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省紀委書記溫崇榮辦公室。


    “小丁啊,考慮到你在臨海大學的時候已經是正處級了,而咱們南疆省紀委與你原來的臨海大學在行政等級上算是平級,所以按照規定在省紀委這裏你應該是副廳級待遇。根據中央關於給年輕幹部加重擔子的精神,經過紀委黨委研究,決定把你安排在紀檢監察七室,擔任副主任,代理主任職務。”


    紀委書記溫崇榮與丁學鋒並肩坐在辦公室的黑色真皮沙發上。


    溫崇榮沉吟了一會兒,笑眯眯的說道:“小丁啊,你以後有什麽困難的話,盡管來找我,不要怕,在紀委有我為你撐腰,不要有任何思想包袱。年輕同誌要勇於奮進,不斷進取嘛!”說完後,看著丁學鋒,等待著他的反應。


    “我一定不辜負溫書記和組織上對我的期望,必定努力工作以回報溫書記和組織上的栽培。”丁學鋒回答的簡短精幹,並且也不大不小地回敬了溫崇榮一個馬屁。


    “好,好。”溫書記讚許地點了點頭,似乎為丁學鋒的聰明高興,亦或是吃了馬屁後渾身舒暢,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又聊了一會兒,溫崇榮通過電話讓他的秘書馮軍帶丁學鋒去紀檢監察七室辦公室熟悉下屬。丁學鋒也就恭敬地退了出來,並一再表示要去書記家做客。溫崇榮樂嗬嗬地答應了。


    馮軍大約三十七八歲的年紀,戴著一副金邊眼鏡,身材高瘦,和矮粗肥胖的溫崇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紀委大樓的走道裏,丁學鋒和馮軍互相留了電話,約定了以後有機會一起坐坐。


    ◇首發f0


    “這是小李,這是小張,小王。”馮秘書在七室的科員辦公室給丁學鋒一一介紹手下的小兵。


    “哦,這是柳媚,她可是我們紀委的第一美女啊,丁主任有意思的話,可要抓緊啊,排隊追我們小柳的人可是數不勝數啊。”馮秘書不大不小地開了個玩笑,“仔細看看,丁主任和我們小柳還真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對啊。”


    “馮叔叔,你再說,人家可就不依了。”這名叫小柳的女孩撒了個嬌,看的出與馮秘書的關係十分的密切。女孩二十出頭,應該是剛從學校畢業出來,漂亮的瓜子臉上寫滿了學生般的青春,清純,讓人忍不住想把她摟入懷中肆意輕薄。真是一個小妖精啊,丁學鋒心想。


    丁學鋒沒有理會馮秘書的打趣,清了清嗓子,對著七室的科員慢慢說道:“我十分高興能來七室與各位一起共事,希望能在以後的曰子裏與各位一起開創一個新的局麵。大家隻要記住:有心之得,雖善不賞;無心之過,雖惡不罰。那七室就相安無事了!”看見底下科員怔住的表情,葉天心想“我初來乍到,不一開始震一震你們,你們還以為我年紀輕,好欺負呢。機關裏的老油條可不是好對付的啊!再說,剛才聽溫書記的口風裏,七室還有一個副主任,剛三十出頭,似乎也很有一點後台,對這主任一職也是饞涎已久了。這次我上任,保不準他會在後麵使什麽壞心眼呢。現在不把你們這些牆頭草給糊弄住,保不準你們一軲轆全跑他那頭去了,那時候,我這正主任可就不如他那副主任管用了,那麻煩就大了。看來,溫胖子把我按在這個位置,也有點居心不良啊,是想讓我牽製他呢,還是讓他牽製我,亦或把兩人都算計在內了。但不管怎麽說,這飯還要吃,事還要做。如果連區區一個紀檢監察室主任的位置都搞不定,那就更不要提以後和更高層級的那群老狐狸鬥了!看來老師這次讓我下來鍛煉鍛煉還真是英明,不然一直窩在他的羽翼下,等過幾年他老從位置上一退下來,我還不讓那群老狐狸給啃得不留一點渣。


    “今晚我請諸位去維納斯瀟灑瀟灑,也算是我的一點小小心意,工作之餘,大家還是朋友嘛,諸位可不要推辭啊。”


    大棒加胡蘿卜,丁學鋒還真是有一手,“馮哥,您也務必賞光啊。”


    “好,好,丁主任請客,我一定來,一定來。”馮軍看著丁學鋒的眼光裏與剛才相比多了一點東西,讚歎,佩服亦或還有一絲敬畏。這個年輕人不簡單啊,他心中默默想著。


    丁學鋒這一番做作,完全是當著馮軍的麵,一來是告訴手下一幫人,他和紀委黨委的關係十分深厚,和溫書記的關係十分親密。二嘛,是希望在馮秘書心中留下一個深刻印象,通過他讓溫崇榮知道他並不是善與之輩。


    細心觀察眾人的表情,丁學鋒知道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傍晚時分,維納斯賓館,燈火通明,客來客往,好不熱鬧,不愧是春城市第一賓館。


    丁學鋒一席在酒桌上天南地北地胡侃,各家秘辛八卦,有色笑話,通通是來者不拒,丁學鋒也盡量參與其中。丁學鋒深知,與下屬相處要嚴厲之餘有一絲寬厚,融於之中又脫於之外,讓他們覺得你既可親又可畏。可畏嘛,白天在辦公室的時候已卓見成效。這可親嘛,還有比在飯桌上來得更快的嗎?


    幾杯酒下肚,酒桌上的氣氛熱烈開來。


    尤其是望著飯桌對麵的兩女,略沾酒精的她們,臉上已浮起了紅暈,格外誘人,一株是清新的百合,一株是成熟的海棠,看在幾個男爺們的眼中,心裏不禁癢癢的。


    “來,來,大家一起敬丁主任一杯,祝願我們七室在丁主任的領導下,走向繁榮,走向昌盛。”起來祝酒的是張國昌,與丁學鋒差不多大小的年紀,參加工作已經有幾個年頭了,看他的奉承工夫就知道幾年的工作經曆已經把他磨練的圓滑老到了。怪不得人們常說:機關是最鍛煉人的地方。


    “去,去,什麽叫做祝願啊,不會說就不要亂說。像我們丁主任如此年輕有為,一表人才,我們七室那是一定會在丁主任的領導下走向繁榮的。大家說我說的對不對?”和張國昌抬杠的是李小飛,這馬屁排的更是滴水不漏。


    大家聽聞此言不禁都哈哈大笑,弄得張國昌憋紅了一張臉,尷尬萬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大家看見張國昌這般模樣,又都忍俊不禁。後來還是馮秘書打了圓場,張國昌才好了興致,與大家又一起歡鬧起來。


    席間,丁學鋒從眾人嘴裏探得七室的另一副主任姓朱名立倫,是省政法委副書記的公子,長得是儀表堂堂,且又能說會道,很是得婦人少女的喜愛。張國昌借著酒勁,還道出曾看到這朱副主任與柳媚在咖啡館親親我我,端的是恩愛非凡。此言一出,大家不由紛紛打趣柳媚,弄的她是又羞又氣,好是無奈。


    又從馮秘書口中得知朱立倫這幾天請了事假,與他父親政法委的朱副書記回老家省親,似乎老家那邊出了點什麽事情。


    大約一直笑鬧到十點,大家紛紛散去。


    深夜,一直是齷齪與不堪逐漸蔓延抬頭的時候,白天陽光中的潔白與光輝似乎始終不能照耀到大地的另一頭。


    為了生活,為了金錢,為了權勢,為了內心深處那股砰然做響的欲望,每個人處身在黑暗之中盡情地演繹著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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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


    丁學鋒運動回來,正在吃早餐,電話的響聲。


    “喂。”丁學鋒接起了電話。


    “老四嗎?是我,老大啊。”


    丁學鋒聽出是大學時代的老同學同寢室的老大高威的聲音。


    大學裏丁學鋒,高威,彭劍鋒還有趙勇剛是同一寢室的室友,四人中丁學鋒年最小,排行老幺。當然,他們在一個寢室隻共同待了兩年。


    其後丁學鋒因為上研究生就搬離了宿舍。但是友誼長存。


    “我說老幺,你可也太不夠意思了啊,你。我昨晚與老三(趙勇剛)通過電話才知道你小子跑到春城市來了。都幾個月了,你小子愣是沒聯係我。你還把我當不當兄弟了?”話筒裏傳來的熟悉聲音中夾帶著的友情讓丁學鋒感動萬分。


    “老大,是我的錯,是我的錯,今晚我在維納斯設宴給您賠個不是,成不?”丁學鋒說道。


    “少跟我來這套,你小子我還不知道,晚上我做東,在維納斯給你接風洗塵。哦,你嫂子叫我了,我要先掛了,記得啊,晚上六點,維納斯門口不見不散。”


    聽到耳旁傳來“嘟,嘟”的聲音,丁學鋒也掛斷了手機。


    起身,微微梳洗了一下,丁學鋒便離開了居所。


    這是一棟距離省紀委極近的小區的房子,180平米,四室兩廳,丁學鋒已經買了下來,算是在春城市安了個家。


    在紀委辦公大樓裏,丁學鋒彬彬有禮地與認識和不認識的人打著招呼。機關裏的消息是傳播的最快的。


    丁學鋒正式上班的第二天,紀委裏的官爺們都已經知道紀檢監察七室來了個年輕英俊的主任,而且好象很有身價的樣子,開著一輛豪華的寶馬x5越野車。


    大家紛紛猜測著丁學鋒的背景。更有幸災樂禍的宣稱丁學鋒的到來,七室必有一番龍爭虎鬥,看情形似乎朱立倫朱公子不占上風啊。雖然話是不錯,但一說出口,就有一點搬弄是非之嫌了。


    “小張,去檔案室幫我把近兩年七室立案的卷宗和所有的舉報信拿來。”丁學鋒坐在主任辦公室的真皮靠椅上,迅速進入了工作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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