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掛著一把紫色的油紙傘,杜澤生的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過牆上掛著的油紙傘,看得呆了。<strong>棉花糖小說網.mianhuatang.info</strong>


    已經一個月,時間飛逝,我所目睹到的,杜澤生與林妙雪,兩人的關係,始終隻停留在平日裏,隻言片語,而兩人是互相喜歡著對方的。


    附近的很多人都曉得了這件事,隻是歎息,無奈。


    咚咚咚,敲門聲響了起來,杜澤生欣喜的去開門,林妙雪站在外麵,一臉笑盈盈的樣子,披著一件紫色的小披風,屋外,正下著雨。


    “林小姐。”


    杜澤生畢恭畢敬的說著,林妙雪走了進來,自顧的坐在了床邊。


    “先生,馬上又到考試的時節了,不知先生,有何打算?”


    “小姐,我功名富貴於我,已經如流水,小生現在隻希望,在這裏,盤幾畝田地,教教孩子,就知足了。”


    猛的,我看到林妙雪站起身來,冷眼看著杜澤生,一臉的糾結。


    這一次離開後,過了三個月,林妙雪,都沒有再來找過杜澤生。


    眼看著杜澤生一日日的,日漸苦惱,隨之消瘦,他也終於忍耐不住,在一個飛雪天,進城了。


    飛雪把城內,鋪成了白茫茫的一大片,杜澤生凍得瑟瑟發抖,打著那把紫色的油紙傘,站在林家大院的外麵,等候著,眼中充滿了期盼。


    一天,兩天,三天,直到一個星期,杜澤生,每天,都會一大早起來,來到林府外麵,等待著,癡癡的守候著,而始終,沒有見到林妙雪的身影。


    心灰意冷的杜澤生,決定不再去了,而此時,傳來了一個消息,林家的小姐,下月,邊會嫁給朝中一位大人物的公子。


    消息對於杜澤生來說,好似晴天霹靂。


    飛雪曼舞,月色靜宜,杜澤生坐在屋門口,望著天空,他的眼中,透著一股絕望。


    “好,真好,嗬嗬……”


    看著杜澤生,我走到了他的麵前,靜靜的看著他。


    雪夜中,一個身影漸漸的接近了,杜澤生詫異的站起身來。


    林妙雪,穿得厚厚的,拿著一個大包袱,神色匆忙的奔了過來,雪花已經鋪滿了她的帽子。


    “先生…帶我走吧……”


    林妙雪一過來,便哭喊了起來,一把抱住了目瞪口呆的杜澤生。<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mianhuatang.info</strong>


    良久後,兩人坐在屋內,什麽話語也沒有,杜澤生眼呆呆的盯著那紫色的油紙傘,臉上沒有一絲的喜悅,整個人完全給苦惱占據。


    “回去吧,林小姐……”


    猛然間,杜澤生說話了,林妙雪的臉頰上,大顆大顆的淚珠子滑落下來。


    “先生,你我情投意合,但如此世道……”


    “請你自重,林小姐,不必再說了,小生,我…我要睡了……”


    杜澤生站在門口處,屋外,飛雪連天,林妙雪淚眼婆娑,站在門外,吱呀的一聲,房間的門,緩緩的合了起來。


    林妙雪在大雪中,失聲痛哭起來。


    原本林妙雪打算自家出錢,為杜澤生買取功名,然而秉性所致,讓杜澤生拒絕了林妙雪的幫助。


    林妙雪呆如木雞,回到了林府的門口處,她的父親,站在門口,靜靜的等著她。


    “決定了麽?女兒……”


    林妙雪眼神冷冷的點點頭。


    大婚當日,林妙雪在房中,打扮得漂漂亮亮,林府上上下下,一片歡騰,黃昏時分,迎親的隊伍,就會到來,林妙雪的眼中,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遲疑。


    而此時,在家中的杜澤生,已經酩酊大醉,桌子上,擺著一個個到歪歪的酒壺,屋內彌散著一股酒臭味。


    我呆呆的望著,杜澤生,好似始終,都過不了心頭的那道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色,也開始接近黃昏,而杜澤生,也清醒了過來,他眼中的那絲迷茫,已經消失了,他收拾了一些東西,跨出了家門,喀嚓的一聲,把房間上鎖了,好似一副要出遠門的樣子。


    砰的一聲,林妙雪閨房的門,給打開了,冷風呼嘯著,灌了進來,是杜澤生,他一臉堅毅,長發在臉頰處拂動著。


    “跟我走。”


    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杜澤生便抓著林妙雪的手,把她拉了過來,林妙雪目光冰冷的,搖著頭。


    “已經晚了,先生,今日,我已經是他人的媳婦,請先生你自重……”


    “為什麽?跟我走。”


    杜澤生再次重複道。


    “先生與我的緣,也到今日為止,妄先生日後……”


    猛然間,杜澤生沒有等林妙雪把話說完,一把把她懶腰抱住,二話不說,走出的大門,院子裏,十來個已經昏過去的家丁,林妙雪驚訝的望著。


    在從林家的後院出去後,已經有一批準備好的馬,杜澤生站在馬旁,搭著手,眼中滿是火熱,看著林妙雪。


    “今日,我與你走了,恐怕,爹爹會……”


    “去吧,妙雪,爹沒事的。”門口的地方,站著林妙雪的爹。


    林妙雪的父親,見過杜澤生幾次,但每一次,都是鄙夷和無奈的眼神,隻不過這一次,他的眼中,卻帶著堅毅,兩個男人,四目相對,點點頭。


    再次看著林妙雪,她的眼中,那股冰冷,似乎消失了,最終,林妙雪和杜澤生,一起跪在了地上,磕了個頭,而後兩人騎著馬,朝著城外,飛奔而去,林妙雪的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一路走,一路逃,朝中大臣因為這件事,丟盡了麵子,要全力的把杜澤生抓回來,派出了不少人。


    “你還好吧,先生。”


    “沒事的,妙雪,這點小傷,不礙事。”


    杜澤生的身上,已經平添了許多傷口,為了對付追來的人,杜澤生每一次,都拚盡全力,這會,兩人在一處破廟裏,而屋外,是一顆老槐樹,奇怪的是,這顆老槐樹下麵,供奉著許多的東西,樹枝上還掛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


    在破廟落腳後,幾天的時間裏,並沒有人再追來,他們邊決定留在這裏養傷,而後才聽附近街市上的人說,這顆老槐樹,是一顆成全樹,凡是相愛的人,隻要在樹下許願,就一定可以成功。


    隨後,杜澤生與林妙雪,在樹下,許下了願望,兩人永永遠遠在一起。


    在半個月後,兩人稍微用帶出來的錢財,在郊外,置辦了一間小屋,就在破廟附近,這裏連日來,都會有不少男女過來,許願。


    然而,好景不長,三個月後,一個壞消息,由林妙雪的丫鬟,寧兒,從遠處帶來,在穩定下來的時候,林妙雪曾經給自己的父親,寫過信。


    林妙雪的父親,已經下了大獄,然而,讓人沒有想到的是,丫鬟是給人暗中買通的。


    雖然杜澤生身為一個書生,但在長年累月的種田教書生涯裏,有一副強健的體魄,追過來的官兵,都給他解決了,這裏地處偏遠,朝中的重臣,又不想家醜外洋在,因為朝中的皇太後,一直想要看看那位大臣的兒媳,但卻一直謊稱感染風寒。


    為了不把事情鬧大,所以,朝中的大臣,買通了林妙雪的丫鬟。


    “小姐,那位大臣派人說了,如果你不肯回去,老爺,就沒命了,你快點回去吧,老爺現在,已經快不行了……”


    林妙雪的眼中,透著一股悲傷,此時杜澤生並沒有在家,在猶豫之下,林妙雪心軟了,他留了一封書信,做了一桌子菜,便跟著丫鬟回去了。


    杜澤生高高興興的賣完自畫回來後,卻發現,裏麵空無一人,僅僅隻有一封書信。


    你我夫妻永別,日後不要再相見。


    隻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對於杜澤生來說,就好像萬劍穿心,杜澤生拿著酒壺,哭喊著,在夜晚,跑到了許願樹下,怒吼著。


    “你算什麽,算什麽……”


    然而,在這個夜晚裏,我看到杜澤生,倒在了老槐樹下,口吐鮮血,那丫鬟,偷偷的在酒裏,下了毒,杜澤生便一命嗚呼。


    這顆老槐樹,因為天長日久,吸收了日月精華,有了靈氣,杜澤生死後,化作了厲鬼,與這顆老槐樹一起。


    林妙雪剛走不久,就給抓到了,而自己的爹,早已經死在了獄中,悲憤交加裏,林妙雪給強硬的送到了皇城,穿上了喜衣。


    一年又一年,林妙雪在家中受盡了折磨,但她卻絲毫,沒有吭一聲,隻是默默的忍受著,拜托自己的丫鬟,把自己在這裏的事情,告訴杜澤生。


    然而,在另一邊,破廟旁邊的許願樹下麵,卻發生了駭人的慘劇,一對對男女,在晚上去許願後,都莫名其妙的不見了,漸漸的沒有人敢再接近了。


    林妙雪在鬱鬱寡歡的等待裏,點燃了房間,最終死了,在臨死前,她寫了一張字條。


    奈何橋頭,三生石前,等你,林妙雪。


    幾十年後,破廟那邊的小城裏,已經無人煙,幾個道士去過後,發現,全城,已經沒有了一個活人,滿地都是孤魂野鬼,哀鴻遍野,而一個名為鬼羅刹的攝青鬼,誕生了。


    大簇大簇殷紅的彼岸花,一條小河,在不斷的流動著,永遠都是黃昏的天空,我看到了一個紫色的身影,在奈何橋邊,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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