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劉菊芬你個黑了心肝的賊婆娘, 就是見不得人好是不是?吃點餃子還要弄的人盡皆知,非要看著小孩子鬧騰半宿你心裏就高興了是不是?你這個黑心的寡婦, 難怪死了男人, 我看沒準就是你心肝太黑, 老天爺都看不下去。”


    “說什麽因為陳茵那個命賤的丫頭的消暑丸, 隊裏給你安排了輕鬆的工作, 做的事兒比旁人輕省, 得到的工分卻不差多少。我看, 你這是巴結隊長得來的吧?包了點餃子還巴巴的往我小叔子家裏送一碗, 你做的這麽殷勤, 我那小叔子不表示表示怎麽行?”


    “我呸,你個黑心爛肝的東西!”


    越罵,劉金鳳就越覺得,這事兒還真就是她說的這麽回事兒。


    左鄰右舍的這個點都已經起床, 原本也隻打算高高掛起, 畢竟是別人家的事兒, 尤其這個王金牛的媳婦, 出了名的潑皮,若是上去勸說,沒準兒就惹來一身騷。


    結果就聽劉金鳳越罵越來勁兒,嘴裏的話也越來越不堪入耳。


    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被劉金鳳胡攪蠻纏這麽一說, 不明真相的人聽了還真能覺得劉菊芬跟王大牛有一腿呢。想想當初陳漢生行醫救人, 他們或多或少的都受到過陳漢生的恩惠, 若是拌嘴幾句他們也就裝聾作啞了,可現在劉金鳳這話越說越不堪入耳,左鄰右舍的就都看不下去了。


    “你就少說兩句吧,想想當年你生大丫傷了身子,還是漢生幫你調理好的。”隔壁老太太首先看不下去,搖頭對劉金鳳說道。


    做人不能不記恩,更不能恩將仇報,說話做事都留點口德。


    老太太是相信因果報應的,對於劉金鳳的做派,實在瞧不上眼。


    因為有人起了頭,三三兩兩的指責劉金鳳的聲音就漸漸多了起來。


    陳漢生對她有恩,若不是陳漢生幫著她調理了身體,她這輩子估計也就隻有大丫一個血脈了。可是對於劉菊芬的嫉妒,還是讓她選擇性的將這件事給忘記了。


    旁人左一言右一語的,說的劉金鳳麵色尷尬羞憤,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也討不了便宜,在心裏又將劉菊芬咒罵了一番,轉身準備回家。


    就在這時,陳家的大門被打開,劉菊芬就站在門口,目光淩厲的看著劉金鳳。陳茵一大早被劉金鳳的咒罵聲吵醒,就再也睡不著了。


    出來見著劉菊芬怒色衝衝的朝著門口走去,陳茵趕緊跟了上去。


    劉金鳳說的那些意有所指的話,可以說是將他們家和王大牛家整個兒拖下水了,她根本就是惡意指摘他們家有行賄之嫌。更何況,她媽還是個寡婦,可供給別人想象的空間又大了許多。


    還真是個蠢貨,等會兒劉金鳳回去的時候,隊長家要是不找她麻煩,她能把名字倒過來寫。


    “劉金鳳,你就是瞧著我男人沒了,兒女在你麵前算是晚輩不好跟你計較,你就肆無忌憚在我家門口撒潑了是不是?說來說去就是因為你讓你家孩子去你小叔子家裏蹭飯吃,結果被我送去的餃子給饞哭了,你就跑來我家撒野?”


    王雅芬聽到動靜摸著過來,恰好就聽到劉菊芬這句話,她差點忍不住要鼓掌叫好了。


    成天惡心人似的,一到飯點就讓孩子去她家玩,打量誰不知道她那點心思嗎?


    不過是看著一家子的份兒上,他們家人不往外說罷了,可外人誰都不傻。旁人不說,她還真以為自己聰明了。不過也有可能是真的覺得她自己聰明的,畢竟便宜也是被她切切實實占到了的。


    劉菊芬說的這些話,她可是憋在心裏好久了,如果被人說出來,她隻覺得出了一口惡氣。


    “不是我說你,平日裏總聽你說根寶那孩子就是你的命.根子,可你對你的命.根子就不能大方點兒?自己舍不得好東西,你要是真疼他,他饞餃子你也去買肉買麵粉回來做給他吃啊?成天就知道用別人的東西喂你兒子,小心往後你兒子也去孝順別人去。王根寶那孩子,可不就是在他叔叔家吃飯的時間比在家要多得多?”


    劉菊芬一句一句全往劉金鳳的心窩子裏紮刀子,偏偏還一個髒字兒都沒說,陳茵就站在一旁,看著她媽發威,隻覺得她媽可比劉金鳳有格調多了。


    在劉金鳳的心裏,她的下半輩子可全指望王根寶這個寶貝蛋呢,聽著劉菊芬的話,恨不得上去將劉菊芬的臉給抓花了。


    “我家根寶孝順著呢,也隻有你這個黑心爛肺的東西,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劉菊芬壓根不理會劉金鳳破口大罵,眯著眼說道:“今日劉金鳳往我身上潑髒水,雖然我也認為清者自清,可是這種事情總還是要解釋清楚的。前兩天我兒媳婦忽然肚子痛,我家丫頭診了脈說是懷有身孕,並且有先兆流產的跡象,我深更半夜的去喊了隊長家的門,借用了隊裏的拖拉機,連夜抓了藥才總算是保住了大人和孩子。那夜,方大夫也被冬葵請了過來,所以昨兒我們家包餃子,就給方大夫和隊長家都送了點,完全就是表達感謝的意思。也隻有心思齷齪的人,看著什麽都覺得齷齪。”


    此時又圍在陳家門口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方大夫聽到消息也正在趕來。等到他過來之後,也給劉菊芬說的這件事做了證,並且說道:“陳茵這個丫頭,醫術十分不錯,我也要甘拜下風,實在是家學淵源。我也正想去找隊長,看能不能在陳茵不忙的時候,讓她留在衛生站當大夫。”


    要知道大夫的工分和護士幫工是完全不一樣的,但方大夫覺得陳茵完全擔得起。


    陳茵沒有想到,方大夫過來一趟,還有這樣的主意,連連擺手說道:“這不妥,不妥。”


    “沒有什麽不妥的,你的醫術那麽好,可不能浪費了。”


    事情解釋清楚,人們都散去,吃了早飯也要開始幹活兒了。


    三三兩兩的人群,在吃完早飯之後,就朝著隊裏的田走去。秋收過後,也要開始準備種油菜和麥子了,這個時候山裏的野物也還算比較肥美,也有人往山裏準備去碰碰運氣。


    想著一大早的那出事情,不少人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很。


    先前陳茵弄出消暑丸出來,他們隻以為這是憑借著陳漢生留下的方子做出來的罷了,這會兒又聽方大夫說那麽凶險的病症都被陳茵給救了回來,大人孩子都沒事,這樣的醫術,讓他們一下子就想到了當初陳漢生還在的時候。


    消暑丸出來的時候,就有人反思了一下自己。


    當初頭一個說陳茵克親命硬的人似乎就是劉金鳳,陳大夫在的時候,他們遇到什麽疾病心裏都不慌,那些年裏,陳大夫不知道救了多少重症患者,仿佛隻要陳大夫在,病魔就不會奪走他們的性命。


    大概是對陳大夫太過依賴,以至於聽聞陳大夫噩耗的時候,他們每個人心裏在悲傷的同時,也有著他們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恐懼。這份恐懼被劉金鳳的言語放大了,被她挑唆著就從心底裏認定了,都是因為陳茵這丫頭,陳大夫才會這麽意外的去世。


    可現在想想,他們的遷怒還真是沒道理的很。


    但凡是惦記著陳大夫恩情的,都不會對他的家人這麽刻薄。


    “這麽想想,這些年說陳茵克親命硬說的最凶的,好像就是當年陳大夫出診出事兒的那家人吧?”


    “你這麽一說,還真是這樣。”


    “不就是想讓人忘記陳大夫出事兒,是因為他們家唄,這不就轉移怒火了嗎?偏偏就挑了陳大夫的女兒來背黑鍋,心倒是黑的很呢。”


    “也不知道陳大夫若是知道了,會不會氣的從棺材裏跳出來。”


    “嘿,你這老小子,說的好像你當初沒有那麽說過陳茵那丫頭一樣。”


    那人一臉正氣的說道:“我還真沒有說過。”


    另外幾個人都一臉的不自在,過了一會兒,才有一個人說道:“主席都說這些都是封建迷信了,以後那些話就都不要說就是了。我雖然大字不認識幾個,但也知道做人不能忘恩。以前我錯了就是錯了,以後再不這樣了。”


    他們平日裏看護著陳家那幾人是事實,可是背後說陳茵命格也是事實,對的就是對的,錯的就是錯的,想想在陳茵那丫頭落水之前,都是低著頭話少陰沉的模樣,說不得這裏麵就有他們的一份功勞呢。


    這天過後,陳茵明顯的感覺到,外麵的人對客氣友善之餘,又多了幾分小心翼翼,還有幾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紅著臉跑來跟她道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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