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姝學妹?”那名男生,也就是馬岐,見南姝站在原地不說話,心底生出兩分忐忑。


    南姝斂下眸中的思緒,“我們去芙蓉廳。”


    芙蓉廳,建在校內九曲湖旁,環境清幽,適合交談。


    “好。”尾音揚起,顯而易見的開心。


    楚月見了,生怕南姝把自己落下,“我也一起。”


    南姝點頭,三人一起並排朝著芙蓉廳方向去。


    這下,一直守在兩邊大樹下的那些學生們待不住了,當即,有人從樹下走出,衝著南姝連連招手:“南姝。”


    “南姝學妹。”


    “南同學等等。”


    寬敞的校園過道上一改剛才的安靜景象,像是鍋裏的水被燒開,一下就熱鬧喧嘩起來。


    四麵八方的人都朝著南姝趕來,無一不是麵帶笑容,喜形於色。


    那熱情開心的模樣,若不是南姝知道自己最近沒發生什麽喜事,她都要懷疑這些人是專程等在這兒,對自己道賀的呢。


    楚月和馬岐就不是這樣想了。


    看著從周圍蜂擁而至的眾人,心底隻有一個念頭:要糟!


    很快,南姝就被這些人團團圍住。


    “南姝學妹,趕巧我也要去芙蓉廳,不如一起?”


    “巧了,我也是。”


    “····”


    各種話傳來,南姝站在中央,看著這些格外興奮的人,眉一挑:“你們都是要去芙蓉廳?”


    一群人安靜下來,看著南姝揚起的眉眼,心下尷尬。


    他們這麽些人,都去芙蓉廳確實是說不過去,但他們這不是沒辦法嗎。


    南姝除了上課外,很少在校園逗留,他們雖然有心結交,卻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現在他們剛好有事相求,結果大家都一樣,齊刷刷上來了,要是自己不把握住這次機會,恐怕就要被其他人搶先了。


    學院內不斷有人進出,南姝和這些人又站在主幹道上,很紮眼,人來人往間,已經有不少人的視線飄過來。


    “既然都是去芙蓉廳的,那大家一起去吧。”南姝開口。


    總不能一直堵在路上。


    南姝的話正合心意,一群人點頭,浩浩蕩蕩的朝著芙蓉廳走去。


    穿過兩幹道,撥開青木,曲折蜿蜒的清湖出現在視線前方。


    清湖邊上,一座紅棕的木係建築坐落。


    芙蓉廳有雅名,外觀也同樣清雅自然,刷漆的淺色紅棕木頭架成一大片空間,兩麵是玻璃門,兩麵是紅棕實木製成的牆壁,牆壁上繞著青綠稀疏的藤蔓,青蔥的樹木半掩著芙蓉廳,兩步遠外就是清澈的九曲湖,實在是清幽至極。


    正是上午,南姝推開門,就見著芙蓉廳內已經有兩三人坐著。


    “我們去那邊。”


    南姝悄聲說了句,指著芙蓉廳內右角落單獨辟出的空間。


    一陣腳步聲過去,南姝和這些人都已經坐下。


    木桌木椅,顏色像是淺青和紅棕混合的顏色,像是秋日裏枝頭上欲落不落的版半枯黃的枝葉。


    楚月馬岐和南姝坐在同一張桌子上,他們不遠處,其他同學也三兩聚起,一同坐下,看向南姝。


    目光興奮中帶著三分忐忑,一時之間,誰都沒說話。


    南姝看了眼時間,對著楚月和馬岐開口道:“我待會有課,時間不多,你們找我有什麽事?”


    南姝的聲音不大不小,他們坐得近,一個個豎起耳朵,凝神聽著。


    “南姝姐。”楚月臉上掛起甜笑,因著楚陽和南姝的關係,直接換了個稱呼。


    南姝看著她。


    “其實···我這次是來是想問問···關於瓷器的事兒。”


    果然。


    所有人心底瞬間繃住。


    南姝也恍然大悟,視線在凝神細聽的其他人身上轉了一圈,唇角帶了兩分玩味:“你們也是為了瓷器?”


    “咳咳。”


    都是天之驕子,心底的目的被這樣直接戳破,氣氛多少有些尷尬。


    靜了兩秒,有人開口。


    “南同學,先介紹一下,我叫顧涵,經濟係的,看了《瑰寶》之後,就對瓷器很感興趣,想···想問你出手嗎?”


    顧涵說的心虛。


    瓷器多珍貴誰都知道,現在問南姝賣不賣,人家不動怒就不錯了。


    果然,所有人就見南姝搖搖頭,“暫時不會出手,而且,瓷器現在也不在我手上。”


    唉。


    所有人歎了口氣,意料之中的失望。


    “不在南姝姐你手上?”楚月的雙眼亮了亮。


    南姝瞥了眼她過於興奮的神情,點點頭。


    “真不出手?”馬岐仍不死心。


    “是啊,南同學,真不出手?”


    “瓷器也是華夏文化的一種,出手一件也好啊。”


    芙蓉廳裏大大小小的聲音,全都是勸南姝的。


    他們來找南姝,瓷器是一麵,家族的要求也是一方麵,現在南姝不出手,他們也沒法交代。


    南姝搖頭,“我手上的瓷器隻有這一件,暫時不會出手。”


    南姝的再次拒絕讓不少人打了退堂鼓,但總是不缺執著的人。


    例如顧涵。


    “南同學,我們顧家可以拿別的東西跟您換。”


    話落,整個芙蓉廳內針落可聞,其他人方才失望的眼神瞬間開始閃爍起來,看著顧涵和南姝兩人,剛被壓下去的心思又活絡起來。


    “拿什麽換?”南姝抬眼,倒是有些好奇。


    顧涵咬著唇,也不避著其他人,開口道:“古籍。”


    古籍珍貴,但在所有珍貴文化遺留實物中,也是最尋常的一樣。


    南姝笑笑,衝她搖搖頭,“古籍我暫時不需要。”


    言下之意,就是拒絕了。


    馬岐撐著胳膊肘,無奈歎氣,古籍都不換,這是徹底沒希望了。


    拒絕了三次,自己的態度是徹底表明了,抬起手,捋平微褶的衣袖,南姝打算起身離開。


    但,她還是低估了瓷器對這些人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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