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周六,曲家睿的助理給他新買了手機,又補辦了手機卡,送到他住的酒店裏來,其餘的沒多問。


    曲家睿等他走後,給宴暮夕打了電話,聲音沙啞,“材料我都看完了。”


    宴暮夕正在去公司的車上,聞言,毫不意外,“感受如何?”


    曲家睿幾乎一宿沒睡,捏著眉心,疲憊的問,“你提供的那些證據都屬實嗎?”


    宴暮夕嗤笑,“你心裏早就有答案,又何必再垂死掙紮呢?”


    曲家睿被他奚落的憤憤道,“他是我弟弟。”


    宴暮夕不鹹不淡的回應,“喔,那考驗你的時候到了,是大義滅親、當個鐵麵無私的好法官呢還是徇私枉法、兄友弟恭、保全曲家的名聲?我期待你的表現。”


    曲家睿默了下,忽然問,“宴暮夕,如果你姐姐被人舉報,也遇上這種事,你會怎麽辦?”


    宴暮夕毫不客氣的道,“你弟弟可不配跟我姐相提並論,曲家齊自從坐在那個位子上,就沒辦過幾件人事兒,他就是人民公仆裏的害群之馬,而我姐一心為公、坦蕩無私。”


    曲家睿冷笑,“你就這麽確定你姐手上是幹淨的?”


    宴暮夕篤定的道,“當然,有我在,我姐既不缺錢、也不缺勢,她坐那個位子,除了為民辦事,她還圖什麽呢?”


    “你……”這人真是狂妄的想揍他,他深呼吸幾口,按捺下火氣,問道,“假如,我是說假如,你姐也觸犯了律法呢,你怎麽辦?也能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大義滅親嗎?”


    “當然不。”宴暮夕回答的很幹脆,“我會護短。”


    曲家睿被他噎的火氣又竄上來,“那你有什麽資格嘲弄我?”


    宴暮夕嗬了聲,“我當然有,因為你是法官,在其位、謀其政,你要對得起你穿著的那身衣服,你的職責是什麽,不用我說吧?神聖、凜然、不可侵犯,在律法麵前,沒有七情六欲,可我不是。”


    曲家睿啞口無言。


    “你如果現在脫了那身衣服,選擇護著你弟弟,那我無話可說,人之常情嘛,如果你舍不得,那就別怪別人逼你。”說完,他掛了電話。


    曲家睿頹然的滑倒在地上,看著那散落在地的資料,目光沉痛,半響後,他給曲淩馨打了電話,語調是從來沒有過的茫然,“姑姑,是我。”


    曲淩馨訝異的喊了聲“家睿?”


    “嗯,是我,您現在說話方便嗎?”


    曲淩馨今天不上班,正在秦家老宅的小花園裏擺弄花草,不遠處,秦長風在打太極拳,她沒刻意避開,隻是聲音略低,“有什麽事說吧。”


    曲家睿自嘲道,“前兩天,我被爸關起來了,您知道嗎?”


    曲淩馨眸光閃了下,“我以為你隻是生病請假了,你爸為什麽那麽做?”


    “他不想讓我管家齊的事兒。”曲家睿艱澀的道,“姑姑,我沒想到,我爸,我媽,他們居然……”


    曲淩馨歎了聲,“家睿,為人父母,心都是柔軟的。”


    “那律法呢?就能視而不見了?”曲家睿痛苦的捶了下地板,“我上班第一天,爸還拍著我的肩膀,讓我做個好秉公執法的好法官,對得起曲這個姓氏,但現在,他們卻親手摧毀了我的信仰。”


    曲淩馨默了片刻,複雜的道,“家睿,任何事情都有兩麵性,不是非黑即白……”


    曲家睿打斷,“可是,姑姑,對我們來說,非黑就是白,沒有中間地帶。”


    曲淩馨意味不明的笑了下,“好吧,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親自審判家齊嗎?”


    曲家睿茫然的喃喃,“我不知道,我多麽希望家齊沒做過哪些壞事兒,都是別人誣陷的……”


    “家齊都做了什麽?”曲淩馨狀若不經意的問,“他從小懂法,不可能做的太離譜,就算是在外麵愛玩了些,也該有補救的辦法才對。”


    曲家睿道,“是,他吃喝玩樂虧空的那些錢,都已經讓宴怡寶幫著補上了,如果隻這樣,頂多就是被撤職,還不足量罪,但他還……”


    “還幹什麽了?”


    “借職務之便,充當一些不法勾當的保護傘。”


    曲淩馨聞言,眉頭皺起來,“他沾手了?”


    “沒有,但他收了那些人的好處,從犯也是犯罪。”


    曲淩馨沉聲問,“這些事,家齊若真做了,那肯定是極其隱秘的,隻可能是親自參與的當事人才清楚,別人是怎麽查出來的?”


    曲家睿搖頭,“我不知道,是有人把證據塞給我的。”


    “誰?”


    曲家睿停頓了下,“我也不知道,對方蒙著臉,是個男人,也是他把我從家裏救出來的。”


    曲淩馨表情凝重起來,“家睿,有人要對曲家下手了。”


    曲家睿沒接這話,又問,“姑姑,你說我該怎麽辦?”


    曲淩馨道,“順心而為,姑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曲家睿心頭顫動,有了決定。


    不過,在他有所動作之前,接到他父親曲仲耀的電話,電話裏,曲仲耀道,“再等等,就再等這兩天,看在家齊是你親弟弟的粉上,再給他兩天的時間,如果周一還沒結果,你想怎麽做,我絕不再攔著。”


    “兩天能改變什麽呢?那些證據就能消失?家齊做過的那些事就能抹平?”曲家睿不報絲毫希望,隻覺得父母讓他越來越看不透。


    “你別管,總之,再給家齊兩天的時間。”曲仲耀態度強硬。


    曲家睿深吸一口氣,“家齊手裏也捏著宴暮夕的把柄對不對?”


    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


    曲仲耀也不否認,“對,宴暮夕如果非要揪著家齊不放,那麽他也別想好過。”


    “所以,你們要跟他談判?這兩天是給他的考慮期限?”


    “嗯。”


    “那恐怕,你們會失望了。”


    “你都不問宴暮夕有什麽把柄就斷定他不會妥協?”


    曲家睿慘笑著道,“對,我就是這麽斷定,不信的話,您隻管去試試吧,我可以等兩天,不過,我建議您,別為了家齊,把自己的鞋子也濕了。”


    曲仲耀氣的摔了手機。


    但曲家睿的的判斷沒錯。


    曲仲耀讓宴子安去找宴暮夕談判,宴暮夕連人都不屑見,後來收到發過來的那個撞人視頻,也不以為意,全然沒放在心上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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