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七十好幾了,一直以來身體都很健康,比起其他的同齡老人,奶奶能吃能喝,從來沒生過什麽大病,就連村裏的左鄰右舍,都誇奶奶這是命好,有福氣。可這好端端的,怎麽就出事了?


    老媽說,奶奶臥病在床很多天了,怕影響我的學習,奶奶就沒讓老媽跟我提這事兒。但這兩天,奶奶睡著了都在念叨著我,還經常喊著我的名字流淚。


    醫院去過了,但檢查不出任何問題,醫生都說奶奶的身體沒問題,好的很。一看醫院得不出結果,村裏的鄰居就提議讓我媽去找個先生來看看,可能是招惹到了髒東西,一連找了兩三個看事的先生,他們都說奶奶沒救了,還說陽壽到了,現在也就是吊著口氣在硬撐而已。


    說著說著,我媽就哭了起來:“小風,奶奶快不行了,她天天念你,一定是舍不得你,你快回來看看吧。?”


    聞言我鼻子一酸,哽咽道:“媽我知道了,等會兒我就去請假,我現在就趕回去。”


    掛斷電話,我打了個電話給劉成,讓他過來一趟,劉成一開始很不情願,我說有急事,他才匆匆地趕過來。


    一進門,看到我泛紅的眼圈,劉成有些發蒙:“老張,你咋了?咋還哭了。”


    “沒咋,我奶奶生病了,我要回家一趟,你幫我請個假,順便把卡裏的錢給我。”


    “哦哦,二奶奶沒事吧?”劉成從兜裏掏出了幾百塊錢遞給我:“我身上就這麽多,卡裏的等會兒咱去取。”


    “沒事,就是生了點小病而已。”我揉著眼答道。將錢接過手,數了一下大概有四五百塊錢,揣兜裏後我又說道:“夠了,這裏夠了,剩下的你留著花。”


    “我這邊花不著,你要是需要我就給你。”


    “沒事,夠了。”


    我收拾了一下行李就走了,至於房子,我讓劉成過來住,反正房租已經交了,不住白不住。


    把鑰匙交給劉成,他送我去攔車,這個點回家的中巴車已經沒了,隻能打出租車回去,但出租車很貴,跑一趟得一百來塊,畢竟沒有高速路,隻能走山路,山路顛簸不說,還燒油。


    我走到哪兒,夏曉蓧跟到哪兒,所以這一趟夏曉蓧是跟著我回去的。收拾行李的時候,我考慮了一下要不要帶上她的行李,最終還是將她的衣服一並帶上了。


    上了車,劉成依依不舍的對我說道:“老張,到家了給我回個消息,有啥需要隨時聯係。”


    “知道了,你回去吧,明天還得上課。”


    出租車緩緩啟動,劉成離我也越來越遠。離開水城縣就上了山路,大部分路段都是泥路,一路上顛簸的要死。


    如此反複顛簸,兩個小時後,終於到家了。


    車子停在村東頭的歪脖子樹下,付過車費,我帶著夏曉蓧朝村裏走去。一進村,惹來了很多狗,一陣陣狗吠聲從周圍傳來。


    夏曉蓧怕狗,一聽到狗叫聲,她就不敢走了,我牽著她的手說了句沒事,然後就這樣牽著她往家裏趕去。


    村裏家家戶戶的燈都關了,就我家還是亮著的,有好幾個村民還在我家陪著我媽。我一進門,他們都紛紛站了起來,看到我身邊的夏曉蓧時,眾人均是眼前一亮,住我家隔壁的張嬸還笑眯眯的說道:“小風回來了啊,這是你女朋友嗎?”


    我稍稍點頭,跟他們打了個招呼後,才看向我媽,問道:“媽,奶奶怎麽樣了?”


    我媽很憔悴,麵色有些蒼白,她揉著眼哽咽道:“奶奶在後屋,她不許我們進去,還一直念叨著你,你快進去看看吧。”


    點了點頭,我對夏曉蓧說道:“你在這裏等我。”


    完了我媽還拉張凳子給她,柔聲說道:“快坐快坐,丫頭,我們家就這條件,你別介意。”


    夏曉蓧搖搖頭,看向了我。我對她點頭示意她坐下,她才緩緩坐到凳子上。


    隨後,我推開木門朝後屋走去,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惡臭。將燈打開,看到床上的奶奶時,我被嚇了一跳。床上躺著的這還是之前我那健健康康的奶奶麽?床上躺著的分明就是個瘦骨如柴的老人,渾身的皮膚皺巴巴的,如同失去水分,幹枯的樹皮一樣。


    我心疼極了,走到床邊輕輕喊道:“奶奶,我回來了……”


    奶奶扭頭看著我,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但她的聲音很小,小到就像沒發出聲似的。


    我俯身將耳朵探到奶奶嘴前,想要聽清奶奶在說什麽。聽了半天,我才聽清楚。


    “風,風兒,走,走……”


    我不明白奶奶這是什麽意思,剛想問話,她突然就從床上坐立起來,這一舉動嚇了我一跳,本能的往後退了退。


    沒等我說話,奶奶就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我。按理來說,她一個老人是沒什麽力氣的,況且她還生病了,可此時她的力氣非常大,捏的我的手很疼。


    奶奶沒有要放開我的意思,反而越抓越用力,她的雙眼之中,全是恨意,怒狠狠的瞪著我。我不明白奶奶這是什麽意思,問她怎麽了,她也不回話。


    就這樣僵持了一分鍾,我有些受不了了,疼,手真的很疼。可就在這時,奶奶突然鬆開了我,倒在床上雙眼一閉,沒了動靜。


    我揉著手腕,試著喊了幾聲,奶奶都沒有反應,而且奶奶的身體發生了變化,剛才還算正常的膚色,突然間變的煞白,一絲血色都沒有。


    僅是一瞬間,奶奶的身體就變成這樣了。我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完全不知道,隻得不知所措的朝屋外喊了一聲,我媽她們聽到我的聲音後立馬跑進來。


    看到床上的奶奶,我媽一下子崩潰了,趴床邊失聲哭了起來,旁邊的幾個親戚可勁的勸她,可沒用!!


    奶奶死了,就這樣死了。他們都說,奶奶本來早就死了的,隻是在死前想見我一麵,所以吊著一口氣熬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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