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慶和樓,百花水閣裏麵,陳文蕙一進門就已經看到了站在窗子邊上的一個英俊的身影,正是已經等得有些著急的趙崇義。


    陳文蕙忙對趙崇義說:“義哥,累你久等了,你昨天是在哪裏過的?”


    趙崇義一看到陳文蕙,立刻眉開眼笑說:“也沒有等多久,我昨天你一走,就叫人收拾了東西,搬到了阿原家裏住去了。”


    陳文蕙立刻說:“哎呀,真是的,我都忘記了,應該請他們夫妻一道來才是呢。”


    趙崇義心裏想,我可不願意他們來,來幹嘛,煞風景,眼下多好啊,和心上人一起吃飯,多麽美好啊,這幾年,他在西北戰場上可沒有想過還能有這樣幸福的一天。


    趙崇義說:“阿原現在和老四在兵部很忙的,我明天也要準備陛見了,陛見之後,可能就和押送西北的物資還有補充的新兵們一起去西北了。”


    陳文蕙皺了一下眉頭,怎麽回事,怎麽聽說他要回去戰場了,心裏沒有來由的一空?陳文蕙搖搖頭說:“怎麽走這麽早呢?”


    趙崇義說:“軍情緊急,我們還想在秋天來臨之前打一個大仗呢。不過,我想,怎麽都能在你生日之後才走。”


    陳文蕙有些好奇:“怎麽,你還記得我的生日?”


    趙崇義笑了:“怎麽能不記得呢?我每年都給你送禮物的。”


    陳文蕙有些奇怪說:“我的生日,給我送禮物的人我都知道啊?怎麽不知道你給我送禮物啊?”


    趙崇義說:“你再想想,有沒有骨質項鏈之類的?”


    陳文蕙立刻說:“哎呀,是你啊,我還說呢,這樣獸牙一樣的項鏈是誰送的呢?”


    趙崇義很欣慰說:“我就說。你一定能認出來是什麽東西,那些都是我親手打獵狩得的野獸的牙齒。西北有個說法,說是戴著這些凶獸的牙齒做成的項鏈。百邪不侵。我想著你常年行走在外,還是帶著我親手做的辟邪項鏈比較好。”


    陳文蕙笑了:“哪裏有你這樣的人。送人東西也不告訴人家是誰送的,而且,哪裏有你這樣的,送女孩子禮物居然送野獸牙齒,還有野獸骨頭磨成的發簪的,我又不是野人,也不是魔女怎麽能戴這些東西呢?”


    趙崇義有些失望:“哎,說的也是。我也是沒有見過哪家的姑娘戴著這個出門的。哎,是我思慮不周啊。”


    陳文蕙看到趙崇義失望的臉說:“不要緊,我雖然不能戴,但是我都沒有丟,用夾子,好好的收藏著呢。”


    趙崇義眼睛一亮說:“真的嗎?蕙兒妹妹,你沒有騙我嗎?”


    陳文蕙笑著說:“當然了。對了,飯菜都上了,你趕緊嚐嚐,這個可是我昨天親自定的食譜。都是你愛吃的吧?”


    趙崇義一看,有吹花鴨子,有酒釀蒸排骨。有冰糖肘子,有雀舌羹,有荷花湯,有三汁燜雞,有釀豆腐。琳琅滿目,真的都是他喜歡吃的。這些還是當年在陳家的時候,吃過的,後來到了西北,飯菜都有吃不上的時候。哪裏還能有這些東西吃啊。


    陳文蕙看著趙崇義哈喇子都要流出來的樣子,笑了說:“喜歡吃。就趕緊吃吧。怎麽,你很久沒有吃過這些了嗎?”


    趙崇義立刻甩開腮幫子吃起來了。一邊吃一邊說:“當然很久沒有吃過了,我當年也就是在你家裏吃過。後來去了西北,那個不毛之地,有時候連飯都吃不上,啃草根,吃樹皮的時候都有,哪裏還能有這麽多美食吃啊?”


    這話說的陳文蕙一陣心疼,本來也是知道的,當兵打仗,哪裏有不吃苦的,但是從趙崇義的嘴巴裏說出來,感覺就是不一樣,很心疼,她說:“慢一點吃,想來是鐵壁關那裏沒有慶和樓,你當然吃不上這些美味了。這樣吧,回去,我就讓家裏把慶和樓的分店開到鐵壁關去。這樣你不打仗的時候,在鐵壁關就能吃上這樣的美食了,隨時都能吃,我讓店裏一定不能收你的錢。”


    趙崇義邊吃邊說:“蕙兒妹妹,那怎麽能行呢?我堂堂大將軍,怎麽會吃飯都吃不起呢。隻是,你要把慶和樓開到鐵壁關去可能不行,那裏人煙稀少,物產少,常年打仗,窮人很多,也沒有生意可以做,街上的做生意的都是和行軍打仗有關的,比如賣馬匹的,打馬掌的之類的,哪裏有這樣的高檔酒樓啊?你把慶和樓開在那裏,就等著賠錢吧。”


    陳文蕙說:“賠錢怎麽了?你一個大將軍吃的起,我還能賠不起?相信家裏一定也能支持我的。而且,我到了哪裏都能賺錢,你放心吧,不會賠錢的,頂多不賺錢就是了,隻要你能吃上想吃的東西。”


    趙崇義聽了這個話,吃飯的動作都停了下來:“蕙兒妹妹,謝謝。”


    此刻,美食在口,但是趙崇義卻不覺得美味了,因為心裏都暖暖的,一種澀澀的感覺從心裏流過,這種被關心的感覺,很久很久沒有過了。眼睛裏麵突然濕潤起來。


    陳文蕙瞪大了眼睛說:“怎麽不吃了?可是想要喝酒嗎?你看我,都忘記了,光是顧著說話了,我都準備好了,我們家的陳釀,這個可是珍藏版的啊。秋碧怎麽還不拿出來,給義哥倒上。”


    趙崇義努力把流到了眼睛裏的濕潤的東西給咽了回去,看到秋碧拿出一個精致的瓷瓶,一打開瓶塞,立刻酒香滿屋子,趙崇義眼睛都直了,這個就是陳家出了名的好酒啊,好像比他之前喝過得那些都好喝一樣。


    晶瑩剔透的酒一倒出來,更加香了,趙崇義忍不住,立刻喝了一杯,這勁兒可是大啊,順著喉嚨火一樣的燃燒下去,等到燒完了,立刻就好像騰雲駕霧一般的舒服,真是好酒啊。


    趙崇義大喝一聲:“好酒,真是好酒,蕙兒,這個樣子的好酒多給我幾瓶好嗎?我想帶回西北給父親嚐嚐,還有我大哥,一定都很高興,嗯,還有我幾個過命的兄弟。”


    陳文蕙“噗嗤”一笑說:“像你這樣還要自己喝,還要給伯父,還要給兄長,還要給弟兄的,幾瓶能夠嗎?放心吧,我會把酒給你準備好的,一定夠你喝的,也夠你送人的。對了,我不是要把慶和樓開在西北嗎?這酒就少不了了,這一次我給你多帶一些,等過一段時間,慶和樓鐵壁關分店開張了,你隨時都能去那裏取酒喝。”


    趙崇義很高興,忙說:“好,好,這樣好。”


    說完之後,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不好意思的說:“嗯,那個,蕙兒,我也不是個酒徒,我也不是貪杯的人,你,你不要誤會了。”


    陳文蕙笑著說:“怕什麽,男人喝酒很正常的,我沒有別的想法。”


    頓時,趙崇義骨頭都輕了幾兩。


    兩個人接著聊了很多,陳文蕙說了她在上海城,新光城的一些見聞,趙崇義說了在西北戰場上的一些事情,當說到第一次看到那些親密無間的戰友們死去的樣子的時候,趙崇義忍不住流下了眼淚,自然酒喝的更多了,陳文蕙看著很心疼,溫聲安慰他。


    這一頓飯,吃了很長時間,都到了下午了,趙崇義都喝醉了,才算是結束。陳文蕙看著沉醉的趙崇義,一麵讓人煮醒酒湯給他喝,一麵囑咐自己的護衛和趙崇義的小廝把趙崇義抬到馬車上去,送到了明珠的家裏。


    到了明珠家裏,趙崇義是由正好在家的柳敬原找人扶到專門給趙崇義住的客房去了。


    陳文蕙則是留在了明珠那裏和明珠說話。明珠笑著左右仔細打量著陳文蕙。陳文蕙有些不好意思:“你這是幹嘛?這樣看著我幹嘛?”


    明珠笑嘻嘻的說:“你們怎麽在一起吃飯去了?還把阿義喝得這樣多?咦,你倒是一滴酒都沒有喝啊?”


    陳文蕙一撇嘴說:“我好歹隻是個小姑娘,這一點分寸還是知道的,哪裏能喝酒呢?”


    明珠說:“你別光說這個,我是要問,你怎麽和阿義在一起了,他不是才剛剛到京城不久嗎?”


    陳文蕙歎了一口氣,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明珠聽了,氣憤非常說:“這個趙家的姐妹都不是好人,之前那個死鬼趙雨曼辱你,現在她妹妹也是這樣,足可見教養真是不好,枉費那個趙夫人在外麵還裝的人五人六的模樣。不過,文蕙,你也真是大意了,怎麽能半夜在山林裏走動呢?多麽危險啊,幸好阿義趕上了,要不,後果不堪設想啊。”


    陳文蕙說:“我都知道,我也很後怕,以後不會這麽魯莽了。倒是累的義哥跟著不好過,隻能寄宿在你家了。”


    明珠說:“你這是說的哪裏的話,聽敬原和我婆婆說,阿義以前也是經常住在我家裏的,我們家的人都習慣了,可見,就是沒有你這一檔子事兒,他那個嫡母也不是個容忍得了他的人。”


    陳文蕙點點頭。想到那個趙夫人,一陣厭煩。


    此刻她討厭的趙夫人正在病床上對來探望她的好友,衛國將軍家裏夫人氣的臉色鐵青說:“什麽?你說什麽?她家這麽編排我們家雨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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