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永寧左手一揮,那九名紅衣童子發瘋一樣衝向顏溪影。


    “顏伯伯。”東方蕊不無擔憂道。“這幾個人身上穿的都是鋼鐵,刀槍不入,你要小心。”


    “可惜了這幾個孩子。”


    顏溪影一言畢,雙掌橫推,那九個孩子像是跌進了一陣狂傲的龍卷風中,在半空中互相磕碰,鋼鐵互相激蕩,發出叮當當的響聲,火花四濺,似是有人在打鐵一樣。九個孩童成了任顏溪影淩空擺弄的玩偶,隻一掌就將九人的所有殺招盡數封住,邊永寧臉色刷一下變得慘綠。顏溪影雙掌捭闔,人已重九人下方衝過,直取邊永寧。


    邊永寧左手揚起,夜色中一片散發著紅光的磷粉飄揚而下,如同夜色中妖豔的鬼火。這是邊永寧所用的毒藥,他將毒藥撒出引去顏溪影的注意後,身體騰空而起時手中已多了一把大剪刀,邊永寧橫用剪刀,直接朝著顏溪影的頭剪了過去。


    對那些紛揚的毒藥,顏溪影根本沒放在眼裏,長袖一拂,那些毒藥就被阻隔在三尺外。此時邊永寧的剪刀已經離自己不足一尺,看上去顏溪影的脖子就要撞進了剪刀的開口,眼看著就要人頭飛起。隻見顏溪影身體以不可思議的姿勢險避了邊永寧一記剪刀,順勢一指探出,點在了邊永寧的心口處。邊永寧剛站穩身體,‘咣當’之聲就不絕於耳,他的手下九個孩童一個接一個跌在山地上,身上的鋼鐵紅衣也都成了碎片,在九人落地後從他們身上一片一片的剝落下來。赤裸的九個孩子均已斃命,鐵衣掉落的地方,皮膚凝結到了一起,烙印可怖,讓人慘不忍睹。


    “毒藥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製敵於無形方為上乘。”顏溪影從邊永寧身旁淡然而過。“否則想出再多花哨的東西,遇到強敵也都是不堪一擊。”


    這些話是顏溪影說給邊永寧聽得,不過東方蕊卻覺得是在告誡自己。隻見邊永寧五官扭曲,像是在忍受極大的疼痛一般,顏溪影那一指,以渾厚內力直接貫穿其心肺,致使邊永寧血液凝固阻塞,待幾人從其身邊走入山縫中後,邊永寧才倒地而死。


    草堂中,顏溪影正為葉衾寒運功調息,草堂外,兩名童子點起了兩盞燈籠。看到顏溪影為葉衾寒治傷後,謝飛燕對東方蕊的戒心才算徹底放下。在進入石陣時,東方蕊本打算殺了謝飛燕,不過又看她已經孤身一人,還要一意跟過來,看她對葉衾寒出自真心,心有不忍,於是也沒有出手為難謝飛燕。


    “我一直在懷疑你,真是對不起”謝飛燕略有歉意的看著東方蕊。


    “也應該謝謝你,要不是你手下在前麵,我也來不到這裏。”看謝飛燕語氣真誠,東方蕊竟對她的戒心和厭惡也消減了不少。謝飛燕本是一個對人情世故全然不同的女孩子,當了烏衣門門主後學於此方麵熟練了不少,她心中對東方蕊多懷歉意,是以找些話題避免兩人枯等尷尬。兩個女子,一個為教主,一個為門主,都算是各自領域的至尊人物。按理來說兩人脾性都是不能容忍他人的,現下為了同一個人,竟然也談的很是投機。一番言談下來,東方蕊也將先前的嫌隙盡數擱置於一旁。


    約莫一個時辰,顏溪影才從草堂中走了出來,看到謝飛燕和東方蕊盡是關切之情,知二人心意,便不等兩人詢問就開口道:“他體內功力本匯聚在一處,被人打散後亂性衝撞,若不是及時製止了他,功力用盡後他也就等於油盡燈枯了。”


    “那他現在怎麽樣?”東方蕊忍不住問道。


    “他內力不在我之下,我隻能盡力將那些四處衝撞的功力真氣疏導於一處,暫且壓製一下。”顏溪影長出一口氣,顯得甚是疲憊。“不過這也隻是權益之計,不出三日,這些真氣內力就會自行散開,到時候隻能看他自己能否壓製住這股真氣化為己用了,若他能熬過這關,江湖上將罕有其對手。”


    “前輩,依你看葉公子能順利將這些真氣化為己用嗎?”謝飛燕聽顏溪影這樣說,心裏咯噔一下,她與葉衾寒一別還不到兩年,也見過葉衾寒的功力,這短短時間內,葉衾寒的功夫為何有如此大的變化,謝飛燕著實猜想不透。她哪裏能想到葉衾寒是得了高人相助,得了大多數人夢寐以求的深厚內力,隻是福禍相伴,越是得到的東西讓人垂涎,對自身的考驗也越是強大。


    顏溪影坦然一笑,道:“姑娘,生死有命,即便他熬不過這關,那也是天意,你們也無須太過傷心。”


    顏溪影的意思再明白不過,葉衾寒很有可能熬不過這一關。而顏溪影說這話,顯然也是在提前勸誡東方蕊和謝飛燕。東方蕊對生死之事自幼看的極為豁達,當初東方鷹過世時,她隻難過了幾日,旋即就想著她父親去了另一個世界,在那裏和自己母親做著兩人喜歡做的事。這算是一種轉移,是情緒上對失去親人悲痛的一種自我轉移。聽到顏溪影的話,東方蕊心中自不免有很大失落。她長這麽大,心中隻走進過兩個男人,一個是小飛,她把他當成了親哥哥來看,一個就是自己的父親東方鷹。當顏溪影讓她感到葉衾寒悄無聲息走進自己心中時,東方蕊就立即循著葉衾寒離開忘憂穀的道路追了出去。


    “葉公子他怎麽會成為這個樣子?”謝飛燕小心翼翼問顏溪影和東方蕊。顏溪影示意讓東方蕊給其講述,東方蕊就將葉衾寒落崖後遇到淩慕梅的事簡要告知了她。


    “江湖上很多人都想吞噬別人的功力,好省去自己的苦練。可都知這一法子太過凶險,即便有人傳自己武功,也會思量再三後拒絕。”顏溪影知曉葉衾寒的遭遇,多有惋惜之意。“葉衾寒若遭遇奇特,當時又處於特別情況不得已被人傳了畢生功力。若非如此,他靠著自身的潛力,四十歲上下達到我這種功力完全不在話下……”


    “生死就在這三日。”顏溪影轉而對東方蕊道。“白卿相知道忘憂穀所在,定然還會再派人來,前麵兩處石陣守不了多久,你就去石陣中放些毒藥,給他們先來一個威懾。”


    顏溪影的做法就是給白卿相一個當頭棒喝,讓其不要太過囂張。不過他自己心中也清楚,白卿相也是用毒行家,兩個迷陣若抵擋不住他的腳步,東方蕊的毒藥自是抵擋不了。可這時候葉衾寒情況危急,短時間內也找不到極佳的地方躲避,顏溪影等人隻能在忘憂穀中等著白卿相找上門了,隻是希望對方來的越遲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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