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防盜章,訂閱比例不夠需等……才可看文  摔下來的人是劉四公子。


    隨著他的摔落, 謝家七公子也沒堅持多久, 不過這時已經有侍衛前去控製失控的馬,所以他隻受了點輕傷。三人之中, 隻有上官歸是自己控製住馬, 從馬上下來的。


    “上官歸, 你沒事吧?”


    是安陽公主,她不知何時從看台上跑了下來, 去了上官歸的身邊。


    此時的上官歸,勁裝被汗水浸透,粘連在少年結實的身軀上,汗珠順著散亂的額發滴落下來。他英俊的臉頰抽搐, 一隻手近乎強製性的鉗著白蹄烏的頸子, 另一隻手輕柔地安撫它。


    “走開。”他低聲斥著, 麵容冷峻。


    也有侍衛跑過來, 哀求著讓安陽公主快離開,這發了狂的馬說不定什麽時候又發狂,另外兩匹馬都是被人重傷了才停下,上官公子的馬他不讓別人動,說自己能安撫住。


    實際上侍衛也能明白上官歸的心情, 此馬必定是其愛駒, 若是重傷馬兒必死無疑, 不如奮力試上一試。


    終於, 有人找來可以藥倒馬的藥, 那匹白蹄烏才轟然倒下。


    而此時上官歸早已精疲力盡,卻強撐著站直了軀體。


    *


    比賽並沒有就此結束。


    元平帝一聲令下,受傷的人和馬很快就被挪了下去,另派其他人上去填補,甚至連吳王和齊王都親自下場了。


    可有著之前那件事,哪怕場中賽得如火如荼,還是讓許多人都魂不守舍的。


    很快,該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人,都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原來竟是上官歸三人的馬,都中了會致使發狂的毒,這三匹馬是他們自己的,因要參加比賽,最近才會養在宮中,誰知卻被人暗中動了手腳。


    宮懌輕蹙眉心,他雖是看不到,但方才也聽說發生了什麽事。


    秦艽見他這樣,沒忍住道:“殿下別擔心,上官公子並沒有受傷。”上官歸武藝超群,白蹄烏吃下去的劑量又是最少的,這個結果並不出乎秦艽的意料。


    宮懌半垂著眼簾,卷翹的睫毛在眼眶下投下陰影:“你怎知我在擔心上官公子?”


    秦艽一愣,知道自己又露了短,隻能解釋道:“奴婢也是聽別人說的,上官公子是六殿下的表親。”


    宮懌沒有說話,秦艽想著他是不是在擔心上官歸,隻能也不說話了。


    這時,丁香突然來了,將秦艽叫去一旁說話。


    “怎麽了?”


    “出事了,突然來了很多人,要把銀朱給帶走。那個姑姑說銀朱是掖庭的人,讓掖庭去一個人,我實在不知道怎麽辦,就來了找你。”


    秦艽猜測莫是為了自清?畢竟人是六局出麵借的,現在人犯了事,一時半會掖庭也沒辦法去人看著,所以叫個人去看著證明和六局無關?


    在那夢裏,哪怕秦艽最後做了尚宮,也沒弄清楚掖庭為何在宮裏能超然物外。舉凡有事牽扯上掖庭,六局幾位主事女官都是慎之又慎。


    “小艽,你去看看是怎麽回事。”宮懌突然說。


    秦艽和丁香站的並不遠,兩人聲音極小,但秦艽沒忘宮懌耳力驚人。思及上官歸,其實秦艽也想知道,事情在經過她攪合一下後,會發展成什麽樣,會不會如她意料之中。


    “那奴婢去看看。”秦艽小聲對宮懌說了一句,就和丁香走了。


    出了球場亭,就看見不遠處站著一群人,為首的是位中年女官。


    “奴婢見過女史大人。”


    中年女官有點詫異:“你認識我?”


    秦艽答:“奴婢並不識,隻是宮正司掌宮中糾察、戒令、謫罪之事,奴婢見女史穿的是八品女官服,所以鬥膽猜測。”


    “你倒是眼明心亮,怪不得出了事,把你找了來。你跟上來吧,做個佐證,回去也好回稟徐令人。”


    “是。”


    從頭到尾,秦艽都沒去看被兩個宮女押著的銀朱,哪怕其嚇得臉色蒼白,淚流滿麵,狼狽至極。


    *


    宮正司並不在掖庭,而在皇宮靠北側的一角,挨著玄武門。


    這地方沒人願意來,因為此地是專門羈押審訊犯了錯的宮女內侍的地方,但凡是宮女內侍乃至嬪妃來到這裏,就說明攤上大麻煩了。


    秦艽等人到的時候,審訊剛剛開始,銀朱一看見被關在牢裏的禦馬坊一眾內侍,臉當場就白了。


    一切都進行得有條不紊,太醫驗毒,排查範圍。凡有所牽扯之人,一個都沒跑掉,都被帶到了宮正司。


    別看宮正司主事的是女官,就以為她們會心慈手軟,刑部大牢有的東西這裏有,刑部大牢沒有的東西,這裏也有,甚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畢竟皇宮裏從來都少不了構陷暗鬥之事,上麵人買通個把人做點陰私事,實在太正常不過。


    一家子性命都捏在上麵人手裏,所以這些宮女內侍們嘴巴比想象中更硬,要想得到真相,那手段就得硬過他們的嘴巴乃至骨頭。


    怕秦艽被嚇到,那位陳女史特意讓人給她辟了間屋子坐,可那慘嚎聲還是能順著牆縫鑽進來。


    秦艽半垂著頭,讓自己抖了幾下,顯示出了點害怕的模樣。


    “這事跟我沒關係,你們為何要把我帶到這裏啊……”


    隱隱還能聽見銀朱的哭喊聲,秦艽很懷疑這一切都是演給銀朱看的,而她不過是受了連累。


    這種情況下,銀朱的招供似乎並不出人意料,是她在馬食槽裏下了藥,而那藥的來源是宇文榮吩咐一個小內侍送到她手中的。


    不過她隻承認對上官歸的馬下藥,並不承認對劉家四公子和謝家七公子也下了藥。


    ……


    蕭皇後剛回到鳳儀殿,就收到了這個消息。


    她身子一陣不穩,還是宮女玉屏扶住了她。


    “娘娘,這事您得想個章程,奴婢估計現在這個消息很多人都收到了,說不定殿下那裏……”


    不用玉屏說,蕭皇後也知道,元平帝肯定也知道了。


    宇文家是蕭家的附庸,宇文榮對上官歸等人下藥,自然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蕭家,或是蕭丞。現在蕭皇後並不確定此事到底是蕭丞授意,還是宇文榮自作主張,可不管是什麽結果,此事都將讓她以及蕭家,成為眾矢之的。


    蕭家和上官家的恩怨不提,那劉家和謝家乃是劉貴妃那邊的人,她和劉貴妃素來不睦,下麵的小輩關係自然也不好,所以不管是小輩們自己矛盾,還是出自於她的授予,都能說的通。


    “你跟娘娘說這些說什麽,你忘了娘娘現在操勞不得?管他們誰是誰,下手的人姓宇文不姓蕭,就和娘娘沒關係,娘娘現在該做的是好好養胎。”玉蘭說。


    蕭皇後不禁伸手摸了摸腹部。


    是啊,她現在該是好好養胎,她今年已經三十多了,好不容易懷上一胎。這一胎不光關係著她的個人榮辱與將來,也是蕭家的將來,就算外麵天塌下來了,也與她無關。


    可——


    “去把蕭丞和宇文榮叫過來去!”


    “娘娘?”


    “快去。”


    玉屏和玉蘭交換一個眼色,隻能下去辦。


    不多時,蕭丞和宇文榮就被叫來了,蕭皇後也沒避諱,當場質問出口。


    “娘娘,您也算是看著小侄長大,我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宇文榮震驚道。


    其實蕭皇後也不信是宇文榮做的,宇文家和蕭家有姻親的關係,宇文榮和蕭丞打小關係就好,兩人經常一同入宮來看她。宇文榮性格穩重,斯文內斂,如果不是這樣,蕭家也不會讓蕭丞與他來往叢密。


    與其說是宇文榮,蕭皇後更相信事情是蕭丞做的,隻是用了宇文榮的名頭。


    蕭皇後看向蕭丞:“是不是你做的?”


    “姑母,我怎麽會做出這種事!”蕭丞簡直覺得是晴天霹靂,含冤莫白。


    這時,宇文榮說話了。


    “娘娘,小侄最近和蕭丞同進同出,事情真不是我們做的。與其說是我們做的,小侄更覺得是不是有人故意陷害,您看劉家和蕭家不睦,這事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而這手段如此卑劣,竟是一下子害了劉家人,又害了上官家的人。說不定、說不定……”


    “說不定什麽?”


    “說不定是劉家人自導自演。”


    這一會兒,蕭皇後也冷靜下來了,宇文榮說得並非沒有道理,她也覺得此事是劉貴妃自導自演,就是為了趁機打擊她。


    想到這裏,她站起來道:“你們跟我去一趟兩儀殿。”


    *


    此時兩儀殿中,元平帝正設宴款待幾位番邦使節。


    殿中歌舞聲聲,仿佛之前球場亭的意外並沒有發生過。


    太監和貴走到元平帝身側,站定。


    闔宮上下,能被稱為太監的隻有兩位,便是內侍省的兩位主事,一位就是和貴,在元平帝身邊侍候,還有一位管著內侍省。兩人都是從三品的官銜,一個內侍能達到的最高程度。


    “陛下,皇後娘娘帶著蕭公子和宇文公子求見。”


    “沒看見朕這裏正忙著,跟她說讓她先回去,朕晚上去看她。”建平帝皺眉道。


    “是。”


    蕭皇後聽了和貴的話,雖有些不甘願,也知道有外來使節,不是她能任性的,帶著人回去了。


    晚上的時候,元平帝來到鳳儀殿。


    蕭皇後滿腹委屈地將事情大致說了一下,除了坦述事情經過,也提了自己的委屈和蕭家的委屈。


    元平帝歎了口氣,拍了拍她的手:“你不要多想,朕知曉你不會做出這種事,隻是你也知道劉斐傷得不輕,折了一條腿骨,以後腿會不會留下殘疾還不得知。”


    “可陛下,宇文榮就算再蠢,也不會去買通一個小宮女對馬下手,還自報家門。其中到底誰是誰非,相信陛下心中已有公斷。”


    元平帝點點頭:“你好好養胎,朕去昭慶殿一趟,今日事務繁瑣,朕還沒有見過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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