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總最近有點焦慮。


    秘書趙如是感觸最深的,她不用琢磨都知道是因為誰,絕對不可能是工作上的事,反應完全不同。


    站在辦公室裏感受低氣壓,趙如的腦子裏飛速運轉,自從知道周子知和老板的事,她的業餘時間都用來高度關注周子知,前些天她在網上看到周子知的新戲宣傳。


    想到某種可能,趙如立刻去看坐在辦公桌後的男人,試圖搜索到點遭拋棄的小媳婦氣息。


    鬱澤撩了一下眼皮,“趙如,你喜歡什麽樣的鑽戒?”


    又找她參考意見,趙如推推鼻梁上的眼鏡,“boss,你就不擔心我會誤會?”


    鬱澤冷聲啟唇,“你沒那麽蠢。”


    趙如,“……”


    她麵無表情,“如果是訂婚,我個人建議漂亮點吧。”


    鬱澤皺眉,“出去。”


    趙如背過身,臉上的表情逐漸清晰,看來這是要準備對周子知求婚了啊,她掌握著第一手資料,卻不能跟任何人分享,那種便秘的感覺可能會持續很久。


    鬱澤喝了口咖啡,雙手按在鍵盤上敲擊,頓了一下又繼續。


    他喜歡看周子知去詮釋不同人物的一生,但是演戲那東西他不熟悉,說到底他就隻是一個熒屏前的觀眾。


    鬱澤攏著眉鋒,有些事情方麵周子知比他理性。


    他刷著網頁,這裏麵說的那些暗示舉動沒有一樣能在周子知身上看到。


    別說逼婚了,連影子都沒見。


    周子知是公眾人物,忙著事業,她的人生才剛開始,有計劃有目標,早晚會成為最耀眼的那顆星。


    他放任對方去飛,但是萬一飛太高了,飛偏了……


    鬱澤的眼底沉了些許,他想和周子知登記領證,搬到一起住,不用再繞大半個城市,想每天起床睜開眼看到她在自己懷裏。


    他們生一個可愛的寶寶,兩三四個也可以,可是他再急也要一步步來。


    首先要把他的態度擺出來,婚姻不是枷鎖,不會奪走她的自由。


    在網上翻了很多信息,鬱澤心裏有了大概的輪廓,他迫不及待的聯係一個法國朋友,把自己的想法表達了,“設計方麵不要太奢華,嗯,越快越好。”


    通完電話,鬱澤曲著手指在桌麵輕敲,他將手伸進頭發裏,順過額前,捋到腦後,激動的情緒得以緩和。


    晚上回去,鬱澤發覺家裏氣氛不太對,主要圍繞著鬱願。


    他眼神詢問。


    邱容歎氣,“你二姐又被狗仔偷拍了。”


    坐在旁邊的鬱願煩躁的蹙著眉頭,她不是公眾人物,工作更是和娛樂圈搭不上半點關係,那記者為什麽三番兩次跟蹤她。


    在那裏吃湯圓的鬱箐慢悠悠的說,“我早就說過,那記者看上你了。”


    鬱願的臉色頓時一僵。


    “什麽?”邱容震驚的連忙去向當事人確認,“願兒,真有這事兒?”不是她看不起記者,是對那個行業有很不好的感受,以前因為鬱箐跟謝楚交往的事多次被拍,每天幹什麽,去了哪兒,見了什麽人全公開了,她有段時間都不想出門。


    鬱願拉拉嘴角,朝邱容笑了笑,“沒有的事。”


    探究的目光收回,鬱澤脫掉外套給傭人,他往沙發上一坐,“哪家報社的?”


    “揚林。”鬱願說,“報道的那記者是個男的,叫王祥。”


    那次在醫院,她是發現那人有點異樣,卻沒把對方和狗仔聯係到一起,後來被拍的時候再也沒有抓到,對方顯然是摸到她的習慣了。


    鬱箐非常適時的插了一句,“記的真清楚。”


    鬱願,“……”


    她麵不改色,“大姐,你忘了,我的記性一向很好。”


    鬱箐沒再戳破,估計是差不離了。


    充滿深意的看著他的二姐,鬱澤開口道,“明天我查查。”


    鬱願嗯了聲。


    同樣也發現不尋常的是邱容,小女兒的反應過於激烈了,在逃避,她坐不下去了,快步去外麵找鬱成德去了。


    自從家裏多了個孕婦,王子就再也沒帶進客廳,鬱成德安撫了不少時間,帶它四處轉悠。


    邱容在小屋前麵找到人,“老鬱,我覺得願兒對一個記者有意思。”


    鬱成德停下給王子順毛的動作,“她親口告訴你的?”


    邱容搖頭,“哪能啊,你小女兒什麽性子你不知道?”從小就喜歡藏著掖著,嘴巴嚴實,翹不開一點縫,就算逮個正著,對方還是那副死不承認的樣子,也不知道像誰。


    “剛才在聊天的時候,提到那個記者,願兒有幾次都去摸耳朵,她一撒謊就那麽幹。”


    鬱成德瞪眼,“……邱女士,你這聽風就是雨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了?”


    邱容攏攏發絲,“改不了。”


    “……”鬱成德拿他的老伴沒辦法,“願兒不是小孩子,她想結識誰對誰有好感就讓她去,那是她的事。”


    邱容的語氣輕蔑,“就算男方是個小記者?”


    鬱成德把眉頭一皺,“人品過關,哪行哪業都不是問題。”


    “什麽?那不可能!”邱容一臉不淡定,“至少也要門當戶對吧。”


    周子知的家世雖然普通,但她自己夠出色,那也就算了,如果女婿是個小記者,那她幹脆別跟姐妹們一起喝茶聊天了。


    “都什麽年代了。”鬱成德訓斥道,“你我都是半隻腳進棺材的人了,那麽迂腐做什麽?”


    他又說,“還門當戶對,當年我娶你過門那會,怎麽沒見你提?”


    邱容伸手去拍他的胳膊,“好你個鬱成德,我就知道,你還是惦記那個陳家大小姐,嫌我出身差!”


    “行了,多大的人了,別給阿澤他們笑話。”鬱成德把王子的屋門關上,順順邱容的背,“少看那些亂七八糟的電視劇,有空給你外孫子織兩件毛衣。”


    織毛衣?邱容一愣,是啊,外婆親手織的意義不一樣,怎麽都比買的好。


    “我明天就出去買針線,哎,老鬱,那願兒的事……”


    鬱成德背著手看客廳方向,“那事八字還沒一撇,瞎起哄。”


    邱容嘴角一抽,你就看著吧,那撇是和捺一起的。


    另一個區,出租屋裏的陳遠打了個噴嚏,他一手拿毛巾擦頭發,一手攥著鼠標一張張點照片,滿滿的文件夾裏,幾百張都是同一個女人,身處不同場景,不同衣著,不同姿態。


    陳遠把毛巾丟到椅背上,他叼著煙看照片,不知道從哪天開始,他很享受偷偷觀察鬱願的一舉一動,然後回來獨自欣賞,挑選出幾張拍模糊的交給頭兒。


    那些拍的好的完美的他全私藏了。


    其實上頭早就不讓他去拍鬱願,畢竟不是受萬眾矚目的藝人,大眾的好奇和新鮮勁過去了,再怎麽做工作都沒多少吸引力,等於是事倍功半,劃不來。


    可是陳遠每天都在完成手頭的工作後騰出時間去跟鬱願。


    不像是職業病,陳遠把煙蒂咬出一個圈,他拍別人就沒那麽執著不放,更沒有藏過一張,就是想留鬱願的,自己看,不想給其他人分享。


    那種感覺……不知道怎麽說,來的突然,卻怎麽也去不掉。


    第二天陳遠沒接到上頭發下來的任務對象,他快速把在博物館拍的一組照片搞定,就去蹲守一家咖啡廳,那裏是鬱願最常去的。


    十點半,門口出來一個短發俏麗的女人。


    那女人穿著大版的淺黃|色休閑西裝,緊身黑色鉛筆褲裹著長腿,幹淨利落的打扮襯的身形瘦高,她隨意打量四周,踩著三四厘米的皮鞋朝左邊那條街走去。


    陳遠掐滅煙頭,壓了壓帽簷,大步過去,他站在人群裏,幾乎被人潮淹沒。


    隨著腳步一點點靠近,陳遠的呼吸開始變的急促,當他們擦肩,他清楚的感覺自己心跳的很快,當身旁的女人突然停住。


    陳遠的心跳停了一拍,又瘋狂跳動起來。


    他脫口而出,“鬱小姐。”


    鬱願盯著麵前陽剛的男人,眼神如細針,一寸寸挑動,“你認識我?”


    陳遠的麵部抽搐,他在心裏抽自己,極快的調整表情,極其自然道,“我在報紙上看到過鬱小姐的報道。”


    鬱願看著陳遠,目光含著意味不明的光芒,“是嗎?”


    “是啊,那個……”陳遠把放在外麵的手放進口袋,使勁捏捏遙控器,“鬱小姐,不好意思,我朋友在前麵等我。”


    轉身的時候,陳遠沒看見鬱願眼中的波動。


    走遠了,陳遠的背靠著牆壁,他的後背出汗了,剛才那短短的兩分鍾,他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被那個女人翻了個遍。


    陳遠覺得自己之所以過目不忘,對鬱願投入莫名的關注,很有可能是鬱願的眼睛,一被盯上,提前過冬。


    還留在原地的鬱願回頭,換了個方向,她在咖啡廳的時候突然生起一股想捉弄一下的念頭,現在體會到了,對方和她意料的一樣,挺有意思。


    當天下午,鬱願收到一封郵件,是鬱澤發的,速度很快。


    郵件裏的資料詳細完整,是個攝影專業的本科生,她有些驚訝,原來那個小記者不叫王祥,叫陳遠。


    鬱願心想,會不會是入行時間短,還不夠資曆署名,她對那行不太了解。


    目光往下掃動,鬱願不禁放下水杯,陳遠竟然才二十五歲,比她整整小八歲。


    鬱願扶住額頭,她為什麽這麽在意和那個人的年齡差距……


    半個月時間已經到了,吃飯的時候邱容問機票定的哪一天的,是幾點。


    鬱願吃著菜,“媽,我暫時不走了。”


    聽女兒改變主意,邱容就笑著忙點頭, “那好,你就在家裏多待待。”


    她心想,別不是跟那個記者有關吧。


    鬱箐和鬱澤交換了一下眼色,選擇沉默。


    一旁的鬱成德放下筷子,喝了口熱湯,“子知現在接的戲要拍多長時間?”


    鬱澤說,“兩三個月左右。”


    “那麽久?”邱容扭頭問,“過年前能拍完嗎?”


    鬱澤挑眉,“要看情況。”


    他也對周子知問過同樣的問題,去年過年,周子知在老家,他是希望今年過年能把對方的父母接過來。


    邱容問出最重要的,“和她一起的男演員是哪個? ”


    鬱澤吐出一個名字,“謝楚。”


    桌上的氣氛一滯。


    鬱箐起身,“我吃飽了。”


    看了眼她的肚子,邱容歎了口氣,還有幾個月,孩子就要出生了。


    “子知有跟你說謝楚的事嗎?”


    鬱澤擦嘴,“他們不熟。”


    “聽說拍戲的地方條件差。”鬱成德沉聲對兒子交代,“你有時間多給子知打電話。”


    “我會的。”


    鬱澤上樓,他關了門去浴室放水泡澡,脫衣服的時候他停下動作,拿到手機半倚著浴缸打電話,那頭很快就接通了。


    “拍完了?”


    周子知的聲音聽起來很清晰,“還沒有。”她忙的昏天暗地,幾乎快要不分晝夜。


    鬱澤單手解褲子皮帶,“你的注息時間是多久?”


    周子知不明所以,“十分鍾。”


    “等會。”


    鬱澤開了視頻,他看見周子知穿著一身翠綠華衣,外披白色紗衣,頭上戴著做工精美的金釵,一副華貴打扮,而她旁邊的小桌上堆著幾個飯盒,塑料袋,化妝包,衣服等一些雜亂的東西。


    端莊美麗的女人和淩亂的桌子格格不入。


    鬱澤的唇角抽動,他的眼睛就看見她露在外麵的脖頸和鎖骨了。


    “不是拍古裝嗎?露的會不會有點多?”


    周子知,“……”


    她低頭看看,比起那些裹|胸的,把兩邊的肉往上擠的,身上這套就是正常的尺度,“這是服裝組根據原小說的年代背景參考的。”


    等周子知再抬頭,畫麵裏的男人已經在浴缸了,精壯的上半身袒露著,肌|肉線條分明。


    周子知忍不住揣測,她剛才如果不低頭,鬱澤還脫不脫。


    “鍛煉的挺好。”


    聽到她直白的讚賞,鬱澤挑了挑唇,“那什麽時候用?”


    “……”周子知眼神飄忽,麵頰發紅,“會有機會的。”


    鬱澤舒服的低哼一聲,那聲音透過手機傳到周子知耳朵裏,分外性感曖|昧,她覺得對方一定是故意的。


    “你洗吧,我要去……”


    “再給我看會。”鬱澤出聲製止,“你跟謝楚拍的怎麽樣?”


    周子知說,“還不錯。”


    於是她看了美男泡澡,時長十分鍾。


    敲門聲後,簡餘和邵業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椅子上的人臉很紅,心不在焉。


    “跟鬱澤通過電話了?”邵業投過去一個眼神。


    “嗯。”周子知呼出一口氣,起身往外走,“以後休息的時候把我的手機都拿過來。”


    簡餘跟邵業大眼瞪小眼,又默默的扭過頭。


    片場吵哄哄的,王富和幾個演員在說戲,周子知也帶著劇本過去,跟他們談了起來,隻是她得腦子裏時不時飄出鬱澤的身影,有些走神。


    她合作的男演員裏麵,顏值沒有最高的,隻有更高,美男計對她是沒用的,鬱澤除外。


    王富甩甩手裏的劇本,“子知,別發呆啊。”


    周子知揉揉眉心,“我在聽。”


    “這裏,”王富指著劇本,“我覺得你一上來不要哭,先憋著,使勁委屈,要哭不哭,楚楚可憐……”


    周子知湊近與他交流,對麵一身龍袍的謝楚也來了。


    這部戲是古裝劇《留書問情》,講述的是一個民間女子怎麽在後宮步步為營,得帝王寵的故事,周子知飾演的是前半部分都病怏怏,幾乎不下床的女主角,謝楚是男主角,飾演皇帝。


    他倆不像之前那部,沒多少直麵交鋒,這回是對手戲,天天你來我往,還有很多“床戲”,進組第一天就頻頻笑場,非常尷尬。


    “謝楚,你來的正好,你跟子知對對。”王富把話一甩,自己就去忙別的了。


    其他人都知道謝楚和鬱箐舊情複燃的傳聞,周子知又是鬱澤的女朋友,這是鐵板釘釘的事實,因此在他們看來,按常理算,周子知得叫謝楚一聲姐夫,都是一家人。


    他們也不好開玩笑。


    別的戲還沒拍的時候,男女主角的緋聞就已經有了,這次戲拍完都搞不起來,隻能拿男二和女二湊對來事。


    沒過一會,大家就都準備自己的事去了,周子知和謝楚站在那裏,手拿著劇本發呆。


    周子知蹙著眉頭,這部戲的台詞太長了,還多處考究,很難背,她ng的原因都是卡詞,謝楚卻很少錯漏。


    “走哪一條?”


    “鬱澤說她的事了嗎?”


    兩人同時開口,周子知非常認真的準備對戲,謝楚想鬱箐了。


    尷尬了幾秒,謝影帝很好的掩蓋過去,“走第二條吧。”


    然而周子知卻在回答剛才的問題,“箐姐快五個月了,鬱澤說她的胃口比之前好了。”


    謝楚一臉“這跟我有個屁關係”的樣子,他不自覺的扯起半邊的嘴角。


    對麵的周子知捕捉到了,鬱箐的執著也許不是死胡同。


    “準備了!”王富喊,“子知,謝楚,別愣著了!”


    隨著他一聲喊,各組都快速待位。


    簡餘把周子知的衣服和頭發理理,確定沒問題了就去旁邊站著。


    周子知調整情緒,進入鏡頭,她在謝楚的帶領下,很輕鬆就拋開了雜念。


    王富等在兩台監控前,一個是對著周子知,另一個對著謝楚。


    攝像導演揮手,鏡頭慢慢推進,將殿內的全景收進屏幕,又一點點推到兩個主人公身上。


    謝楚坐在榻前,周子知在他旁邊,眉眼低垂。


    “愛妃,你受委屈了。”


    周子知輕抿唇,“陛下,臣妾不礙事,莫要責怪……”後麵忘詞了。


    她忍不住笑出聲,“我再看一眼本子。”


    周圍的工作人員在那哄笑,大家都不是第一次合作,明顯發現周子知開朗了很多。


    簡餘及時拿劇本遞上去。


    這部戲的原小說是她那個網站的一個老作者幾年前寫的,她當年一章章追過,整篇下來,劇情沒怎麽變動,那作者就是編劇之一,她昨天還見了,非常激動,她也很羨慕。


    不知道她的小說有沒有機會被一個公司看中,這樣她就有機會能讓子知姐演她塑造的人物。


    邵業把杵在原地不動的簡餘拽到身邊,“想什麽呢?”


    “你認識那幾個知名的編劇嗎?”簡餘小聲問,“或者什麽工作室?”


    “怎麽?”邵業奇怪的問,“想出道?”


    他戲謔的上下打量。


    簡餘在他嘴裏蹦出難聽的詞之前趕緊攔住,“不是出道,我想投稿。”


    她撇撇嘴,“哎算了,我還是等我的伯樂吧。”


    目前她是寫一本出版一本,本本加印,越來越好,按理說以後肯定有機會被買走影視版權。


    似乎想到了什麽,邵業的眼睛閃了閃。


    在默念台詞的周子知不知道她的經紀人和助理那點事,她念了幾遍,把劇本給簡餘。


    “難怪說戀愛中的人智商低。”謝楚抱著胳膊,“你以前沒這麽笨。”


    周子知的嘴角輕微抽抽,她以前還真就這麽笨,一碰到過長又繞的台詞,不是容易忘詞,就是想自己改兩處。


    “我記性不好。”


    謝楚曖|昧的笑,“把我當成鬱澤試試。”


    周子知無語。


    再拍的時候她試了一下,想象握住她手的是那個男人,嘴巴和腦子同步,那些詞全順溜了。


    王富在監控器後探頭,“好,謝楚,你的拍完了,轉場吧,接下來拍子知的。”


    周子知無奈的說,“王導,謝楚不給我搭嗎?”


    她一個人幹演,感覺很難拿捏。


    王富看謝楚,謝楚正往上撩袖子,他聳肩,“我無所謂。”


    在眾人跌破眼鏡的圍觀裏,謝大影帝給周子知搭了,周子知覺得以謝楚的脾性是不太可能的,一向都是隻管自己,能這麽做無非就一個原因,她的男朋友鬱澤是鬱箐的弟弟。


    十三號那天要拍一場洞房,周子知早上叫簡餘給她買吃的,那邊沒聲,她隻好自己出門,到片場的時候一個人也沒有。


    周子知一愣,她左右看看,沒走錯,人都去哪兒了?


    搭的喜房很傳統,綢緞繡被,床幔龍鳳呈祥,八仙桌上擺著美酒佳肴,周子知坐在凳子上等了一會,把花生米吃了好幾顆,還是沒人來,這不正常,平時排景的工作人員來的特別早。


    她給邵業打電話,“今天拍外景?”


    她隻能想到這個可能了。


    那邊邵業的語氣有點古怪,“我帶簡餘出去轉了,現在不在苯市,晚上回來。”


    周子知沒反應過來,電話已經掛了。


    她又給王富打電話,沒打通,謝楚也聯係不到,集體放假了,就她不知道,一個人在片場麵對搭好的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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