “嘔……哇……”黃小麗吐了一次又一次,到了最後,再也吐不出什麽東西,就隻能吐水,差點連膽汁都吐出來了。


    陸悠在院子裏摘了片樹葉子,背著人用水衝幹淨,然後將葉子圍成一個鬥狀,裏麵裝了點生機水。


    “給,先喝點水吧。”陸悠擔憂地看了黃小麗一眼,欲言又止。


    黃小麗雙手哆嗦地接過水,喝了一半漏了一半。不過,好歹潤了潤喉嚨,甘甜的滋味也壓下了胃裏的惡心感。


    她張了張嘴,說話聲有點啞:“謝謝,謝謝你……”


    說完,眼裏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順著臉頰落到身上。


    陸悠這才想起,黃小麗身上的衣服已經破了。


    現在已經進入秋季,但長生市的白天還是很熱,黃小麗穿的是米黃色的的確涼襯衫,衣服紐扣都被扯掉了,顯然已經不能再穿。


    而陸悠,她也隻穿了一件短袖,沒辦法脫下來給黃小麗穿。下一秒,她將目光放在地上躺屍的男人身上。


    屋子裏一共有四個男人,其中,有個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穿得最體麵。其他人都長得比較猥瑣,穿的也是白色背心,陸悠壓根就沒看上。


    她走到中年男人麵前,在他驚駭的目光中,扒掉了他的衣服。


    “先將就穿一下,等我騰出手了,再出去給你買一件。”陸悠將從中年男人身上刮下來的襯衫放在黃小麗身邊,見對方呆呆楞楞的樣子,她心中一軟,特地放柔了聲音,“別怕,都過去了,你現在已經沒事了。”


    怕中年男人還有其他同夥,她暫時也不敢離開。


    黃小麗狠狠哭了一場,將心中鬱氣徹底抒發之後,她才深吸了一口氣,動作利索地收拾好自己。


    抬頭就見陸悠不知道從哪找到一卷麻繩,將四個男人綁在一起。


    她跳下床,活動了一下被綁住後血液不流通的手腳。


    “你是,你是火車上的那個姐姐!”看到陸悠,黃小麗雙眼一亮,她認得陸悠!


    不隻認得,她對陸悠印象深刻。


    兩三天的火車旅途,黃小麗對陸悠由討厭到愧疚,再到喜歡,這個轉變讓她懊惱,卻並不排斥。


    經曆了痛苦和絕望的心理曆程,在看到陸悠,並在得知她就是救了自己的恩人時,黃小麗看她的眼神,讓陸悠有點受不了。


    那樣直白的眼神,就跟xie教組織成員在看他們的信仰一樣,特別嚇人。


    陸悠頓了幾秒,問黃小麗:“你現在怕不怕?”


    “我,姐姐,你想讓我做什麽嗎?”黃小麗剛想鼓起勇氣說不怕,但麵對陸悠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目光時,她又不敢撒謊,隻好轉移話題。


    陸悠摸了摸她的腦袋,笑著說,“這幾個人應該是人販子,他們好像還有同夥,我不想放過他們。他們的同夥可能就要來了,我們隻有兩個人,會很危險。”


    “現在,我要去找人幫忙,你……”


    陸悠還沒說完,黃小麗急忙說道:“我,我跟你一起!我一個人,有點害怕。”


    這是實話,不過,黃小麗現在其實更怕見到陌生人。但她也知道,絕對不能耽誤陸悠辦正事。


    這些人,都是畜生!她瞪著四個男人,眼裏帶著恨意。


    陸悠理解黃小麗,其實,她想讓黃小麗留在這裏。至少現在,這裏還是很安全的。


    但黃小麗現在明顯已是驚弓之鳥,她不敢一個人待在這個差點讓她墮入地獄的房間裏,哪怕讓她麵對陌生人,她也不怕。


    陸悠在院子裏抓了一把爛葉子,塞進了四個男人的嘴裏,讓他們也體驗了一下黃小麗的痛苦。


    看到四人要吐不吐的樣子,黃小麗十分解氣。


    陸悠抽開院門的木閂,讓黃小麗先出去,她再插上木閂,從院牆上翻了出去。


    “先不要說話,跟我走。”陸悠拉著黃小麗,埋頭走向孔長征他們所在的飯館。


    “嫂……”孔長征他們正忙碌著,要做好中午接待客人的準備。看到陸悠,有個小夥子剛要開口叫人,就見陸悠將食指放在嘴上,輕輕“噓”了一聲。


    小夥子頓時明白了陸悠的意思,將人領到後麵去。


    五分鍾後,陸悠帶著重新換了一件衣服的黃小麗出門。衣服是長征他媽當姑娘時,他爸買給她的,現在穿不上了,又舍不得送人,想要留著做個念想。


    飯館裏住的都是一幫大男人,除了大師傅,其他幾個人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就更沒有女人穿的衣服了。


    幸好長征他媽還留了幾件衣服在家裏,要不然,黃小麗就有點難為情了。不到萬不得已,她死也不想穿那個畜生的衣服。


    陸悠和黃小麗再次回到那個院子,兩人也沒打開正屋的門,直接坐在屋門口。


    “姐姐,你,你不討厭我嗎?”麵對默然不語的陸悠,黃小麗有點局促不安,她不停地揉捏衣角,眼裏帶著歉意和悔意,“之前在火車上,我不分青紅皂白,那樣對你。”


    “吃一塹長一智,你吃了這麽多虧,就該長點記性。”陸悠見黃小麗情緒穩定,便問她,“今天這事,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是怎麽被帶到這裏來的?”


    “我,對了,我碰到芳,楊芳了。”黃小麗對自己被拐走的事也有點茫然,不過,她還是聽話地把今天發生的事告訴了陸悠。


    “前幾天,我在家屬院碰到楊芳,原來她的相親對象就是天明哥。天明哥是我哥的戰友,我跟他挺熟的。正好那天,我看到楊芳跟天明哥在一起,但兩人好像鬧得挺不愉快。天明哥走了以後,楊芳就找到了我,想讓我幫她的忙。”


    “可是,我又不是天明哥的父母,我能幫上什麽忙呢?我當時就拒絕了她。沒想到她今天又來找我了,不過,今天她倒是沒讓我幫什麽忙,就跟我說了會話,還請我喝了一碗糖水。然後……”


    說到這裏,以黃小麗並不精明的腦子,也察覺了不對。


    “楊芳?”陸悠皺著眉頭,她沒想到,楊芳竟然還沒離開長生市。


    如果黃小麗說的都是真的,那楊芳的行為就有點可疑了。


    救人之前,她偷聽了中年男人和其他幾人的對話,黃小麗被帶到這裏時,應該還昏迷著。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本該昏迷的黃小麗卻又醒了。


    再結合黃小麗的說辭,楊芳請她喝糖水的行為,很耐人尋味。


    可陸悠怎麽想,都想不到楊芳的動機。


    她跟黃小麗無怨無仇,難道僅僅因為黃小麗沒有幫她,她就要用這種喪盡天良的方式報複黃小麗?


    找了三個男人強奸黃小麗還不算,還要把她賣了……陸悠自認為鐵石心腸,在末世也算殺人無數,卻仍舊被這樣的手段驚得毛骨悚然。


    “好了,這事交給專業的人去做,你不用多想。等會事情完了,我再送你回去。”陸悠拍拍黃小麗的肩膀,對這個單純的小姑娘心生憐憫。


    從一開始,她就看出來了,黃小麗這人單純,無腦,性子直。但她心腸不壞,很多時候還挺善良。


    隻不過,她被家裏人保護得太好,並沒有多少心眼。也因此,她的善良在某些時候,並不恰當。


    沒有心眼,盲目善良,這些都不是問題。隨著年齡的增長,閱曆的豐富,終於一天,她會成長。


    最可怕的不是愚蠢的善良,而是陰險的惡毒。


    兩人沒坐多久,就聽到院門被拍得“嘭嘭”響。


    陸悠警惕地走到門口,也沒出聲,就聽門外傳來孔長征焦急的聲音:“嫂子,您在裏麵嗎?”


    “長征。”陸悠打開門,就見門外站著好幾個人。除了孔長征以外,其他都是身穿製服的公安。


    “嫂子,這是賀平,以前也是隊長的兵,現在就在長生市公安局。平子,這就是嫂子。”孔長征給為首那個麵容嚴肅的青年公安做了介紹。


    賀平長著一張國字臉,濃眉大眼,鼻梁高挺,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一看就是個不喜歡笑的人。


    “嫂子,你好。”知道陸悠是秦建國的妻子,賀平扯了扯嘴角,好像是想笑,卻有點僵硬的感覺。


    孔長征用手肘輕輕戳了他一下,隨即衝陸悠笑道:“這小子,就是個麵癱,閻王臉,看著挺像那麽回事的。”


    說完,幾人進了院子,又將門給關上。


    陸悠意簡言賅,將之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訴賀平。她看得出來,賀平應該不是普通的公安,其他人隱隱以他為首。


    賀平聽完後,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


    他目光直視陸悠,語氣直白地問道:“嫂子,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你應該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現在談公事,你還是叫我陸悠同誌吧。”聽到那聲“嫂子”,陸悠覺得自己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賀平明顯鬆了口氣,他開門見山地問:“陸悠同誌,你剛才說,你是走到隔壁巷子口的時候,聽到了細微的響動。可兩個地方直線距離至少也有兩百米,你是怎麽聽到的?”


    “賀平同誌,你的職業敏感度非常強,這點值得讚揚。不過,”陸悠微微側過頭,臉上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容,“與其在這裏討論並不重要的信息,不如早點審問裏麵那幾個人。據我所知,他們的同夥很快就要來了,要是錯過這一次,下次再想抓住他們,可就有點難度了。”


    很顯然,那幾個男人嘴裏的“馬瘤子”,就是人販子的頭頭。就算不是頭頭,至少也是一個極為重要的中間人物。隻要抓到了他,未嚐不能查出其他同夥的下落。


    做這一行的,沒有點本事和智商,又怎麽敢在行走在刀尖上?他們自有買賣的渠道,之所以能夠逃脫公安的審查,除了謹慎之外,還有更加令人膽寒的原因。


    賀平顯然對此有所預料,他頓了頓,對身後的人揚了揚手,就見其他幾個公安打開正屋的門。


    “陸悠同誌,謝謝你的提醒。”賀平的語氣特別認真,他確實感謝陸悠,不過,他仍舊保持對陸悠的懷疑。


    對於賀平這種性格太過剛直的人,陸悠並沒有因為他質疑自己就產生不滿。


    她點點頭,態度自然地說道:“不用客氣。除惡揚善,這不僅是你們公安的責任,也是我們每個人應盡的義務。”


    賀平還想說什麽,就受了孔長征一拐子,他剛要瞪眼,就見孔長征張著嘴,無聲地說了四個字:“五十公裏。”


    陸悠假裝沒看懂這兩人打的什麽啞謎,等到公安將屋裏的男人帶出來,孔長征明顯鬆了口氣。


    他是真沒想到,賀平這小子除了對秦隊長和顏悅色外,對其他人,包括陸悠嫂子,那也是鐵麵無情!


    他真怕嫂子惱了他,畢竟,賀平剛才那個問題,明顯就是對嫂子有所懷疑。


    他偷偷摸摸看了陸悠一眼,見她神色正常,並沒有生氣的跡象,這才放了心。


    等把人都帶走了,賀平卻留了下來。很顯然,他想要將計就計,把馬瘤子等人一網打盡。


    陸悠帶著黃小麗,跟著其他公安走了。臨走之前,她回頭看了站在院子裏的賀平一眼,嘴巴微微一撇,眼裏滑過一抹無奈之色。


    其實,按照她的想法,想要抓住馬瘤子,就不該讓其他人先走。


    如果馬瘤子那麽容易就被他抓到,那他早就進了監獄,哪裏還能等到賀平去抓他?


    可惜賀平並不同意她的建議,他不可能讓一個女同誌以身試險,這違背了他的原則。


    如果陸悠是他的同事,那就另當別論。但在賀平眼裏,陸悠隻是一個普通民眾,她沒有義務和責任為了他們公安的事去涉險。


    去公安做了筆錄之後,陸悠準備送黃小麗回家。


    不過,她們還沒離開公安局,黃小麗的嫂子朱玉玲就趕了過來。


    “小麗!”看到黃小麗,朱玉玲的眼眶頓時就紅了,她猛地抱住自家小姑子,激動地吼道,“你嚇死我了!你嚇死我了!”


    朱玉玲還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公安通知她的時候,隻說黃小麗遇到了壞人,現在正在公安局。


    等她知道具體情況後,兩眼一翻,差點就暈了過去。


    “嫂子,你沒事吧!”黃小麗大喊了一聲,眼裏帶著焦急之色。


    朱玉玲雖然有時候覺得黃小麗太傻太單純,不會來事兒,被公婆和丈夫寵壞了。但她對黃小麗這個小姑子還是有感情的,也真心疼愛過她。


    在聽到黃小麗受了這麽大的傷害後,朱玉玲氣得渾身發軟。她深吸了一口氣,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那個楊芳是怎麽回事?她肯定有問題!我家妹子為什麽喝了糖水就不省人事,醒來後就……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一想到黃小麗差點被人強迫,朱玉玲沒辦法冷靜。


    她抱著黃小麗,雙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背,柔聲安慰道:“小麗別怕,這件事交給嫂子,還有你哥,我們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還有陸悠同誌,今天真是謝謝你,要不是你……”朱玉玲神情激動地看著陸悠,眼裏帶著慶幸之色。


    要不是陸悠,黃小麗今天絕對跑不掉了。在這之後,她會向牲口一樣被賣掉,被……中間會發生什麽事,沒人敢想。


    就算最後,黃小麗被找回來了,黃家也完了。


    她太清楚公婆和丈夫對黃小麗的在意了,要是黃小麗出了這種事,黃家所有人都會生活在無盡的痛苦和悔恨之中。


    說她自私也好,說她真心也罷,反正朱玉玲絕對不希望黃小麗出事。就算公婆和丈夫對黃小麗太過寵愛,直接影響到她的利益,她也不願意看到這樣的慘劇發生。


    見黃小麗有家人來接,陸悠也不打算送她回去了。她跟朱玉玲說了幾句話,便提出告辭。


    “陸悠同誌,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就去家裏坐坐吧。”朱玉玲的目光中帶著祈求,她不停勸道,“至少也要吃頓午飯,等吃過飯,你要去哪裏,我們再送你。”


    “姐姐,去吧,我哥家離這裏不遠。”黃小麗伸手拉住陸悠,盛情挽留,“嫂子做飯很好吃,她燒的醬鴨,比外麵賣的還好吃。中午請你吃醬鴨,你看行不行?”


    朱玉玲:……這確實是她小姑子,如假包換!


    陸悠也注意朱玉玲那一瞬間的尷尬,她扯了扯嘴角,對黃小麗的情商表示歎服。


    “這也太麻煩了!”陸悠推辭了一番後,就在朱玉玲和黃小麗的誠摯邀請下,答應下來。


    黃小麗的哥哥名叫黃光榮,就住在長生市軍區旁邊的家屬院裏。


    長生市軍區的家屬院條件比東方艦隊的條件好,無論是裏麵的環境,還是周邊的設施,都比島上要好很多。


    不過,也有不好的地方,長生市軍區家屬院的房子,麵積都不大。


    基本上都是一室兩室居多,上了三室的,那是大領導級別才能擁有的福利。


    還有一點,軍區的房子是筒子樓,屋子裏沒有廚房也沒有廁所。


    每層樓外麵都有一個寬敞的過道,這個過道就成了家家戶戶的廚房。至於廁所,每層樓都有公共廁所,洗澡也在裏麵解決。


    少了廚房和廁所,屋子其實也不窄。


    像黃光榮家,隻是一室一廳的格局,外加一大一小兩個陽台,就被收拾出三個屋子。一個主臥,一個客房,還有一個小小的書房,裏麵放了一張行軍床。


    走進黃家,陸悠就感覺到了濃濃的生活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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