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澗磊二人正在說話,穆光匆忙趕了過來。


    最近他一直在練習各種新學的術法,等閑不在別人麵前晃悠。


    不過同時,他也在利用自己的渠道,收集各種信息。


    這一次他匆匆趕來,就是得到了新的消息,“據說壁壘破口處,有人滲透了過來。”


    壁壘破口……曲澗磊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心裏有點疑惑:那是什麽?


    隻不過,這明顯是個比較高端和隱晦的說法,他沒有出聲發問。


    曲澗磊並不喜歡不懂裝懂,但是有可能暴露他根腳的問題,他還是會謹慎行事。


    營養劑聞言愣了一愣,然後才點點頭,“也是,怪不得反抗者聯盟最近這麽活躍。”


    穆光聞言搖搖頭,“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接下來可能不會太平了。”


    營養劑有點意外,“為什麽不會太平,就憑那點小小的叛軍?”


    穆光看著他,表情有點怪異,沉默了四五秒才發問,“你以為壁壘破口是什麽?”


    這也是我想問的!曲澗磊並不做聲,隻是淡淡地看著他倆。


    營養劑眨巴一下眼睛,不解地發問,“不就是叛軍藏身的其他空間?”


    以他的身份,確實聽說過壁壘破口,知道對麵有殘餘的叛軍。


    昔年帝國統一之時,有不少反抗者武裝,搞得帝國四處烽火很難寧靜。


    後來有空間壁壘的破口出現,殘存的反抗者通過破口進入了其他空間。


    傳說中軍方的艦隊曾經進入破口,以追擊殘敵,


    但是他們發現,對麵空間的生存環境極其惡劣,非戰鬥損失嚴重,不得不退了回來。


    後來軍方就在壁壘處留下了大批艦隊看管,防止對方再進入這一方世界。


    反抗者卻是沒有放棄反攻的念頭,時不時要進行一些攻擊。


    壁壘破口不是很大,但是戰鬥頻繁,很多時候烈度非常強。


    像前文說的覺醒者一旦犯了罪,需要贖罪,其中一些就被派往了壁壘破口處。


    但是這個信息屬於絕密,對社會是封鎖的。


    原因很簡單,帝國內部對社會不滿的人相當多,知道有這種地方,必然會產生負麵反應。


    不過雖然破口有三處,戰鬥也相當激烈,但是總體需要的戰力不算太多。


    當然,這“不算太多”是相對帝國龐大的體量而言,絕對數量並不少。


    據營養劑所知,三處破口並不需要特地召集覺醒者來防守,軍方艦隊加贖罪者就足夠了。


    否則的話,以帝國的鐵血,組織大量的覺醒者輪番參與封鎖,才是正道。


    說到底,帝國不想讓社會麵的人知道,有壁壘破口存在,還有反抗勢力在垂死掙紮。


    所以曲澗磊沒有聽說過這個說法,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這個信息在整個帝國都是被封鎖的,而曲澗磊本人進入帝國之後,一直在東躲xz。


    他本身所處的位置,就幾近於反抗者,得不到類似的信息,實在太正常了。


    而他所接觸的人裏,大部分對此也不知情。


    曲澗磊曾經好奇過,覺醒者的贖罪任務都會是些什麽,但是這點事值得專門去問嗎?


    賈老太和偏執狂或許聽說過,但是在他們的眼裏,這種癬疥之疾完全沒資格成為談資。


    營養劑也是人脈足夠廣,無意中聽到了這個說法,但他同樣沒有認真研究過。


    穆光搖搖頭,“不完全是,那裏何止是有反抗者勢力?”


    他的話說得有點吞吞吐吐,似乎有難言之處。


    營養劑見他這副模樣,臉微微拉長了一些,明顯是有點不高興了。


    沒有誰會喜歡別人吊胃口。


    曲澗磊見狀出聲,“那壁壘破口除了反抗勢力,還有什麽?不方便你可以不說。”


    既然以營養劑的信息渠道,都不能了解更多,他現在發問,也不算露怯。


    他的話音剛落,又是幾道神識降下,合著關心這一點,不止是他倆。


    穆光雖然已經習慣了該團隊的這種作風,但還是忍不住臉色一變,“這麽多人?”


    營養劑淡淡地表示,“你要是信不過他們,可以不說。”


    這特麽的……穆光的心裏暗罵,我要是還不說,可不是把你們這群至高全得罪了?


    隻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些消息對他來說,也沒有太多值得忌憚的地方。


    雖然他說出來,後果可能有點嚴重,但是曾經轉述類似消息的,絕對不止他一人。


    所以他遲疑一下表示,“相關消息,我也是聽一個愛好考古的前輩說的。”


    “那位已經作古了,我也不是很確定,這消息是不是確鑿無誤。”


    他首先要把自己摘出來,然後又強調了“傳言”的性質,擺明態度是撇清。


    一道神識波動一下,卻是發自偏執狂的,“你隻管說,怕個什麽?”


    學會神識使用的法門之後,團隊裏類似的溝通方式逐漸多了起來。


    穆光的下一句話,直接給了大家一個震驚,“你們有沒有想過,破口後方也是個世界?”


    破口後方不是帝國宣傳的簡單空間,同樣也是擁有廣袤空間的宇宙。


    在那裏,也存在著諸多宜居星,存在著同樣的人類文明。


    所以帝國提防的,並不是小小的反抗勢力,而是其他人類文明的入侵。


    可以想像得到,破口這邊能有帝國,那邊就不能有其他統一的人類國家?


    所幸的是,破口的範圍不是很大,封鎖住這樣的關隘,對麵的人類國家也很難攻進來。


    同樣,對麵肯定也知道這邊的情況,既然攻不進來,也會做好防守。


    帝國這邊自知,自家的社會矛盾不算少,這個消息絕對不能宣傳出去。


    正是因為如此,以營養劑的消息能力,都不知道壁壘破口後方的真相。


    當然,這主要是他對此事沒有多少好奇,否則全力打聽的話,也許真能得到答案。


    考古愛好者協會就不一樣了,他們雖然實力不算太強,但考古是他們的愛好!


    人類的主觀能動性一旦加強,就能做出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所以穆光能夠確定,破口對麵也是人類社會,整體實力未必比帝國弱小。


    他甚至基本能確定,對麵也存在著覺醒者體係,而且語言都極為相近。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他們協會曾經有人冒死闖入過對麵,確定對麵也有神文遺物。


    他的話說完之後,所有人都沉默了,久久沒有人出聲。


    穆光發現情勢有點詭異,再次強調,“我隻是聽說,沒有任何攛掇你們的意思。”


    此刻必須撇清,否則他很擔心對方在衝動之下,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


    “唉,”偏執狂幽幽地一歎,“這是第一次……有點不喜歡信息封鎖。”


    緊接著,沐雨遲疑著發問,“居然還有龐大的國家,消息封鎖得這麽嚴,沒有在開玩笑?”


    “大概率是真的,”營養劑沉著臉發話,“要不然,這個‘叛國罪’,難道隻對反抗勢力?”


    在帝國,最重的罪名就是叛國罪,其次才是私自研究神文,大多是族誅的下場。


    清弧也發話了,“那對麵的社會裏,至高之上多嗎?”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穆光又搖搖頭,再次強調,“我隻是聽說了一些事。”


    然後他不動聲色地看營養劑一眼,“這位的消息也很靈通,可以去打問一下。”


    營養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好吧,我盡力,真是……沒想到還有這種消息。”


    看到他接下了這活兒,所有人都變得輕鬆了一些。


    不管嘴上是不是承認,但是大家心裏都認可:團隊裏消息最靈通的,非這家夥莫屬。


    曲澗磊出聲發問,“那穆光你說的對麵有人滲透,也就是說……來的不止是反抗勢力?”


    眾人聞言又沉默了,這個問題,也是他們想知道的。


    大家都是帝國社會的邊緣人物,大部分背著通緝,很多時候甚至無法公然露麵。


    如果可以安定地生活,誰願意這樣居無定所漂泊流離?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更願意接受一個未知人類社會的統治。


    撇開曲澗磊等四個出自垃圾星的成員,其他人對帝國或多或少還是有點感情的。


    不管怎麽說,這個國家生養了他們,哪怕有再多的不滿,他們也不會棄之如敝屣。


    正經對麵是根本沒有接觸過的社會,誰會對它有好感?


    說句不客氣的話,對方的人族基因跟己方差距有多少,那都很難講。


    然而,麵對曲澗磊的提問,穆光卻非常幹脆地回答。


    “我隻是聽說有這麽一個消息,還是軍中的同好傳來的,具體情況一點都不了解。”


    就在大家以為,這家夥又在耍滑頭的時候,穆光毫不猶豫地表明了態度。


    “我對帝國微詞很多,但這終究是生我養我的國家,還有許多我關心的人。”


    “所以叛國這種事,我不能保證永遠不做,但是暫時真的不會考慮。”


    不保證不叛國,而是要視情況而定,態度有點不端正,但是貴在真實。


    曲澗磊的團隊裏,沒有人針對他做出反駁。


    倒是營養劑表示,“這件事情的打聽,也交給我吧。”


    又過了三天,大頭蝴蝶在曲澗磊腦中轉動起來,“空間波動點處,出現了軍方的換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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