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伊迅速在公寓周圍布下了抗幹擾的魔法結界,尤其是釋放了幾個忽略咒和麻瓜驅逐咒。


    她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到了這個金紅色的鋼鐵戰甲掉到這個方向,也不知道戰甲掉到屋子裏時發出的巨大聲響驚醒了多少鄰居——她隻希望這次麵臨的麻煩不要太棘手。


    某個穿著金紅色戰甲的花花公子傻呆呆地坐在地上,目光無聚焦地看著麵前的牆壁。這是中了遺忘咒之後的後遺症,他大概要呆上個一兩分鍾才能恢複正常。


    黃褐色的魔藥沿著鋼鐵戰衣緩緩滴落,發出撲哧哧的腐蝕聲。佐伊念了一聲“清理一新”,然後把鋼鐵戰衣上被魔藥腐蝕掉的痕跡遮蓋掉。


    佐伊揮舞魔杖,所有被毀壞的物品都恢複原樣,並且回到了原來的位置,房頂的大窟窿也被修補好了,就像是時光倒帶。


    收拾好了這一切,佐伊皺著眉頭想了想,覺得自己犯了一個愚蠢的錯誤:如果托尼·斯塔克恢複清醒,看到被自己毀壞的一切都恢複了原樣,那他豈不是會更懷疑了嗎?畢竟佐伊隻是想請洗掉他看到戰甲沾染龍痘瘡魔藥的記憶。


    思及此處,佐伊露出了一個牙痛的表情,她顫巍巍地舉起魔杖,向天花板發射了一個魔咒。


    又是轟地一聲巨響,天花板重新破開了一個洞,屋子裏再次變得髒兮兮的了。


    ……還好她有在周圍釋放隔音咒。


    佐伊偽裝好現場,麵無表情地把魔杖揣進兜裏。


    她長出一口氣,覺得自己腦殼疼。


    現在問題來了,這個花花公子要怎麽處理?


    直接用魔法修改他的記憶?佐伊這方麵的魔法學得不太精細,如果植入的記憶出現了邏輯錯誤,托尼·斯塔克就會發現自己的記憶是虛假的。


    窗外警車的聲音呼嘯而過,紐約的警方大概也察覺到有不明飛行物降落到這附近了,當然他們是不可能發現佐伊的住所的。


    佐伊剛想拉上窗簾,就看見夜色中有一隻貓頭鷹像炮彈一樣俯衝過來,咣當一聲撞上了玻璃窗。


    “好吧,該躲的躲不了。”佐伊愁眉苦臉地把貓頭鷹提溜到屋子裏,解下它腿上綁的信封。


    信封上鮮紅色的美國魔法國會的印章。


    “佐伊·福克斯小姐,您因為濫用魔法並在麻雞麵前施展魔咒而觸犯了《國際保密法》,半個小時後會有傲羅前往您的住所,帶您到美國魔法國會接受審問,如果您執意不配合我們的行動,傲羅將有權將您強製帶離並收繳您的魔杖……”


    佐伊看完這段話眼前一黑,心說要完。


    呆坐在地上的花花公子正好醒了,他眼神中帶著無限茫然,環顧四周說:“我這是在哪兒?”


    佐伊轉過身,笑得咬牙切齒,“這是我的出租公寓。”


    “你又是誰?”托尼語氣裏帶著疑惑和好奇。


    佐伊麵頰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說:“你的債主。”


    “債主?”托尼皺起眉毛,露出一種很認真的思索的表情,“我不應該欠任何人錢啊?”


    佐伊瞅了瞅他,驚悚地發現現在托尼·斯塔克的表情居然透著那麽一絲絲……智障?!


    “天哪,我為什麽會穿著這玩意兒?”托尼忽然低頭盯著自己身上金紅色的破銅爛鐵驚訝地說。


    佐伊說:“……這可真是個好問題,因為我也不知道。”


    他試圖站起來,結果身上的鎧甲太笨重,他摔了一個趔趄,像張餅一樣攤在地上。


    佐伊忍不住捂住臉。


    “我為什麽會在這兒?”托尼冥思苦想。


    他費了好大的勁,艱難地從地上挪到了房間裏僅存的一把椅子上……等等,這場景好像襯得托尼·斯塔克更加智障了!


    佐伊陷入絕望,她帶著最後的僥幸心理問道:“嗨,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托尼怔住了,似乎反射弧拒絕把這個問題傳遞到他的大腦中。沉默了有三分鍾,托尼才不是很確定地回答道:“……我記得自己大概是個有錢人。”


    “有錢個錘子啊!”佐伊徹底崩潰,她覺得自己這次不是要完,而是要死啊!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她明明控製好了遺忘咒的力度!


    佐伊顫巍巍地從兜裏掏出魔杖,仔細檢查,結果在魔杖的杖尖發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縫。


    她表情瞬間扭曲,肯定是托尼·斯塔克掉下來的時候魔杖弄到了地上,結果被什麽東西給碰壞了。


    佐伊癱坐在地上,和托尼·智障·斯塔克大眼瞪小眼。


    “……這可不能怪我。”佐伊對不明所以的托尼說道,“誰讓你好巧不巧正好砸到我身上呢?”


    托尼:“???”


    托尼仍然滿臉茫然。


    ……


    美國魔法國會派了兩名傲羅,當他們來到佐伊的居所時,紅頭發的漂亮姑娘正麵如死灰地透過破了一個大洞的天花板仰望外麵的星空。


    她非常配合地主動跟著傲羅走了,臉上帶著英勇就義般悲壯的神情。


    “希望我的遺忘咒沒有對他造成終身影響。”佐伊說。


    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二年級時洛哈特教授的慘狀——據說他至今在聖芒戈醫院裏沒有出來,行為舉止完全像個小孩子。


    托尼·斯塔克雖然花了一點,但卻是個智商超群的天才,他最近正在研究的清潔能源項目如果可以推廣到全球,會對整個世界產生不可估量的影響。如果佐伊真的對他的大腦造成了不可治愈的傷害,她無法原諒自己。


    “他的症狀比較輕,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後應該會恢複正常。”身邊比較年長的傲羅安慰道。


    “希望如此。”佐伊哭喪著臉,“魔法國會會怎麽安排托尼·斯塔克呢?他可以轉入巫師醫院進行治療嗎?”


    托尼在麻雞中有著重大影響力,魔法國會會在處理他的事情時慎重對待。這樣一想,佐伊就不是太擔心他了。


    現在應該擔心的是她自己啊!佐伊心裏唉聲歎氣。


    兩名傲羅帶著佐伊幻影顯形到美國魔法國會的大門前,門廳裏到處飛舞著文件和紙張,不同辦公室之間的巫師用千紙鶴和紙飛機互相傳話。雖然現在是半夜,但還是許多巫師忙碌地來回走動,佐伊注意到這些巫師有些穿著傳統的長袍,有的則打著西裝領帶。


    看來巫師們對麻瓜文化接受良好。


    佐伊被兩名傲羅送進了一間審問室,卷著精致小胡須的中年男人坐在辦公桌後麵,他旁邊的秘書膝上放了一疊羊皮紙,手中拿著速記羽毛筆,準備記錄這場審問。


    佐伊在紅木椅子上坐下,胡須男拖長了腔調,說話了,“佐伊·福克斯小姐,你被指控濫用魔法、在麻雞麵前施展魔咒兩項罪名,對此你是否否認?”


    “我不承認自己濫用魔法。”佐伊鎮定地回答。


    “你不承認?”胡須男說話的語氣非常令人討厭,他用食指卷著自己精致的小胡子,“我們監控到了你的魔法波動。”


    “這是個意外。一個麻雞闖入了我的住宅,毀壞了我的房間,並且他因為魯莽而沾染了我正在熬製的魔藥,為了不暴露魔法的存在,我及時對他施展了一忘皆空,並且清除掉了現場所有證據。”佐伊緩緩說,“我使用魔法的決定以及理由都是正義且合理的,所以不存在濫用。”


    秘書的速記羽毛筆在羊皮紙上劃拉得沙沙作響。


    “是的、是的,正義且合理。”胡須男尖刻地說,“這是你這個半吊子魔咒出了一點小小的問題——把大名鼎鼎的托尼·斯塔克的記憶給變沒了!”


    “我不否認在給他施展魔咒時出現了失誤。”佐伊麵不改色,“我依舊隻能說這是個意外,因為我的魔杖被托尼·斯塔克給弄壞了。”


    中年男人的小胡須抖了抖,他眼珠子凸了起了來,一副激動誇張的語調,“你知不知道你給我們帶來了多少麻煩?因為你,魔法國會不得不連夜趕去和麻雞的那什麽局交涉,天知道我們為這件事費了多少唾沫。因為你,國會的工作人員不得不連夜加班——”


    審問室的門忽然咣地一聲被推開了。


    “先生,尼克·弗瑞要見您。”來人說。


    胡須男的職位是對外聯絡部部長,平時就是他負責和麻雞們交涉。


    胡須男緊張地擦擦額頭上晶亮的汗珠,說:“我馬上就過去。”他推開座椅,臨走時狠狠的瞪了一眼佐伊。


    走廊盡頭是一個正在燃燒的壁爐,胡須男從旁邊的小盆栽裏抹了一撮閃閃的粉末,扔進壁爐裏,熊熊燃燒的火焰立刻變成了鮮綠色,他踏進火焰中喊道:“國土戰略防禦攻擊與後勤保障局!”


    這名字真他娘拗口!胡須男怒氣衝衝地想。


    尼克·弗瑞站在辦公室中,他麵色凝重地看著醫生對托尼·斯塔克的體檢報告。


    胡須男滿頭大汗地敲開了尼克·弗瑞辦公室的門。


    “魔法國會對這次意外感到抱歉。”胡須男喘著氣說。


    “我不管你們這些巫師用什麽方法,”尼克·弗瑞語氣不容置疑,“治好他,治好托尼·斯塔克。”


    ——霍華德的兒子絕對不能變成智障!


    弗瑞心中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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