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街上,一個穿著白底藍色碎花長裙的女人駐足在人群裏,太陽鏡擋住了大半的臉,依然可見是個大美人。


    “楊帆,前麵就是我們定的客棧了!”


    楊帆摘下臉上的太陽鏡,露出一張清純的臉,“哪家?”


    身著白色背心的短發女孩伸手指著,“左邊左邊,對,就那家。”


    周子知趴在窗戶那裏,看著楊帆和自己的友人一起,笑著並肩走進客棧。


    也許是周子知的目光有些明顯,楊帆忽然抬頭,禮貌的朝周子知露出一個萬分甜美的笑容。


    周子知按著窗欞坐回椅子上,對麵的電風扇呼呼的吹,她額前細碎的劉海被吹的淩亂,眉眼下的浮躁隱隱約約。


    傍晚的時候鬱澤過來了,他上樓敲門沒應聲,剛要騰出手去摸口袋的手機,門從裏麵開了,周子知剛洗完澡,頭發還是濕的,沒來得及吹幹。


    她有些驚訝,“不是後天到嗎?”


    鬱澤單手摟著她的腰進來,用腳把門踢上,“想你了。”


    耳朵被吻的有點癢,周子知拿毛巾搓搓頭發,“我去給你開個房間。”


    腰部的大手撈著她,不但沒鬆,反而更緊了,刮在耳畔的嗓音低沉,“晚上我打地鋪。”


    被壓在門上的周子知看了會天花板,又去看吻她的男人,她抬起雙手,摟著男人的脖子,側過頭感受他炙熱的氣息。


    鬱澤發覺他的女人今天有點不對勁,他半眯著眼睛叼著那兩片柔||軟的唇瓣,一下一下的吸||吮,詢問的聲音夾在唇||齒之間。


    “怎麽了?”


    周子知沒說話,垂下的眼睫掀起,唇上一痛,她的手揪著鬱澤的衣領,埋怨的瞥了一眼。


    他記得是生理期剛過去一周,應該不是那方麵問題,鬱澤挑眉,將手裏的筆記本和文件隨手放桌上,把周子知抱離地麵,手掌托著她的臀||部。


    這個姿態既曖||昧又讓人浮想聯翩。


    周子知心跳加速,她望進他的眼裏,他也在望她,目光交匯,兩人都有些燥熱。


    “我會待兩天。”鬱澤抱著周子知,親著她的臉頰轉移注意力,“有什麽想去的地方?我陪你走走。”


    周子知說,“挺多的。”


    她來快十天了,還沒怎麽出去逛過,喬楠說來,又說她婆婆病了,要人看著。


    鬱澤拍拍周子知,將她放到床上,竭力壓製想盡情撫||摸的衝動,“我先去洗澡,一會跟你下樓。”


    悶熱的天氣,沒開空調,本就黏||膩,剛才那麽緊||貼著,濕了。


    周子知小聲嘟囔了兩句,找到梳子和吹風機吹頭發,心裏想著白天看見的事。


    會不會隻是同名同姓。


    她突然見到一個叫楊帆的女人,那女人就是鬱澤的初戀,天底下哪有那麽巧的事,又不是編排好的劇本。


    周子知盤著腿,可是,萬一就巧了呢……


    晚上兩人下樓的時候天已經黑透,夜市熱鬧喧嘩,小橋流水,大紅燈籠高掛,映在水麵上,漣漪時有。


    從腳底下一路往前,兩側成排的攤位,賣什麽的都有。


    周子知穿的白t恤運動褲,配雙板鞋,很隨意,身邊的鬱澤也是一身休閑打扮,融入了垵城純樸簡單的氛圍裏。


    “哎那個是周子知嗎?”


    “肯定不是,她在拍戲,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


    “不是啊……真的好像……”


    “有嗎?我怎麽不覺得,她吃的是巧樂滋吧?周子知是大明星,怎麽會吃那種雪糕。”


    “……也是。”


    議論的聲音淹沒在人群裏,周子知咽下嘴裏的巧克力,提著一點零食和水快步去找鬱澤。


    鬱澤站在一處木雕攤位前,不時抬頭看看。


    四周人很多,楊帆端著碗臭豆腐,“琳琳,人太多了,我們回去吧。”


    “才剛出來呢,你沒發現晚上帥哥很多嗎?”陳小琳嘿嘿笑,“找機會留個號碼什麽的,接下來的旅程就不寂寞啦。”


    楊帆翻白眼,餘光捕捉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她愣在原地,呆呆的凝望那人朝她這裏過來,震驚,尷尬,緊張,無措。


    “是不是看到……”陳小琳非常不矜持的吞咽口氣,“好帥!”


    麵前的燈火被一片陰影遮蓋,楊帆捏著一次性塑料碗,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好久不見。”


    鬱澤目光淡漠,“我們認識?”


    楊帆僵住了,而後她心裏歎息,還是怪她當年不辭而別,這個人肯定傷透了心。


    “我是跟朋友一起來遊玩的,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


    鬱澤冷聲打斷,“抱歉,你認錯人了。”


    他的腳步邁出一步,背後是輕微顫抖的叫聲,“鬱澤!”


    鬱澤皺著眉頭轉身。


    “你真不認識我了?”楊帆的嘴唇蠕||動,輕輕的吐出幾個字,“我是楊帆。”


    鬱澤的眉宇皺的更緊,眼神幽深,楊帆知道,他記起自己了。


    “這些年你還好嗎?”楊帆定定的望著麵前的男人,“沒想到你都忘了我長什麽樣子了。”她笑的溫和,“有十年了吧,你好像沒變多少。”


    旁邊的陳小琳充滿好奇的目光在鬱澤和楊帆身上打量,她對楊帆耳語,“前男友?”


    楊帆沉默,陳小琳得到答案了,她不敢置信的對楊帆擠眼睛,“這麽優質的打著燈籠都不定找得到一個,你竟然都不要,傻啊!”


    傻嗎?楊帆從回憶裏出來,羞澀的笑,“那個……你有空嗎?我想……”


    她吞吞吐吐的話還沒說完,麵前的男人已經與她擦肩,毫不遲疑。


    周子知剛好越過人群,她杵著沒動,看著鬱澤大步過來,拿走她手裏提的塑料袋,握住她的手牽著。


    “……原來他有女朋友啊。”陳小琳可惜的嘖嘖,想想也是,那種男人如果還單著,想爬他大腿上的估計排老長的隊。


    她扭頭的時候一怔,“楊帆,你沒事吧?”


    楊帆擦眼睛,“沒事啊。”


    “跟我說說你和他的故事。”陳小琳拿胳膊肘推她,“他鄉遇前男友,不虛此行。 ”


    楊帆收起重逢的心情,“高中我們是同桌。”


    “高中?”陳小琳唏噓,“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他忘了你是正常的,我那時候愛的死去活來的男朋友都結婚了,現在的孩子滿大街跑了。”


    楊帆心中感慨萬千,“是啊。”


    人事已非,她去過高中,已經重建成美食城,那裏的大街小巷都變的她認不出來了。


    他們有自己的生活,沒有重疊。


    不期而遇,歡喜來的匆忙又短暫,很快就消失了,抓到抓不住。


    陳小琳見好友心不在焉,忍不住說,“你可是準新娘啊,楊帆,別想些有的沒的。”


    提到自己的未婚夫,楊帆的臉色微變,不是幸福。


    “他是別人的,你也是別人的,過去啦。”陳小琳一副頗有心得的口吻,“你下個月就要結婚了,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讓自己美美的。”


    楊帆把還端著的臭豆腐扔街邊的垃圾桶裏,興趣全無。


    走遠了,穿過小橋,周子知被鬱澤牽著,另一隻手上的巧樂滋早就融化了,他們一路無話。


    湖邊有咿咿呀呀聲,某個戲劇團正在輪流上台唱戲。


    周子知和鬱澤兩人避開熱鬧的地方,尋了處偏僻的角落,坐在石階上聽戲。


    “我剛才碰到楊帆了。”鬱澤拿紙巾擦周子知嘴角的一點巧克力。


    他這麽坦白,周子知不知道怎麽回,“她就住在客棧裏,我白天知道的。”


    兩人都不喜歡誤會,有什麽攤開了說。


    鬱澤捏著周子知的手,一直在她的無名指上摩||挲,“吃醋了?”


    周子知也不撒謊,“嗯。”


    鬱澤聳動肩膀,周子知惱怒,“不準笑話我!”


    “不笑不笑。”鬱澤側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我和楊帆十多年沒見了,不會有什麽事,不要胡思亂想。”


    周子知撇嘴,柳茜和陳嘉在她麵前多次提到楊帆,連鬱箐都提了,她多想也是情理之中。


    鬱澤不想她再想沒有意義的,“那些人唱的什麽?”


    周子知聽了幾句,“好像是黃梅戲。”


    兩個外行坐一塊,聽的左耳進,右耳出。


    鬱澤的呼吸拂在周子知耳畔,“我想聽你唱歌。”


    周子知搖頭,“不唱。”


    她很含蓄的說,“我還沒學好。”


    鬱澤忍俊不禁,“好吧。”


    他拿出一物放周子知手心裏,“這個給你。”


    周子知低頭,是個兔子木雕,拇指大小,雕刻的栩栩如生。


    “不喜歡?”鬱澤低著聲音,他還在摸索這個女人喜歡什麽,然後把最好的都捧到她麵前。


    周子知把玩著木雕,“喜歡。”


    他倆像所有小情侶一樣壓馬路,在蚊子堆裏被咬的一胳膊包也挺高興,直到快十點了才回客棧。


    說好是打地鋪,結果鬱先生厚著臉皮,硬是靠他沉穩的氣勢爬上了周子知的床,在她的枕邊霸占了一個位置,並且躺屍。


    周子知踢他,“下去。”


    鬱澤閉著眼睛打呼。


    周子知,“……”她湊過去說,“鬱澤,床小,你翻身會滾到地上。”


    下一刻她被拉到結實溫暖的懷抱裏,火熱的吻向她逼近。


    臂彎裏的柔||軟和清香太過誘||惑,鬱澤的理智岌岌可危,不得不調出正在進行的項目來,翻來覆去的分析。


    十幾分鍾後,鬱澤深吸一口氣,漲的生疼,他去衝了涼水澡回來,摸了摸周子知的頭發,“睡吧。”


    後背的精壯胸膛壓著她,隔著單薄的衣物,感受有力的心跳聲,和環著她的強硬肌力,周子知呼吸亂而急促,她瞪著虛空,瞪的眼睛發酸,眼皮沉重,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第一次這麽近,摟著懷裏的人,嗅著她脖頸裏的味道,鬱澤失眠了。


    早上鬱澤去買早飯,碰到了楊帆。


    楊帆欣喜的上前,“鬱澤,你也住這家啊?”


    她想到了昨晚看見的,唇邊的弧度收了許多,“昨晚那個是你女朋友吧?”


    鬱澤微抬下巴,“是。”


    曾經擁有過美好時光的他們今時今日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鬱澤去粥鋪,楊帆跟著,“找個時間聚聚吧,好多年沒見了。”


    “不方便。”鬱澤說。


    他是個理性的人,清楚什麽是他想要的,僅有的那一點感性都給周子知去了。


    “這樣啊。”楊帆半開玩笑來掩飾尷尬,“怕你女朋友想多嗎?”


    鬱澤付錢拿粥,瞥了她一眼,那一眼讓楊帆無地自容。


    當年是她一意孤行,現在也沒什麽好說的。


    回去的時候,楊帆把腳崴了。


    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對走在前麵的男人說,“鬱澤,我腳崴了,你能不能背我回去?”


    腳步前進的身形頓住,他轉身,看著楊帆神情痛苦。


    楊帆直直的望著他,在等他靠近。


    周圍不斷有人經過,俊男美女的搶眼組合勢必會引來側目。


    鬱澤走到一邊打電話,不一會,趙如就找了過來。


    “送她去醫院。”


    楊帆難堪的閉了閉眼,輕聲說,“不用了。”她擠出笑容,不讓自己看起來很淒慘,“我叫我朋友陪我。”


    趙如鏡片後的眼睛裏浮出些許波動,這個比柳茜的條件更好。


    但是卻比柳茜難猜。


    鬱澤抬腳離開,跟隨的趙如回頭看了眼,坐在那裏的女人有些許落寞。


    這個插曲鬱澤告訴周子知了,他不想有別人把事情添油加醋,有些矛盾完全可以避免。


    鬱澤陪周子知四處停停走走,在垵城待了兩天就回了公司。


    而楊帆在那天就走了。


    他們的相遇似乎沒有掀起一點波瀾。


    鬱箐從鬱澤的辦公室出來,她忽然幹嘔,難受的很。


    片刻後,鬱箐按著腹部,想到了什麽,立刻開車去了醫院。


    在拿到b超報告後,鬱箐的眼底閃爍得逞的光芒。


    參加一個時尚晚會,正和某個女模特說笑的謝楚冷不丁打了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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