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其來的男音帶著股壓抑的平靜,夾雜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眾人還沒見到人,便被這聲音嚇的陡然一驚。


    盛薇更是一下唰地白了臉。


    正廳裏的所有人扭過頭,目光齊齊望著正廳門口。


    來人一身沉肅,五官立體俊美,一身玄黑色正裝,下頜線繃緊,淩厲矜貴,周身帶著與生俱來的貴氣,但比貴氣更沉重的是來自久居高位之人的沉沉威壓。


    陸家,陸暄。


    他抬步,凝結成冰的眸子掃過廳內眾人,腦海裏響起剛進來時看見的那一幕,目光越發幽深冷凝。


    那時,正廳靜的針落可聞。


    盛添帶著一群人站在南姝麵前,南姝背後隻有兩人,她處在風暴中央,其餘都是袖手旁觀的人,甚至,隱隱的,他還察覺出了可憐的意味。


    他們在可憐誰?


    南姝?


    陸暄眸子一緊,麵上沉肅的可怕,他抬步緩緩走到正廳中央。


    目光有一瞬間和南姝對上。


    但南姝別過眼,唇角微壓,目光冷然。


    她不高興。


    陸暄心底微緊,眸色越發冷了,周身氣息帶著壓抑的平靜,再次出聲,“誰要道歉?”


    盛添隻覺不好,沒說話。


    其餘人更沒人開口,望著陸暄的臉,驚疑不定。


    陸暄陸少將,殺伐決斷,冷漠不近人情,鮮少有這麽情緒外露的時候。


    杜雲縮了縮肩,她也怕陸暄,但餘光瞥見正低著頭的盛薇,心底忽然來了心思,她咽了咽口水,小腿有些發抖,“是···南姝。”


    尾音都在顫抖。


    陸暄的目光霍然落在杜雲兩人,一雙墨眸黑的逼人,裏麵的冷凝沉肅的氣息簡直要將杜雲淹沒,杜雲抖了抖,餘下的話硬生生沒了蹤影。


    陸暄薄唇輕啟,一字一頓,冷肅到了極點:“跟誰道歉?”


    杜雲小腿越發抖了,張開嘴,磕磕巴巴:“盛家主。”


    陸暄下頜繃緊了,沉沉的目光落在了盛添身上。


    久居高位的威壓沉沉的,就如天邊翻滾的墨雲,看的人心都在顫抖。


    盛添方才對著南姝的壓力陡然間潰不成軍。


    就連那挺直的背脊,此時此刻都顯出幾分彎曲的弧度來。


    眾人覺得氣氛有些不對,一個個繃緊了身子,噤若寒蟬。


    可陸暄更怒,下顎線繃的越發緊了,對著盛家主,一句前因後果也沒問,冷然的聲音傳遍正廳,帶著威壓。


    “盛家主,你也配?”


    他放在心尖上,大話都不敢說一句的珍寶,盛家主也配讓她道歉?


    南姝眸光動了動,但想起那件事,心中鬱結,目光更冷。


    其餘人的耳邊卻恍如一口大鍾乍然敲響。


    陸暄···


    陸暄這話是什麽意思,怎麽幫著盛家,反倒怪起了盛家主來?


    盛添老臉更是一白,嘴唇都在顫抖,目光不可置信的望著陸暄。


    陸暄···陸暄他···


    即便他要護著南姝,但竟然對自己說出如此重的話?!


    自己是他的長輩啊!


    他爺爺和自己相談甚歡,陸暄難道不知道嗎?!


    比盛家主還受打擊的是盛薇。


    白皙的小臉一片唰白唰白,整個人都在顫抖。


    陸暄如刀的目光依舊落在盛添身上,繼續逼問:“盛家主,就憑你,你有資格讓南姝給你道歉?”


    轟——!


    再聽一次,眾人心底還是免不了震驚。


    陸暄竟然是替南姝說的話,他是站在南姝那一邊的。


    可他質問的是盛家主,是一向與陸家交往親密的盛家家主,盛添!


    而且,盛添若如疑問,應該是陸暄未來的嶽祖父!


    一大串問題塞的人腦子都懵了。


    盛添在陸暄極具壓迫感的視線中,緩緩抬眼,不期然對上一雙冷厲到極點的眸,背脊爬上一股寒意,他別過眼,喉嚨發幹,“陸暄,南小姐冒犯我們盛家在先,理應給我們盛家···”


    在陸暄幾乎凝成刀子的目光下,盛添緩緩吐出最後兩個字,“道歉”


    “冒犯?”


    陸暄嘴裏輕輕吐出這兩個字,眸色黑且沉,他又想起了剛進入正廳時看到的一幕。


    沒有人幫著南姝,中央隻剩南姝一個人。


    現在盛添說“冒犯”,說到底,就是欺負南姝一個人無權無勢。


    可憑什麽?


    陸暄骨節分明的大掌倏地握起,骨節隱隱泛白。


    他護在心尖上的人,要被這群自詡身份高貴的人欺負?


    即使沒有造成實質性傷害,可陸暄還是不能忍。


    “盛家主。”陸暄唇角笑意諷刺,“你們盛家加起來都比不上南姝一根手指頭,別說今天南姝冒犯了你們盛家,就是今天南姝把你們盛家人打的半死不活,你們盛家——”


    “也得受著。”


    又是一道驚雷。


    盛家眾人一臉錯愕,望著陸暄狠厲的眉宇,不敢相信陸暄竟然說出了這種話。


    杜雲更是嚇得癱軟到了地上,呆滯的目光不知看向哪兒。


    怎麽會這樣,陸暄不向著盛家,反倒向著南姝做什麽。


    明明,盛薇才是他的未婚妻啊。


    而話說到這兒,南姝就已經明白,那些未婚夫妻的都是謠言,陸暄和盛家半點關係都沒有。


    心底的鬱氣稍稍散了。


    “陸暄,你怎麽能說出這種話。”盛添指著他。


    “如何不能?”


    陸暄冷笑。


    “我們盛家,可是幫過你的。”盛添聲音都在抖。


    “你們盛家當初,是不是真心實意的幫,你們自己心裏清楚。”陸暄啟唇。


    他和爺爺一直都很清楚,盛家當初是早就想和陸家斷絕來往的,但是因為盛薇不同意,這才一直拖著。


    一拖就拖到了自己清醒,被授予少將職銜,陸家風頭無兩的時候。


    從那後,盛家跟著水漲船高,陸家也因為某些原因和盛家親近,在外人看來,甚至在盛家人自己看來,陸家和盛家,關係極好。


    可盛家不該把手伸到南姝身上!


    盛添臉色刷白,瞞了這麽久沒想到陸家竟然知道當初盛家的心思。


    盛家其他人也萎靡了,原來陸家一直都知道。


    其他人聽得咂舌,心底活絡,陸暄這麽說,難得說當年盛家根本沒想幫助陸家?


    無數疑問在心尖盤旋著,又聽見陸暄說道:“這幾年,我陸家對你們盛家,是仁至義盡。”


    盛薇顫巍巍的站著,一顆心都在絞痛。


    盛家不是真心的,可她是。


    她雖然喜歡陸家的權勢地位,可陸暄,她也是真心喜歡的。


    隻是沒人願意聽盛薇說了。


    陸暄冷淡的瞥過眼,這才開始問前因後果,“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陸暄盛怒之下沒人敢回答,倒是陶然然,緊繃著身子往前走了一步,將前因後果再次說明白了。


    陸暄聽著,眉心幾不可見的一蹙,按理說,南姝不像是會對盛家突然發難的人。


    更不會自找麻煩。


    陶然然的聲音還在繼續,陸暄越聽麵色越沉,聽完後,之前那股壓抑的氣息又回來了。


    冷然嗤笑,“盛家好大的麵子。”


    盛家無人敢應。


    倒是盛家主,攥緊拳頭,鼓著一口氣,“陸暄,我們盛家也不是好欺負的,你再這樣下去,小心我們盛家不客氣。”


    陸暄又笑了,“我還真不需要你們盛家客氣,畢竟,你們盛家離了陸家,什麽也不是!”


    盛家主勃然大怒,看著陸暄那張暗含冷厲的臉,滿含怒氣的話,卻徹底說不出了。


    要是沒了陸家,盛家的地位定然一落千丈。


    而且,萬一陸家報複,盛家···還真是抵抗不了。


    想到這兒,盛添方才鼓起的起瞬間消散了,望著陸暄的臉,呐呐無言。


    場上的逆轉看的所有人都是一片震驚。


    誰能想到剛才還高高在上的盛家主此時畏畏縮縮,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呢?


    誰有能想到,陸暄向的竟然是他們一直以為的無權無勢的南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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