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街是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女性都會喜歡的事情,因為這是少數既能夠滿足女性和同性別的同齡人進行交際、又能夠滿足她們對“美”的欣賞和需求的活動。如果有部分女性不喜歡逛街而喜歡宅在家裏追劇打遊戲的話, 那至少衝著逛街的時候能吃到的零食和奶茶也不會太討厭, 甚至有些時候, 這麽個普通的活動甚至還可以有著交流感情、讓長輩來表達對後輩的關愛等種種更深層的意義。


    ——至少對目前為止,興致勃勃地帶著菲奧娜購物的戴安娜來說,這真是個罕見的能夠讓她和小姑娘交流感情的好機會。畢竟在亞馬遜島上可沒有什麽購物街和大商場,女神們平時最喜歡的運動無非就是狩獵和比武,像這種隻有在和平的、物質條件極為發達的年代才有的休閑活動對她來說相當新鮮又有趣。


    來自天堂島的女神興致勃勃地把一頂帽子扣在了菲奧娜頭上, 覺得自己的眼光真的是相當獨到,要不是這個季節不合適,她可真想把菲奧娜打扮成和她氣質特別符合的棕色小熊或者小海獺之類的動物:


    “這頂帽子很漂亮, 你試一下?”


    菲奧娜也就相當聽話地戴著這頂帽子去鏡子麵前晃了晃, 發現世界上果然有這麽條顛撲不破的真理:


    商場裏的鏡子,永遠能照得人容光煥發。


    她穿衣服的風格相當微妙, 就好像她的預言一樣,總是在“簡單得仿佛下一秒就能去工地搬磚”和“渾身上下的裝飾品繁雜得叮鈴鐺啷響活像個衣服架子”兩個極簡與極繁雜的極端之間徘徊。前者多半是打工的時候需要穿著的方便行動的裝飾,後者則是她身為“忒彌斯”時候的固定打扮, 而眼下, 她身上這套由戴安娜親自挑的衣服竟然很好地把兩者結合在了一起。


    她的長發在剛出門的時候還有點毛躁呢, 眼下已經被梳得相當順滑了, 甚至被細心的店員紮成了雙馬尾, 上麵還綁了兩個軟綿綿白拋拋的絨球發飾, 身上穿著的是灰藍色的連衣裙, 領口和袖口都綴有絲帶裝飾, 裙擺做成了花瓣的樣子散開,隱隱能看到裏麵更長一些的、綴著連綿不斷的流蘇的裙撐,帽子是跟她的裙子同色的灰藍色,在邊緣有一點香檳色的燙金,再配上一條長披肩,整個人都像是那種從童話故事裏走出來的小公主。


    這個灰藍色選得相當妙,恰到好處地把她那雙灰眼睛都襯得更加清澈動人了。在溫柔的、飽和度和明暗度都合適的顏色襯托之下,她的臉上竟然還能難得地顯出一點好氣色來,那種似乎鐫刻在她骨子裏的憂鬱感被削弱了,取而代之被無限放大的,是那種似乎與生俱來的典雅。


    菲奧娜對著鏡子上瞧瞧下看看,覺得這一身不是衣服,是錢,一呼一吸間都是滿滿的美元的氣息。


    她就著鏡子的反射往身後看了看,發現戴安娜還在那裏興致勃勃地給她挑東西:“再給你加個圍巾?現在俄羅斯的溫度可算不上高。”


    菲奧娜就算對這個牌子沒啥了解,也能眼尖地發現這家店的店標下麵有著韋恩集團的字樣,能被這麽個大集團收購的肯定不是什麽便宜親民的牌子,再看周圍那一圈隨著她們買的東西越來越多、表情也越來越心花怒放,大有“做完這筆生意我們這個月的績效工資都有著落了”的意思,心裏直發虛:


    “這會不會太貴了?感謝你的好意……”


    戴安娜把一條同樣又軟和又白的毛絨圍巾往她脖子上一搭,發現還不錯之後就爽快地讓店員包了起來:


    “別擔心親愛的,這次購物有人買單。”


    她本來想表達的意思其實是“因為你的血對酒神因子有壓製作用,所以需要你時不時回到哥譚來一趟,蝙蝠俠自覺這樣壓榨未成年勞動力也太不人道了,所以把他的副卡給了我,我來帶著你隨便刷”,但是這種事情又不好直接完全告訴菲奧娜:


    她現在是個溫柔善良的好姑娘,這不假,看起來完全不像是能做什麽壞事的人,可是小醜在掉進化工池之前也是個十八線的、看見蝙蝠俠都要嚇得屁滾尿流遁走的小罪犯而已。人心是最容易變的東西,誰能夠打包票,她在知道了自己的血脈力量之後,不會用這份對人類來說過分強大的力量去做什麽不好的事情呢?


    難說,真的太難說了,這個年紀的少年人,總是帶著點全世界都奈何不得他們的年少輕狂和意氣風發,有的時候這種意氣風發過頭了,在荷爾蒙的催動下就要變成過分的狂妄和驕矜,仿佛沒人能夠製得住他們似的。


    所以戴安娜隻能模糊其辭,但是菲奧娜就是有這個本事,憑著她那過分活躍的想象力把某件事跑偏出十萬八千裏去,於是她立刻握住了戴安娜的手,誠懇而認真地說:


    “就是因為花的不是我的錢,我才感覺更不好意思了,因為能有‘共享財產’這種關係的,除了家人就是伴侶。”


    她雖然沒把後半句話說出來,但是當她用那雙似乎會說話的、溫柔又好看的灰眼睛看向戴安娜的時候,領受著舊時代神靈的祝福、能夠免疫絕大部分心靈魔法的戴安娜竟然莫名地領會了菲奧娜想要傳達的意思:


    我由衷地祝你幸福。


    神奇女俠:……我不是!不是我!我沒有!


    濾鏡這東西,一戴上去就很難摘下來,就好像芭芭拉·戈登現在看著她家那隻四爪攤開肚皮超天,從床的一邊翻滾到另一邊的十多磅的大黑貓,都依然覺得它是那麽的柔軟而需要幫助,同理可證,戴安娜從一開始就覺得菲奧娜相當可愛,眼下愛屋及烏地覺得,連她這種跳躍式的思考方式都有種莫名的萌點:


    “那如果換做我給你買單呢?我可是你正兒八經的血親喲。”


    菲奧娜想了想,發現神奇女俠這個操作真是堪稱邏輯鬼才,要是按照她自己剛剛那一套邏輯的話竟然還挑不出啥毛病來,畢竟戴安娜可是她現存的、唯一的親戚,雖然血緣關係遠了不止一點半點:


    “呃,那我……請你喝奶茶?或者你有什麽喜歡的零食嗎?”


    “冰淇淋就不錯。”戴安娜把長長的一串清單上最後一條“圍巾”也畫了個對勾,完成了對衣服類的采購:


    “走,去給你買你要的水晶和鏡子。”


    菲奧娜看了下周圍。眼下她們正置身於大都會最繁華的中心區商業街道之一,這裏幾乎開的都是奢侈品的店鋪,光看隔壁哥譚韋恩集團都能把門下奢侈品店鋪跨市開過來就知道這裏的消費水平了。她連算都不用算就能知道,如果要去專門的店鋪裏買這些東西的話,這可就不是正常的、合理的“報銷”範圍了,怕是要破很大一筆財,也就是俗話說的“公款私用”,本質上還是個良民的她幾乎一秒就婉拒了這個提議:


    “如果在這裏買這些東西的話會很貴的,謝謝戴安娜,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不能讓你花冤枉錢,等以後我自己去專門的店鋪買就可以了。”


    戴安娜覺得這小姑娘真是太懂事、太招人疼了。這位在天堂島從來就沒怎麽有機會散發母性光輝的女神已經自動把自己代入了菲奧娜的長輩這個角色裏,甚至相當盡職盡責地開始跟菲奧娜聊起天來了:


    “那你有沒有什麽特別喜歡的東西呢?你看你都要上學去了,有著能夠獲取知識的機會是件好事,總得慶祝一下。”


    菲奧娜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開口:“……萵苣?”


    戴安娜倒是覺得這一點都不難,回去她就要切實翻書並結合實地考察研究一下在天堂島上栽種萵苣並使萵苣豐產的可能性有多大,不過菲奧娜剛一說完,她自己就先臉紅起來了,覺得這個答案真是相當無厘頭。正常的美國女孩子在她這個年紀,要麽中二期未過,還沉浸在對特別酷炫的東西的迷戀裏,比如電吉他和滑板;要麽就是典型的辣妹,校服裙擺都恨不得往上再裁十公分,襯衫永遠要露出肚臍,硬生生把好好的小腿襪穿成堆堆襪;要麽還在做少女夢,恨不得把腳趾甲都塗成二十個不一樣的亮粉色。


    不管是那一種,都和她喜歡的萵苣這玩意兒畫風差出十萬八千裏去。如果菲奧娜的神經再敏感一點、接觸的同齡人再多一點,就會更加切實地感受到這種來自校園的排擠感了。


    ——然而她眼下要去的是班提瓦。


    班提瓦坐落於俄羅斯聖彼得堡,除去在當下“男士就業優先”的大環境裏獨樹一幟的“女性入學優先考慮”的要求之外,對入學學生沒有任何年齡限製。也就是說,在班提瓦,甚至有可能出現周圍一圈都是前來進修的成年人,隻有菲奧娜自己是個未成年小姑娘的現象。


    成年人對這種拉幫結派、憑著自己喜歡的東西都能自成一體的青澀的小團體已經不感興趣了。他們更為冷靜也更為客觀,根本就不會去額外關心這些無聊的事情,菲奧娜的古怪愛好在他們眼裏,根本就不算什麽,隻要能勤奮上進,認真好學,在班提瓦的教師眼裏就都是好孩子,管你愛的是萵苣還是香菜。


    結果等到菲奧娜終於置辦好了一切日常用的東西,帶上了超人代購從愛沙尼亞捎回來的蠟燭鏡子水晶如尼符文石,萬事俱備,隻差從哥譚直接離開的時候,才發現一個問題:


    她的貓竟然出不了境!


    這是個很微妙的交接問題。達麗亞在回國之後,和招生處的負責人說明她即將招進來的小學徒的情況的時候,就在這件事上狠狠地糾結了一下子:


    到底要不要說這隻橘貓身份特殊呢?


    說的話,萬一這個信息從她們這裏走漏了,想要“忒彌斯”性命的人可就知道要從哪裏下手了,廢話少說,先幹掉那隻貓最為保險;不說吧,菲奧娜的安全是有保障了,白巫術的存在能夠延續下去,貓咪接受的來自亡靈的委托也能夠完成,可是這貓要怎麽過來?人家堂堂一隻十六磅的通靈師的夥伴,要像真正的貓咪那樣過來,未免也太沒排麵了吧?


    歸根到底,說來說去,這隻貓總是要被放在一個很尷尬的位置上。


    最後達麗亞還是心一橫,把這隻橘貓當成了普通的貓進行交接。但是班提瓦之前壓根就沒辦理過像菲奧娜這樣自帶寵物入學的流程,依然按照對待插班生的慣例,把錄取通知書和免試通知書提前一周發進了她的郵箱裏。


    這樣的話,菲奧娜的橘貓就要至少有三證才能出境。她運氣好,這隻貓在哥譚期間已經預先接種過疫苗了,也有免疫證書和接種證明書,但是寵物如果要從美國出境的話,除去必要的證書之外,還要至少提前一周向動物檢疫所申請並接受出口檢疫,辦理檢疫證書,這三張證書缺一不可。


    現在是周六,根本無法去辦理檢疫證書,這一套流程辦理下來至少也要七天,等流程走完了,她人也應該在班提瓦了。


    所以當蝙蝠俠再次神出鬼沒地通知了她“你可以從哥譚離開了”這個消息之後,她立刻就想到了這個最為關鍵的問題:


    “那我的貓怎麽辦?!”


    跟在蝙蝠俠身邊的達米安立刻給出了個相當可行的提議,就好像他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了一樣:“你可以把貓托付在我這裏,我會為你照顧它的。”


    菲奧娜幾乎在達米安話音剛落的那一刻就來了個十動然拒:“不了,謝謝,真不用,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達米安,你一直想搶走我的橘貓!”


    達米安憤而反問道:“我是那種人嗎?”


    菲奧娜回答得理直氣壯:“你當然是啊?!”


    兩人麵麵相覷,要不是達米安顧忌著他自個兒現在還是泰坦的一員,菲奧娜還有著那種莫名的壓製力量的話,他是真的就要動手搶貓了。


    不過小不忍則亂大謀,達米安身為刺客聯盟曾經的繼承人,自然也知曉“弱點不能隨便暴露給對手”的這個道理,為了不讓菲奧娜發現她竟然能號令得動他了,便主動放棄了爭奪橘貓飼養權,而就在此時,蝙蝠俠開口了:


    “你可以過段時間之後回哥譚,把你的貓接走。”


    ——其實這完全在蝙蝠俠的計算之中。小醜身上的酒神因子在和忒彌斯的血打了個直接照麵之後當場失效了,曾經令哥譚的所有犯罪分子都聞風喪膽的超級瘋子、一流的犯罪家、阿卡姆老大現在隻能癱在床上,生活都不能自理;等到菲奧娜離開哥譚之後,他一好起來,就可以讓菲奧娜回來接貓,順便再次壓製一下酒神因子,不過她本人不用露麵,隻要在哥譚這座城市的範圍裏一落腳就可以,畢竟小醜是沒什麽威脅性了,可是他的爪牙還在,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接貓隻是一個開端而已,隻要她能回來一次,布魯斯就有信心用各種理由讓她時不時地往這裏跑一趟。


    菲奧娜對蝙蝠俠的信賴幾乎是全然的、無保留而無條件的,一聽他這麽說就爽快地答應了:“行,那我一周過後就立刻回來。”


    紮塔娜把她的證件和文件袋遞了過去,解釋道:“你現在的國籍問題還在糾結著,刺客聯盟那邊死活不放人,所以給你辦的是留學簽證,三月一續簽,需要續簽的時候去找你的老師達麗亞,不要一個人自己跑得到處撞牆。”


    菲奧娜接過了文件袋,那個袋子一入手就能感覺得到分量相當紮實,幾乎所有她有可能用到的文件怕是都被放進去了,堪稱準備得滴水不漏:“謝謝紮塔娜。”


    “不用謝我。”紮塔娜剛想往邊上指一下,示意其實在菲奧娜這次能夠安全出國的過程中,還有個人出了不少的力,“你需要謝的另有其人”,結果她一轉頭就發現,之前還站在這裏的蝙蝠俠和羅賓早就沒影了。


    紮塔娜隻能厚著臉皮接下菲奧娜的道謝,但是她不禁覺得有點不安,說實話,她真的特別擔心蝙蝠俠的情感表達障礙症。


    在送走了菲奧娜之後,紮塔娜立刻就和一直隱藏在建築物陰影裏沒敢去送菲奧娜、怕自己一個沒控製住就跟著飛機飛走了的神奇女俠憤而吐槽道:


    “就好像承認自己做了件好事、承認他自己是個好人、承認他有正麵感情這種事能要了他的命似的!”


    神奇女俠見怪不怪一攤手:“正常操作,蝙蝠俠嘛。”


    “他這個樣子……”紮塔娜總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但是現在她是黑暗正義聯盟的人了,再怎麽覺得蝙蝠俠的感情表達方式和與眾人的相處方式有問題,也不好幹預得太細,否則就是僭越,甚至有奪權之嫌。雖說正義聯盟主席本人倒不會計較這個,但是他們的好顧問可是個對個人地盤看得相當著緊的人,不會輕易把任何一道能夠區分得開他的地盤和別人地盤的高牆拆下,最後也隻能憂心忡忡地歎了口氣:


    “……要是他一直這樣,遲早要出事的。”


    此刻的菲奧娜已經完全聽不見她們在地麵上的談話了。從紐約到聖彼得堡,怎麽說也要飛上大半天,而她這次坐的是韋恩集團配置的私人飛機,就好像在和之前她做過的斯塔克的私人飛機進行隔空的比拚似的,這家私人飛機的內部配置的豪華和舒適程度比起之前的那架來有過之而無不及,要不是菲奧娜能夠通過拉下來的遮光板縫隙看到外麵的藍天和白雲的話,她都有種自己現在其實是坐在一個豪華版的單身小套間裏的感覺。


    而且從菲奧娜上了飛機開始,送到她這裏的吃的就沒停過,在紅茶和英式三層塔過後,黑發的機組服務生給她端來了新鮮的水果沙拉,接下來是一整套完全不像飛機餐的晚飯,想想吧,誰會用雪花牛肉來做飛機餐呢?


    菲奧娜端詳了一下麵前這位黑發大胸長腿、從氣質上來說神似芮妮的機組姑娘,在盛讚了她的美貌之後,得出了一個鐵板釘釘的結論:


    沒錯,布魯斯·韋恩就是在跟托尼·斯塔克隔空炫富!她一定要把這個實錘存證,留待以後去和娜塔莎她們一起八卦!


    人一吃飽就容易犯困,等到她戴上蒸汽眼罩,在淡淡的助眠香氛裏沉沉睡去的時候,在已經拉下來了的窗簾外,是閃耀的星星和圓月,以及浮雲都被拋在了腳下的深藍的浩瀚長空。


    ——一切都在往光明的方向進展。


    直到她拎著飛機箱下了梯子,發現下麵那一堆接機的人似乎畫風不太對:


    黑色是內斂而莊重的顏色,通靈女巫們大多都喜歡用這個顏色來裝飾自己,並不是人人都像菲奧娜一樣,身負來自父母的祝福和白巫術的雙重保護的,因此這個顏色有的時候也可以用作防禦色,以隔絕外界很多不懷好意的窺探,同時也能讓人平心靜氣,更容易進入通靈所需的平靜而超然的狀態。


    嗯,很好,這沒問題。


    ——可是如果來接機的有十多個人,還好像約好了似的,全都齊刷刷地穿著黑色的衣服,而且在她剛從通道裏露出半個身子來的時候,就相當有誌一同地抬起了頭看向她的這個方向,臉色還都是一樣的蒼白,那視覺效果真不是一般的嚇人。委婉而客觀地打個比方的話,這群來接機的人不像“人”,頗像喪屍圍城。


    即使這是白天,而且理智上來說,菲奧娜也知道麵前站著的那一堆人都是真正意義上的“人”,蒼白的臉色多半也因為是通靈者長期和死人打交道而導致的,也不禁被嚇得差點開始打哆嗦。


    結果下一秒,從這幫人裏麵舉起了一張登機牌,一看就是特地給她做的,上麵還畫了隻碩大的橘貓。


    女巫協會的諸位其實要嚴格算起來的話,年齡都卡在一個很微妙的界限上:


    年輕一點的,諸如夢女巫瑪莎,完全沒有照顧小孩子的經驗;而年長一些的,比如女巫長塔季揚娜,雖然有著照顧小孩子的經驗,但是又和現在的年輕人喜歡的東西接不上軌,通俗一點地來講就是她這個年紀的人和菲奧娜這樣的小姑娘之間已經有代溝了。


    通靈者因為長期遊走在死人和活人的世界之間,身上就會自帶某種不怒而威的、冰冷的氣場,哪怕是瑪莎這樣溫和一點的,在穿上那身黑衣服之後也會有著“我不好惹”的感覺,但是如果外出的話,為了保護自己不受到隨時都有可能從外界襲來的惡意窺探,這身黑衣服又不得不穿。


    因此,在得知即將有個小姑娘前來班提瓦就讀,而且這孩子身世還這麽淒慘的時候,如何讓新來的、即將成為全協會年紀最小的小通靈者在第一時間就從這咄咄逼人的氣場裏感受到“其實我們超級友好”的這個含義,頓時成了全女巫協會的當務之急。


    結果一幫常年蹲在班提瓦種蘑菇——物理意義上的改善夥食和精神意義上的宅學校都有——的人,想來想去絞盡腦汁也隻能在達麗亞的提示下想出個這麽個結果來:


    舉個貓給她看吧。


    當那隻碩大的橘貓牌子出現在這群一身黑衣麵容嚴肅的人群中的時候,整個女巫協會的畫風就都在無可阻止地往一個相當微妙地惹人發笑的方向跑偏過去了。


    菲奧娜:……好了我現在一點也不緊張了。謝天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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