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生活是枯燥的是乏味的,再次開學之後,李丹就義無返顧的投入到了這種希望與絕望並存的生活中。


    由於心無旁貸,所以李丹這學期的學習成績始終都在提高,從每個月末的月考成績上就能體現出來。


    到了五月末,李丹的名次已經排到了年級第一名。並且遙遙領先第二名好幾十分。


    魏晉岩很欣慰,孫美玲就很心塞。


    周圍的誇讚或者是議論都沒有讓李丹飄飄然。她始終都埋頭苦讀,因為她知道她這樣的成績放在四中這個普通高中裏是優秀的,但是要是和重點高中的學生比,她這也就是算是中上水平而已。


    她必須在最後的這段時間裏在努力一把,才能保證考上理想的大學。


    可是往往事情就不如人願,當李丹埋首書中做最後的衝刺的時候,銷聲匿跡很久的李家人又找了過來。


    這次來找李丹的是李洋,讓李丹很是驚訝了一下。


    李洋從來沒有這麽不注意個人形象的時候,當李丹從班級裏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李洋眼泡紅腫,一看就是狠哭過的。


    “姐,你趕緊跟我回家吧,要不咱倆就沒有家了。”李洋看到李丹的時候,又開始抽泣了起來。


    李丹扯過自己的胳膊,沒有讓李洋拉著走,而是皺眉問道:“到底怎麽了,家裏發生了什麽事了,要是太嚴重你找我也沒用,還是趁早找爸媽去處理的好。”都叫自己姐了,估計家裏真的出啥事了。


    “就是咱爸媽出事了,要不我還用找你幹嘛。”李洋看李丹還不跟她走,這一路上忍著的氣就發了出來,朝著李丹就吼了過去。


    李洋這孩子還是經驗太少,這就把自己的小心思露出來了。


    李丹眼皮一耷拉,語氣平靜的問道:“他們有病住院了?”


    “沒有。”李洋不知道李丹怎麽會想到這裏,不過還是很老實的搖頭表示沒有。


    “既然不是身體問題,你找我也沒用。”李丹這次直接幹脆的拒絕。


    不管她再怎麽不喜歡李戰國和王金枝。都不能否認那兩個人是她的生身父母,作為一個成年人她無法拒絕贍養父母的義務。


    李丹早就決定,作為子女,在李戰國和王金枝生病住院的時候。她一定會做到一個子女應盡義務,如果缺醫藥費她掏,如果缺人伺候,她給雇人。等以後兩個人老了,需要兒女照顧了。那她就給養老費。


    但是想從她這裏無限製的剝削和壓榨,那是不可能的。


    “李丹,你還是不是人啊,你爸媽出事了,你居然不回去看一看,你的心是黑的嗎,你忘了是誰從小到大把你養大的了。”這話是王金枝的口頭禪,李洋聽多了,順嘴就說出來了。


    “他們不光養大了我,你也是被他們養大的。”李丹淡淡的反駁。


    李洋也不是喝西北風就能長這麽大的。


    李洋被李丹氣的不行。終於憋不住大聲的喊道:“咱爸咱媽要離婚了,你要是不快點回去勸勸,以後咱倆就是個沒爸沒媽的孩子了。你想想二排的二蛋子,你想成為那樣的孩子嗎?”


    李洋拿出來舉例的二蛋子,就是個爸媽離婚剩下的孩子。怎麽說是剩下的呢?當初他爸媽離婚的時候,二蛋子是判給了爸爸的,結果他爸媽離婚沒多長時間,他媽就又給他找了個後媽,所以後來他就有了後爹,然後他就成了爹媽都不管的孩子。天天也不回家,就在外麵轉悠,有的時候鄰居看他可憐,就把家裏的吃的給他一口。總算那孩子順利長大了。


    不過在農場這個孩子圈裏,因為二蛋子沒爸媽護著,經常成為被欺負的對象,李洋也曾經打過人家。


    李丹看著麵前的李洋,一字一頓的說道:“我以為,我一直都是個像二蛋子一樣的人。”


    兩個人在走廊上爭吵。把一些老師給驚動了。當初王金枝的大鬧算是震驚了整個四中,至今為止都在沒看到過那麽彪悍的家長,所以大家一聽李丹的家人又來了,都跑出來看熱鬧。


    最後還是魏晉岩從中調解,李丹不得不犧牲寶貴的學習時間,和李洋回家去看那對不著調的父母。


    因為在學校的不愉快,一路上姐妹兩個都沒有說話。倒是李洋出了校門,就招收叫計程車的行為讓李丹微微側目。


    李丹在心裏對自己嗤笑,這就是同人不同命吧,不管是這輩子還是上輩子,她都沒養成打車的習慣,隻要有時間,她都是做公交車來回,總想著自己節約點,爸媽養兩個孩子不容易。結果事實證明,她就是個丫頭命,李洋才是小姐身子呢。


    計程車還是很快的,從四中門口,一直開到家門口,一共就用了二十分鍾。李丹在車停了之後就開門下車了,至於打車的費用,那就得麻煩坐在副駕駛上的李洋了。


    離開一年半後,李丹再次踏入李家的大門,屋裏並沒有她想象的吵鬧,而是安安靜靜的,感覺好像沒人。


    李丹在屋裏轉悠了一圈確定沒人,看著剛進來的李洋問道:“你不是說家裏都打開鍋了嗎,現在是個什麽情況,不會都打到醫院去了吧。”


    不是李丹壞心,她還真是這麽期盼的,要是真的都進了醫院,對她來說就是花點錢的事,要是李戰國和王金枝好好的,那還不定惹出什麽幺蛾子呢。


    李洋也糊塗了,一個小時前她從家裏出去的時候,老媽還拉著老爸撓呢,怎麽現在家裏就沒人了呢。


    “不能吧,要不咱倆出去問問?”李洋說的有點不確定。


    李丹沒說話,直接轉身出了家門。


    這事還真不用她們姐妹去打聽,就有好事的人主動來告知的。


    “呦,李丹回來了,不是為了你爸媽的事吧,哎,還真是難為你了,要高考了吧,還遇到這種事情。”


    說話的就是李家隔壁的劉嬸劉春華,一個嘴碎的事媽。


    “這是剛到家?”劉春華都不給人回話的時間。接著就開始叨叨起來。


    “找不著你爸媽了吧,哎呀還真巧,剛才我聽說你媽拉著你爸去找二排那個小寡婦拚命去了,這不尋思趕緊跟去看看。給你媽壯壯聲勢去,咋咱們也不能讓二排的人欺負了去。”劉春華咧著大嘴得意的笑。


    她剛剛從外麵串門回來就聽說李家又出事了,她在家屁股還沒坐熱乎呢,就想著趕緊的去看看熱鬧。哼,讓王金枝那老娘們總仗著長得好看點就總出來顯擺。這回風水輪流轉了吧,讓你顯擺,顯擺到小寡婦炕上去了吧。


    李洋在後麵聽劉春華這麽說,趕緊的拉著李丹就往前跑。她媽肯定去找爸爸外麵的那個女人了,她得去給媽媽幫忙,萬一老媽打不過那個女人怎麽辦。


    等幾個人到了二排的時候,老遠就看到有一戶人家門前圍了不老少的人。


    “就是那家,就是那家。”劉春華指著那戶人家喊道,好像她去過一樣。


    幾個人走進了就確定了確實就是這家,因為幾個人都聽到了王金枝那特有的尖銳嗓音。


    李洋看到外麵這麽多人等著看熱鬧。腳下有些怯步,讓這麽多人看笑話,她覺得現在臉上就熱熱的。


    “李丹,你說咱們進去嗎?”她左右為難拿不定主意,一回頭看到始終落在後麵的李丹,就有些不高興的問道。


    李丹翻了個白眼,剛剛是誰拉著她跑的這麽快啊,現在到跟前了才想到丟人,不覺得晚了嗎。


    “你隨便。”李丹不太專心的回答道。


    呦,看她看到了誰啊。站在門口往裏探頭探腦看著的人不就是王娟嗎。李丹看著自己好朋友那猴樣,忍不住被逗樂了。


    “哎,你什麽態度啊,裏麵的是咱們爸媽。你能不能上心點。”李洋肯李丹在這個時候居然笑了,忍不住在門口就對著她發難。


    “有你這個好女兒惦記著不就夠了嗎。嗯,好像裏麵動手了,你不是咱媽的好女兒嗎,不進去看看?”李丹才不上當,想讓她當出頭鳥沒門。


    李洋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最後咬了咬牙,分開人群衝了進入。


    李丹跟在後麵慢慢悠悠的,到了門口拍了那個還在往裏伸頭的孩子。


    “你可真閑啊,大冬天的,跑這麽遠看熱鬧來了。”


    王娟突然被人拍了下肩膀,嚇的一激靈,剛要發火就聽出來身後的人是李丹,她回過身張開雙手就把李丹摟住了。


    “丹丹,你回來了,啥時候回來的?不對啊,你不是說以後都不會來的嗎?”王娟興奮的抱著人還跳了跳,自從她跟著李丹屁股後麵幹了兩年,兩個人的革命友情格外的堅定。


    不過從去年寒假結束後,因為是高三下半學期了,兩個人見麵的次數驟減,所以王娟一看到李丹高興壞了。


    回答王娟的就是李丹的一臉無奈,“我也不想回來啊,誰知道李洋抽什麽瘋了,今天去我學校非得讓我回來一趟,說的好像我要是不回來,他們就沒好了。沒辦法,我隻能跟著回來一趟了。”李丹用下巴指了指屋裏頭,意思是剛剛說的就是裏麵的人。


    王娟聽後,賊頭賊腦的看了看四周,然後拉著李丹退出了包圍圈,小聲的問道:“你是不是還不知道你家發生了啥事呢?”


    李丹點了點頭,是沒人和她說具體是怎麽回事,不過從大家的言語和行動上分析,應該是李戰國在外麵有別的女人了。


    王娟看她點頭了,興奮的說道:“哎呀,我跟你說啊,你家這些事我都打聽清楚了,老搞笑老曲折了。”


    李戰國確實在外麵有了別的女人,但是王金枝成天的就在三排的小賣部轉悠,所以李戰國在外麵的這些個破爛事一直藏的很好,王金枝始終都不知道。


    但是前兩天事情卻出現了變化。


    農場今年不知道是哪個領導抽瘋了,年後的時候給農場每個職工一個體檢名額,如果職工不去的話,這個名額是可以給家屬的。


    輪到李戰國去體檢的時候,他正好有事去不了,想著要是沒人去這個名額不是白瞎了嗎,所以王金枝就披掛上陣了。


    原本就是例行的一些常規檢查,沒想到,到了王金枝這卻真的檢查出了問題。


    王金枝居然驗血驗出來有梅毒。


    梅毒是什麽啊,要是不知道,就到外麵隨便找個電線杆子看看,那可是性病啊。


    當王金枝真正了解到那張化驗單代表的意義之後,頓時就亂了分寸。


    她不敢讓任何人知道(其實農場裏大家基本上都知道了,畢竟當初所有的檢驗單都被甩回了農場,在說這種事傳播的最快了。),隻能自己憋在家裏轉磨磨的想法。


    她自己知道這個東西肯定是哪個啥還能得,但是她可從來沒做過對不起她家老李的事啊,這事要是讓她們家李戰國知道了,那還不得一腳把她踹了啊。


    她就這麽自己捂了好今天,慢慢的也尋思過味來了,她就李戰國這麽一個男人,得這病也肯定是李戰國傳染給她的啊。


    她沒敢當時就炸廟,而是開始偷偷觀察起李戰國來,結果還真發現李戰國有些不對勁。


    一周時間,李戰國最少有五天的陪領導吃飯喝酒,有的時候不回家就說直接住到辦公室了,就說周六周天也基本上都在外麵晃悠。


    原來王金枝也沒覺得奇怪,畢竟李戰國的工資每個月都一分不少的交回家,兜裏沒錢男人在外麵也嘚瑟不起來。


    隻是現在這麽一觀察,原來不注意的地方現在她都覺得可疑起來。


    “那我媽是咋發現我爸外麵有人了的。”李丹也聽得入神了,要知道上輩子高三這會兒,確實發生了他爸媽差點離婚這事,隻是那個時候學習都學傻了,到最後事情都平息了,她還不知道那兩個人為了什麽呢,也不知道為啥又莫名其妙的好了。


    “嘿嘿,”王娟一陣奸笑,“你媽這回可有心眼了,她誰也沒有聲張,就偷偷的跟著你爸,然後當然就發現這個小寡婦了。”她說著還努了努嘴,意思就是裏麵那個。


    李丹也意外的點了點頭,她媽可真不像是能忍的人,原來在家她可是有脾氣就發的。


    “你猜猜,這事為啥後來鬧的這麽大?”王娟摟著李丹的胳膊和她八卦。


    “我媽又來人家作了?”李丹隻能想到這個理由了。


    “賓果,你媽當時是捉奸在床。我媽說你媽當時老彪悍了,看你爸進小寡婦門後一直不出來,就上去一腳把大門踹開,把正光著屁股在炕上打滾的兩人給堵被窩裏了。”王娟好像說的當時她在場一樣,這個繪聲繪色啊,說道後麵,她自己還飛起一腳,對著空氣踢了踢。


    李丹了解的點了點頭,不過還有些地方不明白,“既然都捉奸在床了,現在這又是怎麽回事?”


    “哎呀,其中過程亂七八糟的,我也說不清,總之,就是你媽開始的時候非得要離婚,讓你爸淨身出戶,你爸也同意了,結果你媽又反悔了,作著要讓你爸和那個小寡婦斷了關係。”


    李丹了解的點了點頭,在心裏衡量了一下,這個事她真的管不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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