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找根繩子來!幫我把她捆起來!”藍晝衝著侍衛隊大吼。


    侍衛隊跟藍清章時間久了,對女孩子下不去手,個個去看藍清章臉色,就這猶豫的幾秒鍾,phil掙脫了藍晝的手再度暴走,一頓飛簷走壁突破重圍往外衝去。


    狗晝氣得肺疼,藍清章一看他這狗兒子當真心狠手辣要摧花呀!這才下令侍衛隊全體撲上去製住phil。


    “美麗的小姑娘,你不要著急,聽我說好嗎?”藍清章走到八個大漢按住了的phil麵前,和顏悅色地柔聲安慰:“咱們中國有句俗話——”


    撩妹語錄戛然而止,是phil突起一腳踢歪了他下巴。風靡一整個歐洲的驚才絕豔藍清章,捂著下巴不敢置信地吐出一口血來——舌頭都咬破了啦!


    哦豁!這下把藍晝給暗爽的呀!按捺著脾氣對phil好聲好氣地說:“我已經叫威廉派人去找他,有消息立刻就會反饋過來,你乖乖在這裏等,否則池良易就算沒出意外,找到了我立刻弄死他給你看看。”


    前麵說的還是人話,最後那兩句又狗性畢露,phil瞪著血紅的眼珠子掙紮,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的表情。


    “你再瞪我!”藍晝抬手給了她一下,還想再打,大廳那端傳來夏白的腳步聲,他一秒鍾彈起來站好。


    “司空良回複我了!池大師在賀家山——”夏白站住腳步,驚訝地看著被侍衛隊按住的phil,“這是做什麽?!”小仙女怒了,“她是個孕婦,你們怎麽能這樣?!”


    藍晝說是啊!嫌棄的目光在他爹臉上掃來掃去,說:“你還不放開她?”


    藍清章舌頭咬破了說不出話,苦笑著揮揮手命令放人。phil顧不上追究狗晝,淚眼婆娑地撲到她家夏白身邊,急聲問:“池大叔到底怎麽了?”


    “他的車停在賀家山附近公路上,被一輛車從後麵撞了。司空良他們已經趕過去了,應該不是很嚴重。”


    phil緊緊盯著夏白的眼睛,應該——不是很嚴重?這什麽意思?


    夏白溫柔美麗的眼睛裏分明目光閃爍!phil深吸一口氣,僵硬地笑笑,啞聲說:“他沒事我就放心了。”


    幹咳了兩聲,phil動作和神情都很自然地走向廚房去倒水喝。從廚房窗戶裏翻出去,她無聲無息地貼著牆壁來到大廳門口,聽到了夏白壓得很低的焦急聲音:“……當場昏迷,救護車把他送到醫院,但是司空良趕到醫院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監控裏看到四個男的把他放在輪椅上推出去,個個都是彪形大漢,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你先別著急,聽我給你分析。”藍晝的聲音絲毫沒有夏白那樣焦慮,不急不緩地說:“他在國內能出什麽事?王愛民在中國的人手很有限,再說了c市那是周燕回的地盤,就算池良易被王愛民的人劫走了,他們能躲到哪裏去?”


    “可是他們把池大師抬上一輛車,那車最後一次被發現蹤跡是在機場高速附近!”


    “唔,你是說他們抓池良易來美國?”藍晝仿佛是根本不相信,語氣都帶上了笑:“這不可能的,從哪個角度分析都沒這可能。退一萬步說,他把池大師抓來美國幹什麽?現場殺給phil看?他又不是心理變態!”


    phil聽得心口拔涼,藍晝他們根本不了解她的爸爸,王愛民這個人有多麽的思維縝密就有多麽的酷虐殘忍,他的性格簡直可以用視人命為草芥來形容,不管他對池良易和她的關係知道幾分,但凡有一分疑慮他都能毫不猶豫地殺掉池良易。


    藍晝在裏麵柔聲安慰夏白,耐心地分析給她聽:現在外麵全是王愛民的人,貿然出去肯定就是個死。池良易如果是被王愛民的人抓走送往美國,算著時間至少還有兩個小時才能落地,這期間他籌謀一番想出個萬全之策來不是難事。


    北美大陸冬季的陽光幹冷黯淡,照在phil頭頂連一絲熱乎氣也沒能給她。藍清章的侍衛隊們正在開會籌劃今晚的突圍,庭院裏靜悄悄的停著他們的車,phil悄無聲息地摸上一輛,熟門熟路地撬開車門跳進去,搭電線發動,在所有人追出來之前全力地撞開了大門,朝機場飛速駛去。


    王愛民的手下遍尋整個城市,機場附近更是重中之重,phil這樣明晃晃地闖過去,其實就是自投羅網。被攔下後她也沒多加掙紮,很快就被帶到了機場vip休息室——她爸在那裏喝著茶守株待兔呢。


    抓住了自家的小兔子,王愛民並沒有多少成就感,哼了一聲,上來甩手惡狠狠打了她一個耳光。


    蒲扇那麽大的肥手打在臉上,phil半邊腦袋都沒了知覺,耳朵裏“嗡嗡嗡嗡嗡”響成一片,她自己說話自己都聽不太清楚:“該抓的人你抓住了,滿意了嗎?”


    王愛民“呸”了一聲,“抓住你有什麽用,我要抓的是藍晝和那個女的!看我不把他們千刀萬剮淩遲處死!”


    怎麽池良易好像並不在他手裏?!phil不動聲色地垂著目光裝死,任由她爸跳著腳罵她“吃裏扒外、莫名其妙”。事已至此,她在這裏拖延多一刻,夏白和藍晝安全脫身的幾率就大一分,隻留她在這裏的話,說到底她爸總不能親手殺了她。


    “來福!”王愛民罵累了,喘著氣大聲叫人,“醫院那邊準備好了嗎?”


    來福大叔為難地看了眼phil,語氣很不忍:“傑西博士說胎兒親子鑒定得42天以上才能做,小姐她懷孕時間檢測不太準,要不緩一緩……”


    王愛民胖手一揮,兩眼噴火那般盯著女兒,“立刻就做!是藍晝的種我就殺了藍晝,如果孩子不是藍晝的——”他頓了頓,恨聲恨氣:“那就不用帶她回來了,直接把她和她肚子裏的孽障一起殺了!”


    phil捏著拳站在那裏,咬緊的牙根咯吱作響,手下們來拉她押著她上醫院,她腦子裏的弦“beng”一聲斷了,“呀”一聲飛身而起,逮誰打誰。


    機場畢竟還沒被王愛民壟斷,vip室的門開開關關的,門外腳步聲和驚呼聲不斷。有一隊人突然衝進來,在門口與王愛民的人馬起了衝突,phil趁亂往外突圍,來福大叔有意放水,王愛民卻拔出24k純金小手槍指著她肚子就要開槍。


    phil也不含糊,順手抄起桌上一個紅木裝飾品,朝親爹腦門扔了過去!


    手槍始終沒響——王愛民壓根連保險都沒開,他是激怒之下嚇唬女兒的。但是有一隻手從他身後準確逮住他手腕,像隻鐵鉗子似的捏得他手槍指向天花板!王愛民已經有很多年沒被人這樣從背後抱住了,他下意識轉頭去看,迎麵而來的紅木裝飾品“咚”一聲砸在他左邊耳朵上……


    “呃。”池良易原本滿麵怒容捏著老丈人持槍的手,這會兒眼看著老丈人肥碩的耳朵被砸出一個豁口,他臉上的震怒盡數被不知所措取代。


    鮮血“咕嘟咕嘟”從豁口往外湧,池良易慌裏慌張地伸手去捂住,不妨phil大叫著“池大叔”衝過來……在亢奮的phil猛力衝擊之下,池良易將中指恰好地插進了那個豁口。


    被二次傷害的王愛民慘叫一聲,池良易也是惡心害怕得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指頭,兩個人俱都一臉扭曲表情,隻有個phil像頭跟主人久別重逢的大型犬、掛在池良易身上甩著尾巴猛蹭猛蹭。


    池良易是坐梁氏集團的私人飛機來的。他在醫院一醒過來,立刻尋求幫助,周燕回的電話不通他就找了梁氏集團的總裁,霸道總裁梁飛凡二話不說,看池大師剛剛遭遇車禍、氣若遊絲的那個樣兒,特地派了李微然全程陪同,李微然派人將他從醫院接出來,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了美國。


    其實原本池良易的內心是希望業務能力最強的容岩陪他過來,但到了此刻他才明白梁飛凡的良苦用心——麵對這麽暴躁的王愛民,的確是柔中帶剛的李微然更能應付。


    “全都住手!別打了,都是自己人!”李微然喝停手下人,他轉頭客客氣氣地對王愛民說:“王先生,好久不見,上次一別至今有三年了吧?我們兄弟在一起時常提起您的豪邁大氣,很期待與您再有機緣,沒想到我今天就在這裏碰上了您。”


    王愛民驚怒的眼神在李微然和池良易之間回轉,李微然溫文爾雅地繼續說:“我們不知道您借用了這裏,一時不察起了衝突,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邊說他一邊護著池良易往門口撤退,“告辭了,您忙。”


    王愛民掏出黃金小手槍對著天花板就是兩槍,“李微然你他媽當我傻子是不是?”兩百斤的胖子血流了一脖子依然中氣十足,槍口朝掛著phil在身的池良易一指,“就是你吧?搞大我女兒的肚子!”


    池良易喉結聳動,一臉嚴肅地皺著眉,模仿他的摯友平山先生那糟糕的日式發音:“掃雷,愛東體斯巴克英格裏希。”


    王愛民瞄準他嘴巴,打開保險準備扣扳機:“好啊,那我就不多廢話了。”


    phil一看要死啊!麻溜地跳下地擋在槍口前,還沒來得及說“要殺他先殺我”,身後一陣風,轉頭一看池良易已經躥到李微然身邊躲好了。


    phil內心頓時把他按在地上用槍射了一萬多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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