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韓,邯澤。


    邯澤,是北韓的都城,亦是政治經濟文化中心。這裏的繁榮,象征著整個北韓的國力是否夠強盛,是否能支持近百萬大軍在邊境與南楚展開大規模的消耗戰。


    戰爭,從來都不是一個單一比拚軍將武藝和運氣的戰場。


    戰爭,是兩個國家之間彼此國力的較量,考究的是綜合實力。


    那些用陰謀算計得來的小部分勝利,隻能算是戰場上的謀略。但要想天下人都信服,那必須要以堂堂正正之師,在正麵對抗的戰場上獲得長足的勝利。


    所以,當南楚從北韓的突然襲擊中反應過來之後,雙方就隻能拉開正麵戰場,以身後龐大的國家機器為後盾,如磐石般慢慢的磨著,消耗著對方的力量。


    誰先扛不住,誰就輸!


    戰爭從來都是男人的主戰場,男人作為主導力量。


    這樣的事,原本楚清並未打算卷入進去,她也相信憑著趙晟顥的實力,最終的勝利一定會屬於南楚。


    可是,這一次高枳佑的行為卻惹到了她,激怒了她。


    所以她不得不卷入這場戰爭,用她的方式告訴全天下的人,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好招惹的對象。一旦激怒了她,即便是一國之君也隻能麵臨國破家亡的慘狀。


    邯澤城裏,城市的規模與南楚建寧都城差不多,但是從建築外形來看,邯澤的建築要更顯大氣和磅礴,還帶有一種北方特有的粗獷。


    街道,也是呈井字形,縱橫交錯,坊市便存在於這些街道劃分出來的框框裏。


    鐺鐺鐺——


    銅鑼聲在市坊裏好幾家糧鋪響起,頓時就引來了無數百姓的注意。


    金秋時節,正是一年收成最好的時候。當然,也是糧鋪收糧的最佳時機。


    高枳佑敢在這個時候與南楚開戰,也是算準了此時此刻的糧食能夠支撐大軍的前線作戰,隻要在冬季來臨前,戰鬥能夠取得一個階段性的進步,那麽對北韓來說就是勝利。


    “各位鄉親父老,過來看看瞧瞧了!我們振動糧鋪從今日起開始收新糧,每鬥五十文的高價,大家可千萬不能錯過啊!”


    糧鋪店門口外,架著一張四方桌,桌上一個夥計打扮的青年手持銅鑼,扯著脖子高喊著,在他身邊早已經圍滿了不少被鑼聲吸引而來的百姓。


    “一鬥五十文!比往年要高上兩成啊!”百姓中有人被夥計口中的話嚇得咂舌。


    “就是就是,不會是騙我們的吧。”在他身旁,也有人不敢相信這天降的好事,出聲附和。


    這小聲的交談,讓那桌上的夥計聽了去,便嬉笑著蹲下來,看向那人群中議論的兩人:“我說哥幾個,是真是假你把家中新糧抬過來一試便知,何必在這裏苦苦猜測呢?”


    “這……”之前說話的兩人,聽見夥計如此說。當下就是麵麵相窺,不知該如何接話。


    這個世界上,敢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實在是少數。


    見兩人麵露遲疑,夥計心中嗤笑一聲,又站起來,對繼續敲打著手中的銅鑼,吆喝著之前的話。


    他的任務就是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糧鋪高價收購糧食的消息弄得人盡皆知。


    糧鋪外,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但始終沒有一個人敢先一步嚐試。


    糧鋪樓上,靠街的窗戶虛掩,外麵夥計的吆喝聲,百姓的議論聲,都順著那虛掩的縫隙傳了進來。


    房裏,隻有兩個男子,其中一人稍微年輕,另一人則已到中年。


    兩人隔著圓桌而坐,氣定神閑的喝著香茗,淡淡的茶香飄蕩在房間四周。耳邊,聽著那些議論聲,卻沒有一點意外。


    中年一人,放下手中茶盞。瓷器與木桌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音:“東家果然料事如神,知道如此高價收糧必定讓百姓心存疑慮,不敢輕易相試。”


    年輕一人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帶著智珠在握的感覺。“這並非是什麽難測之事,不過是憑心而論罷了。”


    話中語氣,並非像是刻意的謙虛,而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罷了。


    ‘我這點小伎倆,落在主子眼中恐怕什麽都不算。’言語間,青年男子眸底泛起一絲敬佩和神往。


    “通知下去,接下來的好戲差不多該開場了。”收斂心神,年輕男子對中年人微笑吩咐。


    “是。”


    中年男子恭敬起身,對他拱手抱拳後退出了房間。


    待房中隻剩下青年男子一人後,他緩緩站起來,負手走到窗前,站在陰影中,透過縫隙看向街麵上的情況。


    “讓讓讓讓……,我要賣糧!”一聲粗獷的男聲從街頭傳來,如同旱雷般炸響。


    方桌上的夥計停止了吆喝,仰起脖子望向聲音的發源處。


    人頭攢動中,隻見一個孔武有力的莊稼漢,正推著獨輪車艱難的在人群中行走。獨輪車上,還堆著好幾袋麻袋,夥計眼尖,一看便知道裏麵裝著糧食。


    “諸位讓讓,給後麵的大哥留條路,也別擋了小店的生意哈!”夥計眼前一亮,立馬來了精神,招呼著圍觀百姓讓開。


    聽著兩者前後所言,圍觀的百姓們也明白了有人要來賣糧。


    本就想著一試這餡餅真假的百姓們,自然紛紛讓道,把這第一個敢吃螃蟹的人凸顯出來。


    “讓讓……”道路一清空,獨輪車暢通無阻,載著新米朝著糧鋪逐漸靠近。


    夥計從方桌上跳下來,剛好站在獨輪車麵前,車子停下,後麵大漢放下扶手,站直了腰杆。


    “夥計,我要賣糧。”大漢也是個幹脆利索之人,一見夥計身上的服飾,便直接道明了來意。


    夥計笑顏展開,趕緊迎了上去:“這位大哥歡迎歡迎,您打算要賣多少糧?”


    大漢伸手拍了拍獨輪車上的麻布袋子,粗聲粗氣的道:“就這些,你們拿鬥來量吧。有多少就算多少。”


    “大哥爽快!”夥計向大漢伸出一個大拇指,回頭招呼店裏的同伴:“都愣著幹嘛,趕緊把升鬥拿出來給大哥量糧。”


    “來嘍!”糧鋪裏靠著櫃台看戲的夥計們,一聽吆喝,立馬就動了起來。


    請出量糧的器具當街就在百姓眼皮底下量了起來。


    樓上,那藏在窗後的青年男子看到這一幕,幾不可查的點頭,嘴角泛起一絲難明的笑意。


    大漢帶來的新米並不算太多,也就四個麻袋,半柱香的時間便算好了重量和好次。


    在糧鋪夥計秤糧的同時,圍觀的百姓也都在暗中計算,死死盯著,以免糧鋪耍花樣。但是,看了許久,眼睛都盯得發酸,幾乎要留下淚來,也沒看出糧鋪裏做什麽假。


    此刻,已經計算好了糧食的重量,接下來就是一手交換一手交錢了。難不成,真的要以五十文一鬥的價格來收購?


    帶著好奇和懷疑,圍觀的百姓腳跟逐漸向糧鋪靠近,之前讓出來的路早已經在獨輪車一過時就重新淹沒。


    因為這裏的百姓聚集,還引來了更多不明真相的民眾,紛紛踮足翹首,張望其中。


    “掌櫃的,一共是二十四鬥零七分。”之前站在桌上吆喝的夥計對著店鋪裏扯著脖子喊了一聲。


    不一會,一個中年錦袍男子便走了出來。


    若是看得仔細,便能知曉,這個中年男子就是之前在樓上房間中與那青年男子交談的人。


    他手中拿著一個刷了金漆的算盤,提著袍角笑眯眯的走了出來。


    “是張掌櫃。”


    “沒錯,就是張掌櫃。掌櫃都親自出麵了,恐怕這事不會作假。”


    掌櫃出來之後,百姓裏又是一陣議論紛紛。


    卻隻在一瞬之後,便不約而同的沉默了下來。大家都最關注的就是到底這張掌櫃會以什麽樣的價格來結算。


    張掌櫃站在店鋪門前的台階上,一手托著算盤,一手兩指飛快的在算盤上‘劈裏啪啦’的撥弄一番。


    很快,便有了結果。


    張掌櫃手中的算盤一甩,圓咕嚕的珠子歸回了原位。他看向大漢笑道:“這位老兄,你這新米成色好,顆粒飽滿,質量算得上是上等。現有二十四鬥七分,我就算你二十五鬥。一共是一千二百五十文,折算為銀錠,也有十兩單二百五十文,這是你的錢,收好。”


    張掌櫃一邊說,一邊從身旁接過夥計遞過來的亮晃晃的銀錠子,雙手遞給了大漢。“老兄,若是家中還有此等成色的新米,不妨都送過來,若是量大,還可以再提些價。”


    “喲!真的是銀子。”


    “二十五鬥就賣了十兩啊!足夠一家人大半年吃喝用度了。”


    “這張掌櫃還真是好說話,七分就算一鬥了。”


    “你懂什麽,這就叫財大氣粗。”


    “呸!我看不懂的是你。這張掌櫃這般做,無非就是要讓這莊稼漢子把家中的存糧再拿些出來賣,也是做給我們這些人看。”


    “是啊是啊。”


    “哎喲,不管怎麽樣。這一鬥米五十文的價格是真的,這糧鋪也不曾缺斤短兩,我得趕緊回家,把家裏的新米給運過來。”


    “沒錯沒錯,這般天大的便宜,萬一這張掌櫃一覺睡醒來,發覺虧本了又取消了這個高價,我們上哪哭去。”


    “走走走,都回家運糧。”


    圍觀百姓在看到大漢樂滋滋的捧著銀子仔細放進衣襟裏時,都站不住了,一邊議論一邊腳步加快的向家中跑去。


    百姓們逐漸散去,家中有糧的紛紛回家取糧,家中沒糧的也離開要告訴自己的親朋好友這個天上掉餡餅的好消息。


    一時間,糧鋪外的百姓如鳥獸般散去。


    那手提銅鑼的夥計再一次爬上四方桌,敲起手中銅鑼,重新吸引新的一批百姓。


    張掌櫃見此,嘴角浮現出一抹莫名笑意,拂袖轉身進入了店鋪裏。


    不一會,樓上的房門敲響。


    一直負手站在床邊的男子抬手將虛掩的窗戶關死,轉身看向房門:“進來吧。”


    房門打開,進來的人正是張掌櫃。


    “東家,一切都按您的吩咐辦妥。”這一次,張掌櫃並未坐下,而是恭敬的站在門邊對青年男子道。


    年輕男子幾不可查的點頭,笑道:“在這裏,我這個東家也不過是明麵上的,你可要知道你真正的主子是誰。”


    “屬下知道。”張掌櫃忙收斂神情,更顯恭敬。


    青年人走到圓桌旁,撩起長袍坐下,手指曲起在桌麵上輕敲了幾下:“這次主子傳來話,要我們在最短時間內收購北韓糧食,雖未言明目的,但我大致也能猜到幾分。這一次,主子定是要做一件事驚天動地的大事,你我有幸參與,應該要好好珍惜才是。”


    “屬下明白。要迅速收購好糧食,隻能出以高價。但高價收糧,難免讓百姓心存疑慮,可是隻要有人親眼見到確實高價收糧了,勢必會激起百姓們占便宜的心裏,紛紛賣糧。其他幾家糧鋪也可以順勢提價,將勾糧速度翻倍的加快。可是……”以張掌櫃的才智並不難猜出其中關鍵,但是他卻也有些疑惑。


    “可是什麽?”年輕男子追問。


    張掌櫃抿了抿唇,咬牙道:“這樣一來,咱們豈不是虧損了很多?”


    年輕男子一愣,當即大笑起來:“你放心吧,咱們主子從來不會做虧本的買賣。咱們能高價收到糧食,咱們主子便能用更高的價格賣出去。”


    ……


    第二日,邯澤城裏,各大糧鋪紛紛提價,整個都城陷入了瘋狂收購糧食的漩渦之中。這種漩渦在北韓朝廷紛紛將注意力集中在韓楚大戰時,悄悄的蔓延到其他的行業中,並輻射到各個地方城池。


    一時間,北韓的物價在暗中刻意的哄抬下,變得膨脹起來。


    隻是,這些表麵上讓百姓生活水平提高的表象,並未引起留守朝廷的北韓官員注意。


    事實上,他們也根本就不懂什麽叫經濟戰。


    短短時日,北韓的經濟脈絡已經被九溟商號暗中掌握。可以說,隻要楚清一個意願,她就能左右北韓的經濟。


    一封封情報如雪花一般從北韓飛入南楚,最終落到了安心在逍遙王府裏休養的楚清手中。


    半躺在睡榻上,楚清閉目養神,聽著幼荷一封一封的將北韓來的情報念出。


    當最後一封念完之後,幼荷醒蓉四婢臉上早已經掩飾不住驚容和興奮。紛紛將眸光投向楚清身上,可是她卻一臉淡然,似乎早已經料到結局如此似的。


    主子不開口,四婢也隻能麵麵相窺,靜默等待。


    少頃,楚清終於緩緩睜開雙眼,眸中還有一絲剛剛睡醒的彌蒙之色。這段日子,她越發的容易感覺疲倦,也越發的嗜睡。


    隻不過,對此現象,她卻早已經有了準備,也知道這是自然之事。


    “念完了?”楚清緩緩開口。


    四婢臉上一抽,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主子根本就是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幼荷點點頭,將手中情報遞給楚清:“都念完了。若王妃還有不清楚的,奴婢再念一遍可好?”


    慵懶的搖了搖頭,楚清接過紙張,隨意的在掃了幾眼。


    事實上,這些報告中的內容,她大致都事先預判到了。聽與不聽,根本不重要。


    將手中紙張遞回給幼荷,楚清抬眸,清幽的眸光在四女臉上掃了一圈,詫異的問:“你們都這般驚訝的看著我作甚?”


    “呃……王妃,大家都還等著你下一步的安排呢。”醒蓉小聲的提醒。


    楚清露出恍然的表情,才想起來自己似乎確實沒有發布下一步的命令。


    她向高枳佑報複的第一步,便是要收購北韓國內的民生物質,哄抬物價,造成經濟膨脹形成經濟泡沫。悄悄將一些產業撤回南楚,斬斷北韓經濟稅收的支柱。


    如今,此步已經初見成效,也是時候可以開始第二步了。


    第二步,她就要北韓國內大亂。她點燃高枳佑後院的火,看他怎麽在前方威風凜凜的打仗。


    “嗯,可以通知他們毀掉南北商道,銀號關門,順便將前期注入其他商號的資金抽回來。至於那些爛攤子,就留給北韓的能人異士去處理吧。”楚清沉吟了片刻,不慌不忙的說出了這句話。


    即便心中早已經有所準備,四婢還是被楚清話中的狠辣果斷之意給驚得目瞪口呆。


    毀掉南北商道,這意味著從此以後南楚的貨物和北韓的貨物將無法流通。沒有貨源,市場中僅剩的那些物資就會變得奇貨可居,成倍的翻新物價,為通貨膨脹更加添了一把火。


    銀號關門,那麽之前存入銀號中的那些銀子,都無法回到北韓百姓的手中,辛辛苦苦賺了一輩子的錢,就這樣沒了,有誰能受得住?何況,這樣一來,北韓民間的財產就會有大部分都流失。在被哄抬起來的物價麵前,沒了錢的北韓百姓將會麵臨什麽。


    撤回之前注入的資金,那麽勢必會造成其他商號的運轉不靈,嚴重的便是倒閉,輕微的也會大傷元氣,導致整個市場的崩毀。


    最最重要的是,楚清提前收購了打量的民生物資。


    一旦民憤爆發,市場奔潰之後,北韓上下將處於一片混亂之中。就算有錢,也買不到生活的必需品。


    這個時候,高枳佑就要麵臨兩個艱難的選擇。


    是為了前線戰鬥,而滿足士兵需求,而放棄國內百姓的生死;還是開倉救萬民於水火之中,讓前線打仗的戰士挨餓受寒。


    “王妃,這樣做……會不會……那些百姓都是無辜的。”幼荷沉吟糾結了許久,終於還是忍不住硬著頭皮開口了。


    楚清唇角微彎,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意有所指的道:“那就要看看他們的皇上心中,到底是統一天下的宏偉大業重要,還是黎民百姓重要了。不要說我殘忍,我隻是把選擇權交到了高枳佑手中,做選擇的人是他。”


    嗖嗖嗖——


    四婢脊梁同時竄起冷氣,心中不約而同的暗歎:果然,自己的主子絕不能惹。北韓皇帝就是最好的下場!


    楚清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傳布了下去,在不知不覺中蔓延到北韓經濟脈絡的九溟商號,如同一台龐大的機器開始運轉起來。


    短短三天,北韓物價翻了幾番。


    短短三天,北韓百姓發現,就算是有錢也買不到東西。


    短短三天,北韓境內,無數個讓百姓商號信服的票號一夜之間倒閉,掌櫃夥計不知所終。


    短短三天,無數人擊鼓鳴冤,要官府出麵緝拿騙走他們一輩子辛苦血汗錢的奸商。


    短短三天,後知後覺的北韓官員終於察覺到國內市場的風雨飄搖,察覺到經濟的即將崩潰,特別是當他們看到無數百姓瘋了似的去搶砸那些關閉的商鋪,卻發現其中空空如也,手捧著銀子卻找不到可買之物時,他們才知道……北韓,亂了。


    抱著一堆錢,卻無米下鍋,無菜可買,無衣可穿,無藥可醫……這樣的畫麵,沒有經曆過的人,根本無從想象。


    以至於,當這個消息傳入南楚皇宮時,趙晟乾還以為自己身在夢中,看到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


    等他終於相信之時,他突然間醒悟過來,這一切似乎都是出自商人之手。


    商人,不費一兵一卒,卻能夠攪亂一個國家的內政!


    倒吸一口涼氣,趙晟乾此時此刻,終於明白了商人的重要性。不知為何,楚清那清雅絕倫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北韓內亂,天下震驚,天下嘩然!


    千年曆史中,這樣的事從未發生。人們在震驚之餘,也在紛紛猜想到底是誰有如此大的魄力,能夠做到這一步。


    就在全天下的人都在猜測這幕後黑手時,一封封國內告急的奏折滑稽的送入了前線北韓大營之中。


    滑稽?確實滑稽,告急的不是兵戈染血的前方戰場,而是本應該無憂無患的國內後方。


    當高枳佑接到奏折,仔仔細細不敢相信的看了好幾遍後,終於怒不可拾的大吼了一句:“楚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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