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大陸上的人基本上都是本地土著,還有部分是在其他世界死後穿越而來,估計也是這裏的掌控勢力做的手腳。他們的生活表麵上看完全是自由的,其實根本是受人控製。那些前來遊玩的客人會參加針對這些大陸的各種賭局,還可以進入這些大陸,引導他們的政治、經濟、軍事、文化等走向。一旦這些遊客玩得太大,使這些大陸的發展進程過快,有可能失控,上頭的人就會發動一次大清洗,派人偽裝成外來侵略者,摧毀他們的文明,奪取他們的財寶,殺死那些才華橫溢的各領域天驕、強悍的軍事將領、睿智的政治領袖等等,燒毀他們的書籍,讓這塊大陸倒退百年甚至幾百年,再從頭開始。”燕曉非常氣憤地總結道,“在他們眼裏,這裏的人都是畜生,是螻蟻,是工具,可以肆意欺淩踐踏。便是性情和善、不愛傷人性命的遊客也當他們是遊戲裏的npc,可以任意玩弄操控,從來沒有尊重過他們。”


    杜驍和燕漓同樣義憤填膺。


    在本源宇宙,也有不少擁有強大實力的星係、國家、組織或個人視弱者為草芥,肆意操控、屠殺、淩虐、販賣、玩弄,但是天道卻更為看重普通人。他們才是文明的基石,是強者誕生的基礎。沒有這些羸弱、柔弱、脆弱、纖弱的億萬普通人,宇宙的靈性都會被大大削弱,這是它絕不允許的。


    而本源宇宙的三大頂尖組織星際軍事組織(ima)、星際執法者(ile)、時空管理局(tasa)都有一條不容違反的鐵律:保護人類;保護有靈智的生命體;保護沒有靈智的生物;保護環境。


    弱小不是任何生命的原罪,尤其是有智慧的生命,都值得尊重。


    既然“天上天”的組織者與前來遊玩的所謂遊客如此草菅人命,隨意肆虐,那他們就死有餘辜。當然,對遊客還需要甄別,或許有些隻是在這些星球上遊鑒、旁觀,並沒有直接或間接地謀害人命,那些人就夠不上死罪。


    在杜驍與燕漓討論的時候,燕曉和杜漓迅速而小心地對這顆星球進行了全麵探測,繪製出各種地圖、示意圖、統計表,全景、陸地、海洋、地質、氣象、資源、生物分布、人種分布、政治軍事經濟文化科技水平等等,應有盡有,一目了然。


    在這顆星球上,百塊陸地和無數島嶼加起來的麵積基本等於海洋的麵積。由於在短短的時間裏就經曆過好幾次劇烈的變化,又處於宇宙之外的虛空世界,因此星球的地質狀況複雜無比,板塊之間衝撞激烈,各種地質災害頻繁發生。也因為如此,地底形成了不少優質礦脈,那些在本源宇宙穩定星球中需要千萬年甚至上億年才能形成的資源,這裏隻需要上百年就能孕育生成,簡直匪夷所思。


    因為天災人禍頻頻發生,所以人類與動植物的生活非常艱難,滅絕與新生、衰退與進化交替進行,譜寫出生物掙紮求存的壯美詩篇。


    杜驍和燕漓仔細瀏覽並分析了這些圖表,心裏感慨萬千。等到境界穩固下來,兩人便決定出去,繼續尋找求救信號的源頭。


    通過探測,他們已經熟悉厚厚冰蓋下的地質狀況,此時便迅速找到一條深達地底的裂縫。這條裂縫在冰麵上蜿蜒曲折,長約千米,寬約百米,深不可測。


    燕漓從空間裏取出一個圓盤,啟動後扔到冰麵上。圓盤立刻自動伸出一圈攔杆,當中有一個小巧玲瓏的控製台升起。兩人站上去,杜驍伸手抓住欄杆,燕漓站到控製台前,操縱著圓盤升起,飛進裂縫,急速下降。


    這個圓盤是件法寶,自帶安全護罩,但他們並未啟動,而是依然暴露在空氣中,想要通過外界的各種變化來實際感受其中的安危,好及時應變。


    南極大陸本來就冷,他們進入裂縫後,氣溫急劇下降。在開始的一千米之後,氣溫就降到了零下一百攝氏度,並且罡風大起。呼嘯的狂風中夾雜著混亂的能量,猶如虛空亂流般,咆哮暴戾,充滿危險。


    燕漓這才啟動防護罩。底下不知會有什麽危機,他們要養精蓄銳,不能在這裏消耗精力。


    一層薄薄的圓形能量罩從圓盤邊緣升起,將他們全部籠罩其中。無論外麵的罡風變成什麽樣子,防護罩裏麵依然很寧靜很安全。


    兩人沒有交談。杜驍始終注視著外麵,非常謹慎地放出精神力,凝成一條條細絲,冷靜地感知周圍的變化。燕漓時而看看外麵的景象,時而垂目,注意著控製台上急速變化的數據,及時調整圓盤的運行軌跡,避開可能的風險。


    直到下降了萬米,他們都沒有發現生物存在的跡象,隻有越來越狂暴的罡風,夾雜著越來越大的冰塊與岩石,帶著巨大的破壞力,將他們重重包圍。圓盤下降的速度越來越慢,耗費的能量卻成幾何級數陡增,幸好他們有堆積成山的能量塊,並不擔心能量耗盡。


    本源宇宙早就有生產能量塊的機器設備,後來經tasa的煉器宗師改造升級,成為靈器,可以利用虛空中無窮無盡的駁雜能量加工成純淨的能量塊,給所有高科技產品使用。杜漓和燕曉隻要進入虛空,就會打開機器,源源不斷地生產出能量塊,從而有備無患。


    超過一萬米之後,周圍變得一片黑暗,氣溫也下降到接近於絕對零度,裂縫變得更加寬廣,可怕的罡風裹挾著一座座小冰山,在這片空間裏肆虐。圓盤的防護罩開到最高級別,不斷承受著巨大的撞擊力量。每撞一下,圓盤裏放置的能量塊就立刻煙消雲散。


    杜驍在圓盤的底座和欄杆上拍了幾張堅固符和防禦符,然後用精神力打開能源盒的蓋子,從空間世界裏卷出能量塊,隨時填進去,保證圓盤始終有著充沛的能量。


    這裏的自然環境雖然極其惡劣,但兩人都是雙s以上級別的強者,即使暴露在外,也完全能夠應付,隻是他們要留著體力精力,隨時準備應對突發事件,所以,凡是能夠用器械法寶來解決的事情,他們都不會逞能。


    等他們下降到兩萬多米,就穿過了地殼,進入了地幔。罡風依舊,氣溫卻急劇升高,在短短不到十分鍾的時間裏,就從零下兩百多攝氏度衝到一千多攝氏度。發出淒厲呼嘯的罡風不再攜帶冰山,而是帶著熾烈的火焰,圍繞著他們盤旋飛舞,在漆黑的地底組成一幅幅瑰麗又危險的景象。


    杜驍一直密切注意著外麵,精神力凝成的絲也倍受考驗,先是極寒,緊接著就是極熱,變化之快,讓他來不及全麵應變,精神力也損失了一點點。他暗自檢討,感覺自己應付極端條件下的環境變遷還不夠迅速,顯然是缺乏經驗,以後在休假的時候,必須去相似的環境中多多曆煉。


    開始的極寒讓杜驍比較舒服,燕漓有些不適。現在變成極熱,頓時反過來,燕漓感覺很舒坦,杜驍就覺得略微不太適應。其實這些感覺都是心理上的,在防護罩內,一直保持著常溫,兩人穿著高級法衣,也能自動調適,將大自然產生的極端溫度都隔絕。


    心理上的些微不適對他們來說根本毫無影響,將功法運行一周,便立刻驅除了這種感覺。兩人始終保持著全神貫注,不放過絲毫異狀。


    好不容易穿越了深達三萬米的罡風層,他們又陷入深達兩千多米的岩漿層。四處都是粘稠的熔岩,溫度飆升到三千攝氏度左右。岩漿緩緩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正中間產生巨大的吸力。


    兩人感應到的求救信號更加清晰,就在漩渦中心。燕漓努力穩住圓盤,朝著漩渦的方向下降。


    等到達漩渦附近,吸力迅速增大,燕漓就是想要刹住圓盤也是不可能了,隻能順著吸力急速下墜。杜驍在加速填充能量塊的同時,接連往圓盤底座拍下加固符、防禦符等高級符籙,又在燕漓和自己身上拍了幾張高級護身符,以防萬一。


    燕漓沒動,任由他行動。下墜到半途,他就若有所思地說:“這種感覺……像是進入什麽封閉的小世界……”


    杜驍凝神感知了一下,“嗯,非常像。我們之前經過的罡風層和現在的岩漿層都有經久不衰的大漩渦存在,現在看來,倒像是底下的秘境在瘋狂吸取能量。”


    燕漓微驚,“難道是即將破滅的秘境。”


    “很有可能。”杜驍同意他的推測。


    燕漓更加戒備,但現在已經很難退出,況且還有求救信號一直在發出,而且越來越強,顯然他們已經接近信號源,當然要去看個究竟。


    兩人都是空間天賦極強的天驕,即使是落入即將破滅的世界,也有信心逃出去,因此雖然增強了戒心,卻並不憂懼。


    隨著熾熱的岩漿,他們轟然落下。快掉到底部的時候,兩人似乎衝破了一層無形的隔膜。


    一眨眼的功夫,周圍的景象便有了極大變化。展現在他們麵前的,是陰沉的天空與衰敗的無盡荒原。


    燕漓操縱著圓盤飛遠一些,避開從天上的空洞裏如飛瀑般落下的岩漿。


    那些燃燒著火焰的熔岩咆哮著落到地上,卻立刻沉入地下,幾乎沒有在地麵上留下任何痕跡。


    杜驍注意到這種奇異的景象,不由得輕歎,“這個地方……力量已經衰減到極致,本源似乎都要不存在了。這些岩漿蘊含的靈氣極少,不過杯水車薪,沒什麽用處。”


    他的話音未落,一直伸展到天邊的荒原忽然響起陣陣哀鳴。那種深深的哀切,帶著古老與滄桑,仿佛其中蘊含著億萬年的興衰成敗、死生幻滅,讓人一聽便忍不住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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