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這樣?北冥城應該也是一座大城,有著半步武皇的強者鎮守,竟然會出現如此大規模的屠城?”


    方休喃喃著說道,北冥城之中,狼煙四起,城頭之上,還有著一道道的人影閃爍,頹坯的城牆,昭示著北冥城此刻的危機與破敗。


    數以萬計的屍體,幾乎將整個護城河都染紅了,在大雪映襯之下,尤為的刺眼,屍橫遍野,說不出的冰冷沉寂。


    大雪依舊在不斷的下著,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變得凝重起來,方休這個時候想要入城,但是周圍卻已經是血跡遍布,風聲鶴唳,城門之外,元紋大陣,更是牢牢的堅守著,不過已經是搖搖欲墜了。


    旌旗飄飄,殘破不已,烽火連煙,在雪中嫋嫋升起,似乎是搖曳著的生命,岌岌可危。


    “七品元紋大陣,一般般,看來就要碎了。”


    方休搖了搖頭。


    不過這個時候,北冥城之中,卻是出現了五道身影,直接破空而出,將方休封鎖在了其中。


    五個人,全都是武王後期,實力不俗,但是每個人的身上,都是有著不少的傷,看樣子是經曆了浴血奮勇的大戰,每個人都是劍拔弩張,氣息雄渾,死死的盯著方休,似乎生怕他跑掉一般。


    這些人的眼神,充滿戒備,已經盯死了他,局麵甚是緊張。


    方休眉頭一擰,這些人肯定是將他當成了敵人,眼下肯定是沒跑了。


    “你是淮陰宗的斥候?來探秘的嗎?”


    其中一個年長的長衫老者,瞪著方休說道,花白的胡子,帶著幾分儒雅氣息,身上的傷痕,卻是無法掩飾,冰雪之中,便如同雕像一般,站立在前,長矛喝止,麵如鍋底。


    “還跟他廢什麽話,曲長老,滅了他,我們趕緊回去便是了,這個家夥竟敢來探咱們的底兒,真是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了。”


    “對,士可殺,不可辱,此獠敢如此自負前來探陣,我們就叫他有來無回。”


    “先看看再說,此人,看樣子不像是淮陰宗的人。”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道,麵色陰冷,都已經躍躍欲試了。


    “什麽淮陰宗?我隻不過是路過而已。”


    方休淡淡說道,這五個人,雖然都是武王後期,但都是受傷之身,即便是全盛時期,自己也絕對不把他們放在眼中。


    “路過?老子看你就是淮陰宗的斥候,拿命來!”


    一個麵色陰沉,滿臉虯髯的大漢,提刀而至,率先出擊,直逼方休而至,強大的氣勢,瞬間展現。


    “拿命來!”


    虯髯大漢威猛十足,但是方休的氣勢,也是絲毫不弱,立馬橫刀,一拳打出,直接打在了虯髯大漢的長刀之上,虯髯大漢渾身一震,長刀直接斷裂而開,倒飛而去,其餘幾人,滿臉震驚,毫不猶豫,瞬間逼近,五人之力,強壓方休。


    “殺伐雷象!”


    方休重拳出擊,雷鳴震耳,雷象驚天,直接震退了五大高手,頓時之間,曲明澤的眼神,變得越發沉穩起來,方休的氣勢太強了,他們又都是敗軍之將,處境堪憂,方休毫不猶豫,再衝前陣,勢如破竹。


    “雷虎!”


    一擊重擊,雷震天威,宛如猛虎出籠,直接衝散了五人的陣營,五個人各自退後而去,腳步踉蹌,反觀方休,立定乾坤,冷眼睥睨,五個人都是麵麵相覷,難以置信。


    不過這一刻,曲明澤也是知道了,他或許真的不是淮陰宗的人,否則的話,剛才他明明可以一力鎮壓的,但是方休最後還是收手了,不然現在必定會有人倒下去的。


    眾人也是滿臉吃驚,即使是受了傷,他們五個聯手,那也絕對不是誰都能抗住的,這青年實在是不簡單。


    “多謝小友手下留情,看來是我們錯怪你了。”


    曲明澤拱手說道。


    “你真的不是淮陰宗之人,隻是路過嗎?”


    有人還是不相信,臉色十分的沉悶,因為他們經曆了數場生死大戰之後,已經是成為驚弓之鳥,方休出現在北冥城外,而且還這麽近,自然被他們當成了敵人,現在他們隨時都在等待著淮陰宗出手,他們的伏兵一波接一波,戰死沙場的人,也是越來越多,雙方都損失慘重,但是對於北冥城而言,顯然是更為吃力一些。


    曲明澤等人以為方休是淮陰宗的斥候來探聽情報的,所以才會大打出手,現在看來,對方真的沒想殺他們,否則的話,這必定又是一場無法想象的血戰。


    “我隻是路過而已,看來你們與淮陰宗之戰,已經是草木皆兵。或許,我本不該來。”


    方休冷漠的說道,這場戰鬥似乎並沒有自己想象之中那麽簡單。


    “方休,方大哥?”


    城牆之上,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方休的眼中,讓他也是為之一愣。


    “安瑟琪?”


    方休心中頗為震撼,安瑟琪在這裏,那麽老胡肯定也在這裏了。


    “你跟安姑娘認識?”


    曲明澤瞪著眼睛說道,眾人也是苦笑不已,大水衝了龍王廟,看來他們的關係必定匪淺,安瑟琪已經從城上來接引方休了。


    “不錯。”


    方休點點頭,眾人都是十分的尷尬。


    “這是我大哥,諸位長老,你們找錯人了。”


    安瑟琪沉聲道。


    “適才得罪,萬望見諒,安姑娘乃是我們北冥城的恩人,此番出手,實乃無奈之舉,北冥城危在旦夕,我們唯恐在這個時候,淮陰宗之人,趁虛而入。”


    曲明澤歎息道。


    “無妨。”


    方休揮揮手,他的目光,並不在於此。


    “老胡呢,他在哪?”


    方休連忙問道。


    “這……”


    安瑟琪眼眶微紅,絕美的容顏,充滿了失魂落魄的模樣。


    “到底發生了什麽?”


    方休的追問,讓安瑟琪也是歎息不已,但是現在的局麵,遠比她想象的要更難。


    “他本來已經被家人抓回去了,但是他不放心大哥你一個人來冥州尋找冥河弱水,所以就使了一招金蟬脫殼,又從家裏跑了出來,甚至是開罪了不少家族中人,但是他知道冥河弱水有多難取得,他說一定要跟你一塊來冥州。你若來此,必定會經過北冥城,那樣的話,他在這裏等你,必定會有結果的。但是……不久之前,北冥城與淮陰宗之間因為元晶礦脈的爭奪,大打出手,而且就在這個時候,我跟胡為趕到了這裏,幫助北冥城取得了元晶礦脈的掌控權,並且在元晶礦脈之中,找到了一件寶物,淮陰宗懷恨在心,不知道從哪招來了不少的高手,趁其不備,抓到了胡為,並且帶回了淮陰宗,與此同時,開始向北冥城發難,想要胡為的人,就必須要用那件寶物來換。不過那件寶物……”


    “那件寶物,就在老胡身上,隻不過淮陰宗之人並不知曉,誰都不敢說,但是隻要寶貝不得手,肯定老胡就不會有危險的,但是現在淮陰宗大軍壓境,二度鏖戰,讓北冥城傷亡慘重,即使是我們極力抗爭,也未能堅持下來,此番大戰,才過去三天而已,死傷近萬,如果不出所料的話,第三波攻擊,很可能就在最近幾日了。”


    安瑟琪鄭重說道,心中充滿了擔憂。


    方休臉色越發陰冷,但是心裏卻無比的暖和,什麽是兄弟,這就是兄弟!即使是被家裏抓了回去,可是胡為還是不曾忘記自己,他為了能夠幫助自己一塊尋找冥河弱水,才會遭受此等大難,對於方休來說,心中感慨萬千,愧疚難當。


    沒有人能夠理解,方休此刻的憂慮,老胡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他的心裏,別提有多難受了。


    “大哥,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安瑟琪看向方休道。


    “我知道,老胡出了這樣的事情,你覺得我還會在乎這些嗎?為今之計,就是要救出老虎,淮陰宗在哪,我親自去找他們算賬。”


    方休目光如電,緊緊的攥著拳頭,殺氣縱橫。


    老胡深陷苦難之中,方休勢要與淮陰宗一決死戰,決不能看著自己的兄弟受罪,而且老胡還是為了自己,才會身陷囹圇的。


    “小友,切勿急躁!淮陰宗高手眾多,有著不少的臂助,現在去找他們的麻煩,無異於是自尋死路,而且他們肯定會找來的,淮陰宗費了這麽大的周折,必定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他們的第三次進攻,就在眼前,隻要我們能打一場漂亮的翻身仗,必定可以救下胡小友的。他對我們北冥城有著極大的恩情,我們一定不會忘記他的。”


    曲明澤堅定不移的說道。


    方休眉頭緊皺,他已經等不及了,內心的狂怒已經彌漫在臉上。


    “對方有四個半步武皇的高手,而我們,隻有一個。北冥城的城主大人,歐陽震寧。兩番大戰,歐陽城主已經受了重傷,靠著北冥城的元紋大陣,以一敵四,險死還生,對手太強了,我們貿然出手,恐怕很難起到效果,我也同樣擔憂老胡,但是現在的確應該從長計議。”


    安瑟琪玉手緊握,她又何嚐不急呢,可是現在的局麵,不允許他們主動出擊,就連防守之勢,恐怕也未必能夠堅持多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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