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恒卻被女兒的話給逗笑了:“你一個女孩兒,怎麽黑爪子白爪子的說這些俚語啊?”


    白氏也說:“蕙兒,你以後一定要注意了,你可是大家子的姑娘,哪裏能說這些俚語?”


    陳文蕙伸伸粉紅色的小舌頭笑了笑。


    陳文俊則說:“父親,相信族長問我們要錢,一定會給我們一個說法的。”


    陳遠恒讚賞的看了兒子一眼說:“嗯,是的,隻是這個說法我不滿意。”


    陳文俊問:“什麽說法?”


    陳遠恒說:“族長說,他要把我記在嫡母李氏夫人的名下,這樣,我就是嫡子了,而且李家也成了我的舅家。”


    白氏一喜:“啊?真的嗎?”


    作為庶女,後來又成為庶媳,這中間白氏吃了太多的虧,流了太多的血和淚了。她做夢都想成為嫡出,現在有這個機會,白氏一下子覺得三十萬兩也值得了。


    陳遠恒自然是知道妻子的想法的,但是他隻能歉意的對妻子說:“夫人,我回絕了族長。我不想成為李氏的兒子。”


    白氏先是臉色一黯,然後又點點頭說:“我知道老爺忘不了姨娘,不想丟了姨娘,另外認別人做母親。”


    陳遠恒很高興妻子能理解他。陳文俊倒是說:“那父親提出了別的事情了嗎?”


    陳遠恒這下子覺得兒子是真的聰明了,笑著說:“上天待我不薄啊,得賢妻,又有如此聰慧的兒女啊。”


    陳文蕙一聽就知道,大哥是說對了,不禁詫異的看了大哥一眼,陳遠恒接著說:“我向族長提出要進長老會。而且要掌管陳族的私兵。”


    這下子白氏驚訝的看了夫君一眼,沒有做聲。陳文俊和陳文麟則是露出讚同的神色。陳文蕙一看就明白了,合著就自己是個不知情的,也是自己可是半路上來的。哪裏知道大家族這些彎彎繞繞啊。


    陳遠恒看著女兒迷茫的雙眼,笑了起來:“看來我的蕙兒還不明白。我們陳族可是開國前就有的大家族。我們陳族和白族,李族,王族,還有一個現在權勢小的多的崔族還有現在的皇家劉族都是前朝就開始的大家族,劉族在我們這五個家族的幫助下才登上的皇位,所以,我們五家地位超然。每家都可以養私兵。隻是這個私兵的數目,是個秘密,估計隻有各家的族長知道。”


    陳文蕙這下子明白了,這樣才是嗎。她一直都覺得陳家作為大貴族也太簡單了,人口也太少了,搞了半天,陳族是個龐然大物,自己家裏這麽些人都隻是陳族這棵大樹上的一個小枝椏。看來這個時代的事情自己了解的還是太少啊。


    陳遠恒又說:“劉家王朝曆代皇帝都是由這五家支持下才能坐穩天下,所以這五家掌握著大權。現在的皇上也是李家的後代,是在李家支持下才做了皇位的。但是我冷眼看著,皇上並不喜歡五大家族,甚至可以說是很排斥。”


    陳文俊很奇怪父親會對妹妹這個小女孩講這些事情。正看向妹妹,突然看到妹妹嘴巴一撇,陳文俊說:“妹妹想什麽?”


    陳文蕙說:“沒什麽,我就是想,皇上不排斥才怪的,誰喜歡坐在那裏被人指手畫腳啊,束手束腳啊。”


    陳遠恒笑了:“蕙兒就是聰明,皇上就是因為這個才討厭五大家族的人,但是再怎麽討厭,他也奈何不了這些大家族,畢竟這五家要錢有錢,要人有人,還有自己的私兵,若是逼急了,他的皇位可就不穩了。”


    陳文麟這個時候說:“妹妹,也隻有我們這些大家族出身的人才敢在背後議論這些的,普通那些文官武將的哪個敢啊,當今皇上還是很有威嚴的。”


    陳文蕙點點頭。


    陳遠恒說:“父親雖然在朝為官,女兒又進宮為妃,但是在族裏地位並不高,連個長老都沒當上,族裏是族長最大,族裏所有權利都分給四個長老管著,所以,長老權勢很大,比當個一品官權利還大。”


    陳文蕙明白了,這個就是隱形權利了。


    白氏這個時候說:“老爺,你覺得三十萬兩能買個長老當嗎?”


    陳遠恒搖搖頭說:“不能,我在等著族長來和我討價還價。”


    陳文蕙看著父親老謀深算的樣子就知道父親肯定還有後招。又看看正在思索的大哥,心想,這個大哥看來是深的老爹的遺傳啊,也是個老謀深算的主兒,現在年紀還小,再過幾年也不是池中之物啊。再看看英俊的二哥,笑了起來,二哥看來是聰明但是心眼不多,純是個陽光男孩啊。


    陳文麟看著妹妹衝著自己笑的那麽奸,心裏一陣發毛說:“妹妹幹嘛這麽看我?”


    陳文俊看著妹妹和弟弟說:“弟弟,你大概有什麽東西被妹妹看上了,上次她這麽看我的時候,後來,我的硯台就被她拿走了。”


    陳遠恒笑罵道:“你們兩個還是大家子出身的公子哥兒呢,這麽小氣,妹妹拿走個東西也記住,不害臊,妹妹喜歡什麽,你們趕緊奉上才好。”


    陳文蕙立刻笑的見眉不見眼。陳氏二兄弟則苦著一張臉。


    過了幾天,陳遠恒對白氏說:“夫人,知道刺史為什麽對我的事情掌握這麽多,又是從哪裏找來的證人嗎?”


    白氏奇怪了問:“老爺查到了什麽?”


    陳遠恒笑起來說:“其實不用查也能知道,一定是徐誌傑。不過我還是查了一下,果然是徐誌傑。”


    白氏立刻咬牙切齒說:“這個徐誌傑真是下作啊,老爺一定要想法兒治治他。”


    陳文蕙一旁聽了,汗了一把,自己家裏的老爹老娘可都是強悍的很啊,沒有奉行這個時代宣傳的以德服人那一套,奉行的可是睚眥必報啊,不過,這個很合文蕙的心意啊。文蕙想到這裏眯著眼睛笑起來。


    青陽城裏。寶珠滿頭珠翠,現在她已經是刺史最心愛的小妾了,父親也外出做了縣令。最近又為刺史辦了一件大事,雖然具體是什麽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刺史很高興,直接給她和珍珠換了大房子,現在她們姐妹已經住進了刺史的正房。要知道刺史夫人還在京城,家裏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就是幾個姨娘的天下。


    一切管家。出門,宴會都是姨娘們來。但是正室夫人才能住的正房多年來一直都空著。現在,刺史居然讓她們姐妹住進了正房,這可是讓後院那些姨娘們咬碎了一口銀牙啊。


    寶珠飯後無事。正在翻看萬家銀樓送來的最新的首飾圖冊,想著給自己再添一套時新的頭麵,配自己新作的衣裳。這個時候打扮的妖妖嬈嬈的珍珠進門了。


    珍珠早就休養好了,畢竟還年輕,身子底子又好。寶珠進府裏後給請了省城最好的婦科大夫,珍貴的藥材不要錢一樣的吃下去,身子早就恢複了,以前焦黃的頭發又變得烏油油的,皮膚也恢複粉嫩。看著比沒病之前還要美上幾分。


    寶珠看著容光煥發的姐姐,皺了一下眉頭,昨晚上刺史可是在珍珠房裏宿的,看珍珠這個滿臉春意的樣子就讓人心煩。


    珍珠卻絲毫沒有察覺妹妹的不快,而是漫不經心的說:“妹妹,我們都住到這正房裏來了,可是身邊的丫鬟還是那幾個,前幾天我散步碰到七姨娘,她說,她娘家有一批丫鬟訓練好了,針線廚活都會的,都是拔尖伶俐的,問我要不要,我沒問過你,就沒答應,你看要不要呢?”


    寶珠看著自己這個沒腦子的姐姐一陣牙疼,說:“姐姐,你也該動動腦子了,七姨娘能會對我們好嗎?我們用了她的丫鬟,還管著針線吃食,你是忘記了你之前的胎是怎麽落的了?”


    一提這個珍珠臉色一寒,怎麽能忘記呢,那個時候自己可是一下子摔下了懸崖啊。她想了想說:“我明白了,妹妹,是我貪小便宜了,七姨娘那個賤貨一定是妒忌我們姐妹,想安插人手在我們身邊,飼機毒害我們。”


    寶珠翻了個白眼,說:“反應還真是遲鈍。”


    珍珠不好意思的笑笑說:“妹妹說的是,我是笨了點。”


    寶珠看見姐姐服了軟,心裏那口悶氣才消了一些,說:“哼,七姨娘想著收拾我們,我們也要收拾她才行,趁著現在老爺寵愛我們,我回頭給父親母親去個信,讓他們在治下給我買一些伶俐的丫鬟,一來我們自己用,二來,我們也給那幾個姨娘都送一個過去。”


    珍珠眼睛一亮說:“妙啊。就這麽辦,我這就去寫信。”


    說完轉身就要走。寶珠一把拉住說:“別忙,寫信的事情我來就好了,隻是還要麻煩姐姐幹點別的。”


    珍珠奇怪道:“什麽?”


    寶珠說:“麻煩姐姐今天想辦法讓老爺同意這件事情才好。”


    珍珠奇怪了:“可是老爺今天該宿你房裏啊。”


    寶珠卻笑嘻嘻的說:“姐姐,我腦子比你好使,可是臉蛋,身材,技藝都比不上你,還是你能討老爺的歡心,今天我讓丫鬟請老爺去你那裏,你提前準備寫酒菜,為老爺舞上一曲,肯定能把老爺迷的七葷八素的,事情不就能辦成了。”


    珍珠臉一紅,說:“行,今天我一定盡力,隻是委屈妹妹了。”


    寶珠笑的更開心了說:“你我姐妹,快別說這個了。”


    珍珠很是感謝的看了妹妹一眼,還是自己的親妹妹好啊,不但幫助自己在府裏站起來了,而且絲毫不爭寵,總是把老爺推向自己這裏,想到這裏,珍珠看妹妹的眼睛裏更多了感激。


    寶珠則開心的笑著。很是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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