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學峰反應非常激烈,他拿出放大鏡,立刻又伏在字卷上鑒定了起來,難道是有什麽地方自己沒有注意到?不可能啊,我怎麽會看錯呢,這明明就是自己本家老祖宗的真跡啊。


    龍永途也是大感意外,他一臉不解地走過去,再一次觀察著字卷,能夠同時讓三位鑒賞大家齊齊走眼,這幅字不簡單啊。


    “三位今天沒看出其中玄妙,其實一點也不冤,如果我說出這幅字是誰臨摹的,你們就明白了。”陳老板臉上稍稍露出一絲得意,“這幅字是何長治老先生的手筆,我因為跟他有一點交情,他將這幅字轉贈給了我,真跡目前就在他長子的手裏保存。”


    “啊……,原來是這樣啊!”龍永途頻頻頷首,一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表情。


    何長治是當代書法大家,最擅長的就是臨摹董其昌的書法,完全可以達到以假亂真的程度,如果這幅字是他老人家所書,那自己沒有認出來,也不算什麽丟人的事,以前有不少比自己更厲害的人,也栽了何長治的手裏。


    董學峰手裏拿著放大鏡,一臉奇怪的表情,“沒想到啊,沒想到,不可思議!”


    陳老板又是一副悵然的口氣,“這幅字也算是何老先生的絕筆,寫完這幅字後三天,何老就離開人世了。”


    老由盯著陳老板,果然讓我猜中了,你這老東西今天沒安好心,要不是今天有丁大夫在,怕是明天整個圈裏都要知道我們三個齊齊走眼的事了。


    想到這,老由不禁駭然,原來書裏關於傅青主的記載都是真的,這世上還真的有人能夠通過望氣,就判斷出書法的真偽,甚至可以斷人生死壽夭。


    丁學鋒在老由心中的地位,立時拔高很多,之前老由還沒有把丁學鋒給自己開的那個藥方當回事,現在卻不敢有絲毫的懷疑了,這丁學鋒雖然看起來年輕,但已經是可以媲美醫學大家的一代聖手了。


    龍永途看著那副字,有些唏噓的說道:“何老先生的離世,多半也跟這幅字有關係,能夠做到如此以假亂真的程度,他一定是傾注了極大的心血,以至於心神耗費,生命透支。”


    董學峰也是有些悵然若失,說道:“老陳,這幅字你好好收著吧,它的價值,就是比起董其昌真跡,也是隻高不低了。”


    說完,他坐到自己的位子上,愣了片刻,感慨道:“今天我老董算是開了眼界,看到如此神似真跡的字,又領教了丁大夫神乎其神的絕技,不枉此行,不枉此行啊。今天的茶錢,我請了!”


    老由立時豎起眉毛,“今天都記我的賬上,算是我付給丁大夫的診金!”


    “我呸!這話你也說得出口!”董學峰吹胡子瞪眼,“既然是丁大夫的診金,那就是丁大夫請客了,你說得那麽慷慨幹什麽,我算是看透你了,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吝嗇鬼,慷他人之慨!”


    老由平時被幾位老朋友這麽說習慣了,他也不生氣,道:“你管是誰請客,最後是我付錢不就對了嗎。”


    丁學鋒笑著,“幾位都是前輩,今天這頓茶於情於理,都應該是我請!”


    龍永途擺了擺手,說道:“這麽客氣做什麽,你就是天天來這裏喝,也喝不窮老由的。難得他慷慨一次,今天就讓他付吧,不然我們這些人心裏都不平衡,哈哈。”


    幾人坐在那裏閑聊著,陳老板明顯就受了冷落,大家都不是什麽傻子,事後一琢磨,也就明白了他的心思,這種人不值得深交。


    走的時候,老由拿出一張卡片,交到丁學鋒的手裏,“丁大夫,這是我們暢然居的鑽石卡,以後有空了就來我這裏喝茶,一切消費,我都給你打二折!”


    董學峰就指著老由,說道:“我天天來喝,也沒見你給我打二折!”


    “你要是會治失眠,我也立刻給你二折!”老由瞪起眼。


    龍永途已經習慣了這兩人吵吵鬧鬧,他過去拽住丁學鋒,說道:“前幾天治好我的病,一直還沒來得及感謝呢,晚上我已經安排好了,略備薄酒一杯,聊表感激之意,請丁大夫務必要賞光啊。”


    丁學鋒笑著答應了。


    高仕大飯店是高仕集團旗下的一家五星級飯店,也是春城三家五星級飯店之一,在春城的名氣很大,尤其是這裏的南疆菜,絕對是整個春城首屈一指的,今晚的飯局便安排在這裏。


    龍永途的車子和丁學鋒的寶馬x5一前一後停到飯店門口,服務生就看到了,一路小跑過來,拉開了車門,“龍先生好!”


    龍永途剛下了車子,飯店裏麵又跑出來一個人,隔著老遠,就熱情笑道:“龍主席,您來了,我一直都在樓下候著呢。”


    “白光遠,你怎麽到這裏來了?”龍永途問道,他自從得病以後,現在已經把公司的事情都交給了兒子龍高騰,對於公司的事基本是不聞不顧。


    “龍總讓我到這裏悔過來了!”看到丁學鋒,白光遠不得不強顏歡笑,“丁先生,丁理事,上次的事,實在是對不住。”


    因為上次那件事,白光遠這個好端端的高仕集團行政副總裁,被下放到高仕大飯店來做大堂經理。


    用龍高騰的話講,你喜歡以貌取人,那就去做大堂經理,我要讓你看見每一個人都給我笑,什麽時候不再以貌取人了,你再回來。


    丁學鋒對白光遠沒什麽好感,看都沒看他一眼,跟著龍永途就邁步走了進去。


    白光遠嗬嗬笑著,搶在前麵帶路,“龍主席,一切都安排好了,我親自檢查了好幾遍,絕對萬無一失。”


    龍永途微微頷首,笑道:“辛苦你了,你忙吧,我陪丁大夫上去就行了。高騰他們來了之後,讓他們直接過來就行。”


    “是,是!”白光遠笑得燦爛,他很想跟上去向龍永途訴訴苦,看能不能給自己換個別的工作,但龍永途沒給他機會,他隻得悻悻作罷。


    往前再走兩步,飯店的總經理,以及各部門的經理全都跑了出來,他們知道龍永途今晚要過來,所以一直都在候著呢,現在得到消息,全都在第一時間出現了。


    “龍主席好!”


    “龍先生好!”


    大廳裏的聲音響成一片。


    龍永途點頭致意,把丁學鋒介紹給眾人:“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丁先生。”


    大家又齊齊喊著“丁先生好”,同時心裏不住揣摩丁學鋒的來曆,聽說今晚是龍家的家宴,屆時龍家的成員都會有出席,大家心裏很驚訝,這些年,別說是龍家的人集體出麵,就能讓能龍永途三人出麵的酒宴,也是不多啊。


    眾人一直把龍永途送進電梯,除留下餐飲部的經理跟隨陪同外,其餘的人都又回去忙自己的工作。


    吃飯的地方叫做錦繡廳,位於高仕大飯店的頂層,整個包間占據將近兩百平方大小,用金碧輝煌的屏風隔成了幾個區域,會客區、休憩區、品茶區,以及一張超大的,足以容納二十人用餐的旋轉餐桌。


    房間靠外的兩麵牆,都被做成了落地窗戶,餐飲部經理跑過去拉開窗戶,立刻就能欣賞到春城的夜景,站到窗邊,一種俯視眾生的感覺,油然而生。


    丁學鋒笑著道:“龍主席太客氣了,在這種地方吃飯,我怕我筷子都舉不起來啊!”


    “先坐下,喝杯茶吧!”龍永途招呼丁學鋒坐下,他聽丁學鋒嘴上是這麽說的,但觀察對方的舉止神態,又是自然大方,並不像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兩人坐下後,穿著旗袍的漂亮服務員就走了進來,專心致誌地泡著茶。


    龍永途以前對醫術沒什麽興趣,但今天見識了丁學鋒望氣識字的手段後,心裏非常好奇,坐在那裏,向丁學鋒問了不少關於中醫的事情。


    過了不到二十分鍾,龍高騰來了,身後還跟著一位身穿阿瑪尼,大概二十四五歲的青年男子。


    “姑父!”阿瑪尼青年叫了一聲,就大咧咧坐在了沙發上,斜躺在那裏,沒有一絲正形。


    丁學鋒一聽這個稱呼,就知道這位阿瑪尼是誰了,顧賞月還有個弟弟,叫做顧賞星,現在是南疆省的一位副省長,這個阿瑪尼青年,應該就是顧賞星的兒子了。


    “顧中流,先別著急坐,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丁學鋒,省委蘇書記的保健醫生。”龍高騰把顧中流從沙發上拽起,“丁理事,這位是我表弟,顧中流,他平時就這個樣子,你不要介意。”


    丁學鋒笑了笑,看得出,顧中流就是個標準的高幹子弟,紈絝衙內,“你好,今天認識了,以後大家就都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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