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6章多番推演


    隻是在對比完之後,龐風又不禁愣了一下,心中嘀咕道:自己怎麽被卷入這陰陽卦形中去了?


    正當龐風疑惑之際,忽然,在這密密麻麻的卦形之間,他看到一個人首蛇尾的影子,正位於這卦形的最中央,她正在全神貫注得推演著,腳下的卦形也隨著她的推演,在不停得變幻著。


    龐風猜測,難道這卦形之中的人物,就是蛇人族萬年前的老祖?自己現在看到的是萬年前的景象?


    如此一想,龐風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這蛇人老祖究竟何許人也,竟然能將萬年前推演的過程,貫通於這座大殿之中,甚至在自己仙逝過後,身形化作這一整座大殿的冰川,隻為將推演結果留存下來。


    由此可見,蛇人老祖為了蛇人一族,究竟付出了多麽大的努力!


    在龐風思索的過程中,蛇人老祖得推演也在不斷變幻中,他看到蛇人老祖的推演,也並非一直是順利的,出現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敗。


    這個過程持續了相當長的時間,龐風隻覺得周身風雲變幻,時光流逝,竟是在不知不覺間百年已過。


    在這百年中,蛇人老祖的推演一直沒有中斷,他不知道此時整個蛇人族在做些什麽,但在蛇人老祖這裏,她像是忘卻了時間,忘了世間的一切,眼中隻有這密密麻麻無窮無盡的卦象。


    仿佛天地都被她握在手中一般,日月星辰的運行規律,已被她悉數掌握,萬事萬物的變化,也已經可見端倪,從人的生老病死,到妖獸妖靈的出生滅絕,氣聚氣散,忽然而已。


    龐風越看越是癡迷,蛇人老祖似乎已經快接近天道之源,達到了能洞察一切的境界,他一直追求的,不就是這樣一個境界嗎,一切都能隨著自己的心意去變化,達到一個絕對的自由之境。


    然而下一刻,正當龐風以為蛇人老祖要達成所願之際,忽然,她卻是停下了推演,整個人似乎是愣住了一般,竟是變得目瞪口呆,甚至手腳都在顫抖。


    龐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試圖轉到蛇人老祖的麵前,去猜測一下她發生了什麽,但他發現,無論自己怎麽努力,自己和蛇人老祖的距離,都是一定的。


    “怎麽……怎麽可能,為什麽是這樣的,這不可能!”


    這時,蛇人老祖像是發現了什麽十分不可思議的東西,一副仿佛信仰崩塌了的樣子,看著眼前自己推算出的結果,痛苦得大叫了起來。


    “什麽不可能?”龐風不由得愣住了,忍不住脫口而出道,隻是他隨即便自己笑了笑,自己和蛇人老祖之間差點一萬年的時間呢,說得話她根本聽不到。


    事實上的確如此,蛇人老祖並不可能聽到龐風的聲音,隻是下一刻,她猛地將眼前的一切,一下子轟得粉碎,包括所有的卦形、推演結果。


    而後,隻見得又一道巨大的輪盤淩空而現,上邊依舊是刻畫滿了各種陰爻陽爻五行八卦之狀,看到這的龐風,不禁瞪大了眼睛,驚呼道:“這……她將所有的推演結果全部推倒重來了?那她這百年來的努力不就全部付之東流了嗎?”


    龐風有些不敢相信,蛇人老祖花了上百年的時間,才推算出來的結果,竟然說推倒就推倒了,她到底是推演出了什麽樣的結局,才會如此不顧一切推到重來,這些他都不得而知,他隻看到,蛇人老祖又一次開始了漫長的推演過程。


    這一過程,又是持續了百年時間。


    這兩百年的時間,讓龐風真正見識到了什麽才叫堅守,為了整個族群的未來,蛇人老祖不惜耗盡自己一生的精力,來給子孫後代謀一個生存。


    推演未來本就是逆天而行,違背天道之意,因而對推演者而言,基本就是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做賭注,推演的過程,也就是自己生命耗盡的過程。


    但是蛇人老祖卻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咬著牙死死苦撐著,尤其是在第二個百年推演過程中,龐風看到她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衰老著,頭發已然花白,原本靚麗的身影,也已經變得傴僂起來。


    好在第二次的推演過程,並沒有持續上百年,僅僅用了一半便停下了,推演結果已出,這一次蛇人老祖依舊是瞪大了眼睛,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眼中充滿了驚愕的神色。


    “怎麽會,怎麽還是這個結果,難道就真的無解了嗎?”


    蛇人老祖抱頭大哭了起來,這不是她希望看到的未來,她不希望整個蛇人族,會是這樣一種結局。


    龐風則是無比得好奇了起來,究竟是什麽樣的結局,讓蛇人老祖如此之痛快,但偏偏現在的自己,又看不懂推演結果,因而隻能眼睜睜得看著蛇人老祖再一次推翻了一切,反倒重來。


    第三次推演開始,而這時的蛇人老祖,狀態顯然大不如從前,如果按照正常年齡所說,她現在不過四五百歲,而因為推演過程,她現在的實際年齡,要遠超千歲。


    但她依舊沒有任何氣餒,沒有放棄,咬著牙開始了第三次的推演。


    許是前兩次已經十分熟練了,這第三次的推演,隻花費了三十年的時間。


    然而當結果再一次擺在她的麵前時,她依舊是用雙手捂住了臉,淚流滿麵,嘴中不停得呢喃道:“難道真的隻能如此嗎?”


    “上天,你告訴我,你為何要這麽對待蛇人族?!”


    蛇人老祖的怒吼聲回蕩在整片卦形之上,其聲音充斥滿了幽邃痛苦以及不甘憤怒。


    然而並沒有任何聲音回答她。


    正如天道無所謂有情無所謂無情,它就是在那,看得到也好看不到也罷,並不會因為某個人某個族群而改變。


    不過此刻,在蛇人老祖心中,天道大概就是最無情的吧,隻是這天道再怎麽無情,她也沒有改變天道的能力,隻能選擇接受。


    看著蛇人老祖緩緩起身,她眼中看向卦象的神色,不再是前幾次的痛苦,似乎是慢慢得接受了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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