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樓深刻覺得,很多事都是有先兆的。


    因為一周七天不是上學就是兼職,羅樓一直保持著早睡早起的習慣。然而周六晚上,羅樓在打理完原昔少爺日常的大事事後,並沒有回房上網學習睡覺,而是抱著一些資料進了書房。


    原昔一側頭看到,已經邁進臥室的一隻腳又收了回來,跟著羅樓進了書房。


    羅樓疑惑地看了原昔一眼,睡衣明明都已經換好了,也到了他日常上/床的時間,這會兒來書房做什麽。


    原昔理所當然地霸占了書房裏位置最好的沙發。


    羅樓識相地沒有糾正他,在這棟房子裏,原昔比他這個主人有地位多了。


    再次瞄了一眼原昔手上的課本,羅樓嘴角抽搐,原昔到底是要鬧哪樣,他晚上從來沒有看過課本,成績照樣好得讓人嫉妒,他其實是在用行動表達他實在沒事幹了吧。


    原昔很快注意到羅樓的視線,欲蓋彌彰地將拿反了的課本正過來,然後抬頭傲慢地道:“雖然我知道你很迷戀我——的樣子,但是也沒有必要這麽熱情奔放吧,你這樣我完全不能專心溫習。”


    你真的有在溫習?!


    強忍住到嘴邊的怒吼,羅樓做出一副乖乖道歉的姿態,“對不起,打擾你了。”


    然後艱難地催眠自己無視屋裏存在感極強的家夥,開始整理手中的資料。


    將最近課上不懂的地方勾畫出來,這樣周一可以繼續讓免費家教亞特斯講解;又將今天學到的二級基礎零件憑著記憶整理出來,過了今天,天知道他還能記住多少。


    羅樓現在已經知道了這些資料的重要性,要虛擬網上一級機甲零件的資料很少的話,二級就更罕見了,尤其還是這樣經過係統整理的。


    一個時後,羅樓揉了揉額頭,唔,似乎沒什麽事了,一級零件可以回虛擬網上學習,不過,現在看來將六百種一級零件買回來的必要性越來越大了。


    現在學習二級零件的理論知識就用到了不少一級零件的資料,等到他開始整理房間的時候,勢必要將那些胡亂堆放的零件組裝起來,如果沒有一實際動手經驗,他在一個月內完成任務的少的可憐的成功率會更低的。


    這個,到哪裏去買比較好?真的要花一大筆錢去買?


    思考著問題,羅樓的手無意識地將書桌上的筆記本拿了過來。然後看了看手裏的筆,羅樓準備計算一下如果買來全部的零件,他需要花多少錢。


    這是難得一見的紙質筆記本,似乎還是之前在羅家帶出來的,在電子本流行的時代,這樣的本子讓羅樓感到非常親切。他翻開第一頁,在還沒來得及規劃他的金庫資金之前,看到了這樣一句話。


    “我直到現在才發現,原來這才是真相。這世界本來就分三六九等,人果然不應該奢望那些不屬於自己的、高高在上的東西。除了對此的悔恨遺憾,這一輩子我再也沒有其它留戀在意的事。願來生再也不會見到你,淩敘。”


    羅樓頓時卡在了那裏,嘴巴越張越大。這、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這熟悉的筆跡,讓他想否認不是以前的羅樓寫的都不行。


    羅樓瞬間想到他剛過來的時候,原來的身體主人正在自殺,如果排除了他這個意外,其實原主人算是自殺成功了。


    難道原身體主人和淩敘認識,而且是仇人嗎?不,不,看這語氣,這就是典型的相愛相殺啊,照這個意思,以前的羅樓似乎是為了淩敘自殺的?!


    雖然羅樓萬分好奇這裏麵究竟有怎麽的八卦史,但是能不能不要在他剛剛跟淩敘無意識的示好——他真的不是故意幫他們等電梯的,雖然這也被無視了——之後,再讓他看到這樣一段文字?


    老天,這戲碼太坑爹了好不好?!


    羅樓即震驚又窘迫,白天淩敘傲慢地無視了他,但是那諷刺的眼神還是非常明顯的,天呐,他到底做了什麽事,淩敘會把他當成一個什麽樣的人,被拋棄鄙視後依然無恥的糾纏者?


    “我覺得,作為你的主人,有必要了解一下這段話的意思,以及你這麽深情地看著這段話的原因。”一個聲音冷冷地道。


    羅樓嚇了一跳,抬起頭,發現原昔已經陰沉著臉站在他旁邊了,好像他一直打算好這麽做似的——羅樓才看到這句話不超過幾秒鍾,原昔已經無聲無息地在這裏了,也許更早的時候,他就在了。


    “這段話的意思?可是,我為什麽要跟你解釋這段話的意思?”羅樓喃喃道,天知道,他更想知道這段該死的句子是什麽意思,好讓他以後不要再做出什麽丟人的事。


    發現羅樓居然沒有像以前一樣乖乖解釋的時候,原昔的臉色更臭了,他拽著羅樓的衣領輕易地將他拎了起來,咬著牙:“我問你話,你隻要回答就行了,你跟淩敘是什麽關係?!”原昔覺得自己非常憤怒,非常不舒服,這種感覺從羅樓高興地拿著那個筆記本進書房的時候就開始了。


    但是他也不清楚這是怎麽回事,第一天搬進這房子的時候,他就看到了那個筆記本裏的話,為什麽現在才開始憤怒?當然,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現在不舒服,誰都別想舒服。


    羅樓被扔在沙發上的時候,終於發覺原昔的不對勁,立刻放棄原本就可以忽略的掙紮,慌忙解釋著:“沒有關係!我保證我跟他一兒關係都沒有。”


    原昔的睡袍因為他粗魯的動作散了開來,露出精壯瘦削的身體,皮膚細膩白/皙,似乎是美感和力量的完美結合。羅樓看了一眼便立刻轉移了視線,那實在——實在比原昔現在的動作更讓他覺得有危險性。


    原昔卻沒有放過羅樓的意思,他的腿壓製住羅樓的身體,一隻手輕易地握住了羅樓的雙手,另外一隻手緊緊攥起來,難道他要暴打他一頓?!


    “那麽,你的意思是,覺得我是文盲,看不懂你寫的情詩的意思?”原昔殺氣騰騰地吼道,眉眼間滿是戾氣,他看起來真被氣壞了,眼睛都發紅了,完全像隻發怒發狂的野獸,將他按在爪子下麵,張開了血盆大口,隨時可以將他撕碎吞下肚。


    羅樓瑟縮了一下,似乎已經感受到拳頭打在身上的疼痛,他絕望地叫道:“沒有!我真沒有給他寫情詩,那根本不是情詩——我為什麽要寫情詩?我、我當時一定是瘋了,寫出這樣一段話。但是我保證,絕對不會有其它意思!”原昔為什麽要生氣?羅樓沒有時間想清楚,但是如果他覺得不解釋什麽的話,原昔真的憤怒到要殺了他了!


    天呐,原來除了情商為負值,原昔的理解能力也有問題嗎,他到底那隻眼睛看出來那是情詩,他S級的基因,就將語法學到這種程度嗎……


    原昔眼裏的憤怒和寒冷漸漸退去,臉色陰晴不定地瞪了羅樓半天,手下能殺人的力量終於減輕了。在羅樓驚喜地以為原昔要饒恕他的時候,原昔伏下身,湊到羅樓耳邊,近到羅樓脖子都能感受到原昔滾燙的呼吸,


    “聽著,我不管以前有什麽。你是我的奴隸,以後都會是,別在外麵隨便和別人勾/搭,我討厭淫/亂的仆人。”原昔在羅樓耳邊咬牙切齒地命令道。


    羅樓縮了縮脖子,控製不住顫抖地回答:“我沒有,也絕對不會那麽做。”


    天知道,因為以前那些不清不楚的該死的事,他才是受損失最大的那個。


    他以後絕對不會再和淩敘有任何牽扯,以前發生了什麽事他管不了,但是他至少可以實現原來的主人最後一個願望,他和淩敘是同校的學生,永遠不再相見實在誇張,但是他可以保證永遠無視淩敘。


    原昔沉著臉低頭看縮在沙發上的羅樓,像一個野獸在考慮怎麽處置自己爪子下的獵物,獵物顯然很配合,完全不敢動彈,露出自己最脆弱的脖子和腹部,這是一個表示臣服的姿態。


    原昔眯著眼盯著羅樓裂開的領口露出來的白/皙秀氣的脖子,忍住想咬一口。原昔顯然不是個會委屈自己人,他一口咬在了羅樓脖子上。


    羅樓嚇得大叫起來,原來還有這種虐待人的方法嗎?!


    原昔嫌吵地皺了皺眉,他並沒有用力,他其實一也不想讓這個脆弱的奴隸受到實質性的傷害。畢竟他受傷了,他的衣食住行會很麻煩的。


    而且,就連原昔自己也不是很明白為什麽會有咬羅樓的衝動。用舌頭來回舔了兩下,引得羅樓更激烈的顫抖後,原昔終於直起身,“我隻是不希望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我的奴隸身上有其他人的任何印記,你最好有這個自覺。”


    “當然,我敢保證我從現在到以後心裏隻想著你,事實上我也沒空想其他人。”羅樓立刻配合地回答道,雖然最後一句有的抱怨,野獸的控製欲和對自己所有物——即使是個奴隸——的占有欲什麽的果然太可怕了。


    原昔站起身,掃了一眼桌子上的筆記本,冷著臉走出了書房。他對自己:他才不在意這個完全不知道感恩和珍惜的奴隸的以前!


    羅樓翻身從沙發上爬起來,呆呆站了一會兒,將那個筆記本丟到了書櫃最裏麵的角落,然後離開了書房。因為原昔莫名其妙地發瘋,他現在全身都是冷汗,必須再洗個澡。


    他本來以為已經摸到了和原昔相處的最佳模式了,基本上隻要服從那家夥的所有命令,就不會有什麽事。現在看來,他還要再加一條了,或許是絕對的忠誠?或許,以後他想要喜歡誰或者結婚什麽的,都得跟這家夥報備,然後由他決定。


    羅樓淚流滿麵,坑爹啊,都跨越了四千多年了,他不想要包辦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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