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你。”佐伊說, “況且就算這是真的,我又需要付出什麽代價?”


    “好孩子, 我們是一體的, 我就是你的力量,使用自己的力量不會付出代價。”鳳凰輕柔地說, “死亡不過是一種狀態, 就像宇宙從奇點中誕生,毀滅後又重歸於奇點。你姑媽死後靈魂去了該去的地方,我們隻需要修複好她的軀殼, 再召回她的靈魂, 就能夠使你的親人複活。”


    “你把這件事情說得很容易的樣子。”佐伊說。


    “你在猶豫。”鳳凰說, “為什麽要猶豫?我又不會害你。若要找出誰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那麽一定是我。”


    “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東西。”佐伊輕聲說,她空茫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姑媽僵硬的遺體上。


    佐伊注意到姑媽的手腕上沒有帶她親手製作的魔法護身符,這枚護身符可以抵擋一切槍械的穿透, 如果當時她帶了,是不是一切就不同了?


    “不,孩子,你不是因為不知道我是什麽東西而猶豫,你是因為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殺人而猶豫。”鳳凰緩慢地說,“我猜得對不對?”


    佐伊陷入沉默。


    “我說了,我可以讓你的親人活過來, 我會幫你殺掉那些傷害你親人的人。這是你的願望, 我當然會幫你實現。我能感覺到你在燃燒的情緒, 你充滿了毀滅的衝動和複仇欲——我知道你想報複,你想殺掉那些人。”鳳凰說,“你為什麽要猶豫呢?你不該猶豫。用他們的命償還你姑媽的命,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通常情況下,我是不會去傷害別人的。”佐伊低聲說。


    “好孩子,這句話從你嘴裏說出來可真讓我驚訝。”鳳凰的聲音裏充滿了困惑,“你殺過人的,你不會忘記這件事情了吧,我以為你不缺乏殺戮的勇氣?”


    沒錯,佐伊殺過人。


    那是她在英國對抗伏地魔的時候發生的事。


    食死徒闖進了一位鳳凰社成員的家裏,用鑽心咒折磨他的妻女,食死徒在瘋狂地刑訊她們後先是殺掉了兩個年幼的小姑娘,最後狂笑著走向差不多已經是半瘋癲的妻子,把杖尖對準了這個女人的額頭。


    然後,佐伊出現了……她在看到地上兩個小女孩的屍體時做了什麽呢?


    佐伊記得某種陰暗的力量瞬間充滿她的身體,紅色的能量鋪天蓋地地向食死徒卷過去,隨後這名罪犯就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腳慢慢消失,十秒鍾後他被鳳凰之力分解得連一根頭發都不剩。


    但是已經晚了,死去的人不會複活。目睹女兒慘死的母親瘋掉了,至今還在聖芒戈醫院接受治療。


    “被我殺死的那些人是伏地魔的走狗,他們每個人都惡貫滿盈,”佐伊說,“我選擇殺掉他們,是因為腐敗的魔法部製裁不了他們。如果魔法部有製裁他們的能力,我不會殺了他們,我隻會把他們扭送到審判法庭。”


    可是當時的魔法部已經淪為伏地魔的後花園了,連部長都是伏地魔的傀儡,把食死徒抓住送到那裏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結果。魔法部的法律已經不能再維持公正,不光是佐伊,鳳凰社和鄧布利多軍的所有成員在麵對食死徒的攻擊時都會毫不遲疑地下死手。


    在局勢最緊張的時候,魔法部甚至會借搜查食死徒的名義挨家挨戶地尋找鳳凰社成員,鄧不利多軍和鳳凰社差不多是半違法的組織。


    佐伊不敢說自己可以代替法律去審判那些有罪之人,她對待食死徒毫不留情的原因大多數是出於報複心理,所以在法律無法維護身邊人的安全時,佐伊轉變了心態。


    哈利也是一樣,他是那麽厭惡黑魔法,但麵對差點殺掉小天狼星的貝拉特裏克斯,他怒吼著對她使出了鑽心咒。


    “我大概明白了,”鳳凰柔聲說,“在法律有能力進行審判時,你不想代替法律對罪犯進行懲罰,對嗎?”


    佐伊默認了。


    “那我們大概可以換一個思路,你抓住那些罪犯,親手把他們送上法庭。”鳳凰提議道。


    佐伊開口了,“你說你有能力複活我的姑媽。”


    “是的,我可以。但我沒有足夠的能量。”鳳凰惋惜地說,“如果你殺掉那幾個罪犯,我就能吞噬掉他們的生命能量——雖然稀少,但是聊勝於無——這樣我就可以把你的姑媽複活了。我現在很虛弱,如果沒有足夠的能量支持,我是無法修複你姑媽的肉體並打通死亡世界的壁障把她的靈魂召喚回來的。”


    佐伊冷冷地說:“你不是想幫我,你隻是想要能量!”


    “你總是這樣懷疑我,曲解我的好意。”鳳凰歎了口氣,“還有一個方案——我可以把你的意識送回幾天前,然後你來哥譚救你的姑媽,這個對我的消耗要小很多,卻有很大的不確定性。”


    “逆轉未來的消耗比複活一個人的消耗要小?”佐伊思索道。


    “對於我來說是的。如果把操作時間比作折疊一張紙,那麽打破位麵壁障就相當於捅破兩張紙,我需要先穿透本位麵的屏障,再穿透異位麵的屏障。”鳳凰說。


    用紙來比喻位麵?這個自稱為鳳凰的存在到底有多強?


    “那就送我回到過去吧。”佐伊眼簾低垂。


    “沒問題,現在開始傳送嗎?”鳳凰輕笑出聲。


    “在開始之前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做,”佐伊語氣裏透著一股冷意 ,“我要先查清楚是誰害死了我姑媽。”


    夜晚的哥譚街上行人很少。


    佐伊站在路燈下麵,辨認公交車站旁的城市地圖,想要找到哥譚市警察局的所在地。


    一隻黑貓嗖地一下從旁邊的垃圾桶竄過去,打翻了桶蓋子,垃圾撒得滿地都是。巷尾有幾個男人嬉笑著走過來,佐伊不想惹麻煩,她在自己身上施加了忽略咒。


    在那幾個人路過的一瞬間,佐伊從他們身上聞到了酒精、毒.品和血的味道。


    正在這時,她手機的短信提示音忽然響了。


    黑夜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傳來叮咚一聲輕響,路過的小混混們愣了一下,立刻看向聲源地。


    忽略咒對聲音沒有掩蓋作用,魔咒效果被打破了,那幾個小混混大概醉得不輕,其中一個金頭發的罵罵咧咧地說:“少喝點兒,這麽大個活人都沒看見……還是個美女!”


    佐伊沒理他,她掏出手機看了眼短信。


    哈琳:「你在哪裏?」


    佐伊:「我在臨著哥譚市警察局的一條街,215號公交站台。」


    「為什麽不去找個酒店住下?附近有一家柏莎大酒店,那裏安保力量比其他的酒店強,信譽也好,你可以住到哪裏。」哈琳很快回複了,「我有點事情要辦,明天我去找你。女孩子夜晚外出不安全,你找到了合適的住宿酒店就給我發個短信。」


    「好。」佐伊頓了頓,「你去看姑媽了嗎?」


    「看了。」哈琳這次回得很慢,「有什麽話我們留到明天見麵再說好嗎?快去找個酒店住下,不要在外麵亂逛,不要去沒有路燈的街巷,尤其別去酒吧!」


    佐伊:「好。」


    佐伊盯著發光的屏幕看好一會兒,才把手機放兜裏。


    “小妞,別這麽冷淡。”金頭發的小混混伸手要摸她。


    紅色的能量轉瞬間從佐伊手腕的肌膚溢了出來,把圍過來的幾個男人轟飛到路邊,他們立刻暈了過去。


    “你下手太重了。”佐伊淡淡地說,“如果路上有監控就不好了。”


    她拿出手機叫了一輛救護車,報了小混混們昏倒的位置,隨後向哥譚市警察局走去。


    “下次我會注意輕一點的,”鳳凰語氣輕快,“整條街的監控信號都被我屏蔽了,不用擔心。”


    ……


    昏暗的房間裏,頭發一半染成粉色一半染成藍色的女人坐在一張桌子上晃悠著雙腿,似乎在給什麽人發消息。


    這個女人臉上畫著豔麗的妝,她身材火辣,穿著紅色的熱褲,白色上衣上印著大大的小醜的臉,上麵還用口紅寫了love的字樣。


    她麵前擺著三把椅子,椅子上坐著三個被麻繩捆得結結實實的男人,他們每個人都被膠布粘住了嘴,每個人臉上都有著鼻青臉腫的傷痕,每個人都精神崩潰地瞪大眼睛抖得像發了羊癲瘋。


    她的腳底下還躺著一個不斷抽搐的男人,這個房間的地板上散落著五六顆牙齒,星星點點的血跡濺到肮髒的地板上,男人縮成一團,嘴裏若有若無地發出痛苦的呻.吟。


    “真討厭,”她忽然從桌子上跳了下來一腳踢在男人的腹部,撅起了嘴,“我有對你說過最好不要發出奇怪的聲音吧?你一直慘叫慘叫慘叫,害我沒辦法給她打電話,畢竟我可不想讓那個小可愛認為她的姐姐是個壞女人。天啊,我都不敢想象聽不到我的聲音小可愛該多麽害怕多麽傷心?我應該給她打電話安慰她,我應該立刻趕到她身邊陪著她,但是我沒有!”她抄起旁邊的椅子劈頭蓋臉地砸到男人的腦門上,紅唇勾起一個扭曲的弧度,“所以這都是你們的錯!”


    男人一聲不吭地歪倒在地上,頭上的傷口在流血,她抬腿踢踢男人的臉,像小女孩發脾氣一樣跺了下腳,“真沒勁,死了?”


    她蹲下來摸著男人的胸口,辨認他還有沒有心跳,“原來還沒死,那真是太好了。”她笑了起來,“沒有痛苦地死去,那應該是好人的結局。對於你們……這種死法似乎太過輕鬆了。”


    綁在椅子上的三個男人抖得更厲害了,其中一個人的褲.襠滲出一灘帶著騷味的液體。


    她哼著歌去了廚房,在一堆肮髒的廚具裏麵扒拉了幾下,找出一把生鏽的菜刀,揮了揮感覺不順手,於是又嫌棄地扔掉了它。


    “喲哦,找到了。”她驚喜地從洗碗池泡著的一堆餐具裏抽出一把髒兮兮的餐刀,指尖抹了一下刀刃,感覺有點鈍,她左右轉了轉,在碗櫥裏找到了磨刀的工具,然後愉悅地哼著歌呲啦呲啦地磨餐刀。


    “我說,你們應該知道我是來幹嘛的吧?”她一邊磨刀一邊問。


    被膠布粘著嘴的三個男人當然回答不了她。


    她笑著說:“我是哈莉·奎茵,你們可以叫我哈莉。”


    哈莉磨好了刀,她試了試鋒刃,指腹被餐刀劃出了一道血痕。哈莉滿意地把流血的手指放進嘴裏舔了一下。


    “用這把刀切牛排想必會很方便。”銀色的餐刀在她指尖流暢地轉出花樣,哈莉走到被綁在椅子上的三個男人麵前,用餐刀指著他們,咯咯笑出了聲,“那麽,從誰開始切比較好呢?”


    “你們似乎有什麽話想說?”她歪了下頭,伸手扯掉了最右邊那個男人嘴上的膠布,“我可以給你們留一點說遺言的時間。”


    哈莉從兜裏掏出手機,打開了錄音功能,“你們想說什麽就說吧,我會把這些遺言轉交給你們的家人,我是不是很貼心?”


    “求求你放過我們,我們沒有得罪過你……”男人哆哆嗦嗦地說。


    哈莉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瞧我聽到了什麽?”她輕聲說,“你說你們沒有得罪過我。”


    男人不敢吭聲了,他絞盡腦汁地想自己到底幹過什麽得罪這個瘋女人的事。


    “真有趣,我以為你們早該料到自己會有這一天了啊?”哈莉用驚奇的語氣說。


    男人知道她指的是什麽,幹壞事總是要遭報應的,這是他們這種罪大惡極的人。販·毒、賭博、高利·貸……他們的團夥用這些手段拆散了無數個家庭,逼死了許多人。


    “然而我想說的是,你們確實得罪過我。”哈莉臉上出現了那種看似嫵媚實則瘋狂的笑容,她柔聲細語地說,“你手下的小弟持槍搶劫了一個老婦人,你猜那個老婦人是誰?”


    男人瞪大了眼睛。


    “那是我的家人。”她微微一笑,餐刀冰涼的刀鋒緩慢地滑過男人的側臉,在他顴骨上留下了一道血痕,“你不知道這件事?沒關係,我知道就行了。”


    “這個美好的夜晚,你們想怎麽度過呢?”哈莉美豔的臉在這些男人們看來簡直如同催命的惡鬼,她紅唇勾起的弧度漸漸擴大,“放心,你們所有人,我一個都不會落下。”


    ……


    戈登坐在辦公桌後焦頭爛額地審理案件,現在已經很晚了,但他還在加班。


    今天下午的時候有人遊.行要求禁.槍,理由很充分,哥譚作為一個犯罪率超高的城市,如果不實行槍.支管製犯罪就會愈發泛濫。可是有另外一夥人強烈反對禁.槍,這些人覺得手裏有槍的話能更好的保護自己。兩撥人還在遊.行的時候發生了打鬥。


    三天前,港口查出有人在走私槍.支,由於暫時不清楚對方的背景和販賣規模,戈登不想打草驚蛇,他密切關注那邊的動向,想要把罪犯們一網打盡。


    與這件事情相比,其他的一切案件都要靠邊站。


    戈登看到桌上擺著的一疊公民資料,瑪麗·福克斯,年齡53歲,於今天早晨在萊克街被槍殺。街角的監控攝像頭模糊地拍到了凶手的影子,戈登鎖定了犯罪嫌疑人並派了一夥警察去抓捕他,相信這個案件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辦公室的窗戶框發出哢嗒哢嗒的聲響,屋外的狂風把窗戶玻璃都給吹得搖晃了起來,豆大的雨滴劈裏啪啦地砸落在窗戶上,隨著一聲雷鳴,辦公室的燈忽然滅了。


    “今天預報的沒有雨啊?紐約的壞天氣難道轉移到哥譚來了嗎?”戈登發現自己忘記帶傘了。


    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打開了,戈登被嚇了一跳,在一片漆黑中,有個人影站在門口,他手悄悄地摸向手.槍,同時問:“你是誰?”


    佐伊從陰影中走出來,說:“打擾了。”


    “你是怎麽進來的?外麵值班的警察呢?”戈登立即用手.槍指著她。


    “他們暫時睡著了。”佐伊的瞳孔變成深紅色,她輕聲說,“我需要你腦海中的記憶。”


    手.槍從戈登手上滑落,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空洞。佐伊順利地讀取了他的記憶,凶手的一切信息都被她所掌握。


    “忘掉剛剛的事情,坐下繼續辦公吧。”佐伊說。


    戈登呆滯地點了下頭,安靜地坐回辦公椅上。


    “現在你知道凶手是誰了,可以開始時間逆轉了哦。”鳳凰說。


    佐伊點頭,“那就開始吧。”


    ……


    “嘿,你在發什麽呆?”托尼皺眉看著她。


    “托尼?”佐伊慢慢眨了下眼睛,“今天是幾號?”


    “8月5號。”托尼說。


    佐伊低頭,看見自己手上拎著挎包。對,她在這天正要去亞馬遜熱帶雨林采集龍爪蘭。


    “你臉色突然變得不太好,”托尼問,“怎麽了?”


    “沒……我隻是想起了一些重要的事。”佐伊低聲說,“我需要打個電話確認一下……”


    托尼抱著雙臂站在旁邊看著她。


    佐伊打給姑媽的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當她聽到電話那邊姑媽的聲音,差點忍不住要流淚。


    “姑媽?你還好嗎?”佐伊說。


    姑媽說:“我一切都好,為什麽忽然給我打電話?”


    “我要去哥譚辦點事情,那裏不安全,你最好不要出門,就算出門也一定要帶著護身符,我親手做的那個。”佐伊捏緊電話囑咐道。


    姑媽一頭霧水地答應了,佐伊放下電話,揉了揉太陽穴。


    托尼滿臉疑惑地問:“哥譚有你需要采的草藥嗎?那裏根本就沒有森林啊。”


    “那裏有草藥的,就在下水道裏,”佐伊瞥了他一眼,“你大概不知道你吃的魔藥中有一味藥材是下水道的苔蘚,那種苔蘚隻有從哥譚這種人傑地靈的地方長出來效果才最好。”


    托尼的臉頓時就變綠了,“不!我不相信,一定是你在騙我!我怎麽可以吃那個東西?”


    可是托尼回想起看佐伊熬藥的時候往坩堝裏麵放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不由信了七八成。什麽癩蛤.蟆的皮、小飛蟲的翅膀、蜥蜴的口水、蜘蛛的眼珠子……


    “嗯,我在騙你。”佐伊輕描淡寫地承認了。


    托尼:“……”


    ——親愛的你變了!


    “我給你留下了三天分量的魔藥,每天晚上十點喝,喝完之後不要吃甜……”


    托尼說:“你已經交代過了,我沒有健忘症。”


    佐伊:“……哦。”


    佐伊騎上飛天掃帚,在空中轉了一圈冷靜冷靜思維。


    她這幾天需要完成的事情很多,需要給托尼采草藥,需要把那幾個外星人抓回來,需要立即趕去哥譚保護姑媽。


    佐伊給這些事情排了個優先級,姑媽的事情當然是排在首位的,按時間來算,姑媽明天早上才會遇到槍擊,但佐伊不敢抱有僥幸心理,她恨不得立即幻影顯形到姑媽家門口。


    接下來是去找抓外星人的事,這幾個外星人實在太重要了,他們的存在關乎到地球的安危,而且佐伊想從他們口中知道更多的關於宇宙的信息。


    排到最末尾的才是給托尼采集草藥的事情,佐伊記下了火龍的巢穴地點,想去的話隨時都可以去,況且托尼還有幾天的魔藥庫存。


    原本一片碧藍的天空漸漸陰沉了下來,一大片烏雲在頭頂上聚集,似乎是下雨的先兆。


    “又下雨?這次下雨時間提前了。”佐伊有些困惑。


    “這場雨是在我力量的作用下生成的,”鳳凰說,“我需要進食,我需要能量,你周邊地區的能量粒子都在瘋狂地湧入你的身體,然後為我補充力量,烏雲也是這樣被吸引過來的,我不需要烏雲,但我需要它產生的雷電。”


    “據說在閃電的時候,雲和大地之間的電壓會達到一億多輻。”佐伊問,“這些能量可以令你完全恢複嗎?”


    “完全恢複?還差得遠。”鳳凰發出低低的笑聲,“如果把我所需的能量比作一片海,那麽這幾場雷暴給我補充的能量隻占了大海中一滴水的億萬分之一。”


    “你在騙我。”佐伊明白了什麽,“你剛開始的時候勸說我殺掉傷害我姑媽的那些人為你補充能量,如此你才可以打通位麵壁障複活她。但按你現在的說法,那幾個人能為你提供的能量簡直少的可怕,還不如直接吸收雷暴……既然這樣,你為什麽想要讓我殺掉他們?你想做什麽?你的目的是什麽?”


    “因為這是你的願望啊,小佐伊。”鳳凰微妙地說,“你想報複,你想殺掉他們,我就這麽提議了。你因為道德底線不肯殺掉他們,我就給你找可以心安理得殺掉他們的理由……或者說借口。但即便如此,你還是堅持著你的道德底線……為什麽呢?我不是很明白……你明明是很想殺人的,卻強忍著不去殺人。”


    “人和野獸最大的區別就是明白自己該幹什麽,不該幹什麽。在法律可以維護公正、審判罪犯的時候,我願意遵守法律,就這麽簡單。”佐伊冷漠地說。


    鳳凰問:“如果罪犯沒有通過法律得到應有的懲罰呢?”


    佐伊沉默了一會,低聲說:“如果是這樣,我不會懲罰他,我會報複他。”


    ……


    佐伊對自己施了隱形咒,悄無聲息地站在姑媽的房子外,姑媽正在看電視,她最喜歡的節目是《地獄廚房》,因為覺得拉姆齊的主持特別有意思。


    她不敢立即現身,因為幻影顯形從紐約到哥譚隻需要幾秒鍾,如果她三分鍾前還在紐約,現在卻突然出現在姑媽麵前,一定會把她給嚇壞了,姑媽隻是個普通人。


    一縷鳳凰之力從佐伊手指飄了出來,這絲紅色的能量輕而易舉地穿過了玻璃和牆壁,最後隱藏在姑媽的手表裏。如果她遇到了危險,鳳凰之力就會成為她最後的護身符。


    佐伊站在房子外看了一會兒,在別墅周圍布下了數層魔力結界,並用鳳凰之力加固。


    別說是小小劫匪,就算是坦克戰鬥機來了也別想轟開這棟別墅的門。


    第一件事完美解決,至於傷害姑媽的那個凶手,佐伊並不著急去找他,哥譚市人口眾多,要在這麽多人中找出一個罪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第二件事則是去亞馬遜熱帶雨林蹲守載著五個外星人的宇宙飛船降臨。


    佐伊心算了一下從哥譚到巴西的距離,發現她需要飛上個幾千公裏才能到巴西境內。好在她已經去過一次亞馬遜了,佐伊打算先幻影顯形到美國邊境,然後乘坐飛天掃帚飛到巴西境內,最後再使用幻影顯形直接移動到飛船降落的地點。


    在佐伊逗留哥譚的這一小會時間,她頭上又開始凝聚烏雲了,預計這裏不久之後就要開始下大雨和打閃電。


    “拜托,就不能先停止吸收能量嗎?我已經成了人形自走造雨機了!”佐伊抱怨著對自己的腦袋來了防水防濕咒。


    “這是本能,我很虛弱,隻有不斷地吸收大氣中的遊離能量,才能避免我再次陷入沉睡。”鳳凰說,“畢竟我剛剛幫你回溯了時間。”


    “如果我去戈壁灘上住幾個月,那裏會變成水草豐茂的綠洲嗎?”佐伊說。


    “製造烏雲也是受條件限製的,在戈壁灘上我可以直接吸收沙礫反射的熱量。”鳳凰說,“我可以吸收任何形式的能量。”


    “為什麽你會在我的身體裏?”佐伊輕聲問,“我很小的時候就可以憑空移動物體,從很高的樓上摔下來也不會受傷,隻要我注視一個人的眼睛,我就能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爸爸媽媽一直很害怕別人會把我當成怪物。後來我發現我的鄰居是一個巫師,我以為我的能力也是巫師的魔力賦予的,然而並不是這樣……在巫師中我依然是一個異類。”


    “你當然是一個異類,因為你並不是巫師。”鳳凰說,“我可以吸收並掌控任何形式的能量,魔力自然也可以,而你和我是一體的,所以你可以掌控魔力。”


    佐伊扶額,“學了那麽多年的魔法,結果卻有人告訴我我不是巫師?”


    “那種低端能量沒什麽好學的,就是能搞出的花樣多一點。”鳳凰不屑地說。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什麽會在我的身體裏,我為什麽會是你的宿主?”佐伊又問。


    鳳凰輕柔地說:“這是一個漫長的故事,涉及到很多人、很多事。我會告訴你,但不是現在。”


    佐伊到心髒跳動了一下,感覺鳳凰的話裏麵似乎隱藏著什麽更深的東西。


    鳳凰和她交流時,一直對某些事情模棱兩可,刻意模糊化。


    “你就像是我的孩子,佐伊。”鳳凰最終說,“我怎麽可能傷害你?”


    ……


    佐伊曆盡千辛萬苦,冒著傾盆大雨,終於及時趕到了亞馬遜熱帶雨林,她看了看手表,鬆了口氣,離宇宙飛船從天上掉下來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佐伊孤零零地坐在樹林裏,任由狂風暴雨拍打在她身上,鳳凰說她的身體是肉體凡胎,承受不住雷電直接劈下來的力量,要不然可以讓佐伊嚐試一下當人形引雷針,這樣收集能量更有效率……


    佐伊身體周邊被撐起了一個淡紅色的屏障,所有的雨滴碰到這層屏障之後都會被彈開,她身上幹幹淨淨,沒有沾上半點淤泥和雨水。


    不多時,佐伊前方的天空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間漩渦,她默默給自己施加了翻譯咒,默默看著一艘冒著滾滾濃煙的宇宙飛船直挺挺地砸了下來,默默看著某個直立行走的小浣熊罵罵咧咧地走出艙門,默默看著星爵發現他們不遠處站著一個活的地球人時臉上露出了見鬼的表情。


    星爵滿臉老鄉喜相逢的表情跑了過來,熱切地說:“你好,我是彼得·奎爾,我……”


    “你好,我是佐伊·福克斯,”佐伊打斷了他的話,“我是地球聯邦宇宙司法局外派的執法人員,你和你的同伴觸犯了聯邦製定的《宇宙外來人員管理辦法》,未經許可私自入侵地球,我需要帶你們回去進行審訊。”


    星爵笑容僵硬,“地球聯邦是什麽?我怎麽從沒聽說過有這個組織?”


    火箭說:“讓你們非要來地球!現在怎麽辦?”


    卡魔拉說:“飛船壞了,我們跑不了多遠,理性分析還是接受審訊比較好。”


    “你連掙紮都不掙紮的嗎?!”火箭很崩潰。


    “i am groot.”格魯特小心翼翼地抱著在飛船降臨時被點著的手臂。


    德拉克斯看了眼佐伊,“喔,地球女性果然不符合我的審美。”


    佐伊:“……”


    ——所以我就該二話不說直接把你們變成蝸牛是吧?!


    ……


    佐伊拎著裝有藥材和外星蝸牛的小挎包走在哥譚的大街上,從美國到巴西一來一回實在是太費勁了,現在到了晚上,路燈映照在街道的積水裏,然後又被雨滴砸成細碎的光影。


    她拐進一個沒有人煙的小巷,想要直接幻影顯形到姑媽家門口,沒想到巷子裏麵有一個酒吧的後門,幾個醉鬼互相攙扶著從裏麵走了出來,他們看到佐伊後大著舌頭想要調戲幾句。


    “下手輕一點對嗎?”鳳凰說,“當然沒問題。”


    佐伊剛想開口阻止鳳凰,一具軟軟的身體卻忽然從背後貼近了她。


    “小甜心,你怎麽在這裏?”表姐甜膩膩的嗓音出現在她耳邊,她右手摟著佐伊,左手握著一支金屬棒球棍。


    那幾個醉鬼看到佐伊有拿著武器的同伴,一時間不敢上前了。


    表姐拉著佐伊走出巷子。


    “你怎麽染頭發了?”佐伊滿臉驚奇。


    哈琳的頭發紮成了雙馬尾,發梢末端分別染成了粉色和藍色,塗的眼影也是一隻粉色一隻藍色。


    “不好看嗎?”哈琳嫵媚一笑,眼角裝飾的小亮片在閃耀。


    佐伊說:“不是你以前的風格了。”


    “其實是今天才染,你知道的,主題派對。”哈琳指尖挑著發稍,“壞女孩,這麽晚還在街上亂逛?不要告訴我你想進酒吧。”


    “我隻是稍微有點事。”佐伊有種做壞事被家長當場抓住的感覺。


    一輛出租車經過,哈琳伸手攔下了它,讓佐伊坐進去,“去你姑媽家對嗎?早點睡覺皮膚才會白白嫩嫩。”她順手掐了一把佐伊的臉蛋。


    佐伊扒在車窗上問,“你去見過姑媽了嗎?”


    “沒有,看到我染頭發她大概會數落我一頓。”哈琳說,“還是不去了。”


    “姑媽很想你,她來哥譚就是為了找你,她說她打不通你的手機了。”佐伊說。


    哈琳微微一笑,“我改天會和她聯係的。”


    她幫佐伊關上車窗,看著出租車漸漸跑遠。


    當佐伊乘坐的出租車消失在街道盡頭,她把棒球棍放在肩上,慢悠悠地拐去了小巷裏。


    那幾個醉鬼還沒走,正扶著牆大吐特吐。


    “小蟑螂們,你希望我打你們哪裏呢?是這裏?”哈琳用棒球棍的頂端指著為首一人的膝蓋,“——還是這裏?”她又指著男人的褲.襠。


    哈琳揮起棒球棍,狠狠打中了男人的關鍵部位,接著一腳踹在他的腹部,她打得一下比一下凶狠,醉鬼們毫無招架之力。


    在醉鬼們的哀嚎中,她愉快地大笑了起來。


    “及時去醫院的話應該還能治得過來,”她笑著說,“這是給你們的教訓。”


    ……


    喜馬拉雅山脈,卡瑪泰姬。


    古一沉默地注視著阿戈摩托之眼,這是掌控時間的寶石,蘊藏著無盡力量的寶藏。


    持有這塊寶石的人不但可以洞悉過去,還可以知曉未來,甚至能做到隨意折疊穿梭時間線。


    古一是個堅守自我的人,她從不濫用時間寶石,而是利用這份力量守衛著地球不受多元宇宙外來力量的侵犯。


    “時間線被扭轉了,”她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是誰改寫了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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