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麽是一毛錢買不到的, 如果不行,那就再來幾毛~


    成為蜘蛛俠很帥氣是沒錯,但是對於一個年輕的高中生,尤其是一個剛剛獲得超能力不久的年輕的高中生, 偶爾失手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譬如有的時候蕩的過頭了,彼得可能會撞到對麵的牆上或者砸到地麵的垃圾桶。不過比較幸運的是這種超糗的場麵一般並沒有人看到。


    這一天傍晚,瞞著梅嬸嬸偷溜出來的彼得在結束了一天的巡遊以後匆匆蕩著蛛絲趕回家去寫作業——當然!即使是蜘蛛俠也是要寫作業的!沒有哪個高中生能夠躲過作業的支配。


    夜色漸漸籠罩了皇後區的街道。這個時候如果有行人抬起頭, 也許能夠看到高樓間蜘蛛俠披著夕陽的餘暉飛速蕩過的剪影,正向著某個居民區前進。


    按照彼得的預期,這一次跳躍以後,他應當會悄無聲息地落在克裏小區那棟廢棄的小樓旁邊。那裏有一個廢棄的垃圾場,在這個時間段是不會有人來的,更絕妙的是垃圾場裏有扇破舊的門, 門後的三個高大的垃圾桶完全能夠讓他躲在這個小空間裏完成換裝, 不被任何人發現。


    已經鬆懈下來的彼得興奮地在腦海中飛快地計劃明天的巡遊線路, 如何能夠更快、更好地穿過整個皇後區;再遇到錢包小偷的時候他要說什麽更加有意義的話來教導這些失足青年走向正道——就像每次被留堂的時候看的那些教育片裏的美隊那樣。


    彼得還在腦內及其詳盡地規劃著明天的一切, 下一秒手上便突然一滑,整個人直直地撞向目的地旁邊那棟高聳的居民樓。


    ……他又一次手滑沒將蛛絲粘牢。


    薄薄的蛛絲在空中劃出妙曼的曲線,和牆壁若即若離地親密接觸了一下, 就幹脆地斷開了粘接。


    彼得驚恐地在空中手舞足蹈, 他迅速地衝著樓頂再次發射了蛛絲, 想將自己拉上樓頂, 試圖亡羊補牢一下, 不要再重蹈之前撞在牆麵上整個兒都要被拍成平麵的悲劇。


    然而世事難料, 他的蛛絲並沒有沾上樓頂的牆麵,而是包住了頂樓一戶人家放在陽台上的一盆鮮花。於是蜘蛛俠隻來得及緊緊抱住這盆無辜受牽連的水仙花不摔下去碎掉,整個人就拍進了不知是第幾樓的窗戶裏,帶起了一陣刺耳的玻璃碎裂的巨響。


    在自家臥室裏頭拉上了窗簾正在解束胸的娜娜莉目瞪口呆。


    她都忘記了要遮住啥都沒穿的上半身,兩隻手停滯在握著束胸衣的兩端搭扣的狀態,虛遮在胸前,瞪著突然砸進窗戶的蜘蛛俠。


    彼得腦袋上還罩著幾層被他拉扯下來的窗簾,這東西遮住了他的視線,讓他完全摸不清眼前到底是什麽情況,隻有一片寂靜的漆黑。


    他一邊手忙腳亂地試圖從這坨又重又厚的毯子下頭解脫出來,好麵對麵地跟這家主人道歉,一邊快速地大聲表示自己並不是什麽危險人物:“對不起,我並不是故意的!我不是入室搶劫的強盜!如果你上油管的話也許你認識我,我是那個蜘蛛俠……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說請您放心,我並不是什麽危險人物,我隻是不小心失手摔進來的……哈哈哈我知道這說起來有點尷尬,但請您相信這是真的,您可千萬不要報警!”


    彼得在厚實的毯子裏費勁地揮胳膊蹬腿掙紮了半天,才將蓋在頭上的窗簾扯下來,他一邊將窗簾扔開一邊抬頭準備解釋:“嘿,這窗簾可真厚實,我解了半天才解下來。一、二……哦,四層窗簾?難怪我扯了半天才掙脫出來!天哪,這麽多層窗簾平時拉上的話豈不是一點光都透不進來?這可不太好。您——哦!”


    彼得終於看見了眼前尷尬的場麵——他似乎闖進了一位姑娘的臥室,而對方似乎正在穿衣服。


    而且姑娘上半身除了那條要遮不遮的束胸,啥都沒有。


    彼得:“……”


    娜娜莉:“……”


    彼得:“……哦……”


    兩個同樣稚嫩的年輕人目瞪口呆地對視著彼此,僵立了半天後,姑娘——也就是娜娜莉,她方才停擺的頭腦終於活動了起來。


    她以一種極其考驗肺活量的響度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成功地讓本來腦子就陷入泥沼中的彼得腦海被震得一片空白。


    娜娜莉幾乎是本能地一手拿著束胸遮住胸口,另一手抄起旁邊縫紉機上的東西狠狠地向闖進自己臥室的變態砸去。


    “等等等等!嘿!請不要再砸了,那是剪刀!”彼得一驚,連忙避開銳利的銀芒,在對方凶殘地暴擊下艱難地左右躲閃,相當狼狽。


    考慮到自己馬上得回家,不能在這個時候受傷讓梅嬸嬸擔心,又考慮到麵前的姑娘又不是自己在大街上打擊的罪犯,不好出手反擊。隻能硬抗一波襲擊的彼得趕緊射出幾道蛛絲,接住對方扔過來的所有尖銳物品:“你冷靜一下!我不是故意的,請你——哇!”


    娜娜莉狂暴地拿起桌上的剛剛燒開的熱水壺,哐嘰砸向膽敢在自己換衣服的時候闖進臥室的家夥。


    彼得猛地竄上屋頂倒掛著,驚險地躲過了這一波aoe。驚得一身冷汗的他解釋時的語速比以往還要快上幾倍,飆的幾乎沒有停頓:“姑娘!姑娘,請你冷靜一下!我真的不是故意闖進來的,我並不是變態偷窺狂,請你冷靜下來聽我解釋可以嗎?我真的是不小心手滑摔進來的,不要再砸我了好嗎?”


    彼得在屋子裏上躥下跳躲避著對方扔過來的各種物品,還得一邊解釋一邊接好了給擺回原位。他可不希望這姑娘一會兒恢複冷靜以後看到一地的狼藉,再狂暴地揪著自己賠償。


    貧窮如他,可真是一點債都賠不起。


    貧窮的小蜘蛛心累地到處接著對方扔過來的東西歸回原位,宛如一隻金毛巡回犬。他苦口婆心地勸著對方:“說真的,那可是香水。我是不認得牌子的,但是這東西一般都是挺貴的吧,你真的要扔嗎?”


    彼得一個閃身躲過了砸來的香水瓶,身手敏捷的接住:“哦好吧,你已經扔了。請放心我接住了,給你放在這兒,麻煩不要再扔它了,我可賠不起。”他迅速抬手把香水放到旁邊高高的衣櫃頂上,生怕對方再一個順手拿起來砸自己,“嘿,你不累嗎?不如我們休戰如何?你先把衣服穿上?”


    彼得趴在天花板上,眼神飄乎地盯著屋頂的紋路,不太敢看此刻的對手。


    一邊得避著非禮勿視,一邊得躲開攻擊、接住凶器,還得把凶器都給放到對方夠不著的地方,彼得也算是拚了小命了。


    這緊張程度幾乎可以和同蜥蜴人戰鬥的時候相提並論了!畢竟和蜥蜴人戰鬥的時候,彼得可不需要躲著不還手,也不需要顧及著男女有別不敢看衣不蔽體的對手。


    娜娜莉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終於同意休戰。原諒一個每天不運動的宅女體力上限如此之低,差不多這樣就已經是極限了。她狠狠剮了一眼遊刃有餘的穿著紅黑色緊身衣的變態,胡亂從衣櫃薅出一件上衣套到身上。


    看到對方穿上了衣服,彼得終於鬆了口氣。他趴在天花板上小心翼翼地四肢並用退了幾步遠離娜娜莉,然後預告了一下:“我現在下來,你不要再砸我了?我們好好說,你的窗戶我保證會賠的。我下來了?”


    說著,他小心翼翼地先是試探著緩慢垂下兩條腿,然後鬆開了扒著天花板的手掌,輕巧地落在了地上。


    娜娜莉並沒有再發動什麽攻擊,這讓彼得放鬆了一些。雖然這種攻擊並不能傷害到自己,但是應對起來也真是非常心累。


    娜娜莉叉著腰怒瞪著這個穿著寒酸得起皺的緊身衣的家夥:“你剛剛說什麽?你是蜘蛛人?”


    彼得解釋:“不是蜘蛛人,是蜘蛛俠。你平時不上油管嗎?”


    娜娜莉耿直道:“不,我不用那玩意兒。”


    理直氣壯地滯後在時代潮流的末尾!


    畢竟玩遊戲看番劇根本不需要另外安裝什麽軟件,東西夠用就行了嘛……娜娜莉考慮的很實際。也因此,她確實不知道什麽時候超英多了蜘蛛俠這麽一號人物。她也不常出門,在現實的皇後區遇到蜘蛛俠就更不可能了。


    不過這個蒙麵男,剛才砸東西的時候對方都沒有反擊,還好心地把東西都接住了,似乎確實不是什麽壞人。


    像小蜘蛛這麽可愛的超英總是自帶著普通群眾好感加成的。尤其是當他低著腦袋可憐兮兮地用自己那把還略顯青澀的嗓音語無倫次道歉,還時不時緊張地拽一下製服不服帖的衣角的時候。那可憐的樣子簡直就像是一隻不小心做了錯事打翻花瓶的小奶狗,哆哆嗦嗦地團成一隻毛團,頂著一對飛機耳,坐在原地嗷嗚嗷嗚奶聲奶氣地叫著,緊張的尾巴都耷拉下來。


    娜娜莉的怒火在小蜘蛛強大的萌式攻擊下頓時一泄而空,但她還是勉強保持理智懷疑地瞄了幾眼對方的製服:“蜘蛛俠?你?就憑你這身……這是什麽?大一號的緊身衣?是連體睡衣嗎?”她嫌棄地上下指了指對方身上此時因為一番劇烈運動而皺巴巴的衣服。


    彼得憤怒地維護自己的手工勞動結晶:“不!這才不是什麽睡衣!這是我自己做的,看,這紅色是致敬斯塔克先生的馬克戰甲!這蜘蛛網代表著我是蜘蛛俠!難道它不酷嗎?”


    彼得感覺自己脆弱的小心髒有點痛。


    娜娜莉麵色複雜地看著向自己尋求認可審美的小蜘蛛,憋了半天,最後委婉地建議:“……你考不考慮找個專門的裁縫幫你重做一下?”她看著整個人都散發著“不服氣,要反駁”氣場的彼得,難得情商在線地違心咽回了嘲諷,“這配色很棒,但是你看,它太大了,並不貼合你。你瞧,你剛剛運動了一下,它就皺成什麽樣了。”


    諸神在上,請原諒我沒有誠實的表達自己的內心。因為這個小蜘蛛看起來實在是太可憐、太委屈了。瞅著整個人都縮成失意狀的彼得,娜娜莉默默地告罪了一下,違心的奉承了一把對方。


    其實她也不覺得斯塔克的戰甲有什麽帥的。紅配金,一點都不霸氣,看著就很暴發戶。


    黑金或者黑紅才是絕配啊。娜娜莉低頭拽了拽自己身上穿著的這件寬鬆的嘻哈風大衣,對自己的審美非常滿意。加上金屬色的口紅,頹廢style絕讚~


    娜娜莉突然反應起來:“我的口紅!……小蜘蛛,你能幫我把衣櫃上的那些東西都拿下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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