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珈求生欲強, 聽了他的話十五天。  薑禦丞進家門的時候,一樓客廳空蕩蕩的, 蘆蘅拿著杯熱水從廚房裏出來, 看見他回來了, 忙走過來小聲地問:“去哪裏了這麽晚才回家啊?”


    薑禦丞換上拖鞋, 看了蘆蘅一眼,徑自往前走,蘆蘅跟來, “禦丞, 你爸爸他回來了,現在在書房,讓你回來後去找他,有什麽事情就好好說, 別跟你爸爸置氣。”


    “啊。”薑禦丞淡淡應了聲, 上樓。


    蘆蘅愁眉緊鎖,有些焦慮地拉住薑禦丞的小臂,“你爸爸他知道祉餘走丟的事了,所以才會從部隊裏趕回來。”


    薑禦丞麵無表情,垂眼瞥了瞥蘆蘅的手, 眸子裏冷意四起, 蘆蘅忙鬆開,他便走上樓梯, 往書房的那邊去。


    蘆蘅握緊水杯, 擔心地站著看薑禦丞走到書房門口, 她趕緊回房間。


    薑雲之端坐在桌前,手邊擺著大簷帽,軍裝還穿在身上,估計是著急趕回家沒多久來不及脫,見薑禦丞來了,薑雲之把書合上,開口就問:“又去哪兒鬼混了到現在才回來,知不知道你蘆阿姨有多擔心你?!”


    “我去哪兒,好像不用她管吧。”薑禦丞回道。


    薑雲之肅著一張臉,眼神銳利,“你是不是去找你媽了?”


    薑禦丞雙手抄在兜裏,神情盡是散漫,哼笑了聲道:“一回家就心急火燎地叫我來,隻為了問這個?”


    薑雲之的臉色立馬凝住了,站起來負著手走到薑禦丞麵前,壓低聲音說:“都這麽多年了,你還是要一直將你蘆阿姨跟祉餘視為外人嗎?今天祉餘為了去找你而走丟,祉餘是你的弟弟啊,你蘆阿姨更是把你當親生兒子來看待,你不回家,她就一直等到你回來了才休息,她為這個家付出了多少心血,你瞧瞧自己是什麽態度!”


    “那我媽當初做的呢?”薑禦丞反問,眸色靜若一汪沒有漣漪的清水。


    “你......”


    薑雲之正要抬高音量,門外就傳來薑祉餘哭鬧的聲音,“爸爸,爸爸......”


    薑祉餘推門走進來,薑雲之立馬把怒氣給壓回去,笑著去抱起薑祉餘,擦掉臉頰的兩行淚痕,好聲好氣地哄道:“爸爸在,發生什麽事了我的小子誒,你媽媽呢?”


    “我睡不著,很想爸爸,爸爸好久都沒和我玩了,我想和爸爸一起睡,爸爸你今晚不走了是吧?”薑祉餘抽咽著嗓子。


    “是,爸爸不走了,留下來陪你,”薑雲之說,“明天給你過生日,買一個很大的蛋糕好不好?”


    “我睡覺去了。”薑禦丞撂下簡簡單單幾個字,轉身就走了出去。


    薑雲之心裏一股悶氣找不到地方放,再想吼人,念於小兒子在這兒,隻好作罷。


    回到自己的房間裏,砰的一聲,門關上,沒有開燈,房間黑兮兮的。


    薑禦丞背朝下倒在鬆軟的床上,仿似徹底放鬆一樣,他吐了一口氣,腦子也跟著鬆了,像把海綿攤在石頭上翻來覆去地曬,蒸發掉多餘的水分。


    父母在他五歲的時候就離婚了,蘆蘅是之後才來到這個家的,至於薑祉餘......


    薑禦丞又歎氣,就是個煩人的小家夥。


    小家夥,誰說過這個來著??


    不過從進書房到出來,他的情緒保持得還算可以,平衡穩定,沒太大起伏,就連回憶這些前塵往事,都隻用了簡短的兩三句話一概而過。


    嗯,是一位完美的未來戰鬥機飛行員必須具備的心理素質,語文還得好。


    除了那十罐啤酒,在南珈上樓休息後,南北墨又去搞了五罐來,把剩下的下酒菜都扒拉完畢,他才回的家,兩家離得不算近,路上還玩了會兒手機......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反正想了好像也沒啥用處,過了十幾分鍾,他掏手機出來看時間,現在已經夜裏十二點了。


    身體隱約有點發熱。


    薑禦丞再堅持躺了一會兒,實在受不了了就把領帶扯開隨手一扔,手機也亂丟,他坐起來,一顆顆地解衣扣,月光從窗外灑進來,照在他身上,腹肌因為呼吸緩慢地一起一伏,這時候手機屏幕突然亮了一下,他側眼瞧,想到了點什麽,便笑了。


    因著酒精的作用,他睡得還不錯,沒半夜夢醒。


    第二天早上,薑祉餘來敲薑禦丞的門,當時薑禦丞在穿衣服,就沒讓小家夥馬上進來,而是問:“有事?”


    薑祉餘抬高聲音在門外說:“哥哥,快下來吃早飯了,吃飽以後我要跟爸爸媽媽出門買蛋糕,你也陪我去好不好呀?”


    大半天,薑禦丞沒應,穿好衣服後才過來開門,薑祉餘立馬鑽進來抱住薑禦丞的腿,開心地笑,“吃飯了哥哥,爸爸媽媽都在下麵等著了。”


    薑禦丞心裏一下莫名有些煩躁,就把他提開,冷冰冰地說了句:“離我遠點。”


    薑祉餘向來對薑禦丞又敬又畏,薑禦丞一說話,他就會聽,不管是什麽,但他很喜歡薑禦丞,總想跟薑禦丞親近一點,可薑禦丞似乎沒那麽在意他。


    薑祉餘吃癟,隻好乖巧地跟在薑禦丞腿邊邁著小碎步,下樓梯的時候就犯難了,想喊薑禦丞,不要抱,隻抓褲腿就好,但薑禦丞就好像身邊沒人似的,自己走了下去。


    最後是蘆蘅上來把他抱去飯廳的。


    薑雲之見狀,臉色就垮了好幾個度,一直盯著薑禦丞到坐下,蘆蘅抱著小兒子正往樓下走,終於還是忍了忍,放緩語調說:“吃好後跟我們出門一趟,去給祉餘買蛋糕,晚上待家裏給祉餘過個生日。”


    “不去,有事。”薑禦丞說。


    “什麽事能比祉餘的生日重要,不去也得給我去!”薑雲之操著一副命令的口氣。


    薑禦丞沒立馬接話,早飯很豐盛,每天早上李嫂都喜歡做一大桌,但今天他卻沒什麽胃口,隻舀了碗八寶粥放著,然後說:“帶訓的事,教員要開個會。”


    這話一出,薑雲之頓然間啞口,也不好反對,半晌後才說:“晚上記得回來。”


    “啊。”薑禦丞漫不經心地應,繼續喝粥。


    自從昨晚沒臉沒皮的問大神那個問題之後,南珈等了將近半小時都沒收到大神的回複,由於時間太晚,她經不住困意就睡著了,於是到現在都沒敢看手機。


    和大神認識一年,她的很多情況大神都知道,包括姓名年齡家庭住址,當然最重要的是性別(p≧w≦q)


    大神的性別她也知道,算是扯平一點了吧,可大神從不發朋友圈,或者說懶得發,倒是她的朋友圈發得挺勤,不過都是一些參加鋼琴比賽的他拍,還有穿著學校那一套很挫的校服搞活動的照片,大神都一一點了讚......


    還是等吃午飯了再看。


    “小妹!”


    這時,南北墨噠噠噠地從樓上跑下來,“今天早飯吃什麽呀?”


    “喏,隻剩這個了。”南珈把烤好的兩片麵包放在盤子裏。


    實在和那邊形成強烈且巨大的反差。


    “酸奶都沒了啊,”南北墨撿起一塊咬了口,“中午咱出去吃?”


    “午飯你自己解決,我得出門。”南珈說。


    “要陪同不?”南北墨挑挑眉嬉笑著。


    南珈聳聳肩,“算啦,我一個人出門沒問題的。”


    “我還想說要陪同的話,我拉上二丞一起呢,假期他也整天沒事幹,”南北墨邊吃邊說,“沒準兒還能去他家蹭飯,那李嫂做飯特好吃,不過他老爸要在家,我是不敢過去的,他爸對他太嚴苛了,連我這樣的好學員都怕。”


    南珈用一種甚是懷疑的目光盯著南北墨,自吹自擂也不捏捏臉皮的,但說起薑禦丞,南珈順嘴便問:“丞哥和他爸爸關係不好嗎?”


    “也不能說不好,”南北墨喝了口水咽麵包,“他爸爸在他五歲的時候重組家庭,還有了三魚,二丞這些年來心裏怕是從沒好受過。”


    沉吟片刻,南北墨又接著說:“知道為什麽隻有我叫他二丞,而肖燃他們喊丞哥嗎?”


    南珈搖搖頭。


    南北墨伸手把最後一塊麵包撿起來,“這得說到我們讀大一那會兒,下學期發生的事,當時我,二丞,還有另外一個叫陳泓的,我們三個拜了把子,陳泓比我們倆大了三歲,從隊裏考上軍校的,二丞排在中間,就加了個二,我位居老三,可那一年我們去山裏駐訓,運氣不太好,遇到一窩販/毒的,陳泓為了救二丞,胸口中彈,搶救無效,犧牲了。”


    27號就開學,江以眠提前兩天過來,行李都放在酒店裏,今兒約了南珈出去吃飯,南珈跟南北墨大眼瞪小眼到臨近中午,南珈就自己出門了,到校門口的時候還被哨兵盤問了一番,之前出門都是南北墨帶著,剛剛卻不吭一聲。


    南北墨那個可以賴到世界毀滅的懶蟲!!


    所幸遇到去開會路過的薑禦丞,但當時南珈魂飛天外差點沒回得過來,因為薑禦丞今天穿了一身的夏作訓服,英氣十分逼人,好像所有的光芒都自動往他靠攏,寬肩窄臀,衣袖往上折了一半,小臂結實有力,麵部線條剛硬但柔和,帽簷壓得有點低,目光炯炯。


    這身軍裝太襯他了。


    薑禦丞邁著堅定的步伐向她走來的時候,南珈話都說不利索了:“丞,丞哥......”


    “一個人出去?”薑禦丞笑了笑問。


    “嗯。”南珈點了下頭,沒敢直視他的眼睛,怕被吃掉。


    薑禦丞看一眼鐵門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便跟哨兵說了幾句話,哨兵把鐵門打開。


    可以走了,南珈激動得90度鞠躬道謝,薑禦丞舔唇笑,跟她說:“別回來太晚,有事的話就讓哨兵打我電話。”


    “好,謝謝丞哥!”


    於是南珈歡快地出了校門。


    薑禦丞眼瞧著她走遠,又囑咐哨兵:“讓下午站哨的人看見這姑娘回來就別盤問了,直接放行。”


    出門有些坎坷的南珈和江以眠成功會師,兩人一進烤肉店,南珈負責守桌,江以眠就迫不及待地衝去拿了一堆肉過來,長方形的飯桌都沒地方放了,江以眠才收手,回桌兒時順手又拿了四杯飲料。


    “現在吃午飯的人多,不拿多點,一會兒沒了隻能靠搶,雖然我虎背熊腰但雙拳畢竟難敵四手啊!”


    江以眠跟南珈考的是同一所學校,不過江以眠在體育學院,是名體育特長生,跟她那一頭奔放的及耳卷發一樣,性格火辣直率,說起話來能雷死個人,吃得還多。


    花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滿桌的菜都被一掃而空,江以眠還又去拿了兩盤五花肉。


    經不住江以眠拷問,南珈就把這幾天的事情大概跟江以眠說了一遍,當然刪掉了她同薑禦丞相處的那些細節,明明是兩個才剛認識的人,說起那些就會很像南珈暗戀別人一樣_(:3」∠)_


    況且她的心可是一直都屬於大神的啊。


    她很專情的!


    南珈吃飽了就坐著看江以眠用生菜包五花肉,一口就放進嘴裏嚼,咽下去了才能說話:“照我看呀,你來郢城那麽多天,你家大神卻什麽動靜都沒有,要麽是他長得太磕磣,不好意思麵對你,始於網絡也終於網絡,我在貼吧知乎看過好多個這種案例,大家奔現立馬見光死,有的還打了一架進警察局調解,要麽就是你家大神太帥了,聽說過不食人間煙火的帥哥是什麽樣的嗎?”


    南珈一頭霧水,江以眠筷子一撂,往前湊,壓低大嗓門的音量同南珈說:“臉帥到沒天理,卻喜歡同性,網上好多對顏值都超高。”


    南珈汗了:“......”


    她抗議啊!


    大神的聊天內容和方式感覺取向超正根本不是這樣的好不好。。。


    “不過你家大神從不靠臉聊天,也不靠照騙,全靠他的情商才華和神秘感,應該不是我猜的這樣。”江以眠又說。


    這還差不多嘛。


    大神很好的。


    南珈掏出錢包:“要不要換個地方,我買單!”


    快天黑的時候,南珈才下出租車。


    本來想晚點再回來,但一想到晚歸就得讓哨兵給薑禦丞打電話,南珈覺得太麻煩人了,中午就麻煩了一次,要是還得讓他親自來接怎麽辦。


    南珈就趕在天黑前跑到校門口,順利進來,還提了一堆吃的和兩杯冰酸奶。


    家屬區的綠化做得太好,即便有路燈,對南珈這個有輕微夜盲症的患者來說,很容易會一葉障目。


    她又經常性思緒亂飛,走著走著,過轉角道的時候就把人家的籃球給撞飛,滾進路邊的草地裏去了。


    慌亂道歉中,南珈發現被撞的人正是薑禦丞,身上帶著些汗味,剛打完球。


    南珈窘迫極了,中午才剛麻煩別人,轉眼就把人給撞了,有心報恩也不帶她這樣的吧......


    “這個給你。”


    南珈為表歉意,就塞了杯冰酸奶給薑禦丞,抬起腳步就想趕緊離開這個滿是尷尬的地方,薑禦丞卻一掌貼住她的腦門,把她擋回來,似笑非笑地示意她往前看:“樹啊。”


    南珈瞅見麵前立著好大一棵樹,樹幹還很牢固,她滿臉黑線了。


    “有夜盲症?”薑禦丞垂眸看她。


    南珈沒想多就點頭回答:“嗯,有點。”


    “等我一下。”薑禦丞說。


    南珈抬頭,薑禦丞跑進草地把籃球撿回來,站在南珈身旁,說:“抓我的衣服吧,前麵這段路沒有燈。”


    二丞,薑禦丞?


    南珈在心裏琢磨著,不由自主地就把丞字的拚音在腦子裏排列出來,因為“大神”的微信名就是cheng,但很可惜剛剛沒見著人長什麽樣,哎不過他又不會是大神,人長什麽樣跟她有什麽關係啊。


    南珈囧,覺得自己已經病入膏肓。


    自從認識“大神”以後,她總會下意識就把關於cheng的一切東西都聯係起來,然後開始天馬行空的想象,現在來了“大神”在的郢城,估計她以後做夢都不得安寧了。


    南北墨瞧了眼周圍,帶南珈走斑馬線到對麵去。


    “二丞幹嘛去了呀?吃個飯都臨時要走。”南北墨詢問其中一個皮膚有些黑的朋友。


    朋友笑著回答:“教員找他,說是帶訓的事兒。”


    “哦,也隻有幾天了,”南北墨應了聲,“那就沒辦法了,咱們隻能自個兒涮羊肉去!啊差點忘了介紹,這我叔的女兒南珈,我小妹,你們跟我一樣叫她小妹就成,剛走的那個之後再介紹,誰讓他先跑了,就這倆,我同班戰友,黑點兒的叫肖燃,壯點兒的叫榮禮。”


    肖燃就是剛才說話的那位,確實有些黑黝黝的,眼睛看著南珈說:“什麽叫黑點兒,我這是健康膚色,都怪太陽太愛我,雨露均沾的福分你們得不到就眼紅。”


    “南北墨,你下次介紹我的時候能不能把前麵仨字給去掉啊,”榮禮長得壯碩,一看就是經常跑健身房的那種類型,人瞧著也憨實憨實的,他拍拍南北墨的胳膊,“整得我跟那東北大漢似的,我也沒那麽高大威猛啊,光榮的榮,禮貌的禮,如此有藝術細胞的名字擱頭頂上擺著,怎麽著都得給我媽個麵子嘛。”


    “你倆少扯,一個本來就黑一個確實是東北大漢,我勸你們善良。”南北墨說。


    三個人在爭,南珈笑,點頭一一打招呼,“你們好。”


    肖燃搓搓手,雙手恭恭敬敬地伸出去說:“你好你好!”


    “啪”的一聲,手就被南北墨打掉,南珈微微發窘,把要伸出去禮貌一下的手給收回來,南北墨鄙視臉,“什麽德行,我小妹打招呼隻用嘴,從不上手,看人榮禮哪像你。”


    “這不他剛分手,對女生失去了興趣嘛!”肖燃揶揄。


    榮禮輕咳兩下,露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出來,“不提這茬兒你會死啊!”


    三個人從大一進校那天開始就成了同學,包括有事走掉的薑禦丞,宿舍也是同一間,沒事兒損損人打打鬧鬧了三年,基本上已經到了對方一個眼神飄過來就知道要幹什麽的程度,但薑禦丞屬於靜係,往往都是看幾個人的熱鬧,雖和南北墨是發小,可像方才那樣喊幾聲都不理人的情況經常性會發生,南北墨習慣了,不過也很可能是薑禦丞沒聽見。


    “桌兒訂好了沒?”南北墨問。


    “來之前丞哥就訂了個包間,直接進去跟服務員說。”肖燃說。


    南北墨著急:“那進去吧,快餓死了。”


    “走啊,小妹先請。”榮禮擺手讓道。


    “不用啦,你們先進去,我後麵來就好了。”一直沒怎麽說話的南珈有點怪不好意思的。


    肖燃怕她拘束便挨過來,“小妹,別跟我們客氣,一會兒想吃什麽就點,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今兒是丞哥請客,我跟榮禮都空著肚子來的。”


    南珈看著他們,“其實...我也差不多......”


    進了火鍋店,服務員引四人去二樓的包廂,茶剛倒上,菜單也才拿過來呢,有好幾盤菜就被端上了桌。


    水煮牛肉、麻辣魚、紅燒肉,蒜蓉炒花菜,黃金小饅頭......


    而且都恰到好處地擺在了南珈能夠得著的範圍,南珈看著這些菜,有點不可思議,這個,那個,似乎都是她喜歡吃的。


    肖燃納悶地抬頭問服務員,“我們還沒點單怎麽就上菜了?”


    服務員很標準式微笑著回:“這是薑先生提前點的,等各位客人一入座就上菜,不用等待。”


    南珈有些傻眼,這位薑先生也太神了,雖然不是全部,但其中幾個菜全點中了,都是她打小愛吃的菜係。


    應該是個巧合......


    “丞哥今天受刺激了?”榮禮疑惑地撓撓頭,“平常他水我們,哪會這麽暖心地先點菜,這菜是不是有什麽貓膩?”


    服務員笑,“我們店開了六七年了,都是有衛生許可證的,經得住顧客的考驗,這點上您大可放心。”


    “那現在就點點下火鍋的配菜,”南北墨翻看菜單,“鍋底就來個鴛鴦鍋,羊肉,五花肉,雞血,小白菜,冬瓜,土豆片,再來一箱啤酒。”


    “好的。”服務員在飛快的記菜名。


    “小妹,你要喝點什麽?”南北墨把菜單遞給旁邊的南珈。


    南珈看了看飲品,正要說蘋果汁呢,一名年紀尚小的服務員就端來了四杯不同顏色的果汁,其中一杯冷蘋果汁放在南珈麵前。


    南珈吃了一驚。


    一定是巧合一定是巧合。


    菜和果汁完全符合她的口味。


    肖燃也有些吃驚,“不用說,肯定是丞哥點的,果汁都有了,丞哥應該不是抽風,是千年老神仙下凡喝露水了!”


    “哇!你這比喻簡直與事實沒一丁點兒相符的!”榮禮感歎道。


    南珈忍不住內心的小雀躍,給“大神”發消息。


    ——大神,我今天遇到的事太巧了,跟我哥出門吃飯,我哥同學點的菜和喝的都是我喜歡得不得了的,雖然是巧合,但我真覺得好不可思議啊,那同學的口味居然跟我的差不多。


    “大神”回複得很快。


    ——喜歡就好,我晚上還有事要做,你吃得開心,也多吃點。


    ——好!


    高興的南珈把手機放回包裏,南北墨見她傻樂,就把盛好的米飯擱她麵前,“你這什麽笑容,思春了?”


    “哪有。”南珈否認,忙收住笑,拿起筷子夾菜。


    飯桌上特別歡樂,酒喝完了,菜也差不多都吃光,回去的時候,榮禮和肖燃一起,南北墨的酒量還行,沒醉,帶南珈去網吧打了兩小時遊戲才回家,意思就是明天看情況出門玩,反正我已經帶你去網吧晃一圈了。


    南珈無言以對,“南北墨你個厚顏無恥的懶蟲!”


    於是接連兩天,南珈都在家裏跟南北墨大眼瞪小眼,就今兒中午的時候出門去幹洗店拿南北墨的西裝,明天南北墨得參加一伯父兒子的婚禮,帶南珈一起去蹭吃蹭喝,順便找家餐館吃了頓午飯,晚飯還是打包帶回來的。


    南珈不想沒早餐吃,就跑去麵包店買了吐司和酸奶。


    洗漱過後,南珈回房間疊衣服,微信就彈出好多條消息,南珈瞥一眼,是發小江以眠。


    ——怎麽樣怎麽樣?跟你家大神奔現了沒?


    ——他沒約你出來嗎?


    ——不正常啊,都一個城市了,聊上你這個貨真價實的大美女,是個男的早就開始行動了呀。


    ——大神別慫啊,上啊!


    南珈汗顏,大神這兩天忙,從前天晚上到現在,他們就聊了幾句,見麵的事還是看大神吧,大神沒提過,她一個女孩也不好意思先開口,而且也不知道大神怎麽想的,但如果大神哪一天提出要見麵,她肯定會第一時間答應,來郢城之前,她就期待了一個暑假。


    回了江以眠的消息,讓江以眠早點洗洗睡吧後,大神就彈了條消息過來,叫她上遊戲,因為這兩天她沒事情做,大神知道她在玩遊戲,就說找時間陪她玩兩局,沒想到這麽快。


    南珈十分激動,趕緊丟掉手裏的衣服,去書桌前坐下,拿出耳機插在電腦上,登陸刺激戰場。


    這款遊戲南珈一開始玩的是手機版,是大神帶她入坑的,之後她得知大神也玩電腦端的,她就花了98塊錢也去玩,從青銅一直被大神帶到皇冠,相當於大神的小跟班,每局到決賽圈就被大神叫去苟著,然後等待大神帶她吃雞,但就這麽蹭雞好像有點不道德,她就在大神需要的時候扔個煙/霧/彈手/榴/彈什麽的,做個好輔助也是很滿足了。


    大神的段位應該已經很高了吧,要是大神的時間再多點,肯定能上全服排名。


    南珈又陷在大神究竟是幹什麽的循環圈了,不過大神不隻是玩遊戲厲害,學習也特別好,是南珈這個剛剛得到名牌大學通知書的新生也崇拜的學霸,南珈高三複習的那段時間,經常會問他問題,他都能毫不費力的解答,尤其是數學,南珈是文科生,可能跟數學有深仇大恨,但經過大神的教導,她的高考分數還行,不過專業還是挑了擅長的英語。


    南珈點開大神的個人信息看得有些出神,大神的聲音就從耳機裏傳了出來,順著微弱電流,帶著些許顫音。


    “喂?”


    南珈一個激靈坐直,忙回應:“我在!”


    大神似乎笑了,“別喊那麽大聲,我能聽得見。”


    南珈有點尷尬,斂回些興奮,減低音量問大神:“你忙完事情了嗎?”


    大神:“嗯,從現在開始都挺閑,你的積分怎麽少了很多?”


    南珈盯著電腦屏幕上大神使用的人物歎了口氣,“跟我哥玩,他就把我坑下來了。”


    大神:“沒關係,遊戲而已。”


    “嗯。”南珈點頭。


    大神:“玩沙漠地圖,怎麽樣?”


    南珈:“好!”


    兩人雙排,有了大神帶,南珈隻需要苟在大神身後,跟著大神大殺四方就好啦。


    最後兩局都吃到了雞,南珈的積分加了很多,兩個人也不開新局了,就在組隊的頁麵聊天。


    大神:“明天要去哪裏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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