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完願的喻晴,覺得自己完成了人生中有意義的一件大事。


    所以她晚上吃了塊大雞排, 弄得滿嘴油光。


    在古老傳說中, 狐狸嗜吃雞,在一些信奉狐妖為神仙的宗教信仰裏, 會宰殺雞隻還有雕刻雞的模樣雕像用來祭祀。


    像是兔子吃紅蘿卜, 貓吃魚這樣, 其實狐狸喜歡吃雞,隻是因為相較於體型, 雞隻是它們比較容易獵捕的對象。


    但傳說應該有心理加成,自從變成狐狸後, 喻晴變得更喜歡所有用雞做成的料理了。


    高興的時候要吃雞肉,難過的時候更要吃。


    作為一個無肉不歡的小狐狸,她認為葷素搭配是一個非常鄭重的承諾。


    這代表每一餐都要考慮買菜(哎!)


    啃完雞排抹抹手,喻晴轉身時,被後麵的人影嚇了一跳。


    “老板,你怎麽在這裏?”


    季慎看她,說:“我一直都站在這裏。”


    他看著她對著空地許願,, 然後興衝衝跑去拿兩塊比臉還大的大雞排, 不是一塊, 是兩塊, 心滿意足地吃光光, 接著意猶未盡地吮手指。


    這個過程中, 完全沒發現他這個大活人就站在她身後。


    多的就不想說了, 他隻想問:“雞排哪來的?”


    喻晴看了下包裝袋:“吳媽媽雞排連鎖,二十年信譽老店,口味經典,老饕最愛,一生中不可錯過的美味。”


    季慎垂眸看她,不說話。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喻晴已經明白老板這表情的意思:這答案老子不滿意,回去重新想一個。


    她回想了一遍剛剛的過程,眨眨大眼,試探著說:“導播讓人去買的,說今天辛苦了給大家吃個點心,大家都有。”


    然後化妝師姐姐因為養生不吃,就便宜她了。


    噢,藝人沒有。


    因為他們還在拍節目,等等才要靠團隊競賽取得自己的晚餐。


    由於現在行程延遲的很晚,早就過了飯點,大家饑腸轆轆,但就是因為真的餓了,這樣玩遊戲才會更認真。


    哎,看老板的樣子,似乎是想吃,但本節目是實境真人秀,為了真實感,雖然不至於讓他們真餓肚子,但也不可能在拍攝前就讓他們吃飽。


    老板,你要堅持住,聽說競賽第一名的組別等等可以吃豪華大餐!


    喻晴滿懷鼓勵地看著季慎,拿出鹵雞脖,當著他的麵,咬了一口。


    季慎:“……”


    還來不及教訓這個目無老板的小助理,節目那邊就搭好景,把季慎叫回去了。


    臨走前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老板的眼神是什麽意思,難道他也要吃鹵雞脖?


    可是已經咬過了耶……哎,真拿他沒辦法,喻晴摸摸衣服,隻好把她珍藏的寶貝給他了。


    誰讓她是一個貼心的助理呢。


    節目開始拍攝,喻晴總算有機會在旁邊觀看。


    雖然季慎在鏡頭前的模樣已經看了很多遍,但可能是心境不同,她覺得今天的老板格外的帥。


    嗯,絕對不是老板因為猜錯答案,被逼著跳一段國民健康操。


    也絕對不是他同手同腳。


    今天之前誰能想到,斬獲無數獎項,演技爐火純青的季慎竟然不會跳舞。


    為了保留老板最後一絲尊嚴,她按捺住自己掏出手機拍攝的欲.望。


    但是,節目播出後她要保存下來看一百遍哈哈哈!


    喻晴樂極了,笑得前俯後仰,坐在小凳子上差點翻下去。


    季慎看過去的時候,她還揮揮手,邊喊:“老板加油,我支持你!”


    季慎沒有跟餘曼曼同隊,參加的來賓六人,四男兩女分三組,季慎那組剛好沒女的(嚴重懷疑是暗箱操作)


    她問陳方,陳方回答得很幹脆:“的確是安排好的,跟季慎同組的那小夥子是星耀今年主推的新人。”


    聽他這麽說,喻晴特別觀察了下,小鮮□□紅齒白,笑起來爽朗陽光,露出兩顆小虎牙。


    化妝師姐姐說:“快收起你的口水,眼睛都冒綠光了,人家小鮮肉還沒成年,隻能看不能褻玩。”


    原來比她還小,喻晴隻好收起那份蠢蠢欲動的想法,改成雙手捧心:“沒關係,我可以從現在開始當他的媽媽粉。”


    遠方的季慎仿佛聽到什麽,看了過來。


    喻晴趕緊道:“但是老板,擁有我絕對的忠誠!”


    小助理對上季慎的視線,小手握拳,做出鼓勵的姿勢,一臉誠懇。


    瞧瞧,她多機靈啊。


    接著節目的尋寶競賽,老板那組輸了。


    她絕不認為是因為自己的毒奶導致他們輸掉的。


    輸掉的人沒有豪華大餐,隻有一碗白飯配辣醬。


    這寒磣的晚餐,看得她潸然淚下。


    季慎倒是沒什麽表情,端著碗很平靜地坐著,吃著吃著就吃完了,仿佛擺在他眼前得是山珍海味,而不是一瓶辣醬配醃黃瓜。


    小鮮肉的小動作倒是挺多,一會兒唉聲歎氣,一下想去隔壁組偷他們的食物。


    因為他的表情浮誇,戲做得足,導播把許多鏡頭都放到他身上,這樣一來,季慎這邊的自然就會減少。


    喻晴看在眼裏:“……”


    她要脫粉了。


    不回踩是她最大的溫柔。


    氣呼呼對化妝師姐姐說:“現在的年輕人是怎麽回事,都不懂的尊老愛幼嗎?”


    化妝師姐姐笑得和藹:“尊哪個老呀?”


    “這個,嗯,那個……”喻晴支支吾吾,“啊,我有事找老板!”趕快溜之大吉。


    嚇死她了,那可是一道送命題啊,在場都是大大,講誰都要出事。


    喻晴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溜到季慎那邊。


    季慎就看自己的小助理,以為沒人看見,鬼鬼祟祟地蹭過來。


    她兩手覆於身後,眼睛東張西望,然後蹲下來,露出烏壓壓的頭頂,小聲喊:“老板老板。”


    季慎低頭看她。


    她手伸進外套裏,掏啊掏,拿出某件東西,麵露不舍地放到他手上。


    他一看,沉默了。


    小助理唉聲歎氣:“那個,鹵雞脖吃完了,我覺得這跟它挺像的,超市買的,當時隻剩一個了,老板你發揮一下想象力,將就著吃啊。”


    季慎剛要說話,小助理馬上擺擺手:“不用謝我,替老板分憂解難,是我身為助理應該做的。”


    然後飄然離去。


    不,他不是想說謝謝。


    他隻是想問,為什麽要給他一根大型拐杖棒棒糖。


    *


    喻晴看了兩天,覺得餘曼曼跟她心中的形象有點不一樣。


    因為陣營(?)的關係,她耳朵聽到,眼裏看到的,幾乎都是餘曼曼的缺點,沒什麽好話。


    但現在想想,能讓老板捏著鼻子忍耐這麽久,除了有個好爸爸以外,多少還是有些過人之處。


    比如說,拍攝的時候她很敬業。


    剛出場帶著二十名保鑣,一言不合就把她綁到眼前,喻晴一直以為餘曼曼就是那種嬌生慣養,傲慢跋扈的千金小姐。


    嬌生慣養是真的,但傲慢跋扈是假的。


    藝人在山上的三餐都要靠比賽來決定,為了精采度,節目組當然會“微調”,不可能讓某組一直常勝,餘曼曼也品嚐到了辣醬白飯。


    看表情就知道,她之前絕對沒這樣吃過,喻晴以為餘曼曼會找方法推托,或是讓節目組剪接(誰讓人家有個好爸),通常導播會順勢出點簡單的題目,成功就可以減少懲罰。


    但她不求饒,也不求導播通融,直接端起碗開吃。


    雖然臉馬上就皺起來了。


    喻晴以為她會就此放棄,已經嚐過了,意思意思即可,也沒幾個人真的吃光。畢竟又鹹又辣,平常很下飯,但單吃容易膩。


    沒想到她一口一口,就這樣默默吃了大半碗。


    甚至比小鮮肉吃得還多。


    雖然收工後,喻晴就看見餘曼曼麵前擺著海陸豪華拚盤,夾著海膽壽司往嘴裏送,表情享受。


    喻晴:好忌妒。


    但她的確對餘曼曼有一丟丟的改觀。


    晚上時跟老板感慨:“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昨天塞給季慎棒棒糖後,喻晴就找不到機會跟他說話了。


    直到今晚因為拍攝順利提早結束,現在才有機會站在外頭吹冷風尬聊。


    那什麽,她很積極地見縫插針刷自己的存在感。


    “這麽喜歡她?”季慎淡淡問。


    狗腿子小助理馬上嗅到危機的味道,立馬補了一句:“但老板是最好的。”


    他淡淡哼一聲。


    “明天就要下山了,在山裏待了兩天,老板覺得這裏空氣是不是比城市裏的更清新?”喻晴趕緊岔開這個危險的話題。


    季慎看了身邊裹在大衣裏,隻露出腦袋的小助理,反問:“你覺得呢?”


    嗯,她覺得聞起來都一樣。


    喻晴準備再換個話題,就看見剛剛講到的主角正往他們這邊走來。


    說起來這幾天真的很忙,喻晴本來以為能看到老板跟富家千金的第一手八卦,鏡頭前還好,但拍攝不到的地方,季慎跟餘曼曼卻是零互動,連眼神交流都沒有。


    吃瓜群眾喻晴有點失望。


    所以看見餘曼曼往他們這裏走,她有點興奮,好戲雖然會遲到,但不會不到嘛。


    老板會怎樣應對,是正常客套的回答,還是高冷的一句話都不說,或是毫不客氣地把人罵走?


    沒想到季慎選的是第四種。


    他拋下一句話:“你把人攔住。”


    瀟灑地轉身離開,留下目瞪口呆的小助理。


    眼看餘曼曼越來越進,喻晴不及思考,隻好趕快上前攔住:“餘小姐,老板現在沒空,不方便見人。”


    餘曼曼看都不看她:“讓開。”


    做好了下山會被保鑣大哥團團圍住的心理準備,盡責的小助理擋住餘曼曼,不讓她繼續往前。


    但沒什麽用,餘蔓蔓前進的步伐還是十分堅定。


    情急之下,喻晴抓住餘曼曼的手臂:“真的很抱歉,餘小姐──”


    餘曼曼生氣了:“說了叫你別攔我。”她反抓住喻晴的手用力一甩。


    “哐當”一聲巨響,兩人俱都愣住,久久說不出話。


    因為餘曼曼一甩,竟然把喻晴甩到地上了。


    喻晴是因為屁.股痛發不出聲音,餘曼曼則是陷入了“原來自己力氣這麽大”的震驚之中。


    還沒走遠的季慎回身一看,半晌無語,大步走近。


    他大手撈起坐在地板上的小助理,對餘曼曼說:“抱歉,她給你添麻煩了。”


    餘曼曼還沒回過神,愣愣道:“我隻是輕輕甩了她一下……”


    季慎有禮又疏離地笑了笑:“我帶她去看一下傷勢,失陪了。”


    餘曼曼躊躇了下,不好跟上去,隻好站在原地看他們走遠。


    喻晴被季慎拎著,到了僻靜角落才放開她。


    她不動聲色地揉著屁股。


    季慎垂眸看她:“哪裏受傷?”


    “沒事沒事。”喻晴連忙道,講屁股痛多不好意思啊,“那個,其實餘曼曼就是輕輕碰了我一下,我也不知道怎麽一下就被推倒了,一點點痛而已。”


    其實她知道。


    誰讓她小白花,風一吹就倒呢,連自己都差點忘了這件事。


    季慎已經很不喜歡餘曼曼,她不想因為自己的緣故讓他更不喜。


    更何況,她也不覺得是餘曼曼的錯。


    “畢竟是我先抓她的手,她想甩開很正常。”


    季慎看她不像非常嚴重的樣子,微微放下心,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記得在應征時,你能扛沙袋,舉沙發?”


    小助理點點頭。


    “現在餘曼曼推一下就倒了?”


    小助理繼續點頭。


    “那你現在還舉的起沙發嗎?”


    當然不行啊,要喝難喝的菠菜可樂才行。


    小助理非常堅定搖頭。


    “我記得我要的是力氣大的助理。”季慎慢吞吞地說,睨她一眼,“你當初怎麽混進來的?”


    小助理笑容狡黠,帶了點小得意,眼睛眨巴眨巴:“因為你挑了我啊。”


    聽聽,跟老板講話這樣沒大沒小。


    拿棒棒糖裝成是雞脖,看他出醜笑得比誰都開心,還敢把責任推到他身上。


    哼,是誰慣的她這樣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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