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翠和凝香察言觀色,自然不會上前打擾。提著燈籠,眼觀鼻鼻觀心,背過身去不遠不近地守著。


    蘇婉容腰肢一緊,下意識低呼一聲,胤莽就已經惡狼似的直接撲了過去。灼熱的鼻息噴薄在她的額發,他眯起眼睛,低低的啞聲說道:


    “又打扮這麽漂亮,勾引朕呢?嗯?”


    強壯的身軀隨之將她擠壓在廊柱上,捧起她的臉,急不可耐地就要親下去。


    這裏距離設宴的禦花園僅有幾步之遙,眼下都能聽見賓客熙熙攘攘的喧鬧聲了,蘇婉容不敢掙紮,生怕此番舉止被人撞見有傷大雅。隻得一邊扭頭去躲,一邊呼吸不穩地製止道:“你別這樣,馬上就要開宴了……”


    “就因了這場宴席,你已經好些天沒同朕親熱了!”胤莽瞪住她,這麽凶神惡煞地提醒道。


    蘇婉容把話咽回了喉嚨眼裏。


    她是皇後,而且都已經冊封兩年多了。宮宴這等事情依照慣例,都是由皇後及禮部官吏一同操辦的。


    蘇婉容這兩天就一直在忙準備宴席的事。白日不在鳳儀宮,即便是晚間回來了,往往也有些身心倦怠,哪還有空應付榻上如狼似虎的男人呢……怕是這仇,幾日以來都一直積在心裏呢……


    更何況,男人提出舉辦這場春宴的時候,也是為了討她歡心。把她的爹爹奶娘他們全給請過來了呢……


    胤莽見蘇婉容麵上略有鬆動,立即眼疾手快地抵住她,順勢垂頭,狠狠地吻了下去,


    這種情境之下,蘇婉容不敢反抗,甚至不敢吭聲。更何況即便她反抗了,能有什麽用?敵不過男人的一身蠻勁兒,隻得柔順地閉上眼睛,像一隻乖巧可口的小肥羊,任著凶險貪婪的大野狼逞凶作惡。


    小姑娘這麽乖,又這麽配合。胤莽想做的,遠遠不止抱著她親親小嘴這樣簡單。還想繼續,可是眼下顯然確實不合時宜,剛探出手指,準備去抽小姑娘裙帶,就被來往賓客愈行愈近的腳步聲,給硬生生打斷了。


    蘇婉容漲紅了臉,無地自容,咬著唇使勁去推男人胸膛。


    到底是九五之尊的皇帝,見過大世麵,胤莽的反應顯然鎮定多了。


    麵上是一點不帶慌亂的,大掌輕飄飄下移,摸上小姑娘圓嫩的臀兒,狠狠地揉捏了兩下以後,這才意猶未盡地慢吞吞退開了一些。


    下作的男人,耍起流氓不分場合。蘇婉容很想斥他一句,奈何時機不對,隨時隨刻都有被人撞見的危險。隻好用力拍開男人不規矩的大手,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


    她低下頭去,飛快地整理方才被弄亂的宮裝。胤莽一席玄色五爪龍袍,倒是沒亂,隻不過唯有一處,這會兒顯得不那麽服帖……


    “站朕前麵,替朕擋擋。”


    瞧這話說的,多麽的理直氣壯。


    **


    從遊廊的盡頭,到禦花園的入口。蘇婉容一直紅著臉,被麵色威儀的胤莽攬在懷裏,用自己的身子,偷偷擋住男人的某處異樣。


    此場春宴,文武百官攜帶家眷入宮赴宴。為了避嫌,禦花園內分了男賓席,與女賓席。


    眼下就應當分開了。


    吹了一路的涼風,這會兒胤莽低頭,見未有完全平複,索性晚上光線昏暗倒也看不清楚,便也沒大在意。最後拉著小姑娘,硬是用力地親了一大口,在小姑娘驚慌失措地催促下,這才總算放開,神清氣爽地往男賓的席位闊步走去。


    晉元帝與皇後娘娘恩愛纏綿的樣子,倚翠和凝香兩個丫頭看了都掩著嘴,偷偷地笑。


    唯獨蘇婉容一個,滿臉通紅地瞪著男人大刀闊斧離開的魁健背影,一時間,也不曉得是該氣還是不該氣。


    兩個丫頭還算是個機靈的,掏出隨身攜帶的粉脂,給娘娘遮了遮麵上實在引人遐想的的紅霞,又幫著正了正衣襟。


    緩了一會兒,蘇婉容這才由丫頭們左右扶持著,抬步去見各位宴請的女眷。


    先帝是一位極會享受的人,留下的這處禦花園,植遍古柏老槐,四周羅列奇石玉座、盆花樁景,實在是顯得宏偉大氣。


    此時已近辰時中,紅籠盞盞,浩月當空。石雕蟠龍噴水吐出汩汩流淌泉水,在皎潔的月輝下,顯得波光粼粼,瑩瑩澄澈。園內的蒼鬆翠柏點綴著山石,粉嫩的桃花開得正盛。


    這會兒,蘇婉容便以晉元皇後的身份,亭亭立於橫跨假山群上的禦景亭內,招待著赴宴的一眾女眷,一麵賞花,一麵遠眺整座禦花園的景色。


    但凡是宮廷宴席,就連落座的位置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譬如這座視野最為開闊的禦景亭,落座的皆是三品以上官員家中女眷,以及隨行仆婦侍女等。而蘇婉容的奶娘,周嬤嬤等人雖然也收了帖子,卻隻能坐在諸如浮碧亭,或是澄瑞亭這樣位置稍微偏僻一點的地方。


    蘇婉容是打算待等下空閑一些,便到浮碧亭看看自己的奶娘,散席以後抽空再去男賓客那邊,看望一眼父親以及徹哥兒他們。


    這會兒麵帶微笑地在上賓席位間周旋,正溫聲笑語地招待著,這會兒恰巧就走到了右相夫人這一桌。


    其實前世因了她齊王妃的身份,蘇婉容早年也曾出席過幾回宮宴,坐的同樣是上等席。對於這位衣著華麗氣質淑婷的蕭夫人,雖不曾刻意上前攀談,也有過幾麵眼緣。


    可是這輩子的蘇婉容,卻是第一次同這位蕭夫人見麵,。麵上自然是故作不識。佯裝著從旁詢問了這位夫人的名號,這才盈盈嫋嫋地,淡笑著走去了近前。


    另一邊,饒是像蕭夫人這樣,平素最不喜外出同人打交道的,也聽說過這位晉元的年輕皇後。當初封後大典之際,晉元新後的傳奇故事,在京城的貴女圈中,實在是穿得沸沸揚揚,真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蕭夫人心中原本也有一些稀奇,道是這位晉元皇後其實不過是一介庶女出身,不曉得是得了何等的運勢,竟能一步登天,直接坐上鳳位。


    如今見了蘇婉容本人,卻見她有天香國色之姿,舉手投足之間,盡顯端方大氣,不失為後者母儀天下的從容穩重。這樣一個天之驕女,接受女眷們拜見的時候,眉目間卻是柔和謙遜的。


    此等過人的氣質姿容,難怪能得皇帝獨寵。


    想到這裏,蕭夫人甚至因為自己,方才過度在意晉元皇後出身的這件事情上麵,感到有些自慚形愧。這會兒見蘇婉容含笑走了過來,連忙起身,恭恭敬敬地俯身拜見。


    蘇婉容親自上前去扶,叫蕭夫人免禮。念及右相這些年在朝中如日中天,萬不可怠慢。這會兒就在蕭夫人這一桌暫且坐下了。


    蕭夫人雖不擅同人交往,可平日裏卻是個好書之人。蘇婉容上輩子也愛讀一些詩經散文,與這夫人倒也算有話可聊。一時間,便喚了從旁的侍女端來幾碟點心果脯,一邊用著,一邊交流起平日裏最喜讀的名詞佳句。


    “宮裏的這些點心確實足夠精致,可是吃多了總是想換個口味的。若是娘娘不嫌棄的話……這是下午我剛去廚房做的馬蹄糕,我家大人平日裏都是最好這口的,娘娘定是得嚐一口這個的,現下出爐沒多久,最是新鮮。”


    蘇婉容與這蕭夫人相談甚歡,發現這位夫人實在是個外冷內熱的熱心腸。來就來了,還準備這些東西。


    說笑間,側眸不經意一瞥,卻見這會兒端著馬蹄糕,走過來的那名女子,瞧看上去竟然煞是眼熟。定睛一望,不是那前不久嫁入右相府的蘇適雯,還能是誰?


    ------題外話------


    看了今天的滴滴事件好生氣啊,小仙女們在外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麽麽噠。


    二更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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