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學鋒想到這個,心裏覺得好笑,這還沒成為領導呢,就開始關心群眾基礎的問題了,真是未雨綢繆啊!


    所以說為什麽一直都在說廢除特權,特權卻始終存在,並且日漸壯大,這可能也跟大家的這種想法有關係吧,誰都不是聖人,誰不想自己過得比別人舒服,領導的特權,在一種程度上講,並不全都是領導的個人行為,而是所有官員的集體意誌。


    水滸傳中,宋江一個小小的押司,文不如吳用,武不如林衝,喊了句口號,跟著我,以後大塊吃肉,大口喝酒,大秤分金銀,頓時應者景從,這其中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如果宋江的口號是“先天下之憂而憂”,怕是能跟著他的人,寥寥可數吧。,


    繞了一個大圈,眾人又回到會議的正題,接著討論保健基地的方案。


    “丁顧問,你也說說自己的想法嘛!”郭東林點了一支煙,猛吸一口,冒出來的青煙頓時遮住了他的半邊臉龐。


    “我這幾天做了點功課,這裏向大家匯報一下。”丁學鋒拿起自己準備好的一張紙,道:“我查過資料,除了這個新建的保健基地外,我們廳裏目前已擁有的各類幹部療養院、保健基地、機關醫院,總共是十六家之多。這些機構,與我們要新建的保健基地,在功能上,存在很大的重合。我在想,能不能在籌建新基地的同時,也把如何處理這些舊的原有機構的問題,一並考慮進來?”


    “丁理事提的這個事情,是事實,應該正視!”


    郭東林嘴上這麽說,心裏卻是有些奇怪,不明白丁學鋒為什麽要提這件事,那些原有的機構,有的屬於是保健局管的,有的則屬於廳裏管的,屬於保健局的這一部分,還好處理,但屬於廳裏的,保健局可沒有權力去管啊。


    “丁理事啊,既然這個事情是你提的,你先說說自己的想法。”郭東林彈了彈煙灰,說道。


    “我想,能不能把這些原有機構裏的醫務工作人員,抽調一部分骨幹出來,重新組建一家大型醫院,然後以醫院為中心,籌建新的保健基地。”丁學鋒笑著說道:“昨天郭局長對我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對我的啟發很大,我認為保健基地的問題,歸根結底,還是要回到保健問題上去。當然,我的想法可能有些不成熟,有什麽不對的地方,請大家指正。”


    在座的籌備組成員,思路一直是先建基地,等將來基地建好後,再在保健基地內,成立醫療機構,這也是大家以前一直沿用的方法,丁學鋒這個反其道而行之的說法,讓大家有些意外。


    以前療養院、保健基地,廳裏也搞了不少,為什麽領導生病了,還是都往省人院去,就是因為這些地方的醫療機構規模太小了,讓領導不放心。


    這一點,保健局的很多人,其實心裏也都清楚,但要籌建一家新的醫院,並不是那麽容易的,房子說蓋就能蓋起來,可醫院卻不是上下嘴唇一碰,就能搞出來的,缺人才啊。


    以前保健局又不是沒有提過這件事,可廳裏的很大一部分領導,都是從大醫院出來的,他們並不樂於見到自己原有的蛋糕,被新成立的醫院分去一塊,所以保健局以前搞的那幾個療養院,最後都因為缺乏高水平醫生的坐鎮,而變得不倫不類,有的從建成之後,就沒有任何一位領導光顧過,隻好對外開放,變成了度假村。


    郭東林覺得很頭痛,這件事並不屬於保健局管轄的範疇,又是個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為什麽要提呢!老老實實地蓋好保健基地,完成上級領導交代的任務多好。


    隻是細細一想,郭東林又覺得這事並非不可行,那些療養院裏的醫療機構,單個看,都成不了大氣候,但每家都還有自己的醫療強項,十幾個地方的醫職人員加在一起,也有六七百人的規模了,如果抽調部分骨幹出來,組成一家有水平的新型醫院,應該還是看得過去的。


    想到這,郭東林看著丁學鋒的眼神,就有些不同了,看來這位丁顧問,是真下了工夫去研究了局裏的情況,否則絕對提不出這個方案的,這已經在很大程度上,繞開了那些阻礙。


    郭東林就拍了板,道:“丁理事的這個說法,很有參考價值,我看可以記錄下來,也作為一個備選的方案,報給聶廳長參考。”


    眾人又針對各種方案,做了一些補充和完善方麵的討論,散會的時候,郭東林讓自己的秘書抓緊時間把各種方案整理出來,給聶玉嬌送過去。


    丁學鋒從會議室出來,就見畢誌遠正站在自己的辦公室門口。


    畢誌遠以前沒覺得自己有病,可那天讓丁學鋒一指出來,他就覺得渾身都是病,哪裏都不舒服,尤其是心髒,晚上睡覺的時候,他隻有把手放在胸口,感覺到心髒那強力有節奏的跳動,他才睡得著。


    這兩天畢誌遠也看了幾個大夫,誰也說不清楚這穿心疵是個什麽東西,但隻用丁學鋒說的辦法去做,照樣還是痛得厲害,而別的人,卻不都會有這種感覺。


    畢誌遠更加以為自己得了病,晚上連續做噩夢,甚至都夢到自己的心髒停止了跳動。等不到丁學鋒來找他,他就向顧中流打聽清楚丁學鋒的所在,然後追上門來了。


    “丁大夫,你可讓我好等啊!”畢誌遠等得一肚子火,卻不得不裝出個笑臉。


    “不好意思啊,我一直在開會!”丁學鋒淡淡的說道,過去開了辦公室的門,道:“請進,我這裏有些簡陋!”


    畢誌遠一進門,就看到辦公室的擺設十分的簡單,微微有些皺眉,道:“這裏還真的是很簡陋啊!”


    丁學鋒心道畢誌遠也真是狂得可以,作為主人,可以客氣,說自己家簡陋,但你一個客人要是這麽說,明顯就是目中無人了。


    “坐吧,畢總!”丁學鋒抬抬手,示意畢誌遠坐。


    這兩天,丁學鋒也打聽到一些關於龍騰建設的事,拖欠材料商的料錢,克扣勞務公司的工錢,追打上門討薪的工人,組織打手強拆居民樓,壞事做盡,造出來的還是豆腐渣工程,因為工程質量,龍騰建設被起訴了好幾次,但每次都判畢誌遠無責,倒黴的還是底下的二手承包商。


    畢雲峰不過是個副省長,畢誌遠就已經如此不知忌憚了,聽說臨省的省長年紀馬上到點了,畢雲峰最近正活動著要再進一步,如果他真當了臨省省長,這畢誌遠不知要囂張到什麽程度,會怎麽禍害臨省的人呢?


    “丁大夫,客氣話就不要說了,我今天來,就是找你看病的!”畢誌遠坐到丁學鋒的對麵,直奔主題。


    丁學鋒笑了笑道:“畢總的這個病,其實不需要治療的,隻要平時注意修身養性,不要動怒,這個病可能終生都不會發作的!”


    畢誌遠不信,就算信,他也不可能讓自己身上留著這麽一個有發作可能的病根,“丁大夫就不要說這些沒用的了,你就說能不能治吧,需要多少錢,你說個數!”


    丁學鋒知道自己越是這麽說,畢誌遠就肯定越是要治,也罷,既然你小子非要治,那我就給你好好地治一治,他道:“錢的事,不值一提,花不了幾個錢的,提錢多傷感情。”


    聽到這話,畢誌遠心裏一陣舒坦,算你小子識相。就算你是蘇書記的保健醫生,那又如何,還不是個醫生嗎,在這春城市,在這南疆省,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給我畢大少治病呢,你能給我治病,那是你的榮幸。


    “放心吧,不會讓丁大夫白辛苦的,隻要治好我這個病,好處少不了你的。”畢誌遠說到。


    “這病好治,但是藥不好吃,到時候畢總怕是要忍耐幾日了!”丁學鋒提醒說道。


    畢誌遠一擺手,“無妨,你盡管配藥,配出來我就敢吃!”跟小命比起來,幾副藥算什麽,在畢誌遠想來,這藥不好吃,頂多也就是藥比較苦罷了,自己多喝兩口糖水也就解決了。


    丁學鋒笑了,“那我弄好藥之後,給你送過去!”


    “不用,到時候我讓人來取!”


    畢誌遠沒想到事情這麽順利就解決了,早知如此,自己就不用等這麽久了,倒是高看了這小子的骨氣,大概是那晚維納斯之後,也知道我畢大少是個什麽人物了。事情解決,畢誌遠也不多耽擱,告辭離開。


    丁學鋒坐了一會兒,徑直回到了紀委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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