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山邊的陽光刺了過來,書生已經離開了很久了,張誌清微笑著沐浴在陽光中,兩個徒弟還在互相喋喋不休,說著昨晚製服女鬼的事情。


    “還不是師兄你,平日總是說你的修為早就比我高太多了,關鍵時候給我這樣,差點害死我了,師兄你脖子粗,那女鬼捏不死你,我可不一樣,差點給捏死了,你看看,我脖子上還有印子,這會還疼呢!”


    張無居有些慚愧的斜著眼,嘀咕道。


    “師傅不是常說,要我們鍛煉嗎?師弟,這不是一次很好的經驗嗎?”


    啪啪的兩聲,張誌清兩隻手按在了兩個徒弟的腦袋上,眼神充滿了愛憐的看著兩個徒弟。


    “你們兩個,今次做得很好,隻是看到的東西還是不夠高,不夠廣,不夠深,這世上充斥著太多太多的怨,皆因一個情字而起,好了,趁著這樣的早晨趕路吧。”


    張誌清看了身後的桃木子一眼,點了點頭,桃木子快步的跟了過去,就在剛剛太陽照射到張誌清身上的一霎那,他仿佛看到了一道強烈無比的光芒,能夠驅趕所有的黑暗一般。


    這樣的事情,桃木子是頭一次體驗到,原本鬼類的怨氣是由鬼的心生出來的,是無法化解掉的,但就在剛剛,他看到了,不但化解掉了那隻女鬼心中的怨氣,以及那書生的怨氣也化解掉了,那些負麵的氣息並沒有沾染到兩個徒弟的身上。


    這是桃木子不敢想象的事情,短短的一個晚上,隻因為一紙合約,以及一些說辭,便化解掉了那女鬼的全部怨氣,在那女鬼消失的時候,桃木子看到了女鬼臉上洋溢出來的希望。


    以及書生離開的時候,臉上所透著的喜悅,以及最後書生所說的話。


    “誌清真人,難道那書生心底裏某處還是喜歡他表妹嗎?”


    張誌清微笑著說道。


    “這是當然的了,人心都是肉長的嘛,所以我定下了這份契約,時間有時候能解決很多的事情,隻是大家都專注於眼前的一切,忘記了未來罷了。”


    桃木子疑惑的看著張誌清。


    “那如果以後,這個女鬼再去找他表哥怎麽辦?”


    張誌清搖了搖頭。


    “他不會去的,好了,快點趁著現在涼快的時候趕路,待會天氣熱了我們就找個地方歇息。”


    桃木子始終不明白,鬼是不可信的,即使一時間露出了希望的神色,但是或許某天又會因為心生怨恨,而再次化作厲鬼,危害到那書生,他不明白張誌清為什麽可以斷言那女鬼不會去找她表哥的。


    剛過了午後,太陽就好像一顆大火球一般,炙烤著地麵上的一切,四人停了下來,在路邊的一顆大樹底下乘涼。


    桃木子睡了過去,這一覺他睡得很舒心,不知道為什麽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在夢中他看到了昨晚師兄弟二人的一切,嘴角處不禁露出了笑容來。


    一陣吵鬧聲,桃木子睜開了眼睛,已經黃昏了,師兄弟兩人又開始鬧騰了起來,似乎已經忘記了昨晚的事情,絲毫不在意身上的傷,張誌清也參與了進去。


    回想起來,第一次遇到惡鬼的時候,當時自己好多天都不敢一個人睡覺,每晚都希望能夠和師傅一起,但是師傅卻讓他一個人睡,在這樣的驚恐中度過了好多個日夜。


    四人吃了一些幹糧後,繼續大作了起來,桃木子還在想昨晚的事情。


    “眼淚是不會騙人的,即使是惡鬼,也會有流淚的時候。”


    突然間張誌清說了起來,桃木子瞪大了眼睛,轉過頭去,張誌清微笑著。


    “這世上就是如此的奇妙,就好像你之前所遭遇的一切,無論你怎麽樣的哭喊,逝去的一切是不會回來的,唯有眼淚,是你唯一發泄的通道,但是哭過後,人是會變得更加堅強的,你也是一樣的桃木子,與其去思考那些讓你沉重得喘不過氣來的東西,不如好好的思考下,明天該怎麽樣去過,這條道路無論如何的艱辛,但一路上總會有美麗的景色在等著你,而決定道路盡頭漂亮或者醜惡,在於你自身。”


    桃木子瞪大了眼睛,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張誌清,混亂的思緒再次一口氣襲來,之前經曆的一切就好像心魔一般,總會在他鬆一口氣的時候跑出來,這幾天來斷斷續續的便是這樣的感覺。


    “師傅,到了,是城市。”


    在幾天後的某個晚上,一行人來到了一座城市的入口處,城內熱鬧非凡,三人進城後,馬上兩個徒弟就開始四處張望了起來,很是欣喜的看著四周圍的一切。


    這會桃木子注意到了,四周圍有不少的鬼,而且這些鬼的等級不一般,甚至有一隻攝青鬼。


    “張誌清,怎麽才過來,我們老大等你好久了。”


    這會那攝青鬼直接飛了下來,桃木子心頭一震,馬上疑惑的看著張誌清,他嗯了一聲。


    “你們兩個,待會記得到老地方找我。”


    桃木子跟著張誌清神色緊張的看著四周圍的一切,這城市裏有大量的鬼類,而且很多攝青鬼。


    “諸位,好久不見了。”


    這時候張誌清帶著桃木子跨入了一座大型的宅邸,馬上桃木子就認出來了,是鬼氣幻化的宅邸,在門口的地方,有一個紫衣攝青鬼,懷抱著一把琵琶一臉欣喜的彈奏著,附近的攝青鬼們,有的躺在地上,有的坐在假山上,還有的在屋頂上,靜靜的欣賞著,表情完全都不同,但都在享受著這琵琶傳來的美麗音色。


    “張誌清,怎麽才來,今晚好好喝一杯。”


    這會一個頭發散亂,一身黑色長衣的攝青鬼走了過來。


    “曉淳兄,別來無恙。”


    頓時間桃木子便瞪大了眼睛,血煞殿,腦袋裏冒出了這三個字來,眼前的張曉淳,是道門裏記錄在案的,血煞殿的十大惡鬼之一,他瞪大了眼睛,這會張誌清走了過去,坐到了一堆攝青鬼中,拿著一對筷子,和他們一起敲擊起了酒碗來,看起來其樂融融的樣子。


    桃木子完全搞不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這會恍惚間,桃木子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鬼氣,他們腳下的地方開始移動了起來,嗡的一聲,身後的大門已經消失不見了,在一處空曠無比的大殿前的台子上,一堆人還在鬧騰著。


    “你們幾個,不要玩了,正事要緊。”


    這時候一個白衣老頭一副威嚴的樣子走了出來,馬上還在鬧騰的攝青鬼們便開始收拾了起來,一團團綠芒閃爍著,朝著這邊飛了過來,張誌清仰著頭,微笑著看著一隻隻落下的攝青鬼。


    “不管看多少次都覺得很漂亮,這樣的鮮綠色。”


    桃木子渾身已經完全僵硬了,他不明白張誌清為什麽帶他來到了血煞殿,血煞鬼尊殷仇間對於全體術界的人來說是極大的威脅,雖然他沒有見過,但從很小的時候,就聽師傅說過,是一隻不得了的惡鬼。


    這會大殿裏,走出來一個似笑非笑的年輕人,一身很隨意的黑衫,緩緩的飄了過來,而後馬上有攝青鬼搬來了桌椅,張誌清走了過去,坐了下來。


    “殷仇間,你讓人家來,人家都來了,你那麽久才過來。”


    這會一隻攝青鬼說了起來,桃木子驚訝的打量著坐在桌子上,一副似笑非笑的年輕人,他便是血煞鬼尊殷仇間,看起來根本沒有傳聞中的那麽可怕,反而是個英俊帥氣,看起來有幾分柔弱氣息的富家公子。


    “還是沒有查到嗎?”


    張誌清端著酒杯喊了一口,點點頭。


    “不過我聽聞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魑魅魍魎。”


    馬上就有攝青鬼說了起來,已經知道了,現在術界裏突然間出現的一個名為鬼塚的宗門,他們的人已經來打過招呼了,還送了一些厚禮過來。


    “對了,你身後的道士是你新收的徒弟嗎?”


    張誌清馬上搖搖頭。


    “不是的,是故人的徒弟,隻是出了一點點問題,我最近讓他跟我一起行動罷了。”


    殷仇間若有所思的打量了桃木子一陣後笑了起來。


    “看起來已經不行了。”


    “什麽意思?”


    桃木子不禁脫口而出,但這會其他的攝青鬼卻死死的盯住了他,他渾身上下開始發軟,內心裏充斥著恐懼。


    “年輕人,你的眼神已經死了,自然就離死不遠了,或者說你的心已經死了。”


    殷仇間冷冷的說了一句,而後拍了拍手,那些攝青鬼們開始各自開始搬桌椅板凳,看起來好像要開宴會的樣子。


    “下一個地方你就去這裏好了,張誌清。”


    這時候殷仇間拿出了一張紙條遞給了張誌清,他接過來後看了看,而後笑了起來。


    “明天我就去吧。”


    “自己小心點,我可不希望哪天看到你死掉。”


    張誌清喝了一口酒,而後哈哈大笑起來。


    “沒事的,我命很硬的,說不定會活得比你長哦,殷仇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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