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別致的八角樓裏,二樓陽台處的地方,坐著一個秀氣的小姑娘,紅撲撲的臉頰,大大的眼睛,臉上總是笑著,正在彈奏著箏,雖然算不上熟練,但彈奏出來後顯得很是優美,小姑娘整日哈哈大笑著,心情看起來十分的不錯。


    “又是這樣的怪夢。”


    殷仇間從睡夢中醒了過來,旁邊的啞姑還在熟睡著,這樣的大冷天裏,他原本是打算多睡一會的,但因為這個夢驚醒了過來,從小到大,經常會在夢中看到這個小姑娘,這個小姑娘的點點滴滴,所有的一切他都看得到,這種感覺很是奇怪,夢中的小姑娘仿佛真實存在著一般,她的一點一滴,每一次都不同,殷仇間雖然困惑,但卻不疑惑,這樣的夢做過後,他感覺很舒服,夢中的小姑娘和他年紀差不多,很愛笑,特別的開朗樂觀。


    已經快6歲了,這個冬天過完殷仇間就正式滿6歲了,而幾天前範蠡和他說的,必須得想個辦法,畢竟殷源慧的身體越來越差了,殷家分家的人都窺探著家主的位置,分家裏的20多個男孩子裏,其中也步法給殷源慧誇獎過的聰明之輩。


    其中年紀最大的一個孩子,殷弘已經14歲了,算是最為希望繼承殷家大業的人,但殷源慧似乎還在猶豫著,因為殷弘嚴格意義上來說,是殷源慧那一輩的妹妹家的孫兒,因為嫁出去的妹妹一家之前遭到了戰亂的衝擊,不得已為之才隻能回到了殷家來,但他們就是分家的人,按照祖訓是無法繼承殷家大業的。


    其他的孩子都是殷家的一些表親,基本上殷家是屬於一個龐大的家係,大部分分家都是每一代分離出去的,殷家會給予他們分家良好的資源,但實際上的一切還是掌握在殷家本家的手裏,所以本家和分家的區別是很大的。


    但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殷源慧十分的生氣笨拙的殷仇間,這一點殷家上下都是知道的,連外界都在傳聞如果把殷家給了殷仇間的話,殷家怕是要沒落了。


    “那老頭子真是的,明明是有辦法的就是不肯告訴我,讓我自己想。”


    殷仇間有些不滿的隻手托腮,坐在桌子前,看著窗外的飄雪,靜思著。


    吱呀的一聲,殷源慧房間的門給推開了,莊賢手裏拿著幾封信件,這是殷源慧讓莊賢外出去從殷家的探子手裏拿回來的至關重要的信件。


    對於莊賢,殷源慧算是一百個放心,他辦事是絕對不會出差錯的。


    “老爺,信上說了什麽?”


    殷源慧拆開了一封封信件,看了一陣後,歎了口氣。


    “還能有什麽事,各路的諸侯大名都在詢問我們殷家的繼承人的事情,畢竟現在天下的局勢不穩定,我們殷家日後還有大用途,你怎麽看莊賢,仇間這孩子的事情。”


    莊賢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很清楚,殷源慧還在猶豫不決,在殷源慧的眼中,殷仇間的能力是不足以勝任家主的位置的,而又不能遲遲不決定家主是誰,如果自己死亡的時候,沒有選出家主的話,殷家恐怕會分崩離析的。


    “我覺得老爺你心裏其實是早有考量了,隻是不相信少爺而已。”


    莊賢說著想要說什麽但還是忍住了,他真的有些看不下去了,殷家上下都在說殷仇間是個智障,這也是殷仇間多年來裝傻充愣的結果,與人無尤,但現在家主繼承的問題就擺在眼前,是殷仇間無法跳開的。


    殷源慧的擔憂是正常的,殷家本就是做著各國探子的買賣,在這定陶裏,雖然表麵上是商人,但實際上是培育探子的巨大組織,這麽多年來代代如此,隻是這事情除了本家的每一任家主以及心腹知道外,其餘的人都不知道。


    探子這種工作需要的是強大的執行力,以及布局能力,最為重要的便是能夠對天下的局勢有一個深刻而客觀的認知,這需要極為敏銳的思維能力,殷源慧問的很多問題,都是希望能夠聽到不同的答案,或者多方麵,多角度的答案,但迄今為止,一個適合的繼承人都沒有,更別說殷仇間了。


    “最多隻能再緩一年了,否則殷家會陷入群龍無首的境地,我年事已高,恐怕已經熬不了幾年了,莊賢你去帶少爺過來。”


    這幾天殷源慧都在裝病,就是想要暗中觀察下,他的心腹已經把這幾天殷府裏發生的一切都轉達給他了,殷仇間的所有動向他自然是清楚無比的,所以殷仇間裝傻充愣的事情,他是完全知道的。


    “哈哈哈,還真是像我們本家的人,隻不過還是會露出破障,這可不行,還是繼續演下去好了。”


    從很早以前,殷源慧就注意到了,但他一直配合殷仇間演戲,扮演著一個嚴厲的爺爺,因為自己孫子的不爭氣而對孫子格外的不待見。


    這一點殷源慧已經和範蠡確認過了,而現在殷家的一切,殷源慧也知道,分家的人想要上位,但他們和殷仇間比起來差太遠了。


    第一次覺得殷仇間是在裝傻是在殷仇間4歲多的時候,透過心腹,殷源慧得知了殷仇間和一個年長的孩子爭論著殷家鎮裏為什麽會有那麽多人湧入進來,年紀大點的孩子說,是因為殷家的仁慈,但殷仇間卻說,是因為殷家讓他們進來的。


    當時殷源慧就震驚了,他之所以在定陶附近的這個地方落腳,是因為就在國道邊上,而之所以需要越來越多的人,是為了掩人耳目,培育新一代的探子,人的數量多了,自然能夠掩護住殷家實際在做的事情。


    而第二次的爭論是和範蠡的爭論,是為了一個天下究竟是民重還是君重,這樣根本就不可能有結論的問題,但殷仇間給出的答案是,能者為重。


    這樣的答案從一個四歲多的孩子口中說出來,讓殷源慧著實的驚訝。


    好一陣後,房間的門口,殷仇間低著頭走了進來,還是老樣子,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顯得很害怕,而且仿佛剛睡醒一般。


    “仇間,今天爺爺病好了,想要出去走走,你能陪爺爺一起去走走嗎?”


    “不用讀書了?”


    殷仇間有些小興奮的看著殷源慧,他笑了笑點點頭,而後牽著殷仇間的手走了起來,莊賢帶了一些護衛跟著殷源慧出了門。


    來到了太陽已經升起的大街上,不少人見到殷源慧馬上就過來打招呼,十分恭敬的目送著他們離開。


    “仇間,你覺得這殷家鎮現在如何?”


    “很好。”


    殷仇間簡單的回答了兩個字,馬上低著頭,眼珠子轉了轉。


    “爺爺你要帶我去哪?”


    “一個地方。”


    殷源慧說著繼續帶著殷仇間朝著鎮子北麵走,那邊有殷家的不少良田和作坊,過去後,馬上殷家的人就過來了,和殷源慧說著開春後播種的事情。


    在來到一塊田地邊後,殷源慧停了下來,田地已經給大雪覆蓋了。


    “仇間,你覺得明年,我們該播種什麽呢?”


    殷仇間搖搖頭,但殷源慧並沒有生氣,殷仇間很是疑惑的看著他。


    “播下什麽就收獲什麽,仇間,你記好了,我們殷家代代播下的種子,每一代都會收獲到豐碩的果實,爺爺這一代所播下的種子,卻因為種種原因,而收獲到了幾乎讓我們殷家毀於一旦的果實,而你這一代需要播下什麽樣的種子,由你來決定。”


    殷仇間思量著,今天殷源慧和他所說的東西和以前的有些不同,特別是殷源慧今天好像變了一個人一般,他馬上斜眼瞪著身後的莊賢。


    莊賢眨眨眼,隨後殷源慧帶著殷仇間到了一家食鋪裏要了一些吃的,吃過後便回家了,也沒有發火。


    “怎麽可能少爺,我什麽也沒說。”


    “那爺爺今天怎麽對我那麽好,不可能的,莊伯你時不時把我裝傻的事情告訴爺爺了?”


    莊賢搖著頭,完全莫名其妙的看著殷仇間。


    “糟了,少爺,老爺恐怕已經決定了繼承人了。”


    殷仇間眨眨眼。


    “是殷弘,唉少爺,現在要怎麽辦?你一直這樣裝傻充愣,老爺肯定是心灰意冷了,但你是他的親孫子,今天老爺給我的感覺就好像在說,再不播種就不行了,所以老爺要選出繼承人了,你是無法勝任的,等老爺去了,夫人和少爺的生活恐怕會難過起來的。”


    莊賢這麽一說,殷仇間仔細想了想,似乎的確是這麽一回事,特別是殷源慧今天竟然沒有訓斥他,這一點讓殷仇間很是不適應,而且最為關鍵的是,殷源慧的語氣仿佛帶著一點歉意,這怎麽想都是他打算讓年紀最大的殷弘繼承家主的位置。


    “快點幫我找老師來,事情不妙了,如果真的給殷弘當了家主的話,恐怕他會趁機除掉我的。”


    莊賢詫異的看著殷仇間。


    “有那麽嚴重?”


    “當然了,如果是我的話我也會這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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