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伯蒂諾大喜,猛地撲過去,開心地說:“阿冰,你醒啦,感覺怎麽樣?傷口疼嗎?”


    清水流冰輕笑,“疼得要命。”


    阿爾伯蒂諾頓時心疼得不行。其實,他的理智很清楚,有2s級別的強大精神力加持,所有疼痛都可以被隔絕,但他的感情卻不願意去細想,連忙就俯身親了親清水流冰的額頭,溫柔地問:“哪裏疼?我去叫醫生。”


    “不用。”清水流冰有些無力,“你幫我把床搖起來些。”


    阿爾伯蒂諾連忙按動床邊的按鍵,慢慢將床頭升起來,讓他半坐半躺。


    清水流冰覺得舒服了許多,便輕聲問:“事情解決了嗎?山本組那邊什麽情況?”


    阿爾伯蒂諾喂他喝了兩口水,這才輕描淡寫地將事情始末說了一遍。從自己到達福岡開始,直到送香川加奈子去非洲義務教書。至於山本組的狀況,他已經聽淺野泓大致提起,便道:“穀野組已經下決心要殺一儆百,這次連穀野組的社長穀野明輝都親自來了福岡。我們把山本洋一送給他們,相信很快就會得到口供。穀野組的人現在正四麵出擊,要將山本組的高層全部控製住,到時候肯定會有不少人消失。”


    “嗯。”清水流冰隨口分析,“穀野組不會讓山本組消失,但他們要的是一個聽話懂事守規矩的山本組。山本洋一和香川加奈子用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經營數年,山本組的資產很多,在好幾個領域都占有不少的市場份額。穀野組不便吞並,這會讓其他中小型地下社團產生警惕,對他們的領導地位有很大影響。他們最好的做法是收編,讓山本組全體臣服,再扶持一個傀儡社長,便足夠了。”


    “我看穀野明介大概就是這個意思。”阿爾伯蒂諾順口說了一聲,完全不感興趣的樣子。他看了看輸液的速度,略微調整了一下,然後趴到清水流冰身邊,慫恿道,“跟我去意大利養傷吧,看看我的西西裏。”


    清水流冰看著他,眼裏滿是歡喜,“好啊,我跟你去。”


    “太好了,我來安排。”阿爾伯蒂諾高興得不行,在他耳邊絮絮叨叨,“我在黑街認識了一位客棧老板,他叫臧宗瀚,看上去像是托比亞諾的前世愛人。托比亞諾被黑街力量侵襲,記憶嚴重混亂,必須好好治療,隻好交給他了。其實臧宗瀚是位神醫,就是我們過來想要找的那個人,但他不願意跟我們回去,要在這裏守著托比亞諾。他另有機緣,我自然不好勉強。但他同意等托比亞諾恢複真實記憶後,就將他交給我,並願意全力輔助托比亞諾通過騎士考核,成為正式的騎士。等你到了意大利,咱們就去黑街,到銀星客棧去見見他。本來你就是他的老祖宗,可惜不能把你的身份透露出去。”


    “嗯,挺好的,不必透露。我看看他,隻要他過得好就行了。”清水流冰微笑著聽他嘮叨,偶爾回答一句,好助長他的談興。


    病房裏有監控,但是有燕曉在,那都是小事。清水流冰也恢複了杜漓對外界的感知,又有燕曉隨時開解安慰,杜漓並沒有難過的情緒,感覺很開心。


    兩人在病房裏喁喁私語,其樂融融。淺野泓與香川兄妹站在病房外麵,透過玻璃窗看了看裏麵的情景,總覺得不方便進去打擾,便先去處理善後事宜了。


    阿爾伯蒂諾提到了清水流冰射出的驚世一槍,忍不住羨慕道:“我就沒有這麽好的機會玩過癮。”


    清水流冰連忙許願,“下次我再接到錦衣衛的任務,就讓你去做。”


    阿爾伯蒂諾喜形於色,“好啊。”


    兩人東一句西一句地閑聊,感覺到難得的悠哉遊哉。等清水流冰輸完液,已經是傍晚。廚房做好了營養學家專門為每個病人配製好的晚餐,有專門的護工送來。阿爾伯蒂諾便搶了護工的差事,將她打發走,自己坐到病床邊,細心地給清水流冰喂飯。


    夜裏,病房中有給家屬準備的陪床,阿爾伯蒂諾也不走,就睡在這裏,簡直是寸步不離。


    清水流冰很早就睡了,一夜好眠,等到第二天早上,他的傷就好了很多。醫生來查過房後,表示對他的傷勢非常樂觀。


    阿爾伯蒂諾問過醫生後,就問醫院要來一副高科技的輪椅,把清水流冰抱上去,推著他到花園裏逛一逛,坐一坐,曬曬太陽,仿佛在度假村裏遊玩一般,非常悠閑。直到護士找過來,通知他們回病房輸液,兩人才轉回骨科住院部。


    接下來的新聞有不少,穀野組重整山本組的新聞見諸各個媒體,卻被另一個大新聞擠下熱搜。複興救國社改組為複興救國黨,高木武誌出任黨魁,並宣布參加明年的國會大選,競逐新一屆國會議員。他的競選綱領主要是“反對暴力,遠離毒品,讓人民更安全”,這個綱領一提出,便得到廣泛響應與普遍認同。


    接著,高木武誌便聯絡了清水流冰,要把他被地下暴力團無故綁架並殘酷折磨的事情報道出來,並大加渲染。為達到目的,他分別拜訪了穀野明輝、香川勇介和淺野泓,與他們達成共識,然後由他們提出意見,香川美智子剪輯了所有的監控錄像,製作出他們需要的視頻。之後,他才到醫院見了清水流冰。


    阿爾伯蒂諾沒有堅持必須在場,當高木武誌表示想與清水流冰單獨談談時,他爽快地離開了。


    高木武誌的槍傷還沒好,手臂動作略微遲緩,不過已無大礙。他坐到病床邊,微笑著說:“你這次遭受無妄之災,真是辛苦了。”


    清水流冰也笑了笑,一語雙關,“還是值得的。”


    高木武誌看了看屋角的攝像頭,溫和地說:“我已經讓他們關了監控,有我的人在監控室看著,咱們可以放心說話。”


    “嗯。”清水流冰微笑,“還是不可大意,您現在要更加謹慎。”


    兩人都很小心,即使已經確認不會有人偷看偷聽,還是一直都說日語,大部分的話都是點到即止或是語帶雙關或是錦衣衛內部的特殊密語,外人即使聽到了也隻能從表麵意思去理解,不會明白他們究竟在討論什麽。


    高木武誌大致說明了自己的想法與接下來的行動方案,重點講述了需要清水流冰配合的地方。清水流冰表示沒有問題,自己會把一個被暴力迫害的無辜者的形象扮演好。至於後續的暗殺計劃,高木武誌打算一個月後根據情況再行實施。


    高木武誌的身份高度保密,因此他隻會與清水流冰單線聯係,並且由清水流冰去完成暗地裏的行動。他的計劃是長期的,需要清水流冰做的事情不少,但時間上並不緊迫。有一個月時間的休養,清水流冰保證可以恢複狀態,達到全盛時期的水平,再度射出“驚豔一槍”。


    高木武誌對他很滿意。明明是最銳利的一把刀,卻不傲慢不跋扈,從不自作主張,對上級命令絕對服從,想方設法也要完成。像他那樣高明的殺手,如果自己接生意,早就是億萬富豪了,而他卻滿足於做一個小小的畫廊老板與酒店股東,從不貪婪,值得信任。像這次的事件,他明明可以憑一己之力掃平山本組,卻能夠忍耐著被綁架被酷刑折磨,而沒有露出絲毫破綻,完全是一個非常專業的秘密人員。經過短短一段時間的觀察,要求非常高的高木武誌也對他信任有加,將他當成了自己最得力也最信賴的助手。


    安排好後續計劃,他便離開了醫院。阿爾伯蒂諾一直在外麵的花園裏蹓躂,看見他上車走了,這才回病房。


    清水流冰與高木武誌的談話,杜漓和燕曉給阿爾伯蒂諾進行了全程直播,因此他們沒有談論這件事,而是討論起了有關清水流冰原身靈魂的事情。


    “當然我穿越過來的時候,他的靈魂有些傷損,但問題並不大。我將他收到空間裏溫養了兩個月,基本上他已經恢複。”清水流冰溫和地說,“現在看來,這個世界由一個主世界和兩個世界的碎片組成,有著三份本源力量,而且並未融合,現正處於相持階段。要把這樣一個世界引導回去,並且中途不丟失任何本源力量,不傷害那麽多生靈,我們需要更多的方法,勢必要留在這裏很長時間。這樣一來,就不能讓他的靈魂一直在我的空間裏沉睡,這樣對他不公平。我想給他做一個新身體,用我這個身體的基因組織逆推出父本,然後給他做出新身體。以後他就是我親弟弟,我可以把原本屬於他的資產都還給他。這樣我會自由很多,他也可以過他向往的生活。我看過他的記憶深處,他根本不喜歡做殺手,最喜歡的是藝術,是傳統古典的琴棋書畫,不過是自幼為孤兒,因為有天賦而被錦衣衛選中,為了求生而不得不走上這條路。等他有了新身體新身份之後,你看我是跟他好好談談還是直接改變他的部分記憶?”


    阿爾伯蒂諾想了想,“還是直接改變記憶吧。這樣,他自幼被人拐賣出國境,後來人販子被當地警方圍捕,他趁亂逃出,被我名下的慈善基金會在當地創建的孤兒學校收留。他天賦很好,因此被校方重點關注,接受了比較好的教育,琴棋書畫什麽的,都是按照他的心意去發展的。後來我與你成為好友,感覺他與你很像,就專門調出他的體檢資料,重新檢測了你們兩人的基因,發現你們是親兄弟,就送他來日本,幫助你們兄弟團聚了。”


    清水流冰不禁笑道:“你編故事的本領越來越高了。行,就按你說的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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