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楚轉身就走,他的手挨到門把手,背後是鬱箐慢慢悠悠的聲音,“怎麽?怕我吃了你?”


    毫不遮掩的輕蔑。


    謝大影帝挺直腰杆回頭,擠出不屑的笑容,嗬嗬兩聲,“我是懶的看見你。”


    鬱箐抱著胳膊,似笑非笑。


    詭異的氣氛直逼的人火冒三丈,謝楚受不了的把墨鏡一摘,低著嗓子吼,“鬱箐,你有完沒完,好聚好散這句話沒聽過嗎?”


    “我承認以前在一起的時候對你感覺還不錯,處的算可以,但是早他媽完事了。”他深吸一口氣,“別讓我惡心你。”


    鬱箐還是那副樣子,“難道我們以前有在一起過?”


    “……”謝楚臉色鐵青,“你腦子有病!”


    鬱箐將一縷發絲弄到耳後,心想,可不就是有病,不然怎麽會作賤的還放不下這個沒有心的家夥。


    “不喝杯水再走?”


    謝楚看她突然又這麽平靜,心下存了疑慮,皮笑肉不笑的說,“算了,你的水我怕有老|鼠|藥。”


    鬱箐嗤笑,“還是怕。”


    謝楚平時是不在乎別人怎麽激他的,他不當回事,可是鬱箐激他就不行,他見不慣對方什麽都掌握在手裏,又什麽都無所謂,隨便玩玩的樣子。


    一杯水下肚,謝楚將杯子重放到桌子,舌尖在口腔掃了一圈,“鬱箐,當年是我對不起你。”


    鬱箐的柳眉微動,她那雙媚眼裏的冷光淡了些許,滾出不少詫異。


    七年前的謝楚倨傲的很,不屑一顧,連被她親自抓到在外麵偷吃,都能理所當然,可不會說剛才那種話。


    “這麽多年過去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沒必要再去翻那些陳芝麻爛穀子 。”謝楚的身子稍彎,更近的看著曾經和他好過的女人,“我們各過各的,不是挺好。”


    鬱箐彎了嘴角,一瞬消失,“看來你過的很好。”


    麵前的女人那張冷豔出色的臉上並沒有一絲見老的跡象,風華更甚從前,謝楚垂眼打量著她,試圖找到想回一句“你過的也不差”的理由。


    然而鬱箐卻不給他機會,走到了半開的窗戶那裏。


    豪華的房間,昔日可以十指相扣,親密無間,也發誓老死不相往來的兩個人獨處,尷尬,僵硬。


    謝楚的臉背著光,顯得有些晦澀,“算我求你,別來打擾我的生活。”


    他是真的不想再重新經曆一次當年的那些狗||屁事情了,因為鬱箐,他被鬱家加了黑名單,各種黑料輪番出現,簡直就是噩夢。


    那時候還能從黑暗中爬起來繼續走,該怎麽玩就怎麽玩。


    他現在年紀大了,折騰不起,就想著一年接一部戲,其他時間四處玩玩,享盡能享的。


    情啊愛啊的,那不是他的追求。


    鬱箐看著窗外濃稠的夜景,她沒有回應,而是反問,“我一直沒有問你,當年你背著我玩的那個女人是誰?”


    謝楚抬眉,淡淡的說,“忘了。”


    他的身邊從不缺女人,什麽樣的都有,鬼記得誰是誰。


    鬱箐笑著搖了搖頭,自言自語了一句,太輕,轉瞬就被風吞沒了。


    她將正麵對著謝楚,看他熟悉而英朗的眉眼,仿佛能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強烈旺盛的雄性荷爾蒙氣息。


    成名多年,謝楚很早以前就習慣了別人愛慕炙熱的目光,卻在被鬱箐注視時很不自在,那種不自在太過明顯,根本無法忽略。


    在摧古拉朽的提醒著他,鬱箐和他有過的那些女人不同。


    這樣打破常規的事讓謝楚厭惡,他快速將墨鏡戴上,“再見。”


    而他的隻走了一步就停住了,身後繞過來一隻手,放在他的胸口位置,純黑色指甲貼著心髒,妖嬈如魅鬼。


    仿佛下一刻就會變成利爪,將他的心髒挖出來。


    謝楚準備將那隻手撥開,體內無端竄出燃意,以可怕的速度浸透四肢百骸,瘋卷流動的每滴血液。


    這種感覺不陌生,謝楚知道,他被下藥了。


    竭力抓著一絲理智,謝楚轉身,想推開鬱箐,罵上幾句,但是在看到鬱箐臉上的柔情時,他出現了幻覺,隱約回到了過去。


    那年驟雨傾盆,街邊打著雨傘的女人抱著幾本書,美好單純,他駐足,偷窺了許久。


    謝楚的呼吸急促渾濁,他將懷裏的女人緊摁著,在本能的渴|望驅使之下,猛烈的強|占。


    第二天早上,睡眼惺忪的謝楚打了個哈欠,他隨意把手臂向左邊一橫,大半個身子翻側,觸及的不是微涼的被子,而是柔|軟的東西,他定眼一看,瞬間驚醒。


    腦子裏雜亂無章,破碎不整的畫麵翻湧出現,爭先恐後,瘋狂的,迷||亂的,不顧一切的。


    餘光掃到地上和床邊都散落著成團的衛生紙,帶著汙漬。


    謝楚的表情風雲變幻,他狠狠倒抽一口涼氣,手忙腳亂的抓起衣服褲子跑了。


    床上的女人閉合的眼睛睜開,閃過些許自嘲和快意。


    愛沒有了,不談情,隻能耍點別的了。


    謝楚揣著淩||亂的心情坐到車裏,昨晚玩那麽刺激,真他媽是瘋了。


    他是被下藥,但是後半場自己是有些清醒著的,槍子直往鬱箐身上打,一點遲疑都沒有。


    忽然想到什麽,謝楚一拳頭砸上方向盤,沒上套。


    不知道放哪兒的手機響個不停,他抖著手抽煙,滿腦子都在給自己找法子安慰,那個女人不可能一次就中。


    這麽想完,謝楚又跌回原地,昨晚來了至少五六次。


    大夏天的,豔陽高照,他硬是被逼的後背發冷。


    搖滾樂停了又響,樂此不疲,謝楚翻到手機,直接把後麵的電池摳了。


    他到片場的時候湯姆已經在那急的快上竄下跳了,跟耍猴的一樣,“老謝,你怎麽才來?過點了!”


    過就過了,也不是一回兩回,謝楚不在意,“說。”


    湯姆指指他的臉,“你還是先把趴在那裏的兩坨眼屎洗了吧。”


    謝楚,“……”


    等他洗漱完,迎接的就是片場的竊竊私語。


    “怎麽回事?”


    “你今天沒上微博嗎?”湯姆語沉重,“就在幾分鍾前,你的微博爆了。”


    謝楚的眉毛高高挑起,“難道不是經常爆?”


    湯姆古怪的說,“這次爆的原因……你還是自己看看吧。”


    他的話還沒落,謝楚已經看到了。


    娛樂新聞頭條是三張照片,兩兩並排,前兩張是他和鬱箐前後進那家酒店,後兩張是他們前後走出酒店。


    時間隔了一晚。


    頭頂是加黑加粗的黑體:豪門千金鬱箐和男星謝楚舊情複燃。


    謝楚攥了攥手機,氣的砸桌上。


    他身上緋聞不斷,輿論很多,向來采取的措施就是不管不問,畢竟嘴巴長別人臉上,太當回事他早就死了,心肌梗死,或者精神病。


    這回無論如何都冷靜不下來,想到昨晚發生的事,謝楚的心情就更加惡劣。


    去逛個酒吧也能拽出這麽多事。


    看他在那咬牙切齒,疑似被抓個正著的憤怒,湯姆在一旁問,“你們該不會是真的燃了吧?”


    那個鬱箐的確誘||人,卻不是好惹的,換他,寧願找條件差點,溫柔體貼的。


    謝楚怒火中燒,臉色極為難看。


    湯姆噤聲。


    過了會,他說,“提醒你一下,今天片場那些女人裏麵,至少有五個是生理期,可能還有更年期提前的。”


    那些女人前一秒還在那有說有笑,聊著化妝品和八卦,下一秒就突然開撕,嘴臉越來越難看,偶像包袱和清純氣質全扔的幹幹淨淨的,戰場很快牽連整個劇組。


    謝楚這會哪顧的了別人,他自己就是顆移動的炸||彈,一點就炸。


    於是一上午的溝通基本都是用吼的。


    周子知是湯姆說的那五個人的其中之一,情緒有點浮躁。


    夏天漫長又難熬,就算不動都熱,更別說各處奔波了,恨不得連呼吸都不想出。


    《殘陽》已經結束了,她主要是拍《那年風雨飄搖》這一個戲,算著拍完以後上半年就不拍了,下半年再拍,抓緊時間歇歇,順便去自己剛開的客棧住上幾天。


    沒想到本該在五月完成的戲拖到七月,早晚都熱,這部戲的服裝又是裏三層外三層裹著,頭上再扣個假發,隨時隨地汗流浹背,她熱出濕疹了。


    “那玩意兒不知道多髒。”邵業看著賣力吃巧樂滋的兩個女人,“之前我看過一篇報道 ,巧的是采訪的就是你們吃的雪糕製作工廠……”


    穿著一身胭脂紅長裙的周子知正吃的開心,發絲裏的那根孔雀藍寶石細簪子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聞言立刻打斷他,“先讓我吃完。”


    說著就繼續。


    邵業,“……”


    簡餘吃完最後一口,嘴巴朝旁邊的塑料袋子努努,“還有根你要不要?不要我吃了啊。”


    見她那副饞樣,邵業起身出去,索性不看了。


    簡餘快速剝開包裝袋,邊吃邊說,“子知姐,這個組跟去年王導那個組一樣,都發巧樂滋,真好。”


    這麽體貼,簡直感天動地。


    周子知附和了聲,“是啊。”真好。


    她拿紙巾擦嘴,卷著長袖子給鬱澤發了一條短信:巧樂滋很甜。


    很快就有了回複,她點開,內容簡潔,還有個錯別字,估計是忙碌中輸入的。


    乖,窩晚上去你那邊。


    周子知準備把手機收包裏時,短信震動聲在手中發出。


    這回更簡潔了:窩——我。


    她舒出一口氣,和鬱澤的相處讓她感覺回到了上學的時候,怦然心動。


    “小周啊,你有時間嗎?”


    外頭有江合的聲音,周子知快步出去,“有的。”


    江合笑著指向片場右邊搭建的長廊,“陪我去那邊走走。”


    長廊上沒什麽人,也沒什麽風,唯一能過的去的就是有遮陰的地方。


    江合快人快語,“小周,這戲快拍完了,有個事想向你說說。”


    “我小兒子今年比你大五歲,開了間自己的律師事務所,平時除了工作,也就打打網球,出去旅遊……”


    周子知禮貌的聽江合講完,是個生活品質很好的男人,她略抱歉的笑,“江姐,我有愛人。”


    這樣一句話能輕易激起千層浪,在江合聽來隻有可惜。


    合作過不少女演員,她對這個年輕人瞞喜歡的,也合的來,如果能做她的兒媳婦,倒是不錯。


    “那就當我沒說,不過……”江淮的話聲誠懇,“小周啊,你們可以做個朋友,他是個律師,你以後有事能找他幫忙。”


    周子知抿了抿唇,據她所知,江合離婚多年,一直單身,是獨自扶養的三個孩子。


    “江姐,有機會再看吧。”


    周子知委婉的拒絕了,她的男人跟她一樣,小氣。


    結果沒過幾天,周子知在一個老藝術家的生日宴會上碰到了一個陌生男人,對方自稱是江淮。


    “我聽我母親多次提過你,幸會。”


    江淮一身銀灰色西裝,襯衫扣子扣的嚴實,領帶整潔,文質彬彬的,他微彎身,將一隻手收攏,伸到周子知麵前。


    周子知與他輕握了一下就鬆開。


    江淮拿出一張名片,“周小姐,這是我的名片。”


    周子知接到手裏,她今天穿的禮服,包在簡餘那裏,名片根本沒地方放。


    江淮似乎看出來了她的尷尬,善解人意的說,“我先拿著,等會散場時再給你。”


    那意思還有一層,散場前我都跟你在一起。


    周子知無語。


    江淮事業有成,母親又是有名的藝人,優越感總是在不經意間流露。


    周圍的人看他和周子知站一起,男才女貌,性格開放的忍不住拿他們調侃。


    “鬱總。”


    人群裏不知是誰喊了聲,周子知回頭,臉上的愕然清晰可見。


    男人高挺的身影從門口進來,他單手抄在褲子口袋,邁出的步伐沉穩,銳利深邃的目光隨意掃動,經過周子知時並沒有任何停留。


    仿佛他們是陌生人。


    人活到多大歲數,都好麵子,聯申的掌舵人親自駕臨,這是極為罕見的,宴會的主人陳老麵上有光,激動的過去招待。


    鬱澤的態度是一貫的穩重自持,至始至終都沒暼一眼周子知。


    站在那裏的周子知撇嘴,可以進演藝圈了。


    散場後江淮提出送周子知回去,周子知搖頭回絕了,“我還有事。”


    有些遺憾沒能進一步接觸,江淮開車揚長而去,走之前還不忘把他的名片給周子知。


    周子知把名片扔垃圾桶裏,回家果不其然看到了鬱澤。


    “一整個晚上,你都沒看我。”


    “……”


    周子知趿拉著涼拖過去,她覺得有必要為自己辯解,“我看了。”


    “我怎麽沒發現?”鬱澤撩起眼皮,目光深沉,“那個在你身邊轉的……”


    “他是江合的小兒子。”


    明明沒別的,周子知還是心虛,“你生氣了?”


    鬱澤抿著薄唇,“嗯。”


    周子知主動牽他的手,食指勾著他的食指,柔聲說,“不氣了啊。”


    說完連她自己都愣了一下,什麽時候這麽在乎了,不知不覺。


    鬱澤心裏非常高興,嘴上還在那硬裝著,“他跟我比,怎麽樣?”


    周子知說,麵頰滾燙,“……差遠了。”


    然後她被抱起來,兩隻結實有力的手臂環著她,天旋地轉。


    鬱澤忽然說,“我能看你的手機嗎?”


    周子知無所謂,“可以。”


    鬱澤看到開屏是隻金毛,有點嫉妒,他翻到,就一個字,鬱,他不太高興。


    餘光暼了眼旁邊吃西瓜的女人,鬱澤偷偷把那個名稱改成親愛的。


    做完這個,鬱澤喉嚨發幹,好像自己幹了件多麽盛||大的事。


    周子知,


    “請便。”


    周子知,那幾個人隻是做做樣子,目的是引起媒體注意,


    一旦被那些蹲在暗處的眼睛發現,沒的也能變成有的。


    周子知坐在沙發上,何閱銘還沒出院,安意如無暇分散精力,顧不了別的。


    會是誰?


    柳茜


    周子知律師,


    周子知沒有坐以待斃,她冷靜的聯係律師維護自己的利益,


    邵業,


    律師辦事效率很高,當天就拿到,澄清


    “你竟然碰毒||品,周子知,鬱澤”


    邱容,“老鬱,”


    鬱箐,“我真替周子知感到悲哀,她惹上麻煩,”


    鬱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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