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做什麽?”楚清避開楚正陽的鞠躬,神色古怪的看著他。


    楚正陽到顯得絲毫不尷尬,挺直胸膛,坦然的道:“學,不以長為先。今日一席話,對為父來說如同棒喝,受益匪淺,這一謝,是應該的。”


    楚清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她知道楚正陽的坦然,可是,這父親向自己鞠躬感謝,卻讓她有些不自在,她來自未來的時空,她無法體會在這個充滿皇權的時代,尊卑等級的差別。要知道,在這樣的時代,若是家中有女子成為皇家之人,父母都要對其行叩拜大禮的,更何況,此刻楚正陽這樣的答謝之禮?


    “你不必如此。”楚清硬著頭皮道。


    此刻,楚正陽也恢複正常,他欣慰的看著楚清,不斷點頭:“上蒼帶走了我一個女兒,又給了我一個更優秀的女兒,我又有什麽好埋怨的。”這句話,帶著釋然,又似對自己的勸說。


    聽在楚清心中,她明了,楚正陽的心結算是解開了。


    楚家的生意,風生水起,倉庫裏積壓的舊貨,很快便銷售一空,待資金收攏,到了日子,楚正陽便要離家遠行,去茶鄉收茶,每一年到了這個時候,楚正陽都會離家一段時間,而臨行前,酈氏都會帶著楚清去廟中為他祈福,願菩薩保佑他一路平安。


    而這一次,因為楚正陽也要去見圓慧法師,所以便決定一家三口同去,隻等著雨水停駐,恢複清朗。


    望著窗外,那些薄如輕煙的雲絲嫋繞著夜空,繁星點點,楚清想到明日要與父母前往普陀寺,不由得露出淡淡笑容,喃喃自語:“明日,定會有個好天氣。”


    安寧,扈家


    連日來雨水的洗刷,讓青石地板上積了些水,在燈火的照耀下,蕩漾出星星點點斑駁的光斑。無數仆人來回走動,即便已經夜深,他們也還未得到休息,必須要侍奉在主人身邊。


    花廳中,仆人已經將用過的殘湯剩飯收了下去,扈家的三個主子,在扈老爺的帶領下,走到了一邊喝茶。


    而扈家的那些個妻妾們,卻無這等待遇,隻能待在各自的房中用膳。在扈家,隻有姓扈的才是主子,其餘的人都是奴才。


    扈老爺,名為博易。育有一子一女,都是原配妻子所生,這位勞苦功高的夫人在生下扈家小姐之後,便撒手人寰。以至於,在扈家並未有當家的主母,這後院之事如今都落在這扈家的小姐手中。


    如此寵愛,扈博易早已對外言明,自己的女兒不外嫁,隻招婿入贅。也就是說,他日扈博易駕鶴西去,這扈家的家財,也是由兄妹兩人平分。對此,扈家的長子扈少安到無所謂,這個安寧第一紈絝,對於錢財、生意並不上心,對於他來說,每日給他錢,讓他花天酒地便足夠。


    比起扈少安,扈芙蓉便要精明許多,自幼便跟在父親身前學習經商,對於家中的中饋也主持得頭頭是道,在外還博得了一個賢惠的美名。


    隻是,誰會想到這個有著賢惠之稱的女子,居然會生著一副蛇蠍心腸?


    燭火映照下,扈少安抖動著腿,手裏把玩著係在腰間的玉佩,看著端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妹妹,突然邪邪笑道:“爹,咱們芙蓉是越長越水靈了,真是不知道誰會有如此福氣,成為我們扈家的女婿。”


    這調侃之聲直入扈芙蓉的耳中,她臉色一沉,手中翹著指頭拿著的茶杯蓋子‘哐嘡’一聲,落在杯上,冷聲譏笑:“我的事不用你操心,若是哥哥感到寂寞難耐,倒是可以央求爹爹為你娶上一房媳婦。我看,那楚家的小姐就不錯。”


    楚家小姐,這幾個字讓扈少安眼中一亮。楚清的美色,他垂涎已久,如今被自己的妹妹戳破,倒是讓他心口如同貓抓一般,他咂巴咂巴嘴:“楚家的丫頭是不錯,就是還嫩點,還需養個一兩年。”


    扈少安喜歡身材豐腴,妖嬈嫵媚的女子,扈芙蓉自然知道,聽他如此說,也沒有反駁,隻是冷笑的撇過臉去。


    兄妹兩人的談話,坐在首座的扈博易聽在耳裏,兒子他可以不管,隻要他能傳宗接代就行。可是,女兒的將來,他可得好好謀劃一番。


    “芙蓉的親事,我心中自有主張,你們都無需擔心,聽從吩咐便是。”


    扈博易淡淡的一句話,卻讓扈少安和扈芙蓉同時看向他。特別是後者,美眸中閃過一絲驚慌。她心中所屬為誰,父親不會不知道,以往也是支持的,還笑說隻要她有本事讓這天下第一公子入贅扈家,他便不阻攔。可是,現在這話中的意思,分明就是父親心中已經另有打算。


    “爹爹,你……”


    扈博易抬手打斷了扈芙蓉的話,隻是神色莫名的提醒自己的子女:“明日三皇子會來安寧皇家別苑養病,有機會,我會帶你去與三皇子見上一麵,你可得仔細打扮。少安,這幾日也消停點,別讓你那些破事傳入皇子耳中。”


    這話一出,扈少安是一愣,懵懵懂懂。而扈芙蓉卻‘蹭’的一下站起來,臉色難看的看向扈博易:“父親,您是想把我送給那病怏怏的三皇子?”她是商賈之女,這樣的身份自然不能嫁給皇家,隻能如同姬妾一般送去暖床。


    被女兒直言不諱的戳破心思,扈博易的臉色也沉了一下:“我的安排還輪不到你來質疑,都下去吧。”說完,一甩手袖,不再理二人。


    扈少安摸了摸鼻尖,站起來,向父親拱拱手後,退了出去。父親是他的經濟支柱,他可不敢輕易得罪。而扈芙蓉要與父親爭辯,卻又不敢,隻得絞著手帕,咬著牙,臉色陰鬱的退了出去,向自己的院中走去。


    她可不想去給一個病得隨時會死掉的皇子暖床,她喜歡的人是水千流。一想起水千流,那一襲飄渺白衣就出現在扈芙蓉腦海之中,可隨即馬上就出現了另一張絕色脫俗的小臉。那日兩人在聽風品茗中相會的情形,更是曆曆在目。


    絕色小臉的主人,讓她的表情變得猙獰,陰測測的低吟:“楚清啊楚清,既然草包之名都不能毀了你,那你可就別怪我狠心了。沒有了你這個安寧第一美人,所有人的目光都會聚在我的身上。”


    這聲音陰冷,恐怖,讓跟在她身後的小丫鬟都不由得打了個激靈,渾身如同被寒氣席卷一般。


    ------題外話------


    【感謝單色花季的花花。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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