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非營地的方向,帳篷頂子多得讓人無法計算,由成百,成千的帳篷組成的營地,伴隨著旁邊又白又冷的乳河,看起來就象是兩條河,在剛非軍營地外的平原林地,致密的針葉林在雨水中發出一陣啪啪的聲音,


    “不會是出了問題吧!”


    雅格林斯內心有些不安,手中馬鞭輕輕敲擊著馬靴,焦躁的目光不時掃過前麵數百米外剛非人的營地


    “屠殺了敵人的整個中隊,怎麽也應該有些反應吧!”


    雅格林斯自言自語的聲音在風中飄動,故意放入的幾尾誘餌,進入營地快一個小時了,剛非軍營依然沒有出動的跡象,雅格林斯不知道是對方看破了異常,還是對方對於獵鷹軍的撤離並沒有那麽在意,如果是前者,正麵對方指揮官是一個目光敏銳的人,這會是一個非常難纏的對手,如果是後者,那才是最無法琢磨的,因為你不知道對方到底想要幹什麽,這樣的人,要不就是個剛上戰場的小菜鳥,要不就是一個有著數十年戰場經驗的老將


    這就像是賭博,在沒有開盤的那一刻,最令人感到焦慮


    “嗚嗚”代表緊急集結的軍中長號就在此時在剛非軍營地方向響起,就像是一隻感受到危險的巨大刺蝟,剛非營地頓時散發出劍拔弩張的森嚴氣息,就像是一頭猛獸覺醒,到處都是人在跑動,隱約可以看見有大群的人在營地內集結,手握長槍的步兵集群,翻身上馬的騎兵部隊,”嗚嗚“的長號聲中,猶如前突獠牙的營地十幾處大門,在十幾分粥黑森森的整齊同時打開,


    一時間,大地震動。一陣隆隆的馬蹄聲踏碎了雨幕的嘩嘩聲,隻見剛非人猶如大河潰壩般的騎兵部隊,迅猛的從這十幾個營地大門蜂擁而出,騎兵馬蹄快速的踩踏在泥濘的地麵,在大地上形成猶如升起蒼白迷霧的奇景,從人數上看,對方騎兵的數量超過2萬五千人,而且裝備精良,在平原間高速行軍還不忘記派出前置的斥候輕騎兵,一看就是作戰經驗豐富的指揮官。”大人,敵人行進的方向正是瓦托要塞,看來敵人上鉤了!”一名騎兵隊長神色興奮的靠過來向雅格林斯說道


    “走,我們回去!”雅格林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向身後的騎兵們擺手,目標達成,在待在這裏有暴露的危險,雖然隔著數百米,他也從剛非騎兵全線迸出的彪悍氣勢。這些騎兵絕對是精銳部隊,對方指揮官表現出了勢在必得的情緒,好不容易等來的獵物,一下溜了。換成是誰都會這樣,而在瓦托要塞方向,一切都已經布置好了,


    先前戰死的數百名剛非騎兵的屍體。還有空蕩蕩不知所蹤的瓦托要塞,再冷靜的指揮官,在這個令人不安的雨中。也必然會瘋了一樣四處尋找獵鷹軍撤退痕跡,還有什麽比大片密集的馬蹄印子,更能夠讓對方做出有力的斷定,


    作為一個成功的誘餌,既要能夠挑起追獵者的仇恨,又要能夠讓追獵者有痕跡可行,他留下了五百名部下在要塞方向,隻要對方一口咬住“線索”隻要按照路線追擊下去,那是一條死路,在盡頭等待他們的,將是瑞波林斯的三萬大軍所設計的死亡伏擊圈


    雅格林斯的騎兵剛剛離開,在剛非騎兵的隊列前端,一名紅色披風身穿暗金色鎧甲的中年大將突然停住了戰馬,目光下意識的往遠處樹林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迷惑”雷斯克大人,怎麽了?“


    旁邊的另外另外一名剛非騎兵將軍從後麵上來,聽住戰馬問道。


    停馬的人是剛非禁衛軍第一騎兵團的團長,禁衛軍副軍團長雷斯克侯爵,詢問他的將軍是第二騎兵團的團長丹庫倫侯爵,兩支騎兵團都是禁衛軍中的王牌部隊,也是這次剛非方麵有信心用五萬主力伏擊三萬獵鷹軍最大的的底牌,


    在廣袤無限的平原地帶,步兵的結陣防禦的餘地會大大降低,


    精銳騎兵的突襲才是野戰中一擊致命的利器,就算傳聞中獵鷹軍的弩弓能夠正麵迎戰重騎兵,但是麵對近乎同樣數量的精銳騎兵在開闊地上發起的致命衝鋒,倉促應對的三萬獵鷹軍精銳也隻有崩潰一途!”你不覺得那處森林太安靜了嗎?“


    雷斯克抬起手中的馬鞭指向雅格林斯剛才藏身的地方,語氣冷峻的說道”我軍騎兵如此浩大的聲勢,其他林地都是驚起一片飛鳥,唯有那裏,竟然連一隻鳥也看不見,我懷疑裏邊有獵鷹軍的斥候眼線!“


    聽到雷斯克的話,丹庫倫侯爵信心十足的說道


    “我們現在的任務是以最短時間趕往瓦托要塞,確認要塞狀況,尋找獵鷹軍逃離的蹤跡,就算真有獵鷹軍的斥候在側,他們現在也沒有機會返回報告了!因為我們的斥候騎兵要比他們更快!現在還是趕路最重要,要是耽擱的太久,在這樣的雨天,什麽痕跡都會消失的!”


    “丹庫倫大人說的對,是我太多慮了!”雷斯克點了點頭,不再遲疑,高揚起馬鞭向騎兵們喊道“快,加快速度!”


    兩個小時後,剛非騎兵集群的馬蹄聲,如滾雷一樣撕碎了瓦托要塞前方大地的雨幕,一道隱隱的黑線越來越大,剛非人前行斥候騎兵已經進入了要塞區域,,一名斥候騎兵隊長在外麵等待著,看著遠處地平線上浮現的黑線,這名斥候騎兵臉色難看的迎上去”停住!“


    雷斯克高抬起手,身後的騎兵集群整齊的停住馬蹄,


    前麵是長寬都在千米之上的瓦托要塞。巨大的城壁在雨中猶如一頭嗜血巨獸在潛伏,這座要塞時剛非南部與中部的分界線,曾經為剛非帝國遮風擋雨百年,曾經是帝國南方軍的重要據點,駐軍最多時達到過五萬人,


    虎視南部,雄踞中界的巨大要塞現在隻剩下一種冷徹心肺的孤絕,充滿了落魄和陳舊。


    剛非斥候隊長此時在雷斯克麵前二十米的地方停住戰馬。敏捷的翻身從戰馬上跳下來,快步來到雷斯克麵前,行了一個軍禮,稟報說”將軍,瓦托要塞確實空了,我們沒有發現獵鷹軍的存在,但是在要塞外,我們發現了……人頭塔!都是我們的人,最少是一具三百人的人頭塔!對方是在向我們挑釁“斥候隊長的聲音帶著憤怒難忍的發顫,”你說什麽!人頭塔!“


    雷斯克握著戰馬韁繩的手發出咯咯的聲音。眼神頓時變的如血一般猙獰,


    “帶我去看!”他怒不可遏從戰馬上下來,在斥候隊長的帶領下,他腳步堅定的走向要塞,視線內逐漸出現了一個聳立數米的物體,


    那是用五百名剛非禁衛騎兵人頭堆砌的人頭塔,一層層血淋漓的人頭,圍繞著一麵在風雨中慘淡飄動的剛非禁衛軍的軍旗,軍旗被撕扯成了碎布條。早已經被人血侵染成了紅色,透著一股令人戰栗的淒冷,


    人頭塔的前麵,一名剛非軍官的人頭。被單獨用劍插在地上,


    那是一張令人無法忽視的年輕軍官的臉,金色卷發被雨水淋濕貼在年輕人慘白臉頰上,應該是失血過多所致。剛勁的眉角,緊閉的嘴唇發青,但那雙眼睛。充滿了怒意的眼睛,依然圓鼓鼓的怒睜著,直勾勾的看著前方,那種感覺,就像是不屈服火焰在裏邊燃燒,怒視著敵人落下的利劍,不甘心的發出戰鬥的咆哮!似乎死後還在搏殺!


    “混蛋,這些獵鷹軍的混蛋,竟然如此羞辱我剛非的勇士!果然是是野蠻人的風俗,都說獵鷹帝國是來自大陸之外的野蠻人!看來是真的!”丹庫倫侯爵怒氣衝衝的說道,雷斯克則沒有出身,隻是脫下頭盔,夾在左手臂彎,停住腳步在人頭塔前,


    強勁有力的右手穩穩握住長劍的劍柄,暗自用力,手臂異常緩慢的將那把家族佩劍從頭顱上拔出來,劍刃磨擦頭骨發出一聲不屈爭鳴,那是一柄金色垂蕙的家族佩劍,古典鋒銳的劍刃底座銘刻著家族的印跡,


    銀白色的線紋,構成一朵在火焰中無比炫目綻放的艾因花蔓藤,紋章的兩側各有一行細微的文字”火中安寧,亡者歸息“在雨水中有一種雄渾的感覺,亮的晃眼,是沙拉德家族的紋章,也是剛非人對於戰死勇士最真誠的敬意,


    看見那名剛非軍官頭顱的那一刻,雷斯克就知道這個頭顱是誰,


    在出發時,他受到拉沙德的托付,希望他能夠在瓦托要塞找到拉沙德的兒子波卡拉沙德的屍體,聽說這次拚死帶回消息的中隊就是波卡拉沙德中隊的騎兵,整整五百人的中隊活著逃回來的不到十個,可見戰鬥是多麽慘烈,


    “多麽優秀的年輕人,簡直就是沙拉德的年輕翻版啊!真是可惜了”雷斯克聽到旁邊傳來丹庫倫的歎息聲,看來沙拉德也同樣委托了他,”怎麽辦?是就地埋掉,還是……“丹庫倫臉色為難向他征求意見


    “我們不能在這裏耽擱太久,而且我相信沙拉德也不願意看見自己的兒子與部下分開吧,留下一百人將這些埋掉,將這個帶回交給沙拉德將軍吧!”雷斯克眼睛裏都是血,背轉過身去,將手中的那把沙拉德家族紋章劍交給身後的副官,


    誰都聽得出他咬牙切齒的語氣中,那濃烈的猶如眼前雨幕一樣寒冷的殺意,深吸了一口氣,他看向斥候隊長”找到獵鷹軍撤離的方向了沒有!“”暫時還沒有!“斥候隊長身體微顫了一下,單膝跪在上,雨水打在身上,順著金屬鎧甲的鎖片流在地上,他的臉色蒼白而且難看,臉上帶著無地自容的羞愧,稟報說”這次獵鷹軍撤離的太突然,而且做了消除痕跡的處理,加上大雨的清洗,所以……


    “我已經讓部下將搜索範圍擴大到五裏的範圍,三萬人的大軍撤走,無論如何也會留下痕跡的“”那就盡快,我就在這裏等著!“


    雷斯克語氣嚴峻如同寒冰,不懼風雨的翻身上馬,”大人,還請先進入要塞避避雨吧!“斥候隊長說道”不了。我就這裏,在這些死去的勇士麵前!“雷斯克臉色凝重的擺了擺手,在他的身後,雨點打在騎兵集群的金屬鎧甲上,猶如一層白色的水霧繚繞,一片沉默的蕭殺,沒有人找地方去避雨,盡管前方不到百米的地方就是寬敞的瓦托要塞,


    “嗚嗚”東南方,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號角聲。號聲急促而有力,


    斥候隊長的臉色一下變得欣喜起來,這是斥候的交戰號角,抓住狡猾的對方了!不久,一名斥候騎兵就飛奔而來,沒等戰馬停穩就從戰馬上跳下來,朗聲說道“報告,東南方三裏,我們發現了敵人的殿後騎兵。還發現了大批馬蹄印”


    “東南方!是通往比昂灘地的路啊!那裏可不適合大集群行軍!”雷斯克的眼睛一亮“在這樣的大雨中,對方在慌不擇路下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比昂灘地在雨季可是有名的難行”


    “東南方,全軍追擊!”雷斯克高抬起手,身後的剛非騎兵們如同嗅到了血腥的狼群蜂擁而出。馬蹄聲猶如戰鼓在敲響,


    比昂灘地,比昂河,暴雨如注。”將軍,獵鷹軍的主力正在渡過比昂河!“斥候帶來的消息讓一路追擊的剛非騎兵開始集攏,”全軍集結!“


    雷斯克猛力拉住自己胯下奔跑的戰馬。高舉起右手,向身後的騎兵們隨著命令在邊緣整齊統一的停下,馬蹄重重的踩踏在地麵,濺射起一大片白霜般的霧氣,因為同時擁擠在邊緣形成的白線前,上萬的馬蹄來回不安的提起放下,同時帶起地上的水花,將腳下的大地攪成一團泥濘,戰馬的長嘶聲此起彼伏,


    透過遠處的雨幕,雷斯克看見大約有萬人左右的獵鷹軍部隊擁擠在比昂河的橋梁位置,大顆白色的雨點從空中掉落下來,猛烈打在寬度在二十米以上的比昂河麵,泛起一陣陣白色的密點,遠遠看去,河麵完全被朦朧在一片白色中,”殺!殺光他們!“雷斯克拔出自己的佩劍,指著前麵,,


    獵鷹軍的隊列很混亂,看起來並沒有察覺到來自背後的危險,那是一道濃厚的密集黑線。逐漸在遠處浮現出來,武器的寒光在雨水中閃著讓人發怵的光,密集的騎兵,如同一大片的黑色烏雲,乘著白色的暴雨而來,


    上萬的剛非騎兵殺氣騰騰的放平了手中的刺槍,鋒銳的金屬槍頭將落在上麵的雨點劈開,冰寒刺骨,殺意混在鬆木和苔蘚的味道,混著雨水著一絲寒意飄蕩在風中,所有看見了人頭塔的騎兵眼睛都是紅的,腦海裏隻有以血還血,以牙還牙!”注意,敵襲“


    正在渡河的獵鷹軍終於感受到了什麽,一下亂了起來,步兵們慌亂的集結在一起,就像突然是被逼入了絕境的野獸,”殺!“剛非禁衛騎兵如潮水湧來,暴雨下的完全就是一片海潮,上萬的馬蹄沉重的落下,再提起,帶起地麵的水花,白色的雨點就像刷子一樣瓢潑般落下,寒冷刺骨的雨,打在金屬的鎧甲上,帶著狂妄的氣勢從對麵的雨霧中奔跑出來


    “咯吱”


    一連串弓弦拉倒頂點的緊繃聲,以幾乎與雨點一起融入的細微,就像一根細弦讓河流旁側麵林地內的2萬名獵鷹軍弩手都憋住了呼吸,這一刻,似乎連眼前的風雨都停滯了一下,映照在寒光中的無數箭頭,寒氣逼人,殺意彌漫,遠處,剛非騎兵構成的巨大鋒芒正如狂潮般衝入河灘,,馬蹄下是一個個飛轉的白色漩渦,就像突然在在灘地上炸開,大地在包裹著金屬外甲的沉重馬蹄下顫抖,


    瑞波斯蒂緩緩抬起了手,對方的騎兵正在進入射擊範圍,右手突然猛然落下,“崩!崩!崩!“空氣在一刻劇烈的顫動,無數發光的白色線絲從雨幕中朝著河灘中段爆射,同時,混雜在從天空墜落的雨點聲中,就像是從平上突然冒出的一片星雲,耀眼的金屬閃光直上高空,然後在高處劃出一道道的白色光焊速下落,


    “啪啪啪”剛非騎兵頓時人仰馬翻,像一頭撞上了一堵看不見的牆壁,一道道從他們側麵襲來弧線,如同暴風驟雨般撞擊在騎兵衝鋒的側翼,


    獵鷹軍特製的三菱破甲箭頭,毫無阻礙的穿破剛非禁衛騎兵的鎖子甲,深深的紮進他們的身體裏,騎兵的血肉之軀在高速奔馳的戰馬上就像一團血霧炸開,


    上麵的騎兵被中箭的戰馬從上麵拋下來,沉重的身體被砸在地上的泥水中,搖搖晃晃的想喲站起來,被失去平衡般戰馬撞飛出去”有埋伏!“


    雷斯克臉色巨變,獵鷹軍的襲擊來自河灘地的側翼,如此密集的程度,除了獵鷹軍的主力還能是什麽!


    而剛才還亂成團的橋口,已經是一柄柄的長槍從盾牌構成的隊列間隙伸出來。在雨水的映襯下,猶如一片寒光在前麵湧動,散開,形成一個類似於內凹的傾斜麵,


    簡單明了的線條卻透著一股剃刀般的蕭殺,猶如將整片灘地從側麵整個剖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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