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喜歡一個男人,那麽把自己的身子給他之後,蠱女可以用蠱,拴住他一輩子。”苗女箬綺說著。


    “可是,人心多變,你拴住他的人,也不一定能拴住他的心。”良辰反駁:“感情這種東西向來都應該是兩情相悅,才可白頭不離,縱然幾年、十幾年、幾十年過去,隻得到一個人軀殼又有什麽用?”


    在良辰看來,美好的感情或者如黎開程煜,心意相通,彼此相許;或者如齊暄公孫念,有著共同的誌向,互相欣賞。自己與師父…也不知怎麽的,露離那雙桃花眼似乎就在麵前,不喜時也自帶三分笑意,眼波流轉,群花開遍也不及他一瞥傾心。


    晃晃腦袋,自己這是在想些什麽,良辰在心中暗罵自己沒出息,怎麽總能把與露離之間的師徒之情,幻想成男女之情。繼續集中精神,聽箬綺講話。


    “你也說了,幾年、十幾年、幾十年過去,這個人一直有你在身邊,那麽他便也會習慣了你在身邊,習慣該是個很可怕的東西,長久堅持著同一樣事物,肌肉會記憶,骨骼會記憶,心髒會記憶,頭腦會記憶,靈魂,當然也會記憶。”


    許還是向往美好的愛情,良辰對這種獲得的方法不甚苟同:“就算你說得對,但是靠蠱拴住男人,有意思嗎?”


    “那男人就可以三妻四妾,隨意地占有女人而不負責?嗬嗬,世間哪有這麽好的事情。”箬綺反問,見良辰不想跟她爭執,也就繼續說了下去。


    “蠱婆本身年紀就大,教授了我幾年之後,也在一個沒有月亮的夜裏,一睡不醒,那年我20歲,開始了顛沛流離的日子,其間我從家鄉雲貴,到過黔東、黔南、湘西等地,是苗寨就進,有蠱女蠱婆或者巫師就請教,想要煉出別人無論如何也解不開的蠱。”


    “那是我進陽明山的第九日,想要尋找罕見的蠱蟲,不小心墜落在一處山崖下頭,便是在那時,我遇見了喬帆,他也是來山中尋找名貴草藥,不顧危險地將我救了上來,因為傷了髕骨,無法繼續前行,食宿半月都是他在為我清理傷口,采藥做飯,無微不至地照顧我,那時我便對他心生好感。”


    “終於,我的腿傷好如初,在救我的那處斷崖旁,他也找到了求之不得的稀世珍藥,他說真是緣分,坐在崖壁凸起上,看著遠方即將落盡的夕陽,我問他有什麽能報答的地方,雖然我沒有什麽盤纏首飾,卻也不想平白無故落給別人人情。”


    “他說‘我家中做藥材生意,不缺金銀,隻是對你傾慕,既然我兩有緣,不如就此相好。’當時我很猶豫,記得阿婆臨終前所說,苗女一生隻能對一個男人下蠱,當找個真心喜歡自己的,下蠱前要想好,是否真的願意與他相守一生不離棄。”


    “喬帆看出了我的猶豫,又很聰明知道我想要什麽,當即聊表衷心,說自己腰纏萬貫,但是與家中妻子不和,如果我跟他,他一定會對我好,不會再讓我過這種漂泊無所依靠的日子,就是這句,深深打動了我,當天晚上,我便答應了他,並悄悄給他喝下蠱水。”


    “就這麽又過了幾天,那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不止,喬帆說他要回程,讓我安心在客棧等他,等他八抬大轎回來迎娶我過門,我心中歡喜,也與他說不要做那負心之人,不然後果會很慘。他當時還跟我笑著發誓,說一定會回來,要是食言定會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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