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帝君虹發出一聲特別滿足的聲音,他的身體慢慢的泡進了溫泉池裏麵。


    小樽還在下雪,他們泡的又是露天溫泉,雪花落在肩膀和手臂上麵,肌膚一半體驗著大自然的冰涼,一半體驗著大自然的灼熱,從兩人放鬆的表情,看得出來他們都非常的享受。


    帝君虹將毛巾蓋在臉上,雙手搭在溫泉池旁邊讚歎道“過慣了太緊繃的生活,猛然的這樣一下子放鬆,突然感覺到這個世界對於我溫柔的饋贈,這段時間一直都是急急忙忙腳步匆匆,一度讓我覺得十分的昏暗無光,老寇,你說,如果有一天我得抑鬱症了怎麽辦?”


    抑鬱症嗎?寇梟往身上澆水不忍心拆穿他“大主君,得了吧,就你這見慣大風大浪,心態能夠隨便調節的人,會有那種病嗎?抑鬱症得繞著你走吧。”


    大主君笑,順勢從溫泉池裏麵抽身,坐在池子邊緣抖了抖雪茄上麵的雪花,吸了一口說道“老寇,我壓力大呀,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啊。”


    順手將雪茄遞給寇梟。


    “是發現了什麽問題沒有處理好?還是…”寇梟遲疑著說完下半句“什麽人?”


    “在世界政府能夠在我放鬆度假的時候還提及以及在意的人,你說是誰呢?”


    寇梟叼著雪茄了然於胸的點點頭“火狐狸吧。”


    “雖然跟他冰釋前嫌,但是你知道心理隔閡這個問題,盡管雙方之間都很想要裝作一副關係很好的樣子,但是隔閡依然在,處理的好,這東西就是一層永遠戳不穿的薄膜,或許很多年都能夠保持完好無損,但是處理不好,就是日後,隨時隨地翻臉的伏筆。”


    大主君又將雪茄接過來抽了一口望向漫天雪花“夜麟,這次回來明顯能夠感覺到鬆懈了很多了,沒有以前跟我一起拚天下的那股勁兒了。”


    思索了一下的寇梟先是勸大主君不要想多了,接著替唐夜麟解釋道“少年熱血這個東西,一直都有一個保質期的,二十歲男人的拳頭是英勇與無畏,但是四十歲男人的拳頭則是猶豫和負擔,出拳的信念不同,打出去的力量,自然就大打折扣。”


    你這麽認為嗎?帝君虹看了寇梟一眼,還是搖搖頭“我總隱隱約約覺得,火狐狸,已經有了一些歸隱的意味,他17歲的時候就能夠將很多王國戲耍於股掌之間了,以前就是我如虎添翼般的存在,但是這次回歸,味道變了,有點不太用心。”


    你這麽認為嗎?


    如果是公事的時候寇梟說話不會這樣朋友間的隨意,但是今天既然帝君虹提到這個話題,他也是再次替唐夜麟解釋“君虹,火狐狸向來是瀟灑不羈的一個人,他不喜歡別人改變他,也不喜歡為別人改變,說白了,不是很執著的人,比較隨心隨性,怎麽說呢?”


    寇梟雙手舞動畫了一個正方形說道“你不能夠用你的框架去固定他,你掌權時間久了,總是喜歡別人說你喜歡聽的話,活成你想要看到的樣子,這就是為什麽大家常說權欲熏心,時間久了,多少會有點,全天下的人,都要按照我的想法一步步來的錯覺,所以說我其實覺得並不是火狐狸變了,而是你與他之間的隔閡,讓你不再用當初的眼光和心態去對待他了。”


    是這樣嗎?


    帝君虹很是認真的思索了一番,然後說道“當局者迷呀。”


    “每個人都有放鬆的時候,如果時時刻刻保持著高度的警戒和自覺,那麽那樣的人得可怕到什麽程度?至少不會像你跟我,來這兒放鬆,哈哈哈。”,寇梟暗自慶幸老大沒發火。


    但是,寇梟的話的確提醒了帝君虹,有些時候有些警鍾,必要的時候還是要敲一敲的,因為寇梟懂帝君虹,他也有疲倦、迷茫、想不通的時候。


    可是既然提到火狐狸,寇梟還是好奇的問道“君虹,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歸隱,你放嗎?”


    言下之意,是像神皇宮天那樣,大度一笑嗎?


    還是像…洪冬老爺子那樣。


    “幹!”,帝君虹直接口吐芬芳的說道“那種事情做多了,別人還覺得我真的是一個冷血無情的男人,如果他有一天真的想要歸隱,我放嗎?你覺得呢?”


    麵對帝君虹投過來的目光,寇梟的目光則是看向外麵的雪森


    “瞧,雪下的真大。”


    身邊的所有東西,都是經不起認真去了解的。


    第1698章:月狼。


    xxxx


    貘羽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夢裏,陽光透過“吝嗇”的柵欄從外麵投射照耀進來,但是監牢裏麵的人都非常的嫌棄和厭惡,人就是這樣,一旦習慣某樣東西,比如陰冷的黑暗,就會去討厭任何有溫度的東西,他在牢房裏麵爬著,身邊還有人逗他“小孩兒,抽口煙不?”


    他在陽光下麵牙牙學語的爬行著,然後牆壁上麵的影子從嬰兒變成了少年,他大踏步的走出去,天空中跟隨著一隻白色的神雕,身邊的風景都在不斷的變幻著,他站在藍焰城的某棟大廈上麵瘋狂的大笑著“藍焰城,從今天開始,我來接手了。”


    身邊站著唐死寂、夏宮、木葉歌他們,一群人全部都帶著瘋狂的笑容。


    他笑著笑著便哽咽了,在那個喝著露水的早上,他拖著一條臭烘烘的爛腿在密林裏麵穿梭著,身後有卡車在追蹤他,卡車上麵的人喊著他聽不懂的話,瘋狂的拿槍“突突突”的到處掃射,他躲過一劫,他記得那天他睡在一個樹洞裏麵,夜晚下了一場暴雨,樹洞被淹了,他又拖著一條爛腿,一個人走在暴雨中。


    他很想要像電影《肖申克的救贖》裏麵一樣對著暴雨豪邁的怒吼,大喊著自由的可貴,可是走著走著他眼前越來越模糊。


    他哭的很厲害,一抽一抽的,不哭自己為什麽沒有父母疼沒有家可以回,不哭自己為什麽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身邊舉目無親,不哭自己一個人孤苦伶仃的苟延殘喘著,不哭為什麽今天的風這麽猛、雨這麽狂。


    大家都說一個男人的胸懷是被委屈撐開的。


    他就哭…為什麽漲水淹了那個樹洞,我今晚睡哪兒?


    世界,哈密的某條高速公路上麵。


    “轟轟轟…”三輛車行駛的非常迅速,隻留下在風中卷動的塵煙,頭車上麵的貘羽喊了句“別淹了。”突然睜開眼睛,身邊開車的市長看了他一眼臉上的迷茫和恐慌,然後淡定的說了句“做噩夢了?喝點水唄?”


    說完打開車窗做了一個安全的手勢,中間車的暴君和尾車的法鯊全部都紛紛的拿對講機回應。


    貘羽打開車窗朝著外麵看去,遼闊的大漠,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心靈和精神都迷失的感覺,天空中既沒有閃耀的繁星,遠方也沒有遊牧民在圍著篝火跳舞唱歌,一片死寂,隻有如刀子一樣的風刮在臉上,給人一種有心無力的感覺。


    點燃一根香煙的貘羽將始終看著窗外,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跟這裏有任何的關係,遠方的山峰無非就是山峰,流過的雲朵無非就是自然景色,但是自從大漠的那些匪徒們找到自己的時候,這裏所有的一切,好像都跟自己有關係。


    市長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沉默寡言的貘羽,但是為什麽說市長是天劫裏麵最讓人喜歡的人,因為他情商高,真正的高情商,不是你眼力勁兒有多快、做事多麽妥善周全,而是讓身邊的人覺得跟你在一起很舒服,很喜歡和你待在一起。


    “老大,聽什麽歌?”,市長問道。


    “我的笑不是真的在笑。”,貘羽好像等著他問一樣直接說道。


    沿途的風景有多麽的好看,通常百分之60取決於你的心情還有剩下的40取決於耳機裏麵播放的歌曲。


    傷感的歌曲容易讓人動容,但是並不會會為你的買醉而買單。


    民謠裏麵的詩和遠方還有那些姑娘,聽多了也就是隔靴搔癢,也沒有人會給你支付一張去遠方的車票,更沒有願意掐掉你指間煙蒂的姑娘。


    朗朗上口的節奏,第十遍的時候,也就索然無味了。


    現在的歌曲跟冰箱裏麵的凍肉一樣,保質期一過,厭惡的隻想要趕緊扔掉。


    市長的韓語很好,跟隨著節奏不斷的唱出來,身邊的貘羽用點頭和不斷對視的眼神回應著他,突然之間貘羽喊了一聲小心,車輛隨著音樂一起戛然而止,如果再晚幾秒鍾的話,就要撞上前方高達三四米、將公路徹底看住的土堆了。


    身後的兩輛車幾乎是同時停了下來,暴君下車,揉著被方向盤撞疼的胸膛喊道“市長,搞雞毛呢?我草,這土堆是什麽玩意兒?哈哈哈…”,暴君低下頭從煙盒裏麵咬著一根香煙說道“我們不是碰到攔路搶劫了的吧?我的天,我好害怕,這種事情出現在我們身上。”


    君麒麟站在車頂上麵摘掉眼罩,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看著四周,寂靜無比,隻剩下一道道的風聲,接著打著哈欠說道“什麽情況?這不會是普通的塌方吧?”


    這次貘羽來大漠,可是帶了天幕三凶將和天珠四幹部,這種陣容,搶劫?


    怕是吃了豹子膽。


    市長下車,悠閑的看了看四周後,右眼的瞳孔陡然的變成墨綠色,隨後魔力貓從他的身體中穿梭出來,隻是一個小小的感知,便抬起頭,發出淩厲的叫聲看向旁邊的山丘上麵,與此同時,本來寂靜無比的四麵八方,響起一陣陣特殊口哨的聲音。


    “嗷嗚…嗷嗚…嗷嗚…”,聽起來是狼嚎,但是比較尖銳。


    市長閉上眼睛仔細的聽口哨,然後像是翻譯著說道“截胡了…兄弟們都出來了……三輛車呢而且檔次不低…看來今天晚上又能夠吃肉了。”


    口哨是一種“隱秘交流”的信息,當然常年混跡在這種圈子的市長能夠聽懂,他說完就睜開眼睛笑了起來,說完將暴君嘴巴裏麵的香煙扯過來丟在叼在自己的嘴巴裏麵,然後對著暴君努努嘴示意他看上頭。


    暴君剛剛一抬起頭,果不其然,“狼哨”聲過後,山丘上麵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一排排的身影,騎駱駝的、騎狼的、騎摩托的、開越野車的、一大群人,隨著幾輛越野車從山丘上麵衝鋒了下來,其他人都騎乘著各式各樣的工具,呐喊著“喲吼…喲吼”的聲音紛紛的跟隨在越野車周邊下山,他們的動作很熟練,合作很默契,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將貘羽的車隊包圍了起來。


    衣服都是大漠風格,四十多個人,有男有女,剛剛包圍,騎著摩托車上麵的人就將身後的“彎刀”抽取出來,不斷的在摩托車上麵拍打,這是一種虛張聲勢的叫陣,目的就是給對方心理壓力,表達自己是殺人不見血的人,識相的一般都是點頭哈腰。


    “你穿那麽短的裙子不冷嗎?”,暴君指著一個頭發紮的五顏六色的女人問道。


    那女人用看傻瓜的眼神看了暴君一眼,然後身邊的一個獨眼龍下了車“我的女人,你問冷不冷,你算什麽啊?你是誰呀?”,說完用力的推搡了暴君一下,看著暴君裝腔作勢要打人,他連忙故作被嚇得不斷的後退“哎喲哎喲,好凶啊,有脾氣啊,我好怕怕哦。”


    旁邊的人都紛紛的笑起來,有人打趣道“龍子,你跟這傻大個單挑唄?”


    傻大個?暴君看了看四周,是在說我嘍?一聲“我草…”就要動手,旁邊的市長咳嗽了一聲,然後和顏悅色的看著周圍的人說道“怎麽算?規矩講清楚點。”


    “跟我們講規矩的啦?你算哪個啊?哈哈哈…”,有人又笑了起來。


    他們覺得自己是獵人,此時此刻正在享受著狩獵獵物的感覺。


    暴君覺得不要談了,直接吼道“你們敢跟我們天劫作對,沒聽說過天劫嗎?”


    話沒說完,一個人直接拿著槍在暴君前方的地麵開了一槍,暴君瞪大眼睛意思是“你敢開槍?”,那人卻梗著脖子喊道“天劫算p啊,到我們的地盤,該怎麽做就是我們說了算,是聽不懂唄?看看這是啥?”


    那人將胳膊上麵的刺青露出來,紋身分上下,上為圓月,下為月嘯狼。


    “我們月狼的名字,你去到處打聽打聽,天劫算啥啊?”


    本來毫無興趣的貘羽突然睜開了眼睛,他下車,示意暴君不要動手,然後問道“你是月狼的人?大漠賊王這個名號,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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