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簿悄聲道:“消息發出去了吧?”


    “發出去了。”


    “那就好, 一會我喊三二一,然後咱們三個一起往兩邊讓開。”


    “是。”


    凶鬼將百無聊賴的拉著自己的頭發:“你們說什麽悄悄話呢,讓開, 這兩個字不要讓我再說第三遍。”


    他漸漸皺緊了眉:“冥帝, 是你說三天後讓我到這裏來找你的, 我如約來了,可你這是什麽意思?是打定主意要來個甕中捉鱉?”


    凶鬼將勾了勾唇:“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徒然離開地麵, 周圍的氣暴漲, 五指成抓,直接抓向冥帝的分|身。


    生死簿快速念道:“三二一, 撤!”


    好在赤麵陰差知道那□□出了批奏章之外毫無用處, 不值得他們拿命去護著,瞬間一左一右分開, 把空子給凶鬼將讓出來。


    分|身依然在認真的看奏章,凶鬼將的爪子已經伸到了它的麵門,突然停下了。


    他在疑惑,冥帝葫蘆裏到底是賣的什麽藥。


    他的克星是段小雪,而段小雪此刻跟冥帝是在一起的, 他行事也要小心。


    至於那些赤麵陰差, 他是渾然不放在眼裏的。


    “冥帝,你怎麽不說話!”


    分|身似乎知道‘冥帝’是在叫他,淡然的抬了抬頭, 然後拿舉起手中的筆, 把凶鬼將的手撥到一邊去。


    它應當是不會說話的, 因為就算是他做出了動作,也依然是一言不發。


    “好啊,你騙我來是玩我的對吧?”凶鬼將徹底怒了,手中聚集起一個巨大的光球,狠狠的往分|身的麵門上推。


    陰差們看到此情此景,哪裏還能忍,手中的鎖鏈齊齊拋出,匯聚在一起,幫分|身接下了這一擊。


    隻是因為這一擋,他們的追魂鏈一齊斷裂了。


    凶鬼將的強悍可見一斑。


    這麽大的動靜,難為分|身還挺牢靠,屁股跟沾在椅子上似的,沒被兩股力量相擊所發出的能量吹到一邊去。


    “哼,一群沒用的東西。”


    凶鬼將冷哼一聲,再次朝分|身出手,這次分|身就沒那麽幸運了,沒人替它擋這一下,它像一塊弱不禁風的破布,被凶鬼將的掌風一吹,就散了。


    凶鬼將這才發覺上當,暴怒出聲:“冥帝呢!讓他出來見我!”


    也是冥帝往□□上留的氣息太濃鬱了,不然還不一定能騙過凶鬼將這麽長時間。


    也就是拖延的這麽點時間,畢歸殷到了。


    畢歸殷依然是十幾歲的樣子,他站在門口,赤麵鬼差為他讓出一條道。


    “你來了。”


    凶鬼將轉頭,唇角一勾:“三天之約,我以為你要食言了呢。早知道你將自己一分為二了,但是三天前,你著急著帶走美人,咱們倆都沒來得及好好敘敘舊。”


    三天之約?畢歸殷心裏微微一震,不過麵上不顯。


    三天前他並沒有見到凶鬼將,雖然察覺到了他的氣息,但是見到的卻是擋在他眼前的霧氣鬼。


    之後循著霧氣鬼的蹤跡,一路跟它纏鬥,霧氣鬼得了助力,靈力大漲,他一整天後才捉住它。


    然後便繼續尋找小雪,不過還沒找到,背陰山這邊就來信尋他,說是凶鬼將到了冥王殿。


    著急忙慌間,他猜到大冥可能不會過來,所以就來了。


    還好他猜到了。


    凶鬼將說三天前他帶走美人,那肯定是大冥變成他現在的模樣,帶走了小雪。


    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畢歸殷又惆悵起來,現在他不知道大冥在想什麽,他們之間的聯係越來越薄弱,他猜不到他的心思。


    難道說,大冥想要和他徹底分開?


    既然凶鬼將說了三天之約,那他也不好露餡,手臂一伸:“都退下吧。”


    生死簿頓了頓,不過也沒說什麽,跟赤麵陰差一起離開冥王殿,退到外麵去。


    等人都離開,凶鬼將雙臂一抱,道:“說吧,要談什麽條件呢?”


    畢歸殷走上前去,繞過凶鬼將,坐到椅子上:“不是條件,是要求。”


    凶鬼將轉過身,麵對著畢歸殷,兩人之間隻隔著幾步台階。


    “把小雪的記憶還回來。”畢歸殷一邊說著,一邊恢複原來的樣子。


    一襲黑色長袍,上麵繡著金色暗紋,頭上沒有戴冠,長發微微挽起,眉目含威。


    “嘖,你這樣順眼多了。”


    凶鬼將絲毫沒有被威脅的自覺,打了個響指,身後的空中幻化出一把椅子,他飄起來坐下,往前挪了挪,跟畢歸殷平視。


    “我的,沒那麽傻,交出我的保命符,對我有什麽好處呢?”凶鬼將拿手繞著自己的發絲,輕飄飄回答。


    “那沒辦法,你隻能把魂魄留下了。”畢歸殷勾唇一笑:“小雪的記憶固然重要,但也不是非要不可。”


    “哦?是嗎?”


    凶鬼將皺皺眉,拿手支住額頭,像是認真思考了一會:“我不信。”


    “信不信都沒有關係,今天讓你來,就是想帶你去個地方。”


    “什麽地方?讓我去十八層地獄?想得美。”凶鬼將歪了歪頭:“我之所以來赴你的三天之約,是想知道咱們之間有沒有和解的可能,現在看來......”


    畢歸殷卻是完全沒理他說的這話,而是直接起身:“要不要過來?”


    凶鬼將攤手:“有什麽不敢的,怕了你不成?”


    畢歸殷直接出了背陰山,出了冥界。


    凶鬼將跟在他後麵,不明所以:“不是去十八層地獄?我以為你讓美人在那裏等著我呢,嚇我一跳,就知道你不可能有讓她恢複記憶的法子。”


    隻要不是恢複了記憶的段小雪,那他....就沒什麽好怕的....


    “到這裏來做什麽!”凶鬼將怒喝一聲,直接化出寶劍,指向畢歸殷:“我、殺、了、你!”


    “坤離上仙,急什麽,你不是想和解嗎?”


    畢歸殷語氣閑散:“我想了很久,既然你不願歸還小雪的記憶,那除了和解這條路,還真沒有別的辦法了。”


    原來,他們現在正站在雲頭上,這裏是天界。


    凶鬼將上輩子作為坤離上仙,在天界還算是個有名有姓的人物的,隻不過後來他在天界待煩了,老是受仙帝的調遣,激發了他的逆反心理。


    於是某一天,他突然想心血來潮,想要叛逃出去,在別的地方立個足,做個沒人看管的閑散之徒。


    可惜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很骨感,以前他在天界帶兵的時候,驍勇善戰,是一員猛將,把魔界的一眾統領都惹得個精光,人家恨不得把他剝皮抽筋。


    魔界去不成了,就剩下妖界和冥界。


    人界他是萬萬不想去的,想他一個前神仙,跟卑微的凡人混在一起,像什麽樣子。


    冥界跟仙界經常互通有無,關係良好,他不想自投羅網,思來想去,還是去了妖界。


    不過剛在妖界待了沒多久,仙帝親自發令,捉拿坤離上仙,就地正法。


    之所以這麽嚴厲不留情麵,全因為他叛逃出去時,殺了剛好前去他府上看望他的仙帝親閨女、珍月公主。


    他當時也是一時情急,處於被人發現的恐慌中,才痛下殺手,等回過神來,也是後悔莫及。


    珍月公主平時待他很好,兩人關係不錯,萬萬沒想到殺了公主的居然是自己。


    沒辦法,為了毀屍滅跡不被發現,他隻好將公主的靈力全部吸收了,並把公主的魂魄打散,一絲不留。


    否則等公主到了冥界再告一狀,他就在劫難逃了。


    做完這一切,他直接去了妖界。


    不過他低估了仙帝,那個整天連大殿都不出的仙帝,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女兒魂魄的異樣,並迅速找到了凶手。


    凶鬼將剛在妖界立穩腳跟,就被盛怒的仙帝親自拎回去,正法了。


    他的叛逃以失敗告終。


    正因為他在這裏死過一次,成了‘凶鬼將’,因此他一向都是繞著天界走的。


    現在畢歸殷帶他到這裏,說不生氣是假的。


    “你真要和解?”凶鬼將的眉頭皺的死緊。


    “那是自然,你不用緊張,當年仙帝已經親口赦免了你的魂魄......自然不會食言。”


    當然,前提是你遵守冥界的規矩,不要做亂。不過這句話畢歸殷沒有說出口,免得他不上套。


    “那好,說吧,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我聽聞你府上的水池裏有一株金荷花,數千年花開不敗,我想要你帶我去摘了來,栽到背陰山。”


    “隻是這樣?”凶鬼將一時分不清他說這話是真是假,但是冥帝喜花愛花,這是毋庸置疑的。


    他的府邸在天界邊緣,當年他身死後,就封上了,任由其在那裏飄蕩,相信如果不是他帶路,冥帝說不定真找不到。


    “沒想到你這麽容易就答應與我和解,是為什麽?”凶鬼將問道。


    “沒什麽,隻是想到冤冤相報何時了,小雪已經成了這個樣子,冥界一團糟,隻要你交出手裏剩餘的兩隻惡鬼,其餘的事情,我就既往不咎了。”


    凶鬼將如今的處境很不好,從地獄逃脫出來之後,他的克星已經重生,一旦恢複能力,他就在劫難逃。


    一旦畢歸殷答應和解,於凶鬼將來說,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一件事。


    隻要不把他關進地獄,一切好說。


    “哦,那得容我想想,畢竟兄弟一場。”


    畢歸殷不再答話,和凶鬼將一起去當年的坤離上仙府。


    凶鬼將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後,仙帝在他府上設置了轉生井作為震懾,之後有誰重蹈覆轍,就不會再像凶鬼將那般好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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