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品駿!我這都要生了,你還在外麵搞三搞四?!”


    夏凝露的孩子不是秦洛天的?而是這個叫做秦品駿的?!


    秦品駿?他也姓秦?


    難怪秦洛天對她和她的孩子不聞不問,根本就不是他的!那眼前這個看似和他有些相似,又和他姓一個姓的男人是誰?


    腦海裏突然展現出那個秦洛天從沒露過麵的哥哥?


    那真正的秦太太豈不就是夏凝露?尹夏涵那不就是小三?!那我剛才說了那麽多秦洛天和夏凝露的壞話給她和秦品駿聽,不是正中下懷了嗎?


    尹夏涵她是利用我?還是真不知情?


    三個人打的如火如荼,我完全變成了旁觀者,看這架勢尹夏涵是吃不了虧的,因為秦品駿真是不幫親啊,所以我也沒有出手相救的必要。


    我不想卷進這種無謂的戰爭,所以還是溜之大吉。


    出了咖啡館手機突然響了,是關浩哲打來的,我橫了橫心,還是沒有接,直接掛斷,然後把手機靜音。


    溜達了好久,飯也沒吃,獨自回到水榭半島,打開門,裏麵黑漆漆的。我忘記了,這個房子裏不會再有那個男人,可這屋子裏依然全是他的味道。


    留戀嗎?嗬,不知道,我自認為早已不再愛他,還有什麽可留戀的?十幾年了,也該放下了。


    可說放下,心裏有為什麽空蕩蕩的?


    從衣兜裏翻出手機,上麵竟然還有好幾個未接電話,全都是關浩哲打來的,還有好幾條短信。


    “你在哪兒?我現在被關起來了,趁著手機還沒被沒收,先跟你報個平安,等我能出去了,就去找你!”


    “天晚了,注意安全,別在外麵瞎逛!別亂想,等我!”


    “怎麽不回信?也不接電話?我在等你回複。”


    “你是不是在怨我今天沒有去追你?”


    短信也就截止到這兒,再沒了下文,不知道是他厭倦了,還是手機真的被沒收了。


    我也沒給他回。


    因為,沒什麽意義。


    我們一次又一次的錯過,我累了,不想再去追逐他,隻想走我自己該走的路。


    我愛他,他愛我,雖然我們彼此都清楚,可我不願意再成為他的負累。


    從茶幾底下拿起關浩哲送給我的那個小木盒子,裏麵童年時候的玩具,現在來看,既簡陋,又難看,甚至土的掉渣。嗬,可那個時候,在我心裏就是寶,愛不釋手的喜歡,就像關浩哲。


    可如今,都該放下了。


    我把所以的東西一股腦兒的倒進垃圾桶,叮叮當當的聲音,敲擊著。我望著空空如也的小破木盒子,覺得它也沒什麽意義了,然後鐺的一聲把它扔的遠遠的。


    啪嗒,盒子四分五裂。


    殘破的盒體底下竟然還壓著什麽東西,我起身撿起來,是幾張發黃的紙,好像有些年頭了,我打開一看,竟然是城東那塊地的產權!


    我爸竟然把東西藏在我的盒子裏?!


    這也太草率了!萬一要是我把它丟了什麽的,這產權不也沒了?


    產權沒了,城東的項目根本開不了工!


    所以,這個東西不論是留給我,還是丟了,他們都碰不到產權!


    我爸這心思也是夠縝密的了,這幾張產權在那個時候可能不值錢,現在加一起恐怕要有幾十億!嗬,我這一下子也成富二代了!


    這些年的苦是沒白受啊!隻可惜,我早已把貧富看的很淡了,這種東西對於我來講,真的就是白紙一張!


    我翻了幾下,在最後還附了四分之一a4紙那麽大的小紙錢,密密麻麻的寫著歪歪扭扭的字。


    “他們幾個要推掉漁村,建設大的項目,可這裏住著好多靠海生活的人們,如果毀掉這裏,他們該如何生活?我建議他們刨除漁村再規劃,他們並不同意,暗地裏背著我偷偷策劃起實施方案,我沒辦法就偷拿了產權藏起來,希望他們會停下來!”原來,我爸是要保住我們曾經的家。


    是不是因為這件事,他們才會起爭執?


    馮老頭為什麽不讓查,誰查誰就得死?這件事是不是和他有關係?而他,偏偏還是關浩哲的爸爸。


    我的頭一陣陣的眩暈。


    可能是心情的關係,一連幾天,我都沒有出過門,而關浩哲也沒有任何的消息。


    我想,當年的是沒有必要再查下去,我還是回雲城的好。收拾了一皮箱的東西,可到頭來,發現沒有一件是有用的,索性又全部都倒在地上,隻撿了幾件重要的塞回去。


    說走就走吧,沒有什麽可留戀的了。


    在關上門的那個瞬間,我在想,也許,不會再回來了。


    我拎著皮箱漫步在華燈初上的大街上,顯得有些落寞,一排排的高樓林立,一間間商業網店,一群群形形色色的人。


    時間,不會為任何人而停留。


    我拽著行李路過一家高檔餐廳的落地窗前,正巧不巧的看見兩個人坐在落地窗前吃著燭光晚餐。


    嗬,那個說讓我等他的男人,在和別的女人吃飯,這個女人也不是別人,就是那個馮老頭為他選中的交往對象,夏雪。


    如果夏雪不把她的瘋瘋張張表露出來,他們看起來很般配。


    不是說讓我等他出來嗎?不是說出來以後就找我嗎?不是說不讓我胡思亂想嗎?


    這些話是不是連一個星期都沒到呢?


    雖然他們兩個看起來不是那麽和諧,一個殷勤的往他的盤子裏一個勁兒的夾這夾那,一個連推帶搡的氣勢洶洶,全程不給一個好臉色。


    雖然如此,可不還是對我撒了謊?


    無所謂,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在我轉過身的那一刹那,他似乎一下子從座位上跳了起來,衝出來。


    我不知道是不是奔我而來,我隻是拎著箱子漫無目的的跑,不想讓他找到我。好不容易拐進一個胡同,腳步隨之而來,還有急促呼氣的聲音,甚至帶著些微弱的恐慌,“許君諾,你到底在哪兒?你是不是要走?是不是我這輩子都不會再遇上你了?許君諾,你給我出來!”他明顯的帶著哭腔,“許君諾!我沒對不起你!你憑什麽這麽懲罰我?連最後一眼都見得這麽匆忙?我爸非得讓我和她一起出來吃飯!我沒有電話,沒有電話!怎麽聯係你!你到底在哪兒?!”他有點歇斯底裏的崩潰。


    沒有電話,能和她出來吃飯,為什麽不能抽空跑出來見我?哪怕是打個電話?關浩哲,我本就不該對你抱有幻想!因為,我在你心裏也許並沒有你嘴上說的那麽重要!


    “昊然哥,你幹什麽跑出來啊?”我從胡同的旁邊看到夏雪跑過來抱住他,就像韓國的言情劇,那種癡情愛著他的女人。


    “滾開!給我滾!”他衝著她咆哮!狠狠的把她推開!


    “昊……昊然哥!”


    “要不是你,她怎麽會走?”


    “你在說誰啊?是不是方瓊?她是你嫂子!你們不可能的!”


    可關浩哲似乎並沒有聽取她的話,而是自言自語的說,“不是你,是我!是我逼走了她!是她覺得我從始至終都沒有重視過她!她把對我唯一的機會都用盡了,她不會再回來了……”他就那樣呆呆的站在路燈下,望著遠方。


    是的,我不會再回來了。


    我拖著行李,買了最後一班船票,坐在等待區等待著還有半個小時的開船。


    雖然算不上長途,可親人送行的還是不少,有的樂樂嗬嗬,有的哭哭啼啼,而我無悲無喜。隻是靜靜地等著,開船的時間慢慢的臨近。


    終於開始檢票了,在我上了船之後,才聽見碼頭上有人喊我的名字。等我站穩了回頭看的時候,關浩哲在碼頭上瘋跑著,人太多,他也看不到我,隻是胡亂的衝著人群喊我的名字,不停地尋找著我。


    他知道,我以前一直躲在雲城吧。他也知道,這是今天的最後一班船吧。


    “許君諾——”


    他衝船上正在發呆的我大喊,目光直視我的方向,他看到我了。我卻低下頭,不再去看他,越看心裏可能越會不舍。


    我轉身,擠進人群。


    碼頭,再沒有他的聲音。也許,是太過吵雜,我聽不見了吧。


    船緩緩的開了,我再沒往岸邊看過一眼。


    牽絆這麽多年的人和事,該忘記的都忘記吧。


    突然,身體被人緊緊的抱住,他的身上很涼。


    “君諾,我終於找到你了。”他貼著我的耳朵,低沉卻又帶著淡淡的慶幸和小喜悅。


    我的身體一僵,卻沒有說話。因為,我覺得對他無話可說了。


    “君諾,我們一起走,去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好不好?我真的……不能再放棄你了,我不想一輩子都在尋找和遺憾。”


    遺憾?


    離開他,我會覺得遺憾嗎?在過去的一大半人生後,會回憶起關浩哲這個人嗎?


    “你對我,也就隻有遺憾了吧。”曾經陰差陽錯的相愛,卻沒能在一起的遺憾。


    或許,這是我們倆的遺憾。


    “不,我不想把遺憾留到我們的來世,所以,我追了上來,不顧一切,隻要你一句話,我願意為你拋棄所有,我可以像從前一樣窮困潦倒,但,唯獨不能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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