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後陳奕峰的動作, 和帶給他的感覺, 完全超越了某隻兔子對他自己整個兔生的認知。


    他不知道身體中居然還會迸發出如此強烈的感覺,就好像整個靈魂都飛了出來, 超越了身體的限製。


    陳奕峰舔舔嘴角,低頭看著臉色通紅的某隻小兔子,溫潤白皙的額頭上有些微濕意, 黑亮的圓眼睛已經失焦, 他低頭親了親湯兔子的嘴角, “還沒緩過神來?”


    某隻小兔子突然間觸及奇怪的味道, 很陌生, 但是有著異樣的熟悉感。


    湯兔子有些遲鈍的回過神, 猛然意識到從陳奕峰嘴邊沾染上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他驀然蜷起身,拱著腦袋一下子往陳奕峰手臂撐著的位置鑽,目標—某狼大手邊的那個歪歪斜斜的枕頭。


    同時, 某隻小兔子的腦袋裏麵炸開了鍋, 那什麽……原來是可以這樣的?!


    陳奕峰低啞著聲音忍笑,他這才吃到哪?這都成這樣了,等到他準備大餐的時候,這小兔子不會直接給驚成原形吧?


    “……”


    某位指揮官突然頓住, 眼睛緊緊盯著他家小祖宗, 嘴角無可奈何的勾起來。


    有些事情真的是不能多說, 這不是烏鴉嘴麽?他這以後怎麽辦?


    陳奕峰原本撐在湯堯身體兩邊的手臂收起, 翻身坐了起來, 低頭看著枕頭下麵僅剩下的某個白絨球一般的小尾巴,以及一個小兔的圓屁股。


    陳奕峰伸手把枕頭給挪開,而枕頭下麵的那隻白軟小動物,兩隻前爪抱著自己的大耳朵捂著自己包子臉,如果不是渾身還有毛毛,估計能看出整個身體都變成紅的了。


    陳奕峰伸手揉揉小兔子的軟毛毛,低頭湊近,“不舒服嗎?”


    某隻把包子臉捂得嚴嚴實實的小兔子點點頭,又搖搖頭,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這種強烈的感覺,比他當初接受雷劫化形的時候,還要強烈,過電一樣,身體中有種奇異的畏懼感,內心深處又有些莫名的渴望感。


    不能再想了!


    湯堯覺得自己再多想一點,有種火就能從他內心裏麵燒出來。


    陳奕峰托著小兔子挪動了下位置,讓他窩在床中間,拎過之前扔到一邊的軍裝披風,給小兔子給蓋上,之前的被子被踹爛了是不能蓋了。


    然後陳奕峰自己側身躺在他的旁邊,順了順兔子毛,手指挑了挑湯堯的長耳朵,“睡吧。”


    然後,陳奕峰也閉上了眼睛,他需要給湯堯製定一個更為全麵的訓練計劃。


    某隻兔子悄悄的鬆開點爪子,伸著包子臉看看旁邊的人,爪子抓了抓自己的耳朵,往陳奕峰的跟前拱了拱,從披風下麵鑽出來,鑽到了陳奕峰的手臂之間,窩在那裏歪歪頭,也閉上了眼睛。


    不過某隻兔子相當有勇氣的,在閉眼之前變成了人形,就那麽親密無間的和某隻大灰狼貼在了一起。


    而且之前他的衣服,已經被某狼給扯掉了,湯兔子變成人的時候,也沒變一件出來。


    要是某隻大灰狼真睡著了,這也沒什麽,但是,他其實是醒著的,在用給某隻小動物製定計劃的方式轉移注意力中,這小兔子也必然知道他肯定是不可能就這麽快的睡著的。


    陳奕峰這溫軟抱滿懷的,能控製的好麽?!


    所以,這火就這麽蹭蹭的燒了起來。


    陳奕峰就真沒忍住,微微翻身,低頭吻上了湯堯,隻是,手下的細致皮膚還沒摸幾下,陳奕峰就感覺自己嘴邊毛烘烘的。


    “……”果然還是得循序漸進麽?


    某指揮官大人忍著渾身的火熱陷入沉思。


    湯兔子眨巴眨巴圓眼睛,無辜的看著陳奕峰,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變成原形的!


    有哪裏似乎不對勁啊……


    某狼伸手拍拍小兔子的腦袋,“睡吧。”


    之後的日子還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殘酷,至少現在我還能給你這份安寧。


    窩在某狼懷裏的湯兔子,對此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他並沒有變成原形的打算,他是不是該找師父問一問。


    而此時被落在第七艦隊的柏峨師父看著被一分為二的星空,一邊繁星遍布燦爛無比,另一邊黑不隆冬一顆星星都沒有,感歎一聲,“徒兒啊,師父是為了你好,好歹再考驗考驗那隻狼吧。”


    他之前看到匆匆趕來的陳奕峰,讓他們兩人聊會,他臨跑出來之前,順手就給他家徒兒下了個禁製,他徒兒隻要被某狼親近,就會受到禁製的幹擾不能維持人形,不過禁製是他臨時做出來的,穩定性可能不高,不知道能不能起效。


    第二天很早湯堯就醒來了,他從某人的披風下麵鑽出來,隻是房間裏麵空空的,隻有他自己,某位指揮官大人估計是忙去了。


    湯堯變成人形,裹著陳奕峰的披風坐起來,陳奕峰比他高大的多,這披風就跟個被子一樣。


    他之前被某狼扯掉的作訓服不知道去哪裏,床邊放著另一套新的軍裝,湯堯先披著陳奕峰的披風鑽進了浴室洗了個澡,然後出來把這套軍裝給穿上了。


    湯堯穿上了發現是軍裝禮服,不是常服也不是作訓服,湯堯有些奇怪,然後將桌子上放著的能量餐解決掉。


    他打開門走出來的時候,警衛員何棟已經在門口等候著了,湯堯見何棟的表情很肅穆,有隱隱的悲傷在裏麵,連忙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何棟沉沉的聲音說道,“再過一會就要舉行英烈告別會,所有這次戰役中失去的戰士的告別會。”


    湯堯的心一揪,立即問道,“在哪裏舉行?”


    “每個艦隊都會舉行,犧牲的戰士大多沒有骸骨,所以,隻有戰艦殘件重塑出來的人形雕塑,今天會有星艦將他們送回三大星域各自的家。”


    “那能請你把我送回第七艦隊嗎?”湯堯說道。


    何棟點頭,“長官正是讓我送你回去。”


    “謝謝。”湯堯說道。


    何棟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有你認識的?”


    他知道湯堯已經成為正式的爆破師,爆破師要承受的會更多,因為很多時候會眼睜睜的看到隊員被矽炎獸給焚化成煙氣,比任何情況都殘忍。


    湯堯點頭又搖頭,那些人他還沒來得及認識,就隻是在一級戰備期間打過幾個照麵,然後就是戰場上,在他的視界當中,那些堅定而無畏的臉,以及在直麵戰場的時候,突然就灰下去的影像。


    犧牲往往來的太過突然,湯堯不知道他們痛不痛,他無法想象人體被矽炎獸的高溫瞬間熔成煙氣是什麽樣的感覺。


    他隻要一想,就覺得有無限的悲憤湧在心中,還有令人無法忽略的怒火。


    矽炎獸是在屠殺,各種生命在矽炎獸的麵前根本就是弱小到可以完全忽略的螞蟻,如果不是有冰凍爆裂彈這種可以對付矽炎獸的東西存在,可以說任何宇宙文明都沒有抗爭下去的希望。


    何棟吸口氣,再度拍拍湯堯的肩膀,“走吧,我得想辦法把你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送回去。”


    何棟這麽說的時候,湯堯還以為會很麻煩,沒想到,那麽大一個警衛艦,堂而皇之的停靠在了第七艦隊所在的軍事戰略點,居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和阻攔。


    隻是,他也沒時間考慮這些,第七艦隊的集結號響起,他的軍用光腦也閃起來了往指定地點集結的訊號。


    第七艦隊的所有戰士,都在戰艦停靠的航站之下的空地集合,所有人都穿著式樣不同的軍裝禮服,麵色凝重肅穆,挺直著腰背,在烈日下等待著。


    湯堯就站在了汪清陽的身後,而他的旁邊空缺了四個人的位置,就是當初那四個在戰場中犧牲的隊員。


    湯堯抬眼看去,就在他們不遠處的位置,是戰艦上的戰士所在的位置,在空地上站立著的方隊中,缺失的位置更多,這場戰爭,第七艦隊至少犧牲了近三百名戰士。


    湯堯吸吸酸澀的鼻子,緊緊咬著自己的唇忍淚,看著一排白色軍裝禮服的人抬著一個個的方棺從基地的地麵建築中走出來,停在了第七艦隊所有戰士前麵的空地上。


    第七艦隊的幾位上校把星河的戰旗一麵麵的覆蓋在了方棺上,然後所有人莊重的敬禮,鞠躬。


    陳奕峰的聲音從戰艦當中傳出來,沉穩而莊重聲音將悼詞一字一句的說出來,響徹雲霄,“……送我們的英雄回家。”


    在短暫的告別之後,白色軍裝禮服的戰士抬著方棺走向停靠在航站的一艘客運星艦。


    周圍寂然無聲,沒有哀樂,隻有聽到一聲聲沉重的腳步聲,一下下的砸在每個人的心頭。


    湯堯軍裝衣袖中的手緊緊的握著,他低下頭,眼睛一晃,淚滴了下來,落在軍裝的上形成一個小小的圓圈,然後一點點的暈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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